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念心驚了一下,趕緊背轉過身去,紀驍適時將一個安全頭盔遞給了她,她無聲戴上。
陸秋柔好奇地盯著她,轉眸問鍾嶼,“他就是剛才開紅藍色賽車的人?”
鍾嶼視線落在旁邊的“尹念”臉上,溫柔對陸秋柔點了點頭。
“怎麽在休息室還戴著頭盔,不悶得慌嗎?”
陸秋柔笑起來的眼睛很溫柔,裏麵有淡淡的柔光透出來,尹念隔著頭盔都感受到了她的溫婉和親切。
紀驍就站在旁邊,一定可以更直觀地感受到陸秋柔的溫柔吧?
他有多久沒有這樣跟陸秋柔近距離地接觸過了?
尹念的心生出軟軟的淒涼來,她站著不動,不讓陸秋柔看清楚她的臉,她聽見紀驍用很溫和的聲音說:“不悶,習慣就好。”
“能取下來嗎?我想看看你長什麽樣子。”陸秋柔好奇地上下打量著。
尹念搖了搖頭。
陸秋柔更覺得奇怪,“為什麽不能取下來?”
“因為要習慣戴著頭盔的生活。”
紀驍替她做了回答,可能是怕尹念一開口,讓陸秋柔聽見了紀驍最真實的聲音。
尹念覺得,聽聲音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於是在陸秋柔再一次開口詢問的時候,尹念直接說:“太太,您想坐一次我的賽車嗎?等比賽結束以後,我帶你一圈?”
陸秋柔一聽,又是驚喜又是緊張,“這個我可不敢,你的車太快了。”
“沒關係,我可以慢點開,我看您應該對賽車很感興趣,如果您擔心我的車速過快,可以讓我妻子載您一圈,她也是一位很不錯的賽車手。”
陸秋柔顯然是心動了,轉眸望向鍾嶼,“可以嗎?”
她眼睛裏閃著亮光,眸底的期待感打動了鍾嶼,鍾嶼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可以,你喜歡就好。”
“那讓她載我一圈吧,我覺得她眼睛很好看,她的眼神讓我覺得親切。”陸秋柔頗有好感地衝著紀驍笑了笑。
紀驍眼眶驀然一熱,尹念看見了他微微泛紅的眼圈。
陸秋柔沒有在休息室待多久,就被外麵的比賽吸引走了,陸秋柔離開以後很久,紀驍都還站在原來的位置上,望著她離開的方向。
房間裏的沉默漸漸有讓人窒息的味道。
“我會贏了下麵的比賽,讓有朝一日她知道這個戴著頭盔的男孩就是她的孩子時,能特別驕傲。”
尹念取下了頭盔,朝準備區走去。
第二場比賽,她對陣J。
J是她的老對手。
看見J戴著頭盔坐在車裏緊握著方向盤的畫麵,宛如重新變成了紅藍。
尹念珍惜地撫摸著這熟悉的方向盤,這熟悉的引擎聲如同一個快樂的曲調,讓她熱血沸騰。
她將油門踩得很近,讓引擎聲一陣強烈過一陣,讓車身在預熱的時候激動抖動了起來,就在哨聲響起的一刹那,她鬆開刹車,紅藍戰神如閃電般衝出了起點。
她在第一秒就領先了J足足一百米。
這種王者吊打鑽石的懸殊感,讓她激動的心情瞬間冷卻不少,速度也跟著慢下來。
在第一個彎道的時候,J試圖超越她,但尹念早已不是紅藍,嫻熟的技巧讓她飛快將J甩在身後。
看著J身後那幾輛車已經遠遠跟不上來,而J想要超越她,已經是不可能的事,她興趣缺缺,一鼓作氣,開到了終點。
她以絕對的優勢贏了比賽!
場外一片沸騰,網絡上炸開了鍋。
紀驍隱藏大神的稱號蓋過了禁欲男神、國民老公的舊稱呼,上了熱搜。
從紅藍戰神衝出起點的一瞬間,柯澤義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隨後的時間,他的眼睛緊緊鎖定那輛車,鎖定從車上下來的人。
那個勝利者脫下頭盔露出那張興趣缺缺的神情時,柯澤義渾身狠狠震顫了一下,紅藍回來了!
但很快,他的肯定變成了疑問。
紅藍回來了嗎?
眼前這個人分明是紀驍!
而紅藍是尹念,尹念早已不是當年紅藍的速度,上次她跟仇慕雲的比賽,就已經完全可以看出她在技巧上與紅藍的差距。
他忍不住朝那個人走去。
那個人在看見他的目光時,躲閃了一下。
那個躲閃,像極了每次被他抓到不按規則出牌,賽車太過冒險時的樣子。
柯澤義堵住了她的去路。
尹念就知道,她暴露了。
她懊惱自己明知道一上賽場就可能暴露,卻仍然在賽場裏克製不住自己。
唯一慶幸的就是這些人還激不起她的好勝欲,沒有駛出胭脂一半的能量,要不然隻怕連胭脂的馬甲也保不住了。
“柯先生有事嗎?”
尹念表情淡淡的。
“你現在就這樣稱呼我了?”柯澤義盯著她的眼睛。
尹念裝作不解地聳聳肩,“我覺得我跟柯先生,關係沒有好多會有其他的稱呼?”
“我不相信尹念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紅藍的技巧全都教給你,她就算能交,你也學不會,所以,不要裝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柯澤義伸手扣住了她兩邊的肩膀。
紀驍比柯澤義略微高了一點點,常年健身的關係,紀驍肩膀寬敞偉岸,柯澤義這樣握著她的雙肩,看起來怪怪的。
但尹念一點都不想笑,因為柯澤義的話,已然是一種肯定,而不是一種猜測。
一場比賽,被兩個人拆穿。
尹念有點沮喪,她略微煩躁地拉開柯澤義的手,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柯澤義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總覺得眼前這個人就是尹念,可眼前這個人分明是紀驍,她冷漠起來的樣子,跟傳聞中不可一世的紀驍也是一模一樣。
他忽而回眸,看向一旁神色清冷的尹念,但他可以肯定一點,這個尹念,絕對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尹念。
他是多年沒有跟尹念聯係,但一個人如果沒有發生重大事情,不可能氣質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你是尹念,對嗎?”
柯澤義回轉過頭來,緊盯著麵前的人,他也不確定別人是不是以為他瘋了,但心底那個強烈的感覺告訴他,他要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