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櫻櫻再也無法控製剛才死死隱忍著的屈辱和怒意,她尖叫著,衝上前去,一巴掌便打在了章柔兒的臉上!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蔓延,章柔兒隻覺腦子一懵!
而,鬱櫻櫻根本沒有想要放過她,怒吼著,情緒激動,已達到巔峰!
在這一刻,她似乎早就將所有的忍耐和理智丟棄到九霄雲外,所思所想,全部都是殺了眼前的女人!
殺了章柔兒!
“哐當”一聲,章柔兒拎著的手機沒拿穩,徑自掉落在地。
緊接著,黑屏,鬱櫻櫻看不見鬱庭明那邊的場景了,她更不知道鬱庭明在這時候蘇醒時,是不是正好看見了她和穆南祁瘋狂的那一夜!
而那晚,不管被穆南祁用藥了也好,被強迫也罷,視頻之中的片段,都是她主動獻身,且向他索求的畫麵!
“章柔兒!你去死,你去死!”
鬱櫻櫻不管不顧地衝上前來,嚇到了章柔兒,後者慌亂失措,步步後撤,下意識便喊:“南祁哥!”
實際上,不需要章柔兒喊他的名。
穆南祁早就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便朝著鬱櫻櫻的方向大步而來,強悍如斯的力道,他伸手,一把拽住鬱櫻櫻的胳膊,扭轉在背後。
“啊!”鬱櫻櫻嘶吼著,神態逐漸癲狂,“放開我!放開!”
男人劍眉微蹙,冰冷的視線緩緩直視在章柔兒的身上。
章柔兒被他這麽一看,登時嚇得縮了縮。
畢竟,剛才發送視頻的事情,是她自作主張,並未得到穆南祁的允許!而她在沒有提前告知穆南祁的情況下,便做了這樣的事……
章柔兒明白,在穆南祁心中,他十分不喜旁人忤逆他,逾矩行事,這些都讓他感覺厭煩。
“南祁哥,”章柔兒隻好出聲解釋,小聲開口,“我,我不是故意的,剛才真的隻是不小心才……”
她的話落下,穆南祁並未出聲。
鬱櫻櫻還在劇烈的掙紮著,仿佛抱著與章柔兒同歸於盡的念頭,瘋狂至極。
“穆南祁!放開!”
纖細的胳膊上,因為她眼下的激烈動作,導致原本被灼燒的皮肉翻卷,血跡濕膩,浸染了男人的掌心。
血腥味自空中彌漫傳來,穆南祁忽然覺得有些燙手。
“滿意了!你們滿意了!穆南祁,你們都該死!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的話一字一句,似帶著滿滿的報複與恨意,像是大巫師口中潺潺,急切又狠厲地訴說著這些詛咒。
穆南祁原是想動手強製她,但,正在此時,鬱櫻櫻猛然抬起雙眼,冰冷的寒眸裏滿是絕望,失望,一片灰暗。
然後,是刻骨的恨意。
穆南祁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眼神,即便第一次,他強迫她,動手打了她,都沒有過如此灰暗,像丟失了身體裏最為重要的魂,讓她隻剩黑暗。
一刹,穆南祁怔忪,竟是鬆了手。
鬱櫻櫻趁機大步上前,受傷的腿腳在此時都變得利索不少,她踢腿,桌上的碗筷碎裂在地,她迅速低頭彎腰,拾起,以決絕狠厲的姿態,背水一戰,朝著章柔兒的方向而去!
“啊!”
鬱櫻櫻捏著這枚碎片,將章柔兒摁倒在地,這決絕的狀況之下,總能爆發出比常人更狠厲的潛力。
“南祁哥!”
鋒利的碎片自章柔兒的脖頸下劃過,但章柔兒反抗劇烈,她在這致命一擊時瞪大雙眼,偏過頭去躲避!
以至於,這枚碎片隻是擦過章柔兒的側臉,落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鬱櫻櫻殺意畢現,她不在乎了,什麽都沒必要了。
殺了章柔兒,大不了她再賠了這條命,左右她也沒什麽活著的希望了。
所以,鬱櫻櫻抬起手,欲要割破章柔兒的喉嚨時,她的手腕再一次被男人扼住!
“鬱櫻櫻!”
穆南祁低沉的聲傳來,他拖著瘋狂的鬱櫻櫻,後退。
而,章柔兒趁著這空隙,開始反抗,伸出腿來狠狠朝著鬱櫻櫻的肚子上一踹!
這一幕發生地太過突然,穆南祁已經沒有時間再去阻止章柔兒,於是隻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下意識抬手去護鬱櫻櫻!
力道極重,即便有男人的手臂作擋,可這衝力依舊打在了鬱櫻櫻的腹部。
“嗯!”
鬱櫻櫻悶哼一聲,疼痛襲來,令她剛才還劇烈反抗的動作驀然停滯。
她臉色發白,嘴唇哆嗦,似乎難捱這突如其來的疼痛,而在雙方拉扯之間,不知道是誰碰倒了一側的瓷瓶。
“櫻櫻!”
又是“哐當”一聲的清脆傳來,落入鬱櫻櫻的耳畔。
劇痛之中,鬱櫻櫻神誌便開始恍惚,迷糊中,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也是這樣瓷瓶碎地的聲音。
一些對話的聲音縹緲,漸漸湧現她的腦海。
“鬱小姐,您的畫技嫻熟且獨特,極盡彰顯個性,從筆觸可見,這幅應該是金獎所得。”
靳西的聲音。
而當時,鬱櫻櫻落座在沙發上,目光不屑,神情倨傲:“不過區區一個獎罷了,先生遠道而來赴約,我很高興。”
少女口中所念“先生”,但實際上,她意氣風發,根本沒有多看這先生一眼,她甚至漫不經心,摸著自己新做的美甲。
靳西嬉笑著一張臉,從身後取出一方小盒,是巴結討好之象:“鬱小姐親自給我下的拜帖,我自然是要來赴約的,我還給鬱小姐準備了見麵禮,希望鬱小姐喜歡。”
少女時期的鬱櫻櫻,什麽都不放在眼中,她什麽都有,萬物不缺,被捧於掌心,奇珍異寶見過無數,自然不稀罕靳西的東西。
所以,鬱櫻櫻在起身時,恰好靳西將這盒子遞來,兩人相撞,東西掉落在地,也是一聲脆響。
碎了。
鬱櫻櫻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隻隱約覺得該是一個小象,瞧質地澤潤,的確是個好東西,價值不菲。
“鬱小姐,不喜歡嗎?”靳西似乎覺得有些可惜,“這小象是一個醫藥世家代代相傳下來的,算是個寶貝。”
鬱櫻櫻隻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甚至並未放在心上,她嗤笑:“先生的用意我明白了,心意我領了,為表示先生今天猜對了我的畫的獎勵,先生下一次的展覽會,我鬱家全攬。”
靳西送她東西,赴約而來,見麵禮,碎了。
鬱櫻櫻在此時終於將這些零碎的記憶回想起來,劇痛襲來,她意識到……當年,靳西,分明是自願來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