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的那個是誰啊?長得好漂亮啊!不過這麽瞧著好像有些眼熟……和當年的鬱家千金有的一拚啊!”
“說什麽呢?你眼神不好使是不是?這就是鬱櫻櫻啊!”
“鬱櫻櫻再次登台?我還以為,這麽驚豔的舞台在四年前絕版了。沒有想到,在今天又瞧見了?”
人群之中,許多的男生發出歡呼,其中早已聽聞鬱櫻櫻名聲的人,更為晶亮了雙眼,似是對眼前這一幕表演,極為期待。
一個人的天性,就是喜歡美好的事物。
不管鬱櫻櫻的形象有多麽高冷,多麽生人勿近,又或許她的脾氣多麽驕縱任性,不討喜,但她於萬眾矚目之下所自然綻放而出的光芒,是四射的,是耀眼的,是讓人心服口服,無法挑剔的。
於是,周遭的人認出鬱櫻櫻時,歡呼雀躍的聲,更為熱烈。
舞台一側,巨大的鋼琴架橫擺著,於節拍而來,琴聲悠揚且婉轉,琴鍵隨著旋律而變動,悅耳的聲,輕揚的調,伴奏響起。
前奏過去,舞台之上的女孩們翩翩而起,於每一次的節拍點上,身體微旋,清一色的長腿抬起,輕踮。
鬱櫻櫻立於中間的位置,她是場上唯一一個,不是配合著樂聲而舞的人,她就像是一個天生為舞而生的姑娘,她不需要踩點,每一個動作,卻比誰都要精準且熟稔。
她的曲線柔和,嬌小玲瓏的身材被舞服所包裹,遠遠望去,隻覺血脈賁張,美如人間畫。
琴聲繼續。
舞台也在進入正軌。
觀眾席間的人,眼眸閃亮,驚豔之色彌漫而起,是無法掩藏的欣賞意味,為這絕豔傾城的舞姿,為這場上,最為耀眼奪目的那一位。
而。
在所有人沉浸在舞台之上時,無人注意到,於觀眾席間,忽然多了一個男人,他自側門而入,被慢慢引至最後一排的角落之中,極其隱匿,無人發覺。
“穆先生,有什麽需要的地方,可以隨時叫我。”
校長彎腰立在穆南祁的身邊,輕聲開口。
周遭的聲音有些喧嘩,大多是歡呼聲,克製不住的聲響,即便有人故意壓製著,但是也依舊是難以正常交流的。
所以,校長隻好湊近穆南祁,再一次重複。
穆南祁如淵的視線定格在舞台之中,眯起眼,並未轉移分毫。
沒有回應。
校長以為穆南祁沒有聽見,便再一次湊近他,想要重複剛才的話。
見狀,穆南祁像是意識到對方的打算,於是微微抬手,修長的指尖輕壓,向下,簡簡單單的動作。
校長立即明白:“好的穆先生,我先離開。”
穆南祁看向舞台中間,他和她相隔了二十多米遠,可他還是依舊能夠……在那些女孩裏,一眼認出她。
她總是那麽耀眼奪目的。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穆南祁瞧著舞台上鬱櫻櫻的動作,行雲流水,曲妙身柔,纖細的胳膊抬高,過頭頂後,又慢慢伸展開來,對直,明明是和大家一樣的動作,可由著她做出來,總是比旁人多了許多韻味。
她的腰身柔軟,盈盈一握,白皙的肌膚如新生嬰孩般膩滑嫩軟,現在在場的所有歡呼雀躍的人,都不能領悟他的感覺。
穆南祁甚至下意識想到,這個女人在夜晚的時候,躺在他身下,她的身段有多麽令人上癮沉迷。
他忽然慶幸,這樣如天堂般的感覺,隻有他擁有過。
穆南祁忽然又有些惱怒,他不喜歡鬱櫻櫻站在中間,被這些人盯著瞧。
這樣的場麵……很快的,讓男人想起了從前。
記憶紛至遝來。
穆南祁對鬱櫻櫻第一次有著欣賞且驚豔的時刻,正是她站在舞台上,以一己之力,一技所長,贏得萬眾矚目,眾人歡呼的那時候。
那是鬱櫻櫻在他被她送進派出所後的一個月後的事情了。
他同她的關係抵達到了一種惡劣的極端,穆南祁心想著,若不是因為當初鬱櫻櫻願意將他帶回鬱家,躲過了外頭那些人的追殺,讓他與蘇茵有了容身之處……
念著這一份情義,他即便是厭惡鬱櫻櫻,可在鬱櫻櫻每一次無理取鬧,甚至故意刁難過後,他都未曾過多地計較,也並未有過報複性的舉措。
是的。
一開始,他隻當鬱櫻櫻是個頑劣且冷血的臭丫頭,他沒有恨她。
是以,在鬱櫻櫻將他丟進派出所後,他依舊以她的身體狀態為主,替她送了紅糖水;在她故意當著全校師生的麵,讓人承認他是個偷窺狂的時候,他也依舊未曾想過要報複她。
沒有的。
他一開始,連帶著見麵初始的第一天,鬱櫻櫻打了他一巴掌,她摔倒,他即便討厭她,可他依舊關心她磨破流血的手掌。
沒有的。
不管如何,他那時候,從未想過,要報複她,要傷害她,又或者要她付出點代價。從未想過。
從未,想過。
那個月裏,正巧是鬱櫻櫻應邀前往賽點的時候。
她和從前一樣,身邊依舊習慣性地,隻帶著他一個人。
那場比賽,鬱櫻櫻或許是正常發揮,又或許是這獎項專門為她而設,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旋身,傾城絕豔,舞動間已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她像是一個寶貝,發著光,叫人垂涎。
那時的穆南祁,和現在是一樣的。
他立於人群之中,她在台上,他在台下,她為舞者,他為觀眾,燈光灑落間,周遭分明都是人,可他隻看見了她。
那會兒,穆南祁便在想著:“她原來不是一無是處的。”
“她的清傲與驕縱,是源於她無可匹敵的家世,她與生俱來的優勢,她這讓人心悅誠服的本事和所長。”
她原來……是有資本的。
而十七歲的穆南祁,他站在人群裏,快要成年的男孩,盯著舞台中間的小姑娘,竟然,生出了連他都驚訝的罪惡想法。
穆南祁期待過的。
他期待這個小姑娘,從十歲起便遇見的小姑娘,可以慢慢長大成人,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風情萬種,獨一無二。
而他,有幸與這個小姑娘一起長大,見證她,從她十歲,到十八歲。
那會兒的他,懷揣過最美好的心願,是這世間人難求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像是一個家長,有了帶孩子的心情。
他想等她長大,再大一些,屆時以勢均力敵的身份,出現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