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秋在責怪著沈甚:“都是你這種錯誤的判斷,影響到了我,所以才會讓我做出來失去這種大好時機的事情!”

老人伸出手來,指著麵前的沈甚,繼續高喊。

而。

就在這個時候,身邊的爆炸聲,開始一聲響過了一聲!

一些火舌十分凶猛,直接將房梁給炸穿後,順著這邊的方向給彈了過來!

“小心!”沈甚身形一動,便立即上前去,擋在了沈知秋的麵前!

一塊房梁原本是要狠狠砸到沈知秋的身上的,結果在這會兒的功夫裏,被沈甚眼疾手快,以身相救!

厚重的房梁還帶著火,直接砸到了沈甚的脊背上!

“噗!”

一口血自沈甚的口中噴出。

霎時。

沈知秋原本還想要怒罵的聲音,在這會兒的功夫裏,他瞧見沈甚低垂下的臉,憔悴著染上了血跡的五官……這些罵聲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老人將這些怒罵咽下去,開口道:“你……你怎麽樣?”

“撤退。”沈甚低聲開口。

話語十分艱難。

“好,好!”沈知秋這會兒像是忽然之間清醒了過來,緊接著,便立即吩咐周邊的人,帶著他們開始撤退。

沈知秋在攙扶著沈甚的時候,路上忍不住地開口:“幸好我提前將謝黎給藏起來了,不然的話,按照穆南祁那個瘋子的性格,我綁架了鬱櫻櫻,他肯定也要綁走謝黎!”

周遭的爆炸聲震天!

房梁開始坍塌。

在最後的關頭,這些無法支撐的房柱,如摧枯拉朽一般,牽一發而動全身,順著他們的方向傾倒而來!

“小心!”

“老爺!”

“少爺!”

眾人瞪大了雙眼,隻見了這房梁砸下來,最後……

是沈甚欲要去繼續幫沈知秋抵擋,但是,沈知秋更快一步,他察覺到了沈甚的動機後,便伸出手來,將沈甚給推開!

“噗!”老人噴出一口血來。

被砸中的一瞬間,沈甚已經做出了最快的反應,他竭力,甚至使用了自己已經重傷的右手,顫抖著,將被砸到的沈知秋給送進了密室!

密室門關閉。

沈知秋滿嘴都是血。

他本來身體就不大好了,又年紀比較大,根本經不起這樣的創傷,所以現在被這麽砸一下後,整個人都仿佛去了半條命!

鮮血從老人的口中源源不斷地吐出來。

“父親?父親!”沈甚低吼出聲,瞪大雙眼,被燒傷的左手死死地扶住沈知秋,想要將沈知秋給穩住。

“救謝黎……”這是沈知秋的執念。

至少現在,沈知秋變成了這樣,他第一想法,依舊是想要去救活謝黎。

沈甚蹙眉。

老人便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沈甚的胳膊,手上的一些血跡也都蹭到了沈甚的袖子上,但他此刻無暇顧及。

沈知秋繼續:“沈甚,救謝黎!”

老人重複了一遍,似乎是因為執念深重,所以他提起來的氣,全部都用在交代這件事上了。

他道:“再去拿鬱櫻櫻的血,齊世昌不會騙我的,他強弩之末,沒有必要欺騙我,他也等著鬱櫻櫻的血……”

他道:“所以,一定是鬱櫻櫻的問題,一定是!”

沈知秋絮絮叨叨的話,盡數落入了沈甚的耳畔。

沈甚根本沒有想過要答應。

而。

兩人不愧是父子,在牽扯上了鬱櫻櫻的這件事上,沈知秋知道,他的這個兒子,不會這麽聽話。

沈知秋便移動了自己的手,顫抖著,一點點地去捧沈甚的臉,道:“你幫我去拿血,救謝黎,我告訴你你的養母在什麽地方。”

一句話落下。

沈甚終究是僵硬了。

或者說,沈知秋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的父親,隻是掛名的,那麽這個養母,才是他認定的真正的親人。

畢竟從小的時候,養母待他最好,是母親一樣的存在。

那些年缺少的母愛,他曾經在自己的養母身上得到過。

“你過來,我告訴你。”沈知秋繼續開口,聲音斷斷續續。

沈甚一頓。

幾乎沒有猶豫,他便低下頭去,湊到沈知秋的麵前,聽到老人滄桑的話語。

“你的養母,被我讓人帶去了海岸島上休養,她得了重病,已經快沒幾個月的活頭了。”沈知秋開口。

沈甚眼眸微睜。

他一直都知道,養母的身體不太好,這些年來,他根本就沒親眼見到過養母,能聯係的方式,隻是那幾分鍾的視頻通話。

通過這視頻電話裏,沈甚也能夠分辨出來,養母在一天天的變老,而每次養母的劇烈咳嗽的行徑,也能夠讓他明白這一點。

“你養母也快要死了,沈甚,”沈知秋繼續說著,他似乎在掙紮著,想要竭力勸說沈甚站在他的這一邊,“隻有鬱櫻櫻的血才能救她。”

“隻有,拿到了鬱櫻櫻的血之後,才能夠有一線生機,”沈知秋強調了這句話,“沈甚。”

這些話,一字一句,悉數落入了沈甚的耳畔。

沈甚頓時間,驟然握緊了雙手!

而與此同時,他不著痕跡地,慢慢將藏在袖子之下的銀針,一點點收起。

見沈甚遲遲不開口,沈知秋心中著急,便繼續逼問:“沈甚!”

“我知道了,父親。”沈甚終於出聲。

但他的出聲,並沒有表明什麽立場。

沈知秋立即伸出手去,拽住沈甚的袖子,不願意撒手,開口道:“沈甚!你還沒有……沒有答應我!”

老人的話語裏充斥了懇求,他瞪大了一雙眼,死死地盯著這個兒子,這眼神裏,像是攜卷了控訴的意味,在暗示著沈甚,剛才是誰救了他。

沈甚垂下了眼瞼。

最後,沈甚伸出手來,一點一點,將老人的手給扒拉下來,然後握住,道:“父親,我盡量。”

沈知秋得到這個回答,倒也算知足。

這支撐著他的執念有了回應,他也交代下去,於是便再也沒有後顧之憂,沈知秋放心的暈倒了過去。

“帶父親去密室裏休息。”沈甚立即出聲,對著身側的王斌開口,“讓醫生跟著去看看。”

“少爺,你身上的傷……”王斌盯著沈甚詭異彎曲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