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些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
穆南祁留給鬱櫻櫻的東西,很多。
是穆氏的全部。
穆南祁在對待鬱櫻櫻的時候,這些硬性條件,他從來都做得完美,毫無吝嗇的意思。
他甚至恨不得將所有都帶著炫耀式地,捧到鬱櫻櫻的麵前。
他對鬱櫻櫻說話的時候,語氣總是有邀功的成分在。
不然鬱櫻櫻怎麽總說穆南祁欠呢?
也是有原因的。
周同站在原地不動,他的內心甚至都開始產生了小小的糾結,也不知道鬱小姐能不能看得上他這樣的。
但。
鬱櫻櫻的想法,他不清楚;穆南祁的想法,他卻是能猜到一二的。
周同沒忍住,開口道:“如果讓穆總知道了,鬱小姐,您……”
“我怎麽了?”鬱櫻櫻聞言後,挑眉反問。
周同一時無話。
“我做的有什麽不對的嗎?”鬱櫻櫻視線一轉,從周同的臉上掠過去,“穆南祁都死了,還不讓我花點錢?”
她補充:“他管不著我。”
鬱櫻櫻笑了一聲,麵上的神色在周同看來,是十分開心的:“除非棺材板壓不住他了,他跳出來見我。”
周同欲言又止。
“去辦吧。”鬱櫻櫻開口,逐客令明顯,“我想明天一早就走。”
周同心中有些驚愕。
畢竟,他沒有想到鬱櫻櫻會這麽著急地想要離開,之前他詢問過鬱櫻櫻的意思,她分明是不想走的,那會兒她還口口聲聲說要在這裏等著穆南祁回來。
但現在幾天過去了,鬱櫻櫻就改變主意了。
周同不知道鬱櫻櫻在想些什麽。
按照周同的想法來看,他覺得鬱櫻櫻這個人,像是一個神奇的潘多拉寶盒,帶給人許多意想不到的驚喜。
“好。”周同應聲。
他補充:“鬱小姐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在說話的過程中,周同的視線時不時地,便會落到鬱櫻櫻的臉上。
觀察著她的神情。
但他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因為鬱櫻櫻說完話後,就直接垂下了眉眼,葡萄眼耷拉著,盯著孩子瞧。
“鬱小姐好好休息。”周同轉身,提步離開。
腳步聲遠去。
很快,房間門被關上。
偌大的臥室之中,隻剩下了鬱櫻櫻,還有沉睡著的穆嘉言。
寂靜。
鬱櫻櫻發呆,發了好一會兒的時間後,她低下眼來,看見了穆嘉言的臉。
於是,她像是才想起來似的:“哦,我忘記你了。”
她伸出手來,輕輕拉住了穆嘉言的小手,又捏了捏,這才道:“你放心,我會留下一些錢給你的。”
鬱櫻櫻的語氣鄭重其事。
嚴肅極了。
隻不過,她說的這些,穆嘉言睡著了,根本沒聽見。
“他要是真不要,我也不要。”鬱櫻櫻低聲開口,“誰愛要誰要。”
“他想得美。”她補充。
……
樓下。
周同停頓在最後一層台階上,他手上拿著手機,正在給底下的人發信息,按照鬱櫻櫻的指示,安排下去。
“周先生,真的要走嗎?”一側的傭人之前聽到了樓上的隻言片語,所以沒忍住,上前來詢問了一句。
周同瞥了她一眼,語氣平靜,道:“對,鬱小姐在這裏住的不開心,所以撤離是最好的選擇。”
說著,周同便繼續吩咐:“你去準備一些鬱小姐平時喜歡的東西,明天帶走。”
傭人一聽這架勢,就知道是來真的了,隻好點點頭:“好的,周先生放心。”
周同輕聲應了一句。
他道:“這件事本來也是穆總安排好的,你們到時候繼續各做各的事情就好,鬱小姐可能還會想要回來的。”
傭人點點頭,應下。
等到周同安排好了一切之後,他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收到了自己的口袋裏。
“還有一件事……”傭人去而複返,她走到周同的身邊停下,視線瞥向了倉庫的方向,請示的意思明顯極了,“她怎麽辦?”
傭人所說的,當然是章柔兒了。
如果傭人不提起來,周同都差點要忘記了,別墅裏還有這麽一號人。
一時間,周同直接蹙了眉頭。
他的麵上,第一次出現了有些為難的神色,並且帶著一些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的架勢。
章柔兒的身份,畢竟不簡單。
尤其是……現在穆南祁不在,周同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安置章柔兒。
“先,”周同張了張口,停頓下來,“先照顧好她吧,剩下的,等之後再說。”
這話的意思,那就是不打算帶著章柔兒一起走了。
傭人聞言,點點頭:“好。”
周同接到了信息,麵上的神情不變,但提起了腳步,要朝著外邊的方向走,瞧著是要離開了。
他這些天一直都在忙,穆南祁不在薑城,穆氏的事情大多都落到了周同的身上,所以,周邊的人知道這一點,倒是也沒有主動去詢問周同具體的事情。
周同徑自離開了別墅。
傭人收拾了餐桌裏的飯菜後,順便從廚房裏多做了一份出來,緊接著,便端著去了倉庫。
門口。
“章小姐,你餓了嗎?吃飯吧。”
傭人將盤子放在了門口的位置上,並不打算進去。
這扇倉庫的門,被人在外邊鎖上,拿了一條細小的鏈條夾著,露出了一小條縫隙,推不開,但能夠瞧見裏麵的情形。
通過這縫隙,傭人看見了倉庫裏,躺在窄小床榻上的章柔兒。
“章小姐?”傭人低聲開口。
章柔兒一張臉色憔悴蒼白,嘴唇也發白了,她身上纏著的繃帶還在,這些傷勢看起來好像沒一點好轉。
“章小姐,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傭人繼續喊了一聲。
見章柔兒沒有什麽反應,於是她便站起身來,轉身要走——
“等等!”章柔兒嘶啞的聲音傳來。
她從這張小**下來,動作有些急切,但不難看出來艱難的意味。
隻見,章柔兒眯起眼來,她盯著門口的方向,撲到了這扇門後,這張臉出現在這條縫隙上,隻露出來小半張臉,她披頭散發,這麽近距離一看,還有些恐怖。
像個女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