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按照穆南祁的性格,他去逼問,一定會動手,齊世昌是個瘋子,他一定會以為穆南祁故意找茬來打他,所以,你覺得,齊世昌會為你拖延一段時間。”鬱櫻櫻開口。

沈甚並沒有掛斷電話,他一直都在等著。

仿佛這一通電話打過去,和從前具備的紳士風度一樣,他作為男士,總是會讓鬱櫻櫻這邊先掛斷電話。

聽到了鬱櫻櫻的話後,沈甚便道:“誰說齊世昌沒有解藥?他當初給你下毒,不就說了有解藥的嗎?”

一句話。

鬱櫻櫻瞪大雙眼:“那你……”

“但解藥,齊世昌現在給不出來。”沈甚道,“因為在齊世昌被逮捕之後,我去搜了他的實驗室。”

一掃而空。

所以,齊世昌的那些東西,現在都在沈甚的手中。

“齊世昌給不出來,穆南祁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會和齊世昌一直耗,等他發現你不見了,再來找你,在尋找你的這段時間裏,相信我們應該已經談完事情了。”沈甚開口。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給鬱櫻櫻聽,事無巨細,將這些都和盤托出:“櫻櫻,你覺得呢?”

鬱櫻櫻站在走廊間。

聽到這句話後,她微紅了眼眶。

是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當初那個說著願意照顧她一生一世的人,竟然會有這樣的心機。

“沈甚。”鬱櫻櫻立在走廊上。

她悄悄地,將放置在側門裏的錄像打開,對著自己。

“當初你帶我出國,在那個偏遠的小城市裏,在得知我懷孕之後,又立即帶著我轉移,是因為……你知道穆南祁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蹤跡,對嗎?”

鬱櫻櫻在剛才的一瞬間,便想清楚了這些事情。

為什麽當初,她一醒來的時候,手腕上佩戴著穆南祁送的那個紅血玉鐲,會被沈甚第一時間取下來。

為什麽當初,沈甚在取下來後,又要將鐲子送到她的麵前,就是因為他知道,以那時候她對穆南祁的恨意,會將鐲子丟棄。

而又為什麽,在穆南祁即將找到的前一刻,沈甚動作迅速,連行李都沒有收拾,便帶著她轉移地方。

原來這一切,都是一環扣一環。

這些,都在沈甚的算計之內。

沈甚並未將這些事情解釋給她聽,也沒有承認鬱櫻櫻剛才的質問的話語,而是開口,另有所指:“我的確不想讓你身上,留著屬於穆南祁的東西。”

“但我沒有算計你。”沈甚開口。

他在心中補充著,他對鬱櫻櫻,是真心的。

“我就問你,當初是不是知道那個鐲子有追蹤器,所以你才轉移地方?”鬱櫻櫻開口。

沈甚沉默片刻後,便徑自點頭,道:“是。”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和鬱櫻櫻開始相處,更沒有完成父親沈知秋交代的任務,他當然不能讓穆南祁發現他們。

鬱櫻櫻不動聲色,又將麵前的這攝像機,對準了臥室裏的孩子,她道:“那後來呢?後來穆南祁找上門來的前一刻,是不是你故意爆點,將我的行蹤告訴穆南祁的?”

沈甚蹙眉:“是。”

或許,他的確對鬱櫻櫻有許多欺瞞,但是,在這個時候,這種事情上,沈甚出奇的誠懇。

鬱櫻櫻道:“是因為,穆南祁在用盡手段對付沈家,逼迫沈家,你想要將我拋出去,分散穆南祁的注意力,對嗎?”

“你覺得,隻要穆南祁重新找到了我,他就不會再像個瘋子一樣對付你們家,對嗎?”鬱櫻櫻淡然開口。

她的態度,就好像是,剛才所說的這一切,對於她來說,其實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她之所以說出來,詢問他,隻不過是因為,她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僅此而已。

沈甚猶豫了片刻。

鬱櫻櫻察覺到對方的態度之後,心中便已經有了這些猜測了。

最終,沈甚道:“櫻櫻,我隻是迫不得已。”

他道:“等我處理好沈家的事情後,我會來找你的。從前我們許諾過的事情,一樣可以實現的,我們……”

“夠了。”鬱櫻櫻低聲。

打斷了沈甚的話。

在這個時候。

鬱櫻櫻繼續開口道:“你直接告訴我地址。”

這個要求落下,沈甚十分謹慎,他似乎不太願意現在就將地址給她知道,而是用了另外的方式,道:“你出門,在穆家別墅外,會有人來接你。”

鬱櫻櫻還想要騙取地址,但沈甚不願意說,她隻好作罷。

掛斷電話。

於是。

鬱櫻櫻調整好了這攝像機後,便轉身,下樓。

動作很是迅速。

樓下的醫生們的確是時刻待命的狀態。

他們看見鬱櫻櫻這麽著急地跑下來,登時上前詢問:“鬱小姐,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醫生們在樓下參與研究討論,在仔細分析著穆嘉言所沾染上的毒素。

鬱櫻櫻一下來,就看見了桌案上的這些紛亂的文件。

她蹙眉,道:“醫生,嘉言體內的毒素,現在緩解了之後,還有多少時間?”

解藥隻有沈甚手上有。

所以,穆南祁前去找齊世昌,是沒有多大作用的。

隻能……她去找沈甚要。

醫生知道鬱櫻櫻十分關心孩子,聽到鬱櫻櫻的話之後,便道:“即便是緩解,也隻是緩解症狀,緩輕疼痛,具體情況,需要時刻觀察。”

所以,十天,依舊是一個無法更改的時間。

鬱櫻櫻握緊手,道:“好,我知道了。”

說著,鬱櫻櫻便道:“麻煩你們,同時進去兩個醫生,幫助我,照看嘉言。”

“你們輪流換班,切記,不要離開我的孩子,也不準任何人靠近他。”

鬱櫻櫻出聲,囑咐。

醫生們隻當做是眼前的鬱櫻櫻太過關心孩子的安全,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交代,一時間,誰也沒有多想,便點點頭,回答道:“鬱小姐放心,我們知道的。”

鬱櫻櫻說完了這些話,便徑自出了門。

因為鬱櫻櫻在家裏的地位,眾所周知,她的行動範圍,並沒有誰刻意監視,所以,鬱櫻櫻離開這棟別墅,是十分簡單的事情。

她將外邊的保鏢吩咐著去別墅裏守著孩子,所以,便沒有人再來管顧她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