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鬼使神差,男人應了。

原本,他該是想教訓鬱櫻櫻,他不喜歡她裝聾作啞,更不喜他喚她好幾聲,她卻總是不應。

他都已經準備好了,鬱櫻櫻反抗掙紮,他沒有這個耐心再去和她周旋,所以他直接用蠻力就好,以蠻橫的力道桎梏她,鎖住她。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要把她關起來,隻在這裏,哪裏也不去。

時間是萬能的,隻要讓鬱櫻櫻習慣了,她就不會再不乖了。

穆南祁做好了許多的準備,他甚至想出了這道門之後,便吩咐周同,去搜羅許多好玩解悶的過來給鬱櫻櫻,她隻要做他的寵物就好,他可以養著她。

可現在,鬱櫻櫻主動和他說話了。

這樣的感覺十分奇妙,讓他心底沉悶且陰霾的情緒驟然如雨過天晴,忽然明朗,他甚至覺得……有些雀躍。

“我抱……”你。

穆南祁的聲還沒有說完,隻見**的人驀然朝著他伸出手來,纖細白皙的胳膊上揚在空中,等待他接住。

一刹,他瞳孔微縮。

穆南祁又給她解開這鐐銬,強悍有力的臂膀伸出,她在他懷裏,永遠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小貓咪,嬌小地不像樣。

他抱著她,大步走向浴室。

“要我幫你洗嗎?”男人開口。

鬱櫻櫻麵無表情:“好。”

穆南祁又是一愣。

於是,他給她放好水,試了溫度,最後輕輕將她放入這浴缸之中,動作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柔和。

他掌心的溫度灼熱,在她的光滑的肌膚上輕輕移動,像是照顧一個孩子,神態認真,專心致誌。

“櫻櫻。”

穆南祁總喜歡喊她。

但他每次喊,鬱櫻櫻都不會回應。

而這一次,她偏過頭:“嗯。”

穆南祁心中的詭異感更甚,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竟然不排斥這樣的感覺。

他又道:“櫻櫻。”

鬱櫻櫻看向他:“怎麽。”

清冷的眸對上男人的淵眸,一眼,似乎望進了他的眼底,這旋渦之中,叫他忽然手下沒控製好力道,加重了些。

“嗯……”猝然的疼痛,她輕哼。

見狀,穆南祁忽然縮回手,下意識地:“哪裏疼?”

這急促的聲和詢問時語氣之中的關懷,讓穆南祁自己都是一怔,他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會對她一句話而如此在意。

他這是怎麽了?

穆南祁似乎到了這一刻,才意識到某件事,他好像……格外介意鬱櫻櫻的話。

可下一秒,他又想起某些不好的回憶,亦或是仇恨,亦或是她的忤逆和不乖,都讓他剛才混亂的情緒再次穩定,變得冷硬。

他一句“疼死了是你活該”卡在喉間,隻因鬱櫻櫻忽然垂眸,她的動作分明是隨意的,可就是讓人覺得心疼,包括她露出的這一截精致鎖骨,小巧,可愛,讓人隻想憐惜她。

她道:“都很疼。”

聲線淺淺。

於是,穆南祁終究沒有說那句所謂活該的話,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隻是跟隨著本能:“我讓醫生來給你看。”

“嗯。”她應下。

穆南祁為她清洗好,便又抱著她出來,此時,臥室裏的被單已經被傭人換了一遭,幹幹淨淨。

他將她放在**,中間的位置。

“櫻櫻,”他忽然執起她的手,“你一直這樣,就好了。”

穆南祁似乎格外喜歡她此時的模樣,繼續:“我們以後都這樣,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我們可以一直……”

“我父親也可以被照顧嗎?”鬱櫻櫻打斷他。

一瞬間,穆南祁似乎被拉回了現實,他或許是覺得自己瘋了,剛才竟然會對鬱櫻櫻承諾這些。

他臉色轉變,迅速,極具陰霾:“櫻櫻,我沒讓那個老頭子現在去死,就是最大的仁慈。”

這仇恨和陰狠遍布,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讓鬱櫻櫻無比清楚地意識到,父親說的是對的,穆南祁心裏有怨恨,這種恨意根深蒂固,讓他即便一時心軟,就算他可以掌控她,但他依舊不會原諒。

他恨到了骨子裏。

她不該心存妄想。

“我要睡覺了,”鬱櫻櫻踢開一側的鐐銬,“你別鎖著我,好嗎?”

男人還未從剛才的對話中回神,鬱櫻櫻已經不欲搭理他了,但他並未介意,隻應:“好。”

“等我睡醒,你再讓醫生進來。”

男人似乎格外好說話:“好。”

穆南祁抬手,將一側的被子蓋在她身上,傾身過去時,恰好在她的臉側停頓。

他瞧著她熟悉的臉龐,這張驚豔好看的素顏,不施粉黛,都勝過世上所有女人。

“櫻櫻。”他忽然喊她。

仿佛在確認,確認她會不會應似的。

鬱櫻櫻側過頭,掩藏眼底一抹深戾,慢慢湊上,吻在他的嘴角,道:“出去把門帶上,別吵到我。”

男人一怔。

他捧著她的臉,細細密密在她的肌膚上印上屬於他的痕跡:“嗯。”

於是,他起身,離開這間臥室。

房門如願以償,帶上。

“讓醫生來這裏守著,等她喊了,你們再進。”

男人立在走廊上,高大的身影依舊強勢,身上僅著了一身浴袍,胸腹偏下的肌肉全部暴露空中,是標準完美的體型和身材,連帶著周身壓迫的氣息,叫人不敢多看。

他所過之處,一側的傭人全部垂眸,為他的地位身份,為他在外行事雷厲風行,為他無與倫比的建樹和成就,是畏懼,是恭敬,是敬佩。

“讓所有人停下手上的事情,不準發出任何聲音。”男人補充。

見狀,傭人低頭輕應:“是。”

“可章小姐養的貓……”

男人行至走廊,頭也沒回:“丟出去。”

傭人麵麵相覷:“是。”

緊接著,穆南祁的身影消失在台階,慢慢向下,最後大步而去,離開。

鬱櫻櫻躺在**,視線微凝,慢慢看向天花板。

至於外邊的事情,她並不知曉。

她也沒想過穆南祁會聽她的話,一隻手慢慢向上,搭在腹部。

穆南祁不會放下仇恨,不管過去多久,他報複了她多少,他的眼底,總是彌漫著恨意。

她和他相處,上一秒還平靜著,下一秒便是陰霾和暴雨。

夠了。

受夠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似乎在做著一項決定,又或者,她終於想清楚:“醫生。”

“醫生!”

鬱櫻櫻高聲叫喊,急促且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