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開始忍不住給張桃豎起了大拇指,如果聘禮作為陪嫁,那麽郭曉雪以後在婆家定然是誰也不敢小看她。

這年頭女子出嫁的女子,若是沒有娘家人做後盾,有了嫁妝也是安身立命資本。

當然這樣的結果郭曉雪她娘肯定是不樂意的。

“真是笑話,沒聽說過聘禮還能被當做嫁妝再送回去的,也虧的你想的出來?”

簡直是她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得笑話,她這個當娘的還活著呢,怎麽可能讓聘禮就這麽被送回去。

“我為什麽想不出來,你這個用一百兩銀子就買斷了母女親情,把親閨女攆出家門的女人,現在更是幹出來這兒要聘禮這種不要臉的事兒,你都想得出來,我還有什麽想不出來的?”

不就是撕破臉罵人嗎?

張桃自認為,自己懟人的功夫絲毫不比郭曉雪她娘差。

畢竟這個時候郭曉雪和郭冬來都不能說什麽,所有人都看著呢,還有袁家的來娶親的人。即使他們早就知道郭曉雪和娘家關係不好,但是如果讓他們看見這樣一波鬧劇,對於郭曉雪在袁家的名聲也不好。

所以張桃絲毫不在乎由自己出麵解決掉這個女人。

“張桃,我告訴你,你給我離遠點兒,這是我們老郭家的事兒,跟你沒關係,別在這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哎喲喂,這個時候覺得是你們老郭家事兒了,你把郭曉雪攆出來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是不是老郭家這個事兒?她還是不是老郭家的閨女?你忘了那一百兩銀子了嗎?你忘了當初你為了維護郭曉雨,是怎麽傷害郭曉雪的嗎?你以為這些事沒人提,就誰都不知道了嗎?李家村誰不知道你不要臉鬧的那些事兒?”

開什麽玩笑,她張桃什麽時候會被一個潑婦的幾句話嚇到。

“你給我滾開,我不跟你說話,老袁家的人呢?哪個能說話做主的,給我站出來。”

郭曉雪她娘知道自己跟張桃說不清,直接把矛頭指向了袁九華一家人。

郭家的情況,袁九華早就知道,所以在郭母說了這話之後,袁九華想都沒想就站了出來,隻是還沒有等他說話,郭冬來就攔住了。

這個時候,不管袁九華說什麽都說錯,郭曉雪和郭家的事情,袁九華說多說少都會落人口實,郭冬來斷然不會讓袁九華牽涉到郭家的泥潭之中,他可是費了大力氣才把郭曉雪從郭家的泥潭中拯救了出來。

“娘,一定要在這兒鬧嗎?又是誰在我背後嚼舌根子,讓你來的?”

郭冬來看向後麵跟著郭母一起來的兄弟姐妹,這一家子沒有一個安生的,郭冬來恨不得自己也能像郭曉雪一樣徹底從這個家裏逃脫出去。但他是長子,隻要他活著,就沒有辦法改變這件事。

他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能不能把父母和兄弟姐妹帶到正路上,但是不管怎麽樣,今天都不能讓他們攪和了郭曉雪的婚禮。

袁九華看見郭冬來上前說話,心裏還是也感到輕鬆了一下,但是也就是瞬間的事兒,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也就退到了郭冬來的身後。

郭家的一群人麵對郭冬來的憤怒,沒有一個人敢說話,說到底他們也就是欺負郭曉雪聽話,在對著郭冬來這樣在郭家有權威又有主動權的人,都老老實實的了。

可是,郭冬來也不能一天什麽都不幹,就看著這些人不琢磨壞主意,想到這兒,郭冬來還是覺得腦袋疼的要死。

以前的郭冬來總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但是現在郭冬來覺得要是不把家醜外揚,這些人永遠不知道自己做錯了,更以為可以為所欲為一輩子。

“大哥,娘她說的也沒錯。”

郭曉雨在一旁小聲的說到,自從出嫁之後,郭曉雨其實也不怎麽回家,跟郭家都處於半絕交的狀態了,這是知道郭曉雪出嫁的大陣仗,她羨慕嫉妒恨,才回了娘家,挑撥離間讓她娘來郭曉雪婚禮上鬧的。

“郭曉雨,你不是奔你的富貴前程去了嗎?這個時候回來鬧個雞犬不寧,能如願了?”

郭冬來絲毫沒有給郭曉雨好臉色,自從郭曉雨非要嫁到白家村之後,白長明的身子倒是好了不少,所以郭曉雪在白家的日子過的還算不錯。

隻是相對郭曉雪如今嫁給袁九華,被捧在手心上相比,還是有許多的不遂心。

被郭冬來當眾揭開了心裏的秘密,郭曉雨閉上了眼睛,大哥永遠都是這樣,永遠都隻關心郭曉雪那個賤人,同樣都是妹妹,為什麽對自己就這麽差?

“大哥,你有什麽證據認為是我讓娘來鬧得?你維護郭曉雪可以理解,但是沒有必要把髒水往我身上潑吧?這麽糟踐我的名聲,是想讓白家盡快把我休了,這樣就能讓大家忘了郭曉雪曾被劉全陽退親的事兒嗎?”

想到郭冬來這些年對自己的差別對待,郭曉雨不由得悲從中來,說出來的話總是帶了幾分真情,再加上她淚眼婆娑的樣子,讓圍觀的群眾紛紛心疼,不由的指責起郭冬來。

“沒想到這郭掌櫃居然是這樣的人。”

“可不咋的,你說都是一樣的姊妹,咋能這麽差別對待呢?”

“你還別說,當年這個郭曉雪被退親的時候鬧的可大了,看來也不是個善茬,否則好好的姑娘怎麽就讓人家給退親了呢?”

“就是,劉全陽可是秀才,總得顧及點名聲,要不是郭曉雪做的太過分,人家讀書人哪能做的這麽絕?”

“就是,就是。”

…………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自行拚湊出了一場大戲。

這些話,一字一句都被郭曉雪聽了個真切,站在郭曉雪身邊的袁九華,聽到大家這麽汙蔑郭曉雪,攥緊了拳頭,若不是考慮到今天是自己成親的大喜之日,袁九華絲毫不在乎大開殺戒,和這些所有人辯駁到底,郭曉雪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才讓他們如此說三道四?

“郭曉雨,你別在這賣慘,說一千道一萬,你不就是想攪和的這場親事嗎?誤了吉時,你能得到什麽?當初是你自己死乞白賴的非要嫁給白長明,要去白家過好日子,怎麽著?現在看見小雪嫁的比你好,比你幸福,你心裏不平衡了?我告訴你就算不平衡,袁九華這輩子也不會要你的。”

在你一言我一語的氛圍中,郭冬來再說郭曉雨什麽,都是錯。為了避免把郭冬來陷入更加尷尬的人言之中,張桃站了出來。

“張桃,這是我們郭家的事情,與你何幹?別在這兒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以前郭曉雪最讓郭曉雨嫉妒的是和劉全陽的婚事,可是現在郭曉雪最讓郭曉雨嫉妒的,卻是有張桃這麽一個好閨蜜。

不僅帶著她掙錢,還在出事的時候,義無反顧的擋在郭曉雪的前麵。

而自己,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隻能一個人上,沒有能讓自己依靠的人,也沒有值得她依靠的人。

“郭曉雪現在就是我的人,過了今天就是袁九華的人。和你們郭家早就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關係,別仗著一個姓氏,就在這塊兒為非作歹,狐假虎威。想要郭曉雪的嫁妝就直說,別在這兒惺惺作態,讓人惡心。”

時間緊迫,張桃也沒有心情,繼續跟郭家的人計較太多,速戰速決,不要耽誤拜堂的時辰,才是最重要的。

“什麽叫做想要郭曉雪的嫁妝?郭曉雪的嫁妝本來就屬於郭家的,給她拿回去多少,那是爹娘說了算的,跟你有什麽關係?”

看著那一箱又一箱的嫁妝,郭曉雨的心裏除了嫉妒就是恨,想她出嫁的時候隻有一個木箱子,裏邊兒也隻是裝了自己的幾套舊衣服,和郭曉雨現在的嫁妝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對,我說了算,我說不給這個賤丫頭這麽多嫁妝,就不給這麽多嫁妝,其他人管不著。”

聽著郭曉雨和張桃你來我往的吵架,郭母一直插不上話,好不容易聽到郭曉雨說的這句話,終於有自己發揮的餘地的,趕緊開口。

“真好笑,郭曉雨的嫁妝都是我給她備下的,跟你們有什麽關係?你可別忘了,一百兩銀子買一段你們母子親情的文書,可是在衙門裏備了案的。”

張桃這話說完,圍觀的人馬上又轉了風向。

畢竟在衙門裏備過案的,那就是板上釘釘,是有官老爺給撐腰的,就不再是普通老百姓之間你一句我一句,各說各有理的事兒了。官老爺的文書上是怎麽寫的,那理就在誰那兒。

“我不管,今兒要不把這嫁妝留下,你們誰都別想走。”

自知理虧,知道自己也說不過張桃,郭母二話不說坐在馬路中間,開始撒潑打滾。

打架講理,張桃無所畏懼。

但是,麵對這樣當街撒潑打滾的人,張桃一時半會兒真不知道怎麽辦了。

一看張桃傻了眼,郭曉雨以及郭家另外幾個兄弟姐妹,互相看了看,毫不猶豫的坐在了郭母的身邊,一起開始撒潑打滾。

郭冬來氣的眼冒金星,把弟弟妹妹們一個一個的拽了起來,可是他剛拽起了這個,另一個又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