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讓人把他拉出去打一頓。”
鬱櫻櫻冷著聲開口,視線微瞥,定格在眼前的章柔兒身上,威脅:“還有你……”
她威脅的話語已到嘴邊,是想讓章柔兒離穆南祁遠一點的。
可,少女的心思總是遮遮掩掩的,她不想表現出自己對穆南祁的與眾不同,畢竟穆南祁也不愛搭理她。
她這驕傲慣了的性子,無法叫她做出這等掉價的事情。
鬱櫻櫻心想,她鬱家千金,掌上明珠,難道比不過一個女傭人嗎?她何故於要在章柔兒身上大費心思?
太掉價了。
讓她覺得,就算是贏了,也不光彩。
於是,她放棄威脅,隻冷聲道:“滾出去。”
章柔兒被她一開始的語氣所威懾,而,片刻後,鬱櫻櫻又轉變態度,這讓章柔兒心中微微鬆懈,便垂首:“是。”
那天晚上。
她跑去後院,於一側的小門裏,看見穆南祁被二十幾個保鏢圍繞在中間,說是打他一頓,但穆南祁不聽話,他總是要反擊的。
他們打架,打到天亮。
穆南祁除卻嘴角邊上落了些淤青之外,那些保鏢根本沒有碰到他。
鬱櫻櫻觀摩一陣,越想越氣。
……
睡夢中,鬱櫻櫻揪住被子,忽覺委屈極了。
她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半晌。
鬱櫻櫻掀開被子,下床,腳步輕移,悄然跑到門口。
偌大的臥室裏,燈光已經熄滅,她小腳移動,一隻手搭在門把手上。
“哢噠”輕響。
鬱櫻櫻探出一顆小腦袋,於門縫間,上下掃視。
“還帶巡房的?”男人的聲音傳來。
穆南祁坐在走廊上,他曲起一條腿,一隻胳膊搭在膝蓋上,動作隨意,漫不經心,周身氣息依舊迫人,氣場強勢,寬鬆睡衣順著他的動作微微敞開,衣襟微低,露出男人精致性感的鎖骨,骨架勻稱。
旁邊還擺著一瓶紅酒,高腳杯裏紅漬明顯。
顯然,是喝了些許。
“巡著什麽了嗎?櫻櫻。”男人聲線微侃,充斥打趣。
鬱櫻櫻一聽,麵色微變,甩手,將門又狠狠關上!
穆南祁沒忍住,笑了。
他一麵喝酒,一麵想她說的“情書”事件,但想到最後,依舊一無所獲。
於是,他抬手,將一側的高腳杯舉起,微仰頭,一飲而盡。
男人喉結上下滾動,酒液而下,氣勢不減。
他覺得有些難受了。
片刻後,穆南祁起身,上前,開門。
穆南祁自門口而來,步伐迅速,帶著急切,目標明確,徑自朝著床榻的方向,一步一步,挨近後,便伸手,將她抱入懷中。
“滾……”鬱櫻櫻的聲正要傳來。
男人一頓。
穆南祁其實想下意識地,去捂她的嘴。
但這手剛剛抬起,穆南祁便克製住了,於是,男人的手抬到一半,正好停頓在鬱櫻櫻的胸口。
鬱櫻櫻瞪大眼,準備一巴掌拍他臉上。
“櫻櫻。”他開口。
男人的聲音委屈極了,他用力,緊緊抱著她,似乎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他又道:“我反省好了。”
穆南祁從未有過如這一刻的奇妙煎熬,他要是早知道他有這麽一天,之前鬱櫻櫻說的什麽,他不用聽不聽清,也不用聽不聽懂,他直接認錯就好了。
也不至於想抱她,又抱不到。
又不能用強。
“反省好了?”她挑眉。
鬱櫻櫻似乎對他的話來了興趣,哼了一聲,繼續:“哪裏錯了?”
穆南祁又開始煎熬。
他斟酌道:“我不該收情書。”
鬱櫻櫻小臉一垮:“還有呢?”
穆南祁煎熬無比。
他想了一會兒,又細細琢磨著低下頭去親她,他總不是能被壓著的那一個,穆南祁習慣性要給自己找回點好處:“櫻櫻,你吻吻我。”
鬱櫻櫻被他親了,小手抵在他的脖頸間,形成一道屏障,她眉毛一挑:“我瞧你是沒反省好。”
警報拉響。
穆南祁頓時收斂。
即便……他覺得自己隻需要伸手,輕輕摁住她,她這嬌小的身板根本不能反抗他,他想怎麽親就怎麽親。
但。
男人深呼吸一口氣,抱著她不放,道:“我有點難受。”
穆南祁擁著她,眼眸微低,輕聲細語,還是委屈的:“情書我沒看。”
他深思熟慮,最終挑著毫無紕漏的話說:“你發現的情書,是不是都封著的?”
一句話。
鬱櫻櫻仔細想了一會兒,忽然覺得他說的是事實。
畢竟……當初她翻找出來的,都是嶄新的,沒有人動過。
隻不過那時的鬱櫻櫻,氣昏了頭,她並未多想。
穆南祁見她沉默,便知道自己這是猜對了,登時道:“櫻櫻。”
鬱櫻櫻冷靜許多,見他喊自己,便抬起眼:“還錯哪了?”
她記得,眼前的男人,諷刺她脾氣不好,讓人打他一頓是想出氣的,可他還反抗,倒將她其他保鏢揍地不輕。
穆南祁不知道她在氣什麽。
他天性難改:“你過來些,我告訴你。”
鬱櫻櫻挑眉,湊過去。
下一刻。
男人低頭,輕咬在她的耳垂上,溫熱的氣息撲灑而來,熟悉無比,讓鬱櫻櫻腰側微軟。
“你給我滾……”她忽然也委屈。
鬱櫻櫻的聲音帶著些嗔意,像是受到欺負,氣得眼尾發紅,握緊拳頭,細細發抖。
見狀。
穆南祁登時翻身而起,他開燈,光亮照映在鬱櫻櫻的臉上,將這神情展露無遺,絲毫不落。
“櫻櫻。”
男人伸手,輕輕抱她,將她帶著坐在自己懷裏,是安撫性的動作:“櫻櫻。”
穆南祁有些無措。
他以為,他這低三下四的認錯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但此時此刻,鬱櫻櫻小臉輕皺,瞪圓的葡萄眼染上微紅,嬌小的身子細抖,周身是低落的氣息,可憐極了。
像是受到莫大的委屈。
一刹,穆南祁隻覺被什麽紮中心口,抽疼,一陣一陣,無法緩和。
他同樣,沒有想到,自己能有這一天。
“我……是我不好。”
穆南祁心口細密地傳來疼痛,他見不得鬱櫻櫻這個模樣,他覺得這感覺比匕首紮進身體裏,劇痛百倍。
心疼極了。
“別難過,櫻櫻。”男人伸手,想去撫她的臉。
“是我錯,我不該亂動的。”
“我隻是想吻吻你,櫻櫻。”
說著,他手忙腳亂,抬手想抱她,可又怕惹她生氣,猶豫後,他道:“櫻……”
鬱櫻櫻委屈上頭,忽然打斷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好?”
穆南祁驟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