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櫻櫻對章柔兒的“識相”行為,很是滿意。

“你看看,你早一點乖乖聽話,我又何必跟你耗費口舌?”

鬱櫻櫻並未將匕首抽回,而是照舊找了個位置,抵在章柔兒的脖子下方,威脅的意味深重。

下一刻。

鬱櫻櫻冷著聲開口:“當年,穆南祁的母親蘇茵,是什麽時候轉院的?”

章柔兒被白刃的光芒嚇得渾身發抖。

“別抖!”鬱櫻櫻將匕首一橫,逼近章柔兒,狠了聲音,“回答。”

章柔兒開始結結巴巴,眼珠子亂飄,道:“在,在月初的時候。”

“什麽月初?”鬱櫻櫻蹙眉,“你隻要告訴我,是在我送錢之前的多久轉的院。”

章柔兒吞咽了口水,似是在思考如何回答。

而。

下一瞬!

白光一閃!

“啊!”章柔兒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倉庫!

隻見——

剛才在章柔兒猶豫時,鬱櫻櫻驟然反手,匕首徑自插入了章柔兒的大腿裏!

一進一出。

鬱櫻櫻再次將這紅色的匕首橫在章柔兒的脖子下,逼近,冷著聲音嗤道:“你還有三秒鍾的時間繼續猶豫,我不保證下一秒會不會繼續給你紮個洞出來。”

狠戾的態度,冷漠的語氣!

這一幕,落入章柔兒的眼中,叫章柔兒整個人都嚇傻了!

剛才抖動的幅度,都開始變大!

不害怕是假的。

雖然說,從前在鬱家的時候,鬱櫻櫻也會因為穆南祁的事情刁難她,但是那些都是無關痛癢的事情!

頂多是鬱櫻櫻發大小姐脾氣,逮著她陰陽怪氣訓斥幾句,再警告一二!

哪裏像是現在這樣,一言不合,就開始對她動手!

“我說我說!”

章柔兒嚇得臉色慘白,知道鬱櫻櫻是來真的,根本不敢繼續猶豫,開口道:“一,一個星期之前!”

“在你去送錢的一個星期之前,蘇茵就轉院了!”

章柔兒的話語落下。

鬱櫻櫻徑自皺眉,她手起刀落,又一下紮入了章柔兒的大腿裏!

一時間,劇痛讓章柔兒快要發瘋,她高聲大叫:“鬱櫻櫻!我已經告訴你了!”

“你撒謊。”鬱櫻櫻冷聲開口,“一個星期之前,穆南祁還沒有求我拿錢救命,他不會在還沒到絕路的時候,就輕易挪動蘇阿姨。”

章柔兒原本要控訴鬱櫻櫻的聲音,在這一刻,驟然低了下去!

連帶著,章柔兒的視線都開始飄忽不定:“我說的都是真的!”

鬱櫻櫻抬起手,狠狠地,再給章柔兒紮了個洞出來。

“不,不……”章柔兒嚇哭了,一隻大腿根本不敢多挪動,甚至疼到麻木,“我告訴你,我告訴你了。”

“在……在,在你給錢的前兩天。”章柔兒繼續。

而這一句話,在鬱櫻櫻聽來,尚且還有一點真實度。

畢竟,她在鬱家時,關注蘇茵的時候並不多,所以,對於最後那段時間裏,她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且十分不及時。

“聽說,蘇阿姨最後去世的時候,是你守在她的身邊?”鬱櫻櫻繼續下一個問題。

章柔兒這一次真的乖了,她生怕鬱櫻櫻會忽然生氣,給她再紮一刀,於是,在鬱櫻櫻話音落下之後的一瞬間,她基本上沒有什麽猶豫,便直接開了口。

“是!”章柔兒道。

說著,章柔兒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鬱櫻櫻,控訴道:“都怪你,是你見死不救,所以蘇茵才會死,都是你的錯!”

章柔兒說著說著又笑了,開口道:“你現在問這些有什麽用呢?就算你送了錢,又能改變什麽?還不是被你拖死了?”

“你別想在我的身上尋找什麽給你自己洗清這些罪孽的可能性了!我告訴你鬱櫻櫻!你別想!”

“我要你就算是和南祁哥在一起了,你們餘生過的也不幸福!我要你們時時刻刻,到了晚年的時候,還要回想起來這些不幸!”

章柔兒的這番話言明之後,似乎是戳中了鬱櫻櫻心底裏掩藏著的遺憾,她的介意,她的在乎,都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敏感。

於是。

鬱櫻櫻驟然伸出手來,將匕首紮入章柔兒的大腿裏,聲音冷沉,帶著恨意:“父親的仇,我還沒有找你報。”

“我勸你最好識相一點,”鬱櫻櫻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我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我沒有問你的,你就不要多開口。”

危險的氣息縈繞著。

章柔兒嚇得一邊流淚,一邊又很不甘心。

她疼得握緊了手,長長的指甲鑲嵌進了自己的掌心裏,空氣之中,這些血腥氣和大腿上的血跡混合在一起,讓人完全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一處的傷。

章柔兒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死死地咬著牙,連帶著,牙關都開始打顫。

但又無可奈何。

“蘇阿姨當年轉院,轉去了哪裏?”鬱櫻櫻低聲繼續,“哪一家醫院?”

她開口:“當年最好的醫院就是那一家,穆南祁沒有必要將蘇阿姨轉院。”

隻不過。

這句話落下後。

章柔兒忍著疼痛,忽然之間,嘲諷了一聲:“人都要死了,又沒錢救命,當然要轉走了,不然在醫院裏等死嗎?”

“我問你,轉去了哪裏。”鬱櫻櫻強調一遍。

章柔兒被鬱櫻櫻嚇住,還想繼續嘲諷的聲頓時咽下去,她戰戰兢兢,小聲回答:“是蘇茵自己說要回家的,我……我把她帶去了穆家!”

一時間。

鬱櫻櫻目光微凝,聲音驟然冷下了幾度:“也就是說,你把人帶走了?所以蘇阿姨才沒有動手術?”

如果……如果蘇茵那時候並未離開醫院,那麽,是不是就不會那麽早就離開人世?

至少,至少會等到,動完手術之後的幾個月之後,再安逸的離開?

可現在,因為蘇茵提前離開了病房,所以……才沒有趕上那一次的手術!

“你這麽說就沒意思了!”章柔兒死不承認,握緊的手在發抖,倔強著,“當年不是你斬釘截鐵說不救的?!如果不是你不鬆口,我們會走投無路嗎?!”

說著,章柔兒道:“我隻是想要蘇茵在最後的時光裏,按照她的遺願,帶她回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