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她給……”鬱櫻櫻回過頭去,伸出手來指著躺在地上即將陷入昏迷的章柔兒。
而。
正好在這個時候,門外走廊上傳來了一陣跫音,急切的,匆忙的,迅速的。
鞋子踩在地麵上,發出了清楚的動靜。
成功地打斷了鬱櫻櫻要說的話。
眾人的視線轉移,落到了門口處。
下一刻。
一道身影出現,是周同這張熟悉的臉龐,他到來後,第一時間開始打量鬱櫻櫻,和這些保鏢的目的相同,是想要查看鬱櫻櫻是否受到傷害。
“鬱小姐?”周同低聲。
鬱櫻櫻視線調轉,看見周同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下意識地便認為這是自己人,所以多了幾分安全感。
“周同,你來的正好,”鬱櫻櫻這會兒的功夫裏,已經恢複了清醒狀態,之前的怒氣在慢慢凝結,“聯係醫生來吧,給她看看。”
鬱櫻櫻說話的時候,下顎微微抬高,是指著章柔兒說的。
見狀。
周同登時應下:“好,我現在就去安排。”
鬱櫻櫻道:“把她救活,別死了。”
聞言,周同低下眼,目光掠過了章柔兒身上的幾處刀傷,蹙眉。
看著十分嚴重,血流如注。
誰知道還有沒有命活?這情況,他根本不敢打包票。
而。
鬱櫻櫻像是能猜到他的內心想法,移動了步子,是想朝著外邊的方向去的,道:“她沒有傷到要害,頂多失血過多。”
“好,我這就去找醫生來。”周同立即應下,並且微微轉身,麵向了身後的一些保鏢們,補充開口,“今天的事情,是精神病人忽然發狂,差點誤傷到鬱小姐,最後不幸傷到自己,明白了嗎?”
保鏢們十分懂事,立即領悟,紛紛垂首:“明白。”
“去找這裏的醫生過來。”周同繼續安排。
“是!”
很快,保鏢們各司其職,紛紛下去辦事。
……
章柔兒被成功送去了瘋人院裏的急救室中,大門關閉。
走廊裏。
鬱櫻櫻站在洗手池旁,水流很小,直線而下,她伸出自己之前被染紅的雙手,指尖細細摩擦著,用了力道去清洗。
不一會兒的時間。
這雙纖手便恢複成原本的皙白,如嫩藕,如白玉,沾上好些晶瑩剔透的水珠後,在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柔美好看。
“鬱小姐。”周同站在鬱櫻櫻的身後不遠處的位置上,很是規矩,和從前一樣的恭敬態度。
他在原地,視線上移,目光如影隨形,定格在鬱櫻櫻的背影上。
瞧著。
他從前,便覺得鬱櫻櫻的身上,帶著一股子熟悉的氣息,讓人感覺到親切。
“嗯。”鬱櫻櫻輕聲應了。
她洗幹淨手,水珠在她如深海貝殼般的指甲上掉落,回過頭來,道:“你跟在穆南祁身邊多年,有沒有在他那裏聽過,關於他母親蘇茵的事情?”
話音落下。
周同微微皺起眉頭。
他忽然間,仿佛心髒停滯了一瞬。
他本該就知道的,鬱櫻櫻會主動和他開口說話,無非是因為穆南祁。
“他和你說起過嗎?”鬱櫻櫻久久未曾得到回應,出聲提醒。
周同回過神來,道:“沒有。”
得到這個答案,鬱櫻櫻了然。
是了。
當初穆南祁怨她,也未曾在她的麵前主動提起過蘇茵,也沒有將蘇茵去世的詳細過程告訴她。
既然他不提,那自然就是不願意和人說起。
所以,穆南祁又怎麽會主動將這些事情,告訴周同呢?
是她想多了。
她原本以為,還能在周同的口中,得到些隻言片語的線索。
“鬱小姐,你是想要知道當年的細節嗎?我可以讓……”周同看見鬱櫻櫻眸中的失望,登時出聲。
“不用了。”
鬱櫻櫻徑自拒絕,道:“等穆南祁回來,我問他也是一樣的。”
隻是……心頭總是有個預感,認為這件事,或許章柔兒知道!
而章柔兒剛才昏迷前的狀態,讓鬱櫻櫻不得不想到自己從前的猜測。
“鬱小姐,”周同發現鬱櫻櫻的眸色,他忽然不希望她有這樣的失落,便多嘴了一句,“但是當初,蘇茵在醫院住院的時候,我去見過她的。”
一句話。
鬱櫻櫻驟然抬起頭來。
“你見過蘇茵?”她開口詢問。
“對。”周同點頭,大方承認。
霎時。
鬱櫻櫻的耳畔間,忽然響起了之前從黎鏡島上回來的飛機上,周同說出來的那些話。
周同和穆南祁,是在醫院認識的。
醫院。
也就是,蘇茵住院的那家醫院。
“沒錯,”周同低聲回應,“當初鬱小姐猜對了,我的確很早就和穆總相識,但我跟在穆總身邊,是四年。”
周同忽然十分認真,不知道是在強調什麽:“我沒有騙你,鬱小姐。”
隻不過,他去醫院,是因為父親周生合的身體原因,周生合年紀越大,身上的老毛病就越多,他是去為父親拿藥的過程中,機緣下認識了穆南祁。
但那時,還沒有發生礦山上的事情。
所以,在周同的心中,穆南祁是不知道他和周生合是父子關係的。
“穆總那個時候,會經常來醫院,看望他的母親蘇茵。”周同繼續開口。
不用他再次詢問,他隻是從鬱櫻櫻的臉上,瞧見了這一份好奇,他就知道,鬱櫻櫻是想要繼續聽下去的。
於是,周同便將當年的回憶,告訴鬱櫻櫻。
“穆總那會兒,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但他長得快,身量很高,看著和成年男人無異。”
周同說到這裏時,敏銳的發現……
鬱櫻櫻在聽到有關穆南祁的事情的時候,她的一雙如冰湖映月的眸子,會散發出與眾不同的微光。
是光亮。
好奇極了。
她道:“然後呢?”
周同也發現,鬱櫻櫻在談論有關穆南祁的事情的時候,會變得格外的主動,甚至會搶話,而不是平時的那般愛答不理和毫無興致。
“來看望蘇茵的,除了穆南祁,還有章柔兒。”
周同開口:“我時常會撞見,章柔兒從蘇茵的病房裏出來,但隻有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