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章柔兒臉上更顯憤恨。

要不是她現在被周同死死地拖拽住,導致她不能動作,就憑著鬱櫻櫻剛才的那句話,她都要朝鬱櫻櫻撲過去的!

如果不能讓自己全身而退,那麽,她章柔兒也一定要鬧得同歸於盡!

可。

周同似乎能猜測到章柔兒的心思,硬生生地,章柔兒給攔住。

甚至是……為了以防萬一,周同還直接隔開了章柔兒和鬱櫻櫻之間的距離。

“鬱櫻櫻,你狠毒!”章柔兒高聲指控,“趁著南祁哥不在,所以公報私仇!”

她說話的時候,鬱櫻櫻已經提起腳步,徑自朝著外邊走去。

竟是無人搭理章柔兒。

章柔兒瞪大雙眼,她叫嚷了一陣子之後,發現的確沒有人管顧自己,她這才閉上了嘴。

隻不過,在行走的過程中,她視線上抬,一雙眸子裏滿是恨意,緊緊盯著前方的鬱櫻櫻的背影。

“穆南祁走了嗎?”鬱櫻櫻開口。

周同點頭,回答:“是。”

鬱櫻櫻提起腳步來,速度比之前快了一些,她出門後,站在了台階上,透過一側的玻璃窗,瞧見了底下大道上,霓虹燈璀璨無比,發著屬於這個城市的昏黃的燈光。

道上的盡頭,視野所及的範圍內,她遠遠地,便瞧見了閃著紅藍燈光的警車,疾馳而過。

的確是走了。

鬱櫻櫻道:“他有什麽話留下嗎?”

這句話莫名。

但身後的周同,仍舊第一時間明白過來,思索片即後,道:“沒有。”

留下的話是有的,但這些都是對他說的。

特意交代留給鬱櫻櫻的話,的確是沒有。

周同心想,他應該不算是撒謊。

隻不過。

周同話音剛落,鬱櫻櫻整張臉都變得異常難看!

她“哦”了一聲,踩著高跟鞋,氣質天然矜貴,一步一步,下去。

“鬱小姐,你是有什麽話要我轉達給穆總的嗎?我可以……”周同見鬱櫻櫻的態度,猜測著開口。

到底也是跟在穆南祁身邊很久,周同觀察鬱櫻櫻的機會很多,所以……耳濡目染之下,周同也能夠估計鬱櫻櫻現在是在生氣。

“我有話給他?”鬱櫻櫻反複了這一句話,嗤笑著,帶著些陰陽怪氣,“這麽急著走,我再多說幾句話,有些人指不定覺得我煩人。”

周同:“……”

一瞬間,周同覺得,自己仿佛在鬱櫻櫻的身上,看見了穆南祁的身影。

不得不說,這兩人……還真是如出一轍的相似。

叫人哭笑不得。

周同停頓片刻後,道:“穆總不會這麽想的,鬱小姐。”

鬱櫻櫻哼了一聲。

周同繼續跟在鬱櫻櫻的身後,等了好一會兒的時間,還不見鬱櫻櫻有下文,便斟酌著開口:“鬱小姐,你真的沒有什麽話要我代為轉達的嗎?”

聞言。

鬱櫻櫻朝著前邊行走的步伐一頓,她轉眼,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了一側章柔兒的臉龐後,點點頭:“有。”

“鬱小姐請說。”周同立即高興了,第一時間開口回答。

鬱櫻櫻偏開視線,笑著道:“告訴他,要是下次再讓我發現他偷錢去給一些阿貓阿狗,就別回家了。”

周同:“……”

一時間,周同覺得自己有些沒反應過來。

腦子裏開始有點嗡嗡響。

以至於,剛才鬱櫻櫻所說的話,被周同沒有完全接收住。

周同呆愣了一會兒,這才斟酌著,開口繼續詢問:“鬱小姐剛才……說了什麽?”

畢竟,在他以為,這種事生死攸關,鬱櫻櫻作為一個弱女子,她的配偶即將遭遇牢獄之災時,應該會著急地團團轉,且不斷叮囑對方要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話。

但。

這些都沒有。

換言之,這些情況和狀態,永遠都不會出現在鬱櫻櫻的身上。

鬱櫻櫻不喜歡重複說話,她聽周同又問了一遍,便有些不耐煩。

周同沒意識到,繼續道:“鬱小姐?”

於是,鬱櫻櫻平淡了聲,道:“讓他好好吃牢飯,槍斃時間下來了告訴我一聲,我去看他。”

周同:“……”

這一次,周同倒是全部聽清楚了。

他沒開小差,將鬱櫻櫻的話一字不漏地,記在了心底裏。

周同還很敬業,開口道:“好的,鬱小姐,我會如實轉達給穆總的。”

鬱櫻櫻並不想多說話。

她丟下這些話後,便徑自上了車。

來的時候是兩個人,回去的時候,隻剩下了她一個。

本來還算狹窄的車內,在這一刻,鬱櫻櫻忽然覺得,其實很是寬敞。

原來……並不是空間小的原因,而是那個男人的存在,不管在哪裏,隻要挨近,都會有著一股子逼仄的壓迫感罷了。

周同將章柔兒交給了守在周邊的保鏢手裏,低聲開口:“按照鬱小姐的吩咐辦。”

保鏢們點點頭,道:“是。”

親眼瞧見保鏢們將掙紮不斷的章柔兒給送上車後,周同這才轉過身去,回到了鬱櫻櫻所在的車輛上。

他坐在駕駛座上,視線從後視鏡裏一掃而過。

隻見——

鬱櫻櫻靠著邊坐,腦袋微偏,麵無表情,目光不知道放在哪裏,一動不動,安靜地像是櫥窗裏洋娃娃,恬靜美好。

一時間,周同目光微凝。

陷入了短暫的呆愣。

“不走嗎?”鬱櫻櫻低聲開口。

這道清冷的聲驀然傳來,讓周同立即回過神,他轉移了目光,平穩了聲線後,這才開口道:“這就走,鬱小姐。”

話音落下後,車輛開始前行。

四平八穩。

鬱櫻櫻繼續轉移了腦袋,目光盯著外邊。

直到車輛停泊在別墅門前,周同開口道:“到了,鬱小姐。”

鬱櫻櫻並沒有動作,似乎是在等著什麽。

而。

等了幾秒鍾後。

鬱櫻櫻後知後覺,才意識到,沒有人來為她打開車門,也沒有人動作熟悉地,彎腰俯身,將她打橫抱起。

事實證明,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習慣入了骨,更是難以拔除。

鬱櫻櫻歎息一聲,到底是伸出手,自顧自將車門打開,下車。

她朝著別墅的方向前行,聽到身後來自周同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