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甚的聲音落下後,讓陷入呆愣之中的王斌,回過神來。

“沈少,您想過去見謝黎,是為什麽?她現在還沒有醒來,沒有什麽好見的。”王斌低聲開口。

沈甚聞言,這才意識到王斌的心裏在想些什麽,他嗤笑一聲,依舊是溫潤的語氣,開口道:“你以為我想幹什麽?我沈甚會卑劣到,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做什麽嗎?”

王斌臉色漸漸難看。

“更何況,”沈甚繼續補充開口,“還是一個昏迷不醒,生死由天的女人。”

這話落下後,王斌的臉色便慘白起來。

的確,如此說來,倒顯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王斌微微低頭,將剛才的情緒給掩蓋下去,緊接著,便開口道:“我知道了,沈少。”

說著,王斌便上前來,站在了沈甚的輪椅後邊,伸出手,要將沈甚給推著去見謝黎。

在行走的路程之中,王斌開口詢問:“沈少,不知道……您現在去見謝黎,是想要做什麽?”

這一次詢問,倒是帶著一些理智的意味了。

沈甚聽聞後,便視線微抬,將藏在袖子裏的銀針一點點地,移動著。

片刻後。

沈甚開口道:“就是去看看,而已。”

這話,便是不想多說了。

王斌見自己沒有問出什麽來,便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隻專心致誌地,將沈甚給帶去了地下室。

依舊是這一口熟悉的玻璃棺材,四麵透明,遠遠地,他就能夠瞧見這玻璃棺材裏麵,躺著一個女人。

“你先出去。”沈甚吩咐開口。

王斌並不同意:“沈少,你現在行走不便,有很多的事情,都需要我幫忙才行,我就在這裏吧。”

這話透著一股子堅定的意味,仿佛是沒的商量的。

於是,沈甚便知道,要王斌現在離開,後者定然是不願意的了。

而且,沈甚也能猜到,王斌現在選擇留在這裏,無非是因為……王斌害怕他因為心中恨意,會將沈家這些年發生的這些事情,全部都怪罪到謝黎的身上,轉而發泄給謝黎。

王斌到底是為沈知秋辦事的。

防備著他,也是應該的。

沈甚見王斌不走,便也不再多說。

因為……他現在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驗證!

沈甚緩緩抬起手來,緊接著,便直接從袖子裏,掏出來了這一根藏著的銀針。

他將這根銀針,抬起,欲要紮入謝黎的胳膊裏!

“沈少!你幹什麽!”王斌第一時間發覺異常,立即上前來,一把握住沈甚的手。

而。

沈甚心意已決,他態度堅決,即便王斌在阻攔他的情況下,他依舊伸出手來,用了力道,將這陣銀針,狠狠地,直接紮入了謝黎的胳膊裏!

“沈少!”王斌見狀,登時便臉色大變!

在他的眼中,那便是沈甚的確是如他所想,是想要來這裏報複謝黎的!

看,現在便對謝黎動手了!

“你這麽做,萬一謝黎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老爺醒來之後,不會放過你的!”王斌憤憤開口。

他的話語裏,也透著一股子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似乎是在憐惜沈甚,覺得沈甚闖禍了。

但是,沈甚作為當事人,完全沒有這個自覺性!

沈甚睜大了一雙眼睛,緊接著,便將視線定格在了謝黎的身上。

他的銀針裏,還有一點點的……穆南祁的血。

這是因為,之前他給幹媽注入的時候,因為情況太過短暫,所以這些血跡,便還停留了一點在裏麵。

真的就隻是……一點點。

沈甚目不轉睛。

“沈少!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呢?老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謝黎檢查身體,像是這樣的情況,幾乎是天天匯報的,如果讓醫生們知道你對謝黎做了這樣的事情,老爺到時候……”王斌繼續碎碎念。

說實話,王斌現在的情況,也很是覺得無語!

因為,今天沈甚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其實都是因為他!

是他將沈甚給帶到了這裏來的!

所以,萬一出事了,到時候沈知秋追究起來,還有他王斌的一份責任!

“沈少,你到底……”王斌還要繼續。

可。

就在這時——

沈甚驟然將自己的手指,橫在了他的唇間,緊接著,便開口道:“噓,別出聲。”

這狀態,叫王斌整個人都一愣。

有那麽一瞬間,王斌都快要覺得沈甚是不是因為那天穆南祁炸藥的緣故,將他給炸傻了。

“再等等。”

沈甚開口,重複了一遍,開口道:“再等等。”

王斌皺著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沈甚的目光也並未有任何的轉移。

“看見了嗎?王斌。”沈甚驟然之間,瞪大了一雙眼睛,緊接著,便直接指著麵前謝黎的一雙手。

王斌心煩意亂,根本不想開口說話,但又不得不回答:“做什麽?我的少爺?”

沈甚由於情緒太過激烈,嘴唇開始顫抖,他伸出來的指尖,也有些抖動!

他道:“你看見了嗎?她好像……動了。”

這句話一出,王斌整個人都開始冒出了一層冷汗!

王斌臉色難看,順著沈甚所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緊接著,便定格在了謝黎的身上!

同時,隻見謝黎一直安放在一側的手,在這個時候……輕微的,動了動。

王斌眸色震驚:“沈少!你做了什麽!剛才是什麽!”

有了王斌的反應回應,沈甚在這一瞬間,便明白了,自己剛才所看見的那一點動作,不是幻覺。

而是,真的有用。

真的有用!

之前在機場的時候,沈甚的猜測在這個時候繼續成形,他顫抖著,開口道:“所以……其實不是鬱櫻櫻的血沒有用,也不是穆南祁的血沒有用。”

“而是,他們兩個人的血,都有用。”沈甚心緒澎湃,如海浪襲來,一點點,澆蓋著他!

“不是沒有用,而是要用正確的方式。”沈甚微微笑了笑,嘴角輕輕勾起。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沈甚像是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此時已然失去了正確的思考方式!

竟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