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瞪口呆。
偏偏穆南祁覺得有趣,他輕聲哄她:“你看,這些都是你朝夕相處的病友,是不是很眼熟?”
鬱櫻櫻一個都不認識,怎麽可能眼熟。
但這些身穿病服的人,現在表現出的模樣,的確像是患有精神病的。
她蹙眉,比較關心另外一件事:“他們在……”
男人麵容帶著絲絲笑意,或許是覺著好玩,道:“這是康複舞,等你出院的時候,也要跳的。”
他又道:“過關了,才能出院。”
鬱櫻櫻小臉一皺,葡萄般晶亮的眼睛盯著不遠處的醫生,瞧著對方上躥下跳的動作,登時排斥至極。
她十分嫌棄。
穆南祁想到她給沈甚跳過舞,心中莫名多了怒意,便嗤笑:“怎麽了?你不是愛跳嗎?”
說這句話時,他的語氣忽然轉變,不再是輕聲細語,而是帶著些陰陽怪氣。
鬱櫻櫻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她仰頭,視線定格在他的臉上,瞧見這張精致的麵龐上掛著的一絲怨氣,連帶著他嘴角上揚的弧度,都變得怪異。
她覺得莫名其妙,指著遠處那名如猿猴般的醫生,像是受到羞辱:“我跳的,和他跳的,是一個水平?”
“不都是跳?你挑什麽?”他含沙射影。
鬱櫻櫻握緊手,火氣上頭:“我怎麽不能挑?我愛跳就跳,不跳就不跳。”
他嗤笑:“不跳不能出院。”
鬱櫻櫻忍不住,一巴掌拍他臉上,高聲:“你給我好好說話!”
穆南祁被她打了,火氣也上來,臉色陰霾。
似乎不管是什麽時候,他都無法和鬱櫻櫻正常相處,這個女人實在太討厭了。
他將她舉高,威脅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砸地上。”
見狀,鬱櫻櫻嚇了一跳。
她小心翼翼摟住他的脖頸,一雙小手死死地卡住他,心底不服氣,高聲繼續:“你這麽凶做什麽!”
凶?
男人被她的詞匯給吸引了注意,將她摟著摁在懷裏。
鬱櫻櫻小小一隻,於他對比之下,她便像是隻小貓咪,縮在男人寬厚的懷中,小巧可愛。
而。
穆南祁頓在原地,他似乎沒理解過來她的話,畢竟從她蘇醒到現在,先動手的人是她。
他道:“沒你凶。”
鬱櫻櫻瞪圓了一雙眼,小手悄悄伸到穆南祁的身後,用狠勁,一把掐住他的腰,擰一把。
男人被她掐的身體一僵。
鬱櫻櫻淡定收回手,麵色如常:“手滑。”
“我現在把你丟地上,也是手滑,你信不信?”穆南祁陰冷了聲,恐嚇。
“你敢!”鬱櫻櫻大叫。
穆南祁將她舉高些,一副“你試試看”的模樣。
鬱櫻櫻不知道他會不會真丟自己,登時張口大叫:“你敢丟我,我今晚就跑出去,你就沒有媳婦了!”
話音落下。
男人不知是被哪句話給取悅了,驀然間心情極好,他將鬱櫻櫻抱在懷裏,低聲道:“我逗你玩的。”
他想了想,又補充:“而且,你跑不掉。”
鬱櫻櫻蹙眉,瞪眼。
她指使著:“抱我回房。”
穆南祁點點頭,照做。
他將她重新放在病**,動作輕柔,將被子蓋在她身上。
“我餓了。”她開口。
穆南祁坐在一側的位置上,做戲做全套:“還沒到放飯的時間。”
鬱櫻櫻被氣得七竅生煙:“我是病人,又不是犯人!放飯?!”
她本就生得好看,此時由於太過驚愕,導致嬌俏的小臉泛著紅潤,白皙的肌膚光滑精致,梗著脖子,能瞧見她淺青色的靜脈,無論哪個角度,都是惹人憐愛的。
穆南祁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鬱櫻櫻真餓了,正要繼續開口。
病房門被人推開,周同送來食物,規矩地放在一側的桌案上,道:“鬱小姐,飯菜時刻都準備著的。”
聞言,鬱櫻櫻這才忍下要罵穆南祁的衝動。
她窩在床頭,身體並沒有多大的力氣,她的視線定格在那些食物上,看了一會兒,又看向穆南祁。
穆南祁也在盯著她瞧。
於是,兩人目光相接。
鬱櫻櫻小臉又皺,小巧的下巴微抬,指著一側的食物。
暗示意味明顯。
穆南祁覺得有趣,裝傻:“做什麽?”
一句話,鬱櫻櫻終於忍不住了,她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匪夷所思:“我怎麽會看上你?”
穆南祁笑了。
他伸手,端起一側的雞湯,舀了舀,又細心地吹了吹,見溫度差不多了,便遞到她的唇邊。
鬱櫻櫻張口,接住。
周同送來的都是大補的營養食物,鬱櫻櫻並未發現異常,畢竟於她腦海中,她從小過的便是山珍海味的日子。
接下來的過程,是穆南祁喂她,她便張口,還算和諧。
待她吃完。
“我怎麽了?”鬱櫻櫻想動作,但身上無力,是以終於提出疑問。
穆南祁又裝傻:“什麽怎麽了?”
她瞪眼:“我為什麽渾身沒力氣?我還,還覺得有點疼。”
至於哪裏疼,她自然不說的。
穆南祁蹙眉,想上前查看她:“哪裏疼?”
見狀,鬱櫻櫻一巴掌打開他的手,欲要躺下睡覺。
於是,穆南祁隻好扶著她,讓她躺好。
一時靜謐。
男人坐在一側的位置上,細細盯著她瞧,一言不發。
鬱櫻櫻忍了一會兒,同時,她在腦海裏回想自己昏迷前的場景,可不管她如何思索,大腦總是一片空白。
隱約之間,她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響在耳畔,可具體說了什麽,她無從知曉。
於是,她忍不住,再次詢問:“我到底怎麽了?”
穆南祁盯著她瞧了好久,見她如此執著,便挑眉回答:“你和隔壁的病友打架了,我去救你的時候你已經奄奄一息了。”
鬱櫻櫻再次驚愕。
她似乎緩和了許久,這才將被子拉上,慢慢蓋住自己的腦袋。
穆南祁坐在位置上,周身的氣息變得平和,不似從前那般壓抑,他似乎心情很好,又好像是……怎麽瞧她,都覺得瞧不夠。
見她將自己捂在被窩裏,他便伸手,將她的腦袋扒拉出來,被子拉下去一些。
鬱櫻櫻沉浸在自己“打架了”的事件當中,無法接受:“他們群毆我?”
穆南祁想搖頭,但見她眉眼微挑,於是又點頭:“應該。”
“應該?”她蹙眉。
男人點頭:“嗯。”
鬱櫻櫻受不了了:“太可怕了,我要出院。”
男人將話題引回去:“出院就要跳猴子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