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念腳步匆匆,趕到會議室門口時,圍觀的人群自動散開,從中間讓開一條道任她通行。

什麽情況引來這麽多人圍觀?

尹念皺了下眉頭。

於秘書見狀,趕緊把圍觀的人都清走了。

外麵都圍滿了人,會議室裏居然出奇的安靜?

場麵怎麽會這麽詭異?

不由加快了腳步推門進去,隻見三五個保安把魏崇控製在一張硬椅子上,正對麵是一臉冷峻的紀驍。

桌麵上散落著火紅的玫瑰花瓣,角落裏還有一束被丟棄的玫瑰花。

“發生什麽事了?”

談公事怎麽能談到叫保安的程度,這些玫瑰花是什麽情況?

她還沒有問出第二句話,就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同時感覺她的鼻腔格外的癢。

這又是什麽情況?

她一張嘴,又是一個噴嚏。

“把他,還有他的花統統給我丟出去!”

紀驍清冷的嗓音裏半點她平常的清甜都沒有,隻有冷硬如利劍般的威儀。

保安互相對視一眼後,都把目光投放到尹念身上,畢竟魏崇是客戶,這事還得驍總開口!

“丟!”

剛吐出一個字,尹念又是一個大噴嚏,她是不是被魏崇傳染了?

一想到這,她捂住口鼻,嫌棄道:“丟遠一點!”

客戶是紀驍的,紀驍說丟,那就必須丟!

“等一下!”

尹念餘光掃到角落裏一個黑色垃圾袋,她彎腰走過去撿起,轉身把袋子罩到了魏崇的頭上。

魏崇的臉都紫了。

尹念好心來了一句,“畢竟曾經是公眾人物,這樣就沒人能認出了,扔後門,別讓人看見。”

“紀驍,你敢!”魏崇怒吼。

“你別吼,暴露了身份,別怪我。”

鼻腔奇癢無比,尹念還能替他著想,著實不易了,且珍惜吧!

魏崇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保安給請出去了!

尹念也特別好奇,魏崇到底做了什麽,逼得紀驍把保安都請來了?

她剛一張嘴,又是一個大噴嚏,趕緊用紙巾捂住口鼻,悶聲悶氣道:“魏崇真是有毒,這麽快就把感冒傳染給我了!”

“不是感冒,是花粉過敏。”紀驍扯著她往外走,“趕緊離開這裏。”

尹念此刻用紙巾捂住口鼻,可還是抑製不住地打噴嚏,眼淚也莫名其妙往外飆,整個人都有點不受控製。

“趕緊安排司機去醫院。”

一出會議室,紀驍對於秘書下了命令。

於秘書見驍總捂著口鼻,誤以為是驍總受了傷,嚇得腳步飛快。

魏崇表白失敗,被尹特助叫了保安,驍總為了維護尹特助,被打受傷進醫院等等各種版本的八卦新聞開始在世紀集團瘋狂流傳。

一向愛八卦的尹念已經沒精力再吃自己的瓜了,她躺在醫院的病**忍耐著全身皮疹的奇癢無比,打著噴嚏,流著眼淚,度日如年。

眼看著一瓶藥水輸入身體,症狀隻緩解了一點點。

尹念就頓覺崩潰,流著眼淚說道:“我現在特別想要一麵鏡子,我好想看看紀驍的臉流淚是什麽樣。”

“你都有心思想這些了,看來不用繼續輸液了。”坐在病床旁的紀驍臉色黑沉。

“輸輸輸,必須輸,我還正難受呢,你就不許我苦中作樂?”

尹念覺得這眼淚大概不是過敏引起的,是太難受引起的吧?怎麽一直停不住了?

紙巾都用了一籮筐。

脖子上的蕁麻疹一定還沒好,全身還是特別癢。

紀驍蹙眉看著她,冷聲道:“拿我的形象作樂?”

“這種時候你還關心形象?”尹念簡直要瘋,“你花粉過敏的事,你秘書不知道嗎?為什麽明知道裏麵有花,還帶我進去,這不是坑我嗎?”

“她不知道。”

看著紀驍冷靜的狀態,尹念急得直瞪眼,“什麽?這麽重要的事,她怎麽可以不知道?你為什麽不告訴她?”

紀驍沉默著,冷冷看著她。

尹念不解,“你看著我幹嘛?你還有什麽過敏的,趕緊一次性告訴我,別我不小心碰了什麽,又遭殃。”

紀驍沉著眉,還思索了片刻,才道:“應該對動物毛也過敏。”

“還有呢?”

“沒了。”

紀驍回答這句話的時候倒是飛快。

不知道是不是尹念太敏感了,她總覺得紀驍眼神閃躲了下,不知道為什麽。

她擦了把眼淚,“你把手機給我,我趕緊給於秘書打電話,讓她以後都小心點,我簡直太難受了!”

目前的唯一想法就是怎樣規避下一次過敏的發生。

紀驍沒動。

尹念瞪他,“快點啊,我得提醒其他人注意啊!”

“這種事,你心裏清楚就行,沒必要告訴其他人。”

尹念不解,“為什麽?”

紀驍眼眸變得幽冷,“你可曾想過,如果我花粉過敏的事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裏,別人會利用這件事做些什麽?”

尹念狠狠一震。

她倒從未想過。

但,她漸漸知道經紀驍的手簽過許多重要合約,有些合約甚至決定著旗下某些分公司的生死,如果紀驍遇到重大事情的時候發生了花粉過敏症狀,後果的確不堪設想。

所以,他寧願假裝是受了傷,他不曾向公司的人透露實情?

如果不是他們身體互換,命運意外地綁在了一起,紀驍也不會對她坦白的。

“果然高處不勝寒啊……切!”

對手多,不可預料的危險也比常人多。

尹念揉揉鼻子,現在唯一感覺舒服的就是打噴嚏的頻率低了。

“你放心啊,我的身體雖然怕冷,雖然弱點,但沒你這麽嬌氣,什麽動物啊,什麽花粉啊,你喜歡的話,你都可以借著我的身體去嚐試一下,就當是命運捉弄之下的一個小禮物吧!”

她揚著嘴角在笑,脖子上的紅疹還很明顯,眼睛也紅紅的,狀態似乎一點都沒有他過敏時的狼狽,反而有種險境中綻放在懸崖峭壁的寒梅般的美麗。

紀驍不禁勾了勾嘴角,命運捉弄之下的小禮物?

虧她想得出來!

不過,似乎可以試試看。

紀奶奶風風火火地來了,“我聽公司的人說你來醫院了,說什麽是被魏崇打傷的,我剛才問了醫生,醫生說是花粉過敏,這是怎麽回事?”

她拉著尹念正在輸液的手,“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小心,已經很多年沒有過敏了,今天這是怎麽了?”

尹念隱隱覺得紀奶奶的眼神裏有一絲探究,隻是不知道紀奶奶想探究什麽,讓她一時間不敢回答。

“是魏崇。”

紀驍在一旁冷不丁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