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材四兄弟的話特別多,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寒若離隻好忍著、聽著,聽多了也不覺得煩了,隻是趕路的速度有點慢,寒若離也不清楚這裏到華山要多久,這四個家夥還怪異,那就是絕對不走大路,隻穿梭的樹林間。

在一出溪水邊歇息,寒若離對老大說道:“咱們有沒有什麽辦法快點趕路?這要什麽時候能到華山呢?”

老大指著前方,琢磨了一下說道:“咱們就是在走近路,翻過這座山,再翻過一座山,再在翻過兩座山,好像就到了。”

“沒錯沒錯!”老二附和的說道:“到了到了。”

寒若離索性說道:“我走的太慢,輕功又不要,要不你們四個拉扯著我的四肢,繼續抬著我都吧。”

老三跳著拍手,“這個主意好,咱們早點上華山,也去露露臉,讓天下英雄認識認識我們。”

老四上前點了寒若離的穴道:“那你們還等什麽呢?我們走吧。”

寒若離心裏這個憋氣啊,心想:老子這次又不跑,幹嘛點了老子的穴道?隻是已經晚了,四個人扯著寒若離的四肢,在樹林間穿梭疾行。

華山之巔。

華山派雖然掌門人不在,但是接待的人還是有的,所謂的武林正派中人,被一一的安頓在華山之上,淩千雪不方便露麵,混在那些“邪魔外道”之中,這些人性格甚是隨意,說話從不計較那麽多,雖然在華山之上,照樣開口閉口的大罵五嶽劍派的人。大有砸場子的嫌疑。

淩千雪委身在一個隱蔽的角落,這些人談論的話題,又從官道上的客棧轉移到華山城的客棧,焦點還是那個“白發女妖”,

“靈玉仙子駕到。”華山迎賓自己高喊一聲,所有人都側目望過去,一個女人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來。

華山派弟子急忙拱手迎接,說道:“晚輩華山派弟子,仇塏在此恭迎靈玉仙。”

靈玉仙子婉兒一笑,三四十歲的女人竟然一點都不顯老,說道:“不必多禮。”

仇塏說:“請隨弟子上山入住。”

靈玉仙子說道:“不忙,我這次登山是為了瀏覽風景,並非要入住華山派之中。”這句話說的太明白了,就是來看熱鬧的,不是來幫忙的。

嵩山派掌門人走過來,拱手說道:“靈玉閣的領域仙子光臨華山,是我五嶽劍派的榮欣,怎麽有不接待的道理麽?”

此時五嶽劍派的人也都聰明了,那邊邪魔外道的人那麽多,要不趕快拉攏點人,他們也心慌啊。

靈玉閣本來在東海之上的一個靈玉島,這靈玉仙子從不過問武林中的事,但是靈玉劍法自成一派,曾經打敗過數位中原武林高手,才使得靈玉閣名氣大增。靈玉仙子也知道,這嵩山派掌門要拉攏自己壯大氣勢,笑著說道:“要是平時,我也就不推辭了,但是現在多有不便,我帶著弟子前來華山遊玩,如果有打擾的地方還請擔待一下,這入住華山的事,就不提了。”

嵩山派掌門人臉色暗下去,正要說話,仇塏又在那裏高聲叫道:“少林寺方丈虛空大師駕到。”

聽到這個名字,嵩山派掌門人的心明顯一怔,少林寺是武林的泰山北鬥,單單少林寺一個幫派,就已經勝過五嶽劍派的名氣,嵩山派掌門人再也顧不上這靈玉仙子住不住華山了,急忙走上前,拱手說道:“虛空大師駕到,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阿彌陀佛。”虛空大師雙手合十,說道:“老衲聽聞江湖上出現了白發女妖,武林眾豪傑在此一聚,老衲也來湊個熱鬧。”

虛空大師身後的酒僧拍著胸脯說道:“俺們就是來看看這白發女妖,要真是妖打的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阿彌陀佛。”虛空大師輕聲說道:“弟子不得胡言亂語。”

酒僧嘿嘿一笑,赤裸的胸膛露出黑色的胸毛,顯得無比的強悍。

淩千雪心裏預感到一些壓力,這麽多人齊聚華山,肯定對自己的報仇造成了很大的困難,但是這些因素,都不是淩千雪能控製的,腿長在人家身上,要來要走,是人家說的算。

嵩山派掌門人親自帶著少林寺的一行僧人入住華山派之中。仇塏站在華山樓梯旁,再次高聲喊道:“武林獨行俠燕三少、燕公子駕到。”

聽到燕三少的名字,無論是身在華山派武林正道中人還是邪魔外道的人,全都站起來觀望,燕三少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隻是見到的人還真不少,二十歲出頭就已經打敗了很多門派的高手,這樣的人才,是絕對少見的。

嵩山派的掌門人又急匆匆的跑過來,拱手說道:“燕公子久仰久仰,在下嵩山派掌門人,隻因華山派的師兄不在華山之上,在下代勞迎接武林眾豪傑。”

燕三少拿著折扇,拱手說道:“多謝多謝!”

“請!”嵩山派掌門人手指著華山派的屋舍,“燕公子請隨我來。”

燕三少在眾人麵前永遠都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邁著方步和嵩山派掌門人並排走進華山派的屋舍。

這邊,那些“邪魔外道”的人開始討論燕三少,有人褒有人貶,總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見要發表,甚至有兩個人的意見不一樣,差一點要打起來,嵩山派掌門看到這一幕,不由的暗笑,原本以為這些旁門左道的人是要來華山搗亂,現在看來,這些人也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前來湊熱鬧的。

這點小事,讓燕三少的到來成為了一個小**,接下來陸續有一些大大小小門派的人,嵩山派掌門一手負責接待,覺得是大的門派,稍微有點名氣,就迎接一下,小人物幹脆理都不理了。

淩千雪冷眼旁觀這一切,第二天晚上的時候,華山派掌門人帶著女兒的屍體趕回華山之巔,這下引起了第二個**,華山派裏麵走出的人,紛紛安慰華山派掌門人。恒山派掌門人歎息道:“我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一定要將這白發女妖碎屍萬段,此仇不報,我們五嶽劍派無臉麵對眾人。”

“哇哇——”衡山五組中僅存的老二放聲大哭。

嵩山派掌門歎息,對華山派掌門人說道:“衡山的師兄弟在華山城的客棧內,慘遭白發女妖的毒手,衡山五祖如今隻剩下了老二一個人。”

眾人聽了,無不暗歎,這白發女妖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如此厲害,虛空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這白發女妖一直不除,武林難得安定。”

青雲閣的張青峰上次因為做錯事,被五嶽劍派的人打了一掌,現在這家夥又像個狗一樣的來到華山,大聲附和道:“白發女妖一日不除去,我武林正派中人就要受其威脅,明日武林盟主雷萬智雷老爺子就來了,我們武林正派中人,要嫌棄一次除妖的狂潮。”

那些人舉著手中的兵器,跟著高聲喊道:“白發女妖,雖死必除,白發女妖,雖死必除……”

所謂的“歪門邪道”的人,臉上無不帶著鄙視的樣子,這些人,就會喊口號,那日在華山之下的客棧,淩千雪動手殺人的時候,這些人全都退到了後麵,拿著兵器都不敢上,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換成是自己,自己也未必敢上,淩千雪的劍太快了,角度異常刁鑽,身體如同鬼魅,這種劍法,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淩千雪在一邊默默的看著,老和尚、五嶽劍派的人、張青峰還有即將要來的雷萬智,這些人都該死。

回想起那兩個被褻瀆的屍體,渾身沒有衣服,還用劍劃破了多處皮膚……淩千雪感覺到自己的骨頭有點發痛,急忙拿出唐紫煙送給自己的藥,把剩下的藥吃了一半,這才稍微好一點。

燕三少的眼睛往這邊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淩千雪的身上,淩千雪與燕三少對視的瞬間,急忙低下頭,燕三少覺得奇怪,這個女子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但是努力的去想,又想不起來了。

淩千雪轉身,背對著燕三少走向遠處,燕三少見她這樣,還以為是害羞,自嘲了笑了笑,心想:絕對是暗戀我的女子,又不好意思看我。

晚上的時候,武林盟主雷萬智帶著一些大大小小門派的掌門人來到華山之巔,這讓那些人又多了一些鬥誌,不是武林大會的“武林大會”又要舉行了,時間定在第二天上午上午。

華山之上,一場聲勢浩大的喪事正在舉辦,華山派掌門人口口聲聲立下誓言,要用白發女妖的血來祭奠自己的女兒,淩千雪心裏的憤怒無以言表,心想:用我的血來祭奠你的女兒?那誰的血來祭奠我的傲劍山莊的弟子?沸騰的血液在一點點燃燒,明天,將會改寫武林的曆史。

少林寺虛空大師拿出獨門秘方配置的藥劑,散在華山派掌門的女兒身上,雙手合十,“阿彌陀額,這些藥劑可以保證另外千金的屍體一個月內不會腐爛,老衲親自為另千金超度。”

華山派掌門人激動的答謝,完全忘記曾經找人冒充虛空大師的事了。

第二天上午,華山之巔最大的一場追悼會,台上分別是五嶽劍派的掌門人、少林寺的虛空大師、武林盟主雷萬智、再就是一些大門派的掌門,一共十餘人,燕三少因為名氣大盛,也被邀請到了台上。

華山派掌門人端著一碗酒,鄭重其事的說道:“武林出現一大害,此人就是最近盛傳的白發女妖,無惡不作,強搶民宅,偷到幫派秘籍,隻因為我輩俠義之士發現,她就大開殺戒,這等妖女不除,武林難得安慰,我代表五嶽劍派,以酒立誓,次妖女不殺,我誓不為人。”說著,華山派掌門人把手中的酒灑向地麵。

台下的人舉著兵器跟著亂叫,“立誓除掉妖女、立誓除掉妖女……”

淩千雪一襲白衣,黑發隨風飄動,身體飄然來到台上,眾人嚇了一跳,發現是黑發,又淡定下來,五嶽劍派的人看到淩千雪,不由的心裏一顫,青雲閣的張青峰走上前,擋在淩千雪麵前,嬉笑著說道:“這不是幽州城傲劍山莊的堂主麽?有失遠迎。”

淩千雪麵無表情的看著張青峰,目光向右移動,跨過張青峰的肩頭,看到身後的華山派掌門人也在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