那個被稱為“大師姐”的女子仔細看了看寒若離,說道:“我們走吧,這樣的乞丐很多,師姐知道小玉兒想做善事,可是我們也不能見到一個乞丐就帶回去啊。你說對吧。”

寒若離這才知道,蜀山派的小師妹叫小玉兒,小玉兒說道:“可是,他和其他的乞丐不一樣,他的腦子有問題,他雖然是個乞丐,可是連一個要飯的飯碗都沒有,我看到好久了,他好像很怕生人的樣子,也從來沒有人給他什麽錢的。大師姐,你就可憐可憐他吧,我去和師父說。”

“怎麽了小玉兒?”一個老頭子走過來,“你找師父幹什麽?”

“師父你來的正好。”小玉兒指著寒若離說道:“這個乞丐好可憐啊,咱們收留他吧,他被其他的乞丐欺負,已經在這裏好久了。”

老頭看著寒若離,寒若離隻是偷偷看了老頭一眼,老頭花白了胡須和頭發,但是精神飽滿,看上去約莫有個七八十歲的樣子。老頭彎下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寒若離並不想和蜀山派有染,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小玉兒拉著寒若離的手晃悠著說道:“師父問你話呢,你叫什麽?隻要你回答師父的話,以後你就不用餓肚子,還有酒喝。”

寒若離倔強的收回手,十分用力把頭扭到一邊去,來表示自己對他們的回絕,沒想到這一扭頭竟然撞在牆壁上,感覺腦袋一陣暈,然後就昏死過去。

當寒若離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一個豪華的房間內。屋內有熏香,鬆鼠和鸚鵡也混了進來,這兩個小家夥無論到什麽地方,都喜歡站在房梁上。

“你醒啦!”小玉兒看到寒若離醒來,臉上帶著歡快的笑容,“你怎麽能把自己的頭都撞破呢?”

寒若離不說話,隻想找機會離開。小玉兒接著說道:“師父幫你把過脈,說你體內有很強的內力,一定是個武功高手,你是不是被仇家才害成這個樣子的?”

寒若離心裏暗暗吃驚,這老頭竟然把脈就能知道自己有內力,真是了不得。

小玉兒接著說道:“我對師父說,你失憶了,師父讓我在這好好照顧你,剛才師兄弟幫你換了衣服,你先在這躺著,我去給你找一點吃的。”

寒若離這才發現自己那身又髒又臭的衣服不見了,現在穿著睡袍躺在床上,開口問道:“發簪呢?”

小玉兒說道:“在你床邊,我對師父說,這是你最珍貴的東西,餓了也不舍得拿去換錢,要是你能用這個銀製的發簪換錢,也不至於當乞丐了。”

寒若離拿著發簪,握在手裏不說話。

小玉兒自顧自的說道:“著一定是你心愛人的發簪吧,師姐們都說好看……”

寒若離眼裏閃過一絲怒氣,被小玉兒看到了,小玉兒急忙說道:“不過我沒有讓她們碰的,我把發簪放在這裏,就是幫你看著的。”

過了好久,寒若離才開口說道:“謝謝你。”然後又什麽都不說了。這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那個老者走進來,小玉兒興奮的說道:“師父,他醒過來了。”

老者身後還跟著一些弟子,小玉兒讓開,把椅子留給老者,說道:“師父您坐。”

老頭坐下來之後,問道:“公子,你覺得怎麽樣了?”

寒若離不說話,什麽都不說。隻是靜靜的看著老頭。

那老頭抓過寒若離的手腕,兩根手指放在脈搏上、閉目。過了一會,老頭說道:“公子你還記得以前的事麽?”

寒若離像個傻子一樣,什麽都不說,隻是直勾勾的看著老頭。老頭搖搖頭,歎息的問道:“公子你姓什麽還記得麽?”

寒若離仍舊是不說話。“二師兄”本來就討厭寒若離,說道:“師父,咱們已經善事做到家了,不如把他送去衙門,讓衙門帶他去找家人吧。”

小玉兒說道:“二師兄,官府怎麽會管一個乞丐呢,肯定還是把他丟在街上,任由他自生自滅了,我看他隻是失憶了,你看他始終念念不忘的抓著那個發簪,一定有什麽難言之隱。”

“那我們也不能白白養活他啊,師父,你說怎麽辦?”

老者也覺得寒若離一定有什麽故事,問道:“小玉兒,人是你就得,你說要怎麽辦呢?”

小玉兒一隻手指按著臉蛋,想了一下,噘嘴說道:“師父,要不問問他會幹什麽,咱們讓他留在蜀山上吧,這樣他就不用每天去要飯了,也不用被其他乞丐欺負了,最重要的是,他可以用自己的勞動換來食物了。”

“嗬嗬!好!好!小玉兒都這麽說了,那師父就聽你的。”

小玉兒問道:“你都會做什麽呢?”

寒若離見這小玉兒這麽善良,現在自己出去還是沉淪在街頭,生活都毫無目的的,自己被帶到了這蜀山上,又沒有人知道,不如就先留在這裏,至於以後,再一點點打算,說道:“我會喂馬。”

“這誰都會!”二師兄說道:“小玉兒,他是個傻子,留在山莊內也是負擔。”

“不會啊!”小玉兒說道:“喂馬蜀山的弟子輪流喂麽?現在就讓他來喂馬吧。你還記得你叫什麽名字麽?”

寒若離絕對不能把自己的大名說出去,想到若然曾經叫自己“小馬哥”,心裏又暗暗的傷心起來,“我沒有名字,我以前好像也是喂馬的,別人叫我小馬哥。”

“那你就叫小馬哥了,反正也是一個代號而已,你就留在這裏喂馬吧,每天都會有吃的。”

寒若離又不說話了,老頭身後的那些弟子用著各種各樣的目光看著寒若離,有同情的、有冷漠的、又鄙夷的、有憐憫的,隻有小玉兒的目光最純淨。

老頭說道:“小玉兒,這個人是你救得,你要負責教會他,在咱們蜀山派中的規矩,雖然他不是我們蜀山派的弟子,但是也要遵守其中的規矩,犯了門規,你可是要跟著接受責罰的。”

“知道了師父。”小玉兒嬉笑著說道:“謝謝師父,小玉兒就知道師父最好了,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

“你這丫頭。”老頭站起來搖著頭走了出去。

房間內人來的快,走的更快,轉眼間又剩下小玉兒和寒若離兩個人了。小玉兒不厭其煩的說道:“我們這裏是蜀山,因為在蜀山上麵,所以門派也叫蜀山派,我們從不和江湖上其他門派爭名奪利,也不參與什麽武林中拉幫結派的事,師父常說,在蜀山修煉的是仙氣,不要和這些凡夫俗子一般見識。師父無兒無女,隻有我們一大堆弟子,大家都相互照顧,求樂融融的,用不了多久,你也會愛上這裏的。”

寒若離問道:“我以後住什麽地方?”

小玉兒說:“你對這間房不滿意麽?這就是你要住的地方。”

寒若離沒想到,會給自己這麽好的一個房間。小玉兒接著說道:“公子你記得你多大麽?”

“十九……二十歲了。”

“我十八歲。”小玉兒開心的笑起來,“叫你小馬哥一點都不吃虧,你本來就比我大。”

寒若離又不說話了,小玉兒這才想起來,剛才要給很多了去拿吃的,被師父打斷了,拍著腦門說道:“你看我都忘記了,你醒來了還沒吃東西呢,我去給你拿點吃的。你想要什麽?”

“我想喝酒。”這是寒若離唯一的願望。

小玉兒出去沒多久,就端著四菜一湯來到寒若離的房間,還有一小壺酒,說道:“這酒是我偷師父的,你可不要貪杯哦,喝多了傷身,門規中有一條就是不可以酗酒。”

“我知道了。”寒若離起來坐在桌邊,大口的吃著飯菜,小玉兒在一邊一直說道:“慢點吃!慢點吃,現在沒有人和你搶了。”

寒若離大口大口的吃,飯粒掉的滿桌都是,吃飯都能噎到,抓起那壺酒,當水一樣喝下去,看的小玉兒目瞪口呆的。

吃完之後,小玉兒拿著手帕把桌麵擦幹淨,對寒若離說道:“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什麽事可以叫我。”

寒若離問道:“你要走了麽?”

小玉兒說道:“要做晚課了,已經傍晚了,不做晚課是不能吃飯的。”

寒若離說道:“你先帶我去馬棚看看好麽。”

“好!”小玉兒帶著寒若離走出房間,在外麵饒了幾圈,來到馬棚內,這裏的馬棚和幽州城傲劍山莊的比起來小多了,想到幽州城傲劍山莊,寒若離又難受起來。

小玉兒指著麵前的三十幾匹馬,說道:“你每天喂馬就行了,其他也不用做什麽了。”

“你去做晚課吧,我知道怎麽喂馬。”

小玉兒說道:“那好吧,小馬哥你有不懂的再來問我。”

小玉兒還等著寒若離和自己說再見了,發現寒若離盯著一匹馬看的入神,自己轉身走開了。

“幹什麽的?”一個人很不友好的在寒若離身後喊道:“就說你呢。”

寒若離轉過身,看到是一個沒有見過人,指著馬說道:“我來喂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