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曉雪的執拗讓張桃非常頭疼,即使張桃對這些封建思想秉持著一定的理解態度,但是看著郭曉雪每次因為被退親的事情陷入自卑,心裏邊真的是又氣、又恨、又心疼。

“好了,小桃,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隻是被退親的事情,我真的沒有辦法釋懷,在沒有是真的釋懷之前,我覺得再談感情,對人家也是一種傷害。”

“袁九華也好,袁十華也好,要真的是我那個有緣人,我相信這些都不是問題的,我現在也不想去想太多感情的事情,我就想著跟你好好賺錢,抱緊你的大腿,讓我也成為一個富婆,到時候我看戲班子裏哪個小哥兒唱的好,我就嫁哪個。”

郭曉雪抱著張桃的胳膊,撒嬌的說道。

“郭曉雪,你咋這麽不要臉勒?還要包養小白臉兒,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

兩個人在大街上嘻嘻鬧鬧的,衝淡了郭曉雪心裏的悲傷。

鬧過之後,兩人又去買了一些做胭脂需要的材料,尤其是一些油脂,雖然說自己也能做,但是工序太過於繁瑣,現在算上李承壽也隻有三個人在做胭脂,而且郭曉雪隻是在外圍做一些幫忙,更多的材料配比把關,還都是張桃一個人在做。盡量節省沒有技術含量的步驟,能夠將工作效率提升起來。

張桃充分的發揮了現代人的理論,凡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能用錢提高的效率統統提高起來,隻有用錢生錢才能更快的積累財富。

順便,張桃和郭曉雪還逛了一趟南羅鎮最大的胭脂鋪。雖然說是南羅鎮最大的胭脂鋪,但是裏麵胭脂的種類和品質,在張桃看來實在是不值得一提,別說和自己的比,和當初潯陽城裏普普通通的一家胭脂鋪都沒有辦法相比。

這讓張桃對即將開始的胭脂生意沒有了那麽大的信心。相比潯陽城來說,南羅鎮的人太少了,有錢願意買胭脂的可能就更少了。

回村裏的一路,張桃都沒怎麽說話。如何在南羅打開市場,成為張桃現在迫在眉睫的問題。

原本打算吃過晚飯之後,再去找李承壽,告訴他秦術明天要來的消息。卻不曾想,李承壽在晚飯之前主動來找自己了。

“你吃飯了嗎?小雪正在灶房裏做飯,沒吃的話,一起留下來吃點兒吧?”

李承壽進了院子也沒說話,隻是默默的幫著把牆角的柴劈了,把水缸裏的水挑滿了。

張桃愣愣的看著李承壽,李承壽都當做沒看見一樣。

一直到李承壽幹完所有的活,坐在井邊洗手,張桃主動過來說話,李承壽才理她。

“沒吃,我是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又沒有地方去,就來你這兒了。”

嗬嗬,好家夥,我這成什麽地方了?你想來就來,也不管我樂意不樂意,張桃隻敢在心裏腹謗,嘴裏她還沒敢說出來,相反笑容滿麵的看著李承壽,

“無妨,無妨,我這裏你什麽時候想來就來,有什麽不開心的,要是找不著人說的話,你就跟我說。不管怎麽說,咱們都是好哥們嘛,咱倆可是共患難的生死兄弟。”

聽了張桃的話,李承壽本就不是很不好的心情,現在變得更差了。張桃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但是她也沒有意識到到底是哪句說錯了,就隻好轉移話題,

“今天我去南羅鎮碰到秦術了,他說明天要過來,還說有事要和咱們兩個談,所以明天你就別亂跑了。”

“好。”李承壽簡單扼要的回答了張桃的話。

“對了,你看,這是咱們上次去南羅鎮,我和那個小攤販約定好的他做的胭脂盒子,做得真不賴,很細致,價錢還公道,我讓他做了一百個,五天之後去拿。”

張桃也說不明白自己是怎麽個行為,看著李承壽心情不佳,她就覺得是自己犯的錯,忍不住的想要去討好。

李承壽接過張桃手裏的竹木盒子,仔細的看了看,對張桃的話表示認同,“做的真不賴,到時候用我跟你去嗎?”

昨天自己提議跟張桃一起去鎮上,被張桃拒絕了,這次李承壽可不敢自作多情了。

看著李承壽小心翼翼的詢問,張桃覺得自己好像傷害了一顆少年積極向上的心。

“當然,當然得你跟我去,一百個盒子我自己顆拿不回來,那得多沉呀?”

原本打算自己一個人去,然後雇個車回來就好的事兒,在看到李承壽滿懷期待的眼神之後,張桃竟然說不出一個不字,更不能向李承壽說出自己原本真實的打算,張桃覺得自己太慫了。

這不是一個現代女性雷厲風行的作風,但是轉念又一想,李承壽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就當做是養個孩子吧,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安撫安撫他就好。

“還有個事兒困擾著我,要不你幫我琢磨琢磨?”張桃蹲在旁邊,說出了在南羅鎮最大的胭脂鋪逛完之後的擔憂。

其實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張桃意識到自己對李承壽存在著雛鳥般的依賴感之後,在李承壽不告而別離開潯陽城,乃至後麵他們再次相遇,和好如初。張桃都認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對李承壽不現實、不成熟的雛鳥般依賴。

但是事實上,張桃在做每一個抉擇的時候,如果沒有李承壽在身旁,她遲遲不敢輕易做下決定;若是有李承壽的支持,就算是再苦的路、再難的選擇,張桃都從未覺得困難。

有些感情不是說散就散的,就像有些人不是說離開就能忘記的。很多時候在我們的自以為是中卻將那個人始終置在心中最特殊的位置。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有看清楚一點,有的人看清了,卻願意裝傻一輩子。沒有誰不能離開誰,但是,有誰的日子和沒誰的日子,總是不一樣的。

“那你能調整一下配方嗎?別按著咱們在潯陽城做的那些,一盒幾兩銀子的胭脂,做一些便宜的,材料什麽的也用咱們常見的,這樣就能降低成本。要是效果也不錯的話,我覺得在南羅鎮上也不愁賣。”李承壽琢磨了一下張濤說的話,然後繼續說道,“跟胭脂鋪合作是咱們最省事兒的,但是大頭的利潤還是讓給了人家,要不然的話,咱們就像那個賣竹盒的小販一樣,咱們也自己擺個攤兒,或者我直接挑著貨擔,走街串巷的賣也好。”

以前在潯陽城,他們年紀小,不管是擺攤還是做貨郎都有很多不可抗力。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們才選擇和當地的胭脂鋪合作。

但是現如今,李承壽已經成年,張桃也早已獨當一麵,再將大頭的利潤讓給其他人,李承壽的心裏是有些不甘願的。

李承壽的話算是說到了張桃的心裏,即便當年自己和潯陽城的胭脂鋪合作,心裏所打算的也是等自己和李承壽再長大一些,就兩個人開一家店鋪。隻是她沒想到,李承壽心裏竟也是這樣的想法。

“那要不咱們直接開個胭脂鋪吧,反正上次仁和堂掌櫃給的兩千兩銀票還沒有花完,剩下的錢在南羅鎮買個小店鋪應該還是夠的吧。”

張桃想著既然兩個人都有這個打算,那直接買店鋪,自己做老板算了,一勞永逸,自產自銷,掙多掙少都是他們自己的。

“直接買個鋪子的確是個好主意,但是咱們現在哪有精力管鋪子呀?你又要做胭脂,又要管鋪子,肯定忙不過來,要想找個合適的掌櫃,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找到的,都得需要機緣。”這事兒李承壽之前真的想過,但是需要解決的問題太多了,他們可信任的人太少了,或者說兩個人的心裏能真的信賴的隻有彼此。

“要不,咱先把鋪子買了,可以先租出去,或者咱們做點別的營生,一盒胭脂耗時太長了,現在咱們人手不夠。”

李承壽擔心張桃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一句話裏裏外外說了好幾遍,原本張桃挺明白的,聽著聽著都糊塗了,不過李承壽的中心思想她還是懂的。

張桃不得不承認,李承壽這個十幾歲的古代小少年,想事還是挺周全的。

“你說的對,那咱們就多管齊下吧,反正鋪子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買到的,在買到合適鋪子之前,咱們就先擺地攤,我讓袁九華給做的盒子上,都做了特殊標記,以後咱們的胭脂也是有品牌的,等店鋪都籌備好了,咱們前期的市場都打完了。”

張桃想想就覺得好神奇,所有的事情都是分開做的,沒想到到最後居然都匯到了一起,擰成了一股繩。看來老天爺都覺得她選李承壽做合作夥伴,是一個十分明智的決定。

“李承壽,咱們好好幹,爭取一年半載就給你蓋一座大瓦房,起一個大院子,讓你成為李家村頂頂好的少年郎。到時候讓媒婆踩破你們家的門檻,十裏八村的姑娘任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