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荷夢受罰
“皇上好端端的,如何會暈倒,荷夢你們這些個作奴才的是怎麽辦事的”孟太後坐在榻邊,一隻手給軒轅初掖了掖被角,一隻手覆上那光潔的額頭,體溫還算正常。
“回太後娘娘話,天氣正是春寒時候,皇上身體本就不好,這兩日睡得有些多,吃食也就少了些。今日的便服太過繁重,皇上體弱受不住,才會暈倒。”荷夢幾人恭恭敬敬的跪在一旁,回道。蓮香和蓮嫵年紀尚小,聽得太後這般責問都害怕的抖了起來,隻是強忍著不敢哭。
“你的意思還是哀家的錯嘍,是哀家不該讓皇上穿那衣服,是哀家不該讓皇上去群英齋會見眾侍讀,是哀家不該讓皇上去群英齋聆聽聖人教誨了。你莫不是以為你與菏澤是先宛妃身邊的人,哀家便不敢動你了”孟太後收回手,斜睨著跪在下方的荷夢,語氣不輕不重,可那話裏的意思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不過一介小小女官竟也敢和她叫板,是平日對她們太過容忍,也不把她這個太後放在眼裏。
“太後娘娘恕罪,荷夢並無此意。荷夢隻是擔心皇上龍體,心裏想著皇上還是個小孩子,經不起這般折騰。荷夢無意冒犯太後娘娘,還望太後娘娘責罰。”荷夢伏身而跪,極盡謙卑姿態。孟太後這番話足以讓她離開皇上身邊,自己無所謂,可是她怎麽忍心放皇上留在這地方。
“你是該罰,照顧皇上不力在先,出言藐視太後在後。念你平日做事盡職盡責,並無多大過錯的份上,就罰你去掖庭局自領三十棍,好好長長記性。”孟太後塗抹鮮紅的手指直直指著跪在下方的荷夢,見她俯跪在地卻依然冷靜,心中越發不喜,隻想著怎麽重重罰她才能消這心頭之恨。
軒轅初閉著眼睛躺在榻上,幾番握了又緊緊了又握小拳頭才克製住睜開眼的衝動,現在要是動了就功虧一簣,要是不動,荷夢就免不了受那些皮肉之苦。心中幾次掙紮,終於還是沒有睜開眼,隻是心中默默記住了這筆賬。
“太後娘娘,還請太後娘娘手下留情。荷夢不過一介女流,如何受得住那三十棍,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菏澤雖然心中對孟太後的怨恨極深,此時也不能不跪出來向她討饒,荷夢三十棍下去還不得去了半條命啊。一旁跪著的蓮香和蓮嫵嚇的隻知道一直磕頭,嘴裏喊著:“太後娘娘饒命”
“你倒是姐妹情深,見不得她受罰,要不你替她去了。知道你是有些功夫的,要是太少了是不是有些看不起你,不如就去掖庭局自領一百棍吧。你道如何?”孟太後一直找不到懲治她二人的辦法,現在自己撞上來,怎能不好好收拾收拾。
“菏澤,休得胡言。太後娘娘金口玉言,豈容你造次。還不請太後娘娘恕罪”荷夢一聽這話分明是想把菏澤往死裏打,忙向她使了個眼色。
菏澤見她這樣子也知道她的意思,一口氣憋著好不難受,可也知道孟太後心思毒辣,她要真死了,國公雖也有對策,可到底要些時日安排,小主子這又該如何。
隻能悶聲請罪“菏澤怕荷夢受不住責罰,一時失言,還望太後娘娘恕罪”
“哼”孟太後本也不是非罰她不可,也知道那一百棍下去菏澤不死也得殘,事情要鬧到那個地步,別說蘇落川不會善了,就是他不說什麽,這個位子空下來可定隻會找個更厲害的頂上去,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頭疼嗎?
聽太後娘娘的話,外殿馬上就有兩個身材高大的婦人走了進來,竟是太後當年陪嫁的有多些功夫的丫頭,南姑和秋姑。這兩人在宮中資曆老,又心狠手辣獨獨最忠心孟太後,宮中侍人怕她們,也就都尊稱一聲姑姑。就是近年來在孟太後身邊最為得寵的丹顏、清顏二人都少不得給她們麵子。
隻見兩人走過來便要架起荷夢,荷夢一掙道:“我自會走”
南姑和秋姑二人多年沒人敢當麵駁斥,隻覺得麵子上掛不住,頭瞧了眼太後,見太後並未阻止,心中暗道:太後讓我二人送你去掖庭局,我們便好好看著行刑,到時候看你還是不是如此刻硬骨頭。
孟太後直盯著南姑和秋姑押走荷夢,本來皇上就是午睡過了才去的群英齋,現在竟已到了日暮時分。
她素日是不進這乾坤宮的,當皇後的時候性子傲,受不得皇上和宛妃那般濃情蜜意,也就想著眼不見為淨。後來這小皇帝住了乾坤宮,她更是沒機會進了,蘇落川把這兒防得滴水不漏的,生怕有什麽人進了宮就把小皇帝的命給取走了。
那不太刺眼的光從明淨的窗棱爬了進來,金色的撒了一地,地上鋪著厚厚的長毛軟毯看著都暖和。隻有剛進來的幾塊青色大理石板沒有鋪上,反射出冷冷的光,又生生有了幾分清冷韻味。
孟太後就好像從那點點亮光裏麵看見了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她眼神裏帶著聰慧的光芒,清冽的閃耀著,她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麽自己一定要懲罰那個女官。
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那個荷夢最是像她,那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帶著幾分宛妃當年的樣子。還記得幼時相交,自己最是欣賞她這一點,那樣清冽的神態,不屈的風骨。若她不進宮,她們或許會是一輩子的朋友。
可是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發生的一切都不可挽回,她和蘇宛做了朋友,又做了敵人,最後她們之間的戲以蘇宛的離場告終。隻是她還留在這戲台上,對麵有了更多的人,她的孩子,她的弟弟,是不是還可以算一下她當年的愛慕者。
由不得她不自嘲,想一想這樣的人生還真苦,看著富貴榮耀於萬萬人之上,可這三千繁華背後的滋味又有誰敢細嚐。她卻還要繼續這樣一個人裝作不可一世的孤獨的走下去,隻能苦笑。蘇宛,你到底是個好命的。
菏澤幾人見孟太後出神,也不敢動,低著頭直直的跪在地上腿都有些發軟了。一盞茶時間過去,才聽見上麵的人低低歎了口氣,小指和無名指上的黃金指套交疊,精致的琺琅彩繪樣發出細小的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乾坤殿裏顯得格外清晰。
“都起吧,以後要好好照顧皇上,切不可在這般粗心了。你們都記著,他首先是一個皇上,然後才是一個孩子,都明白了嗎?”孟太後站起來,壓低了聲音,語氣不如方才淩厲,但總歸也聽不出什麽善意就是了。
“是,奴婢明白”菏澤、蓮香、蓮嫵幾人軟軟應了一聲,都控製著聲音怕吵著還在睡得皇上。
“皇上身子不好,就該好生調養著。哀家宮中還有些好藥材,清顏你等會差個人送過來。什麽好東西都管著用,咱大宇國藥材產量雖不若齊歌,但國君用的還是有的”孟太後轉身又對著侍候在一旁的清顏道。
“是,奴婢知道”清顏低聲應道。清顏雖說是孟太後身邊的大紅人,但相比於丹顏就低調許多,宮服花樣上雖都有要求,清顏用的顏色都以素色為主,環釵之類的也不見多精細貴重的。做事也很是穩妥,非常得孟太後喜歡。
保養的極好的手搭在一旁丹顏遞過來的手裏,踩著細碎的蓮步出了殿。
菏澤見孟太後走遠,才急忙爬了起來,走到榻邊。又細細檢查剛剛孟太後摸過的地方,見沒什麽異樣才鬆了口氣。
孟太後才出了乾坤宮,還未上鑾駕,低低囑咐了丹顏一句。清顏皺了皺眉,她離得近自然聽清了,:“宣孟明躍、孟宣光得到安熙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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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人少,難道真的是因為簡介寫的不好。阿木決定重新寫簡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