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調教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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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是迫不得已,難道為師就是心甘情願!皇家的事,從一開始我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但你們不是!風雨不該來的這麽早,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這麽多年的風光與權勢讓他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淮紹之突然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他與杜家、與三皇子已經是密不可分的關係,所以儲位之爭,他勢必要和師父淮紹之還有其他師兄弟分道揚鑣。
“師父,聖上選擇了一條新路要走,而徒弟們也早就站在了岔路口,無論我們願不願意,都會有人推著我們前進。”淮紹之的大徒弟何卿無奈地說道。
他以為自己悉心教導的徒弟,聞名天下的七弟子,會跟他站在一條船上,卻沒想到,他們早就各為其主。
“你們都決定好了?”淮紹之的聲音有著蒼涼和無奈,更有著憤怒。
宰輔府裏,淮紹之的書房偏廳內,何卿、魏啟、仲覃、陳崇之、張顯、聶之良六位淮紹之的弟子分左右坐在兩邊,淮紹之臉色陰沉地坐在廳中主位。
臨青溪在屋裏奮筆疾書的時候,京城的局勢隨著新年的到來也愈來愈緊張。
回到家之後,臨青溪讓薔薇先回了溪園,她要好好想一想下一年的計劃,還有要重新想一個管理農莊的製度。
“嗯,薔薇明白!”
“不怕就好,這個世上很多事情是可以超越年紀、性別和身份的,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有沒有能力做到讓人信服,明白嗎!”一開始,也許別人會以貌取人,但一個人的實力會證明自己,也會讓別人另眼相看。
“姑娘,薔薇不怕!”也許一開始不容易,但薔薇想著隻要自己跟著臨青溪好好學,總有一天,她也能讓那些人不敢小瞧她。
“薔薇,是不是覺得身上的擔子很重?怕不怕?”古代很少有女子做成大事的,尤其是在管人上,在這裏女人管男人比女人管女人更難管。
從一品香回來的路上,薔薇一直低著頭想著什麽,她發現臨青溪管人的手段和對人的手段實在是厲害,她真是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學習了。
以後,這五個農莊所需要的農具將是由溪園統一發放,而且每個人在園子裏都有自己要負責的事情,具體的製度臨青溪決定年後再告訴他們,先讓大家沒有任何負擔地過一個輕鬆年。
另外,為了更好地區分他們,臨青溪重新給他們住的地方命了名字,許尤在趙家村管的地方叫桃園農莊,範大海在祁家村管的地方叫石園農莊,孔二在小安鎮管的地方叫梨園農莊,馬文在張家村管的地方叫水園農莊,夏老大在王家村管的地方叫雨園農莊。
幾個人先是在一品香吃了飯,飯後,臨青溪又安排了他們一些事情,並且給了他們一些銀兩用來買過年需要的東西,還讓他們明天派人去臨家村用架子車拉一些白菘之類的蔬菜和醬菜,這樣還能省下一些銀兩。
文書簽好之後,吳彪有事就先離開了,許尤、範大海、馬文、孔二和夏老大又被臨青溪留了下來。
“東家,咱沒意見!”許尤第一個摁上了自己的手印,其他四人也跟著摁手印,然後文書一式兩份,他們和臨青溪各自保留一份,吳彪這個保人也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既然吳彪哥哥有了好去處,小妹我也不強人所難了。那你們五個就互相監督吧,隻要同樣的糧食或蔬菜,你們哪一家的畝產量最高,我就會給其相應的獎勵。當然,如果你們管的人出了問題,也要算在你們自己頭上,如果你們沒什麽意見,這文書就可以簽字畫押了。”臨青溪拿出了十張紙,還有一盒印泥。
臨青飛竟然比自己還要快一步,臨青溪覺得可惜的同時也替臨青飛高興,這說明臨青飛成長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快。
“融三少!”吳彪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名字。
“別人?誰?”是誰搶在她前頭把吳彪“挖走”了?
“小妹,你給我多少銀子,我現在也沒辦法答應你,因為我已經先答應別人了。”吳彪笑著說道。
“為什麽吳彪哥哥?你還沒聽我給你的酬勞呢!”吳彪是一個可用之人,由他來管理這些流民,臨青溪就能省下很多麻煩。
“小妹,你這個‘大管家’我還真沒辦法幫你做,嗬嗬!”吳彪心裏很感謝臨青溪這麽信任他,隻是他已經有別的事情要去做了。
“其實就相當於欽差大臣,如果你發現他們做事不用心,或者有吃裏扒外的人,就要幫我處置,或者他們有表現很好的,也可以幫我獎勵他們。換句話說,我想讓你當我這萬畝土地的‘大管家’,酬勞待會兒告訴你,嗬嗬!”臨青溪故意沒把話說完。
“小妹,什麽是評審員?”吳彪不解地問道,其他幾人也沒聽明白。
“吳彪哥哥,保人自然是你,不過我還希望請你做我萬畝土地的‘評審員’,你願意嗎?”臨青溪笑嗬嗬地問道。
“小妹,你別擔心,我來做你們雙方的保人,任何一方出了事,我吳彪替你們扛下來。”吳彪爽快地說道。
“文書簽下就生效,這份文書我可是要到縣衙備案的。”臨青溪笑著說道。
馬文、孔二和夏老大也沒有多少猶豫,都表示要簽下這份合約。
“東家,我也簽!”像這樣的好事哪裏去找,範大海也不想錯過。
“東家,我簽!”不用考慮太多,許尤就想簽下這份契約文書。
“不用了,隻要你們按照文書上所寫的幫我管理好各自手下的人,讓他們一心種田,我就會按照文書上麵所說,隻要田裏產量增加,我就會把增加的產量分一半給你們。這份合約是三年為期,如果三年後你們還願意做下去,那麽可以續約。不過,如果你們三年間有些地方做得不好,我是有權利處置你們的。”賞罰要分明,臨青溪懂得要怎麽做。
臨青溪聽出他們是擔心她自己做不了主,她隻是笑了一下,這份合同式的契約文書在現代很常見,而且她也沒打算讓這些人成為她最信任的人,她和他們之間隻不過是互惠互利而已。
“東家,這文書要不您再回家商量一下!”臨青溪在他們眼中畢竟是個孩子,又有吳彪在,許尤他們雖然明知道這文書對他們有利,但也怕事後空歡喜一場。
“小妹,我看出你是個仁心仗義的好人,可是這樣做,你不是很吃虧嗎?”又是給這些人銀子,又是給他們分地裏的收成,那落到臨青溪手裏的還有什麽。
在場的除了臨青溪,還都沒有聽過這麽奇怪的契約文書,而且照上麵所寫的來說,臨青溪似乎很吃虧。
說完,臨青溪從懷裏掏出幾張一模一樣的合同文書,然後當著幾人的麵念了一遍,裏麵寫到這幾人隻要簽下三年的合同契約就可以了,他們的薪資和他們土地的收成成正比。
臨青溪搖搖頭說:“不需要簽什麽賣身契,我說讓你們做我的管家,是雇請你們,咱們隻需要簽一個雇傭文書就行了,如果你們遵守約定,雇傭期限到了之後,你們來去自如,如果你們違約,隻要賠了我一定的銀子,然後也可以離開,放心,我不會為難你們。”
“東家,我願意簽!”這次也是許尤表現得很積極。
“小妹,你看讓他們簽賣身契嗎?”吳彪覺得還是簽了賣身契保險一些。
“我也願意!”隨後四人也先後表了態。
“東家既然相信我許尤,我許尤義不容辭。”許尤住在趙家村附近,他們那裏住著的流民早就聽說了臨家村的事情,也知道臨家村有個小能人叫臨青溪。
“你們沒聽錯,我就是想讓你們當我的管家,前幾天,管著你們的那些人因為某些原因都被我送走了,現在隻能你們自己管自己了。吳彪哥哥說,你們都有能力,能幫我管人,所以才請你們過來,你們願意嗎?”臨青溪又問道。
“東家,你這話的意思是?”幾人都有些不敢想,他們原本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要不是吳彪他們不是餓死就是被打死,現在有了地方住,每個月開荒還有銀子拿,生活已經好太多了。
“謝謝吳彪哥哥,那小妹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幾位,今天我煩勞吳彪哥哥請你們過來,是想問問,你們願不願意做我的管家?”臨青溪直接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不說衝著吳氏和臨青海這一層關係,就是但憑著和臨青飛的交情,吳彪也會盡心給臨青溪辦事的。
等到幾人都坐下之後,吳彪對臨青溪說道:“小妹,你有什麽話,就對他們說吧。放心吧,這些人都不是那油滑之人,定是能幫上你的。”
“幾位別客氣,快請坐下!”臨青溪很友好地說道。
“見過東家!”五個人眼中雖有疑惑,但還是很恭敬地給臨青溪彎腰拱了拱手。
“小妹,這些人就是你想找的人,這個是從趙家村來的許尤,祁家村來的範大海,小安鎮來的孔二,張家村來的馬文,還有王家村的夏老大。別看我小妹是個小丫頭,她可是雇請你們這些人的真正東家。”吳彪給雙方進行了介紹,然後就坐了下來。
大概兩個時辰左右,吳彪就帶著五個人走進了一品香,然後又帶他們見到了臨青溪。
“這個我以後會教你。”既然“洗腦教育”對茉莉和薔薇這樣本就聰明的人都有用,那麽對那些沒她們聰明的人,就會更有用。再說,她隻希望那些流民能好好種田,其他的她也沒有多少要求。
“姑娘,我該怎麽做?”薔薇也隻有十五歲,她不像臨青溪懂得那麽多,更何況人心最難掌握,她應該怎麽做呢。
“你說的是沒錯,不過這也是咱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將猶如散沙的流民團結起來,在福安縣除了我師父那個知縣,恐怕就隻有吳彪了。薔薇,你日後要做的,就是要讓這些流民的心在咱們的地裏定下來,然後是向著咱們這一邊的,要讓他們明白自己真正應該感恩的對象是誰。”沒人能預測以後事情的發展是怎樣的,但現在要做一個對目前來說最有利的選擇。
“擔心日後他一權獨大,那些流民就隻聽他的話,而不聽姑娘你的話了。雖說她是姑娘二嫂的親弟弟,但姑娘不也常說,知人知麵不知心嗎?”吳彪身上有草莽之氣,薔薇對這一點很擔心。
“擔心什麽?”臨青溪反問道。
“吳彪這個人在福安縣的很多流民那裏有一定的威信,他不但願意幫助流民,還和他們做朋友,為人十分仗義,所以很多流民裏的老大不是敬他就是怕他。既然咱們用的流民都是他找的,那就說明這些流民和他的關係匪淺,也會很聽他的話。隻是,姑娘不擔心嗎?”薔薇將心中所想所思所惑都說了出來。
“為什麽你會這樣認為,說說你的理由?”臨青溪笑著鼓勵薔薇。
吳彪走後,薔薇問臨青溪:“姑娘,您是不是打算把管理流民這件事情交給吳彪來做?”
“小妹你放心,這件事情吳彪哥哥馬上幫你辦,咱們都是一家人,這就是小事一樁!”說著,吳彪就出去了,並讓臨青溪在一品香等他的消息。
“不用了吳彪哥哥,就找他們自己人,這樣那些流民還好管一些,你能不能現在就把你認為合適的人幫我找來,我想先看看他們,吳彪哥哥最好也在,我怕他們見我是個小孩子,就以為我在胡說。”臨青溪示弱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有倒是有,可是溪丫頭,他們都不是咱們本地人,讓一些流民當管家,總有些危險,要不,我再給你找一些人?”吳彪和那些流民的關係雖然親近一些,但並不是所有的流民都願意聽他的。
“不是的,吳彪哥哥。吳彪哥哥,你也不是外人,溪丫頭今天就對你說實話吧,這些荒地其實是我替別人耕種的,前兩天因我把一些下人都送走了,所以流民那裏就沒咱們自己人了。我想問問吳彪哥哥,那些流民裏有沒有能當管家的人?”臨青溪問道。
“沒錯,遠山阿爺說,這些荒地都是替別人耕種的,讓我幫忙找些流民開荒,怎麽了?是不是那些人不聽話?”吳彪語氣有些沉了下來。
吳彪坐下之後,臨青溪主動給他倒了茶水,等他喝了一口,這才問道:“吳彪哥哥,阿爺說,當初那些開荒的流民都是你幫著找的?”
“你們先說話,我廚房裏忙著呢!”臨青海關上門出去了。
“你這小丫頭還真會說話,說吧,說吧,到底是什麽事情?”吳彪沒把臨青溪要說的事情當成一回事,想著一個小丫頭能找他幫什麽大忙,但他也沒有不耐煩,家裏隻有兩個“嫌棄”他的姐姐,他早就想要一個聽話的妹妹了。
“多謝吳彪哥哥,吳彪哥哥請坐,今天這酒和肉就算溪丫頭請吳彪哥哥的。”臨青溪嘴甜地說道。
“原來是姐夫的小妹,那也就是我吳彪的小妹,小妹,你有什麽事情就說,當哥哥的一定幫你!”吳彪以前聽吳氏和臨青海說起過臨青溪,隻知道她很勤快,也很聰明。
“吳彪,這是我小妹溪丫頭,她有些事情想要請你幫幫忙,你們談完事,姐夫請你喝酒,你不是想吃姐夫最拿手的紅燒肉嗎?待會兒這肉就好了!”臨青海笑嗬嗬地說道。
“二姐夫,你這是什麽意思?”吳彪對臨青溪沒什麽印象,有些糊裏糊塗的。
吳彪到了一品香,以為是臨青海邀了臨青飛他們和他一起喝酒,卻發現走進房間之後,是臨青溪這個小丫頭,身後還跟著一個大丫頭。
於是,臨青溪第二天又帶著薔薇去了福安鎮,並且在一品香見到了吳彪,是臨青海專門去請他過來的。
“薔薇,你跟著我明天再去一趟福安鎮。”培養茉莉、薔薇她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速成的,她打算先從基礎的開始教起。
當時,臨遠山他們找的流民都是吳彪幫忙找的,說起來,最了解這些流民的就是吳彪,自己現在手裏沒有多少人,隻能讓這些流民自己管理自己。
臨青溪為衛玄耕種的這萬畝荒地如今開荒開得還不到一半,而且土地相對來說不集中,一共分成了五部分,趙家村有一千畝,祁家村有一千畝,小安鎮有三千畝,小安鎮附近的張家村有兩千畝和王家村的三千畝。
“姑娘,自從臨大安他們走了之後,就暫時沒有人管理那些流民了,您看要怎麽辦?”薔薇在管人方麵還是新手,臨青溪雖然快速地教了她幾招,但是還都沒用上。
臘月十八,臨青溪讓薔薇帶著兩三個人和葉氏、穆氏一起去福安鎮上買年貨,同時薔薇也順便去為衛玄雇請的流民聚集地裏看了看,之後就回來稟告給了臨青溪。
因此,她要做那頭領導群羊的獅子,不過現在她要先把自己的羊群都調教出來,隻有這樣,就算她的羊群遇上豺狼虎豹,依然有勝算的可能。
以前,有人問過她這樣一個問題:“你是害怕一隻羊領導的一百頭獅子,還是害怕由一頭獅子領導的一百隻羊?”臨青溪記得她當時的回答是:“我更害怕後者!”
臨青溪把這三十六個人細分成很多小組,每個小組都有自己要負責的事情,而且每個小組都有正副兩個管理者。她相信,各司其職能把事情做得更好,而適當的競爭意識也會讓他們更努力。
“不是,不是!”黑鬆和紅鬆怕臨青溪誤會,趕緊搖頭一同說道。
“沒錯,就在溪園,怎麽,委屈你們了?”臨青溪笑道。
“在溪園?”黑鬆和紅鬆還以為臨青溪會送他們到一品香。
“那好,從明天開始,國槐和黃槐你們就跟著白樺和白楊學武,黑鬆和紅鬆你們就留在溪園給大家做飯。”隻有做自己喜歡的,他們才會更有衝勁兒,不過,這四個人還需要打磨。
“姑娘,我也想當廚子!”紅鬆餓怕了,他要當廚子,以後就不怕沒飯吃了。
“姑娘,我想當廚子!”黑鬆這幾個月在一品香後廚學了不少本事,他喜歡看到自己做出來的飯菜,別人吃得很香的樣子。
“姑娘,黃槐也想學武功,黃槐不怕苦!”聽說學武很辛苦,但是黃槐不怕,隻有學好了武功,他才不會像以前那樣被人欺負。
“那你們三個呢?”臨青溪又問黃槐他們。
“有了武功就能保護別人,不受別人欺負。”其實國槐想說的是,他真正想保護的是臨青溪。
“你為什麽想要學武功?”臨青溪問道。
“姑娘,我能跟著白樺哥學武功嗎?”國槐有些小聲地問道。
“你們跟著我二哥學習廚藝學得怎麽樣?二哥倒是常誇獎你們,說你們很勤快,你們都給我說說自己的想法,是喜歡種田,喜歡當廚子,還是喜歡做別的什麽?”前兩天,臨青溪才把四個人從福安鎮接過來,對他們的了解還不是很深。
“回姑娘話,國槐今年十二歲,黃槐他們三個都是十一歲。”國槐是四個孩子的頭兒,他們四個的感情也非常好。
“國槐,你們具體都多大?”臨青溪現在還不知道幾個人的確切年齡。
最後,臨青溪又找來了國槐他們四個孤兒,在跟著臨青海學習廚藝的這幾個月,他們長高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安排好了白樺和白楊,臨青溪又找來了冬青,讓他繼續負責育苗房的事情,同時也讓他開始帶徒弟,以後田地多了,光靠冬青這個還沒完全長大的孩子是不行的。
“是,姑娘!”白樺和白楊或多或少都有教別人武功的經驗,讓他們專門教武功,他們自然很樂意。
“你能把這些事情告訴我,我相信你是誠心要留下來幫我。你們兩個都有武功,我希望你們能幫我訓練出一些可用的人,他們不需要像你們一樣飛簷走壁,至少能保護溪園和我家人的安全。另外,你們還要教溪園所有的下人一點兒基本功,主要是強身健體,空閑的時候就行。”有兩個武功高手在自己身邊,臨青溪當然要好好利用。
“一個對我家有恩的人,姑娘放心,以前我不是誰家的下人,以後我就是你的下人,你讓我做什麽我都做。”白楊甘願留在臨家村,是他羨慕老臨家這一家人的溫馨和睦,他知道,自己再沒機會和家人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但他也想離這種快樂近一點兒。
“頂替誰的身份?”臨青溪好奇地問道。
一家人都死光,這可真是聽著有點慘,但想想在她這裏的人,又哪一個不是身世可憐的人,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放著自由的日子不過,甘願在她這個農家女手底下做下人。
“回姑娘話,白楊本是京城人士,我爹是鏢局的鏢師,我從小就跟著他學武,我還有一個妹妹。後來,我爹死了,我娘也死了,妹妹也死了。我不是誰家的家奴,我是為了頂替別人的身份,才自願來到這裏的。”白楊說這些的時候,那口氣就像在說別人家的事情。
“我信你!白楊,你呢?你又是來自哪裏?”白楊平時話不多,武功和白樺差不多,難道他也有一段痛苦的經曆?
“多謝姑娘體諒,白樺為您刀山火海不懼。”白樺發誓道。
“是我強人所難了,對不起!白樺,以前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已經不可能挽回,活在回憶之中的確痛苦,忘記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你的私事我不管,我要的隻是忠心。”白樺的痛苦藏在眼睛裏,臨青溪都能看到,也許有一天他自己能學著放下,到時候傷口也就不那麽疼了。
“姑娘,請恕在下無禮,陳年往事白樺不想再提。白樺對姑娘絕無二心,日後如若做了對不起姑娘的事情,甘願遭受天打雷劈。”那些傷心往事白樺隻要想起一點兒,就能讓他痛苦不已,他還是沒有完全放下,隻有強迫自己忘記。
“你為什麽要離開京城?”臨青溪總覺得白樺沒有把話說完,或者他想故意隱瞞什麽。
“回姑娘話,白樺原是京城杜家救下的無家可歸之人,後來,為了離開京城才自願來到姑娘這裏為奴。”白樺能夠感覺出來從京城回來之後,臨青溪就對他們這些京城來的下人有了戒心,甚至還想把他送給衛玄,但他並不會傷害臨青溪,對於這個小姑娘,他早就充滿了敬重。
“白樺、白楊,你們原來的主子是誰?”和剛才對幾個女孩子說話的語氣不同,臨青溪這次帶著試探。
茉莉幾個人離開之後,臨青溪又把白樺和白楊叫了進來,這次她讓兩個人在凳子上坐下,他們倒是一直站著聽臨青溪說話。
“是,姑娘!”四個人站起來福了下人禮走出去了。
“我都十歲了,不是小孩子了,嗬嗬!好了,我還有事情要和你們說,芙蓉、水仙、含笑和海棠四個人也很聰明能幹,你們選一個當自己的副手,讓她們幫你們一起完成各自負責的事情。另外,你們回去之後就先別繡花了,都跟著茉莉學學認字,以後用得著。”真不知道古代的女孩子為什麽這麽喜歡繡花,似乎一逮著機會就想學學女紅。
“木槿妹妹,別在姑娘麵前瞎說,她還小呢!”茉莉紅著臉有些無奈地說道。
“姑娘,茉莉姐姐和薔薇姐姐都能嫁人了,要不,白樺哥和白楊哥一個人娶一個,正好配成兩對,嗬嗬!”木槿笑著說道,卻沒想到她一語成讖,日後還真在臨青溪的撮合下成就了兩段好姻緣,隻是過程曲折了些而已。
“不嫁可不行,我可是打算第一個把你嫁掉的。雖說我不過問你們的婚事,不過有好男人也不能放掉,白樺、白楊看起來都不錯,要不你選一個。”白樺、白楊年紀也不小了,可能是因為都長著娃娃臉,倒是看不出實際年齡。臨青溪也暗地裏問過兩個人,這兩個人都沒有成家,也沒有意中人。
“姑娘,茉莉一輩子不嫁!”茉莉是四個人之中年紀最大的,雖然她剛過了及笄之年,過了年也已經是十六歲的適婚年齡,但她心中真沒想著嫁人。
四個女孩子聽了臨青溪的話,全都是俏臉一紅,她們沒想到臨青溪小小年紀說起夫君、成婚之事,竟然如此理所當然,真是一點兒也不覺得羞臊。
“以後溪園有了你們四個通力合作,我相信咱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你們也放心,隻要你們做得好,我也不會虧待你們,我許你們一個心願,以後的夫君你們可以自己選,而且我會風風光光地把你們嫁出去。”古代女子的婚事很少自己能做主,臨青溪讓她們日後自己挑選夫君,這對她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獎勵,比金銀珠寶更重要。
“姑娘,我一定管好!”鈴蘭幹勁十足。
“我相信你們都不會讓我失望的,嗬嗬!鈴蘭,以後咱們溪園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會增多,俗話說‘破家值萬貫’,更何況,以後咱們溪園會越來越好,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管好溪園所有的東西,哪怕是一把鐵鏟,也不能讓它不明不白地丟了。”鈴蘭非常愛惜東西,而且很細心,臨青溪相信讓她來管理溪園大大小小的物品,她一定能管好。
“姑娘,田裏的事情木槿會努力學得,絕不會讓姑娘失望。”木槿在決定留下來的那一刻就下定決心,這一輩子她都會留在臨青溪的身邊做好應盡的本分。現在,臨青溪這麽信任她,並且把管理田產這樣的事情交給她,就算付出再多的辛苦她也會做到。
“木槿,你跟在我身邊學習種田的時間最長,而且對於很多種田的知識也都知道的比她們三個多,所以以後你要管理溪園名下的所有田產,同時也要更加用心跟著我學習種田,以後咱們的田會越來越多,你的擔子也會越來越重。”臨青溪故意疏遠木槿和鈴蘭,就是想考驗一下她們,結果總算沒有讓自己失望。
“姑娘,茉莉會用心跟您學得!”就算心裏很激動,跟著臨青溪的這段日子,茉莉也已經學會了不過分顯露自己的情緒。
“茉莉,你不但識字快,算盤也打得不錯,所以以後溪園的賬目全都交給你處理,每個月讓我看一次就行,待會兒我會教給你一些管理賬目的技巧,你要用心學。”茉莉是這四個女孩子中最聰明也是對她最忠心的一個,而且各方麵的能力也都很出色,稍加時日,臨青溪相信,她的存在就會和當初馬玲的存在一樣。
“是,姑娘,薔薇一定不會讓您失望!”這要是在大家族裏,那可就是權力很大的大管家,薔薇沒想到臨青溪會這麽信任和看重她,她一定要做好這個“大管家”。
“那好,從現在開始,咱們這邊院子暫且改名為溪園,薔薇你來管溪園的所有下人,不但包括現在留下的這些人,也包括以後的長工、短工。”知人善用是一個成功領導者的基本手法,這一次,她要打造一個由內而外堅不可摧的“大廈”。
薔薇和鈴蘭也表示願意跟在臨青溪身邊,臨青溪這樣對她們四個說,那就是最信任她們四個,這種信任比什麽都重要。
“姑娘,茉莉願意,誓死跟著姑娘!”臨青溪是年紀小,可她的能耐不小,茉莉早就堅信隻有跟著臨青溪,她才能有好日子過。
“姑娘,木槿願意!”木槿第一個表示要跟著臨青溪,她原來還以為臨青溪不喜歡她了呢。
“茉莉、薔薇、木槿、鈴蘭,你們四個雖然來自不同的地方,但你們都是同病相憐的孤女,選擇留下來跟著我,也就選擇了把彼此當成親人。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很喜歡你們四個,所以希望你們四個以後能跟在我身邊,我會把我所知道的盡量全都教給你們,你們願意嗎?”臨青溪聲音輕柔低緩。
臨青溪在炕上坐下之後,讓四個女孩子也坐上炕,但是她們沒有坐,而是搬來了凳子坐在炕邊兒。
四個年紀差不多的女孩跟著臨青溪走進了另一個房間,那是專門為臨青溪準備的房子,裏麵一直打掃的很幹淨,不知道臨青溪什麽時候會來,所以裏麵的炕一直都是熱的。
“茉莉,你和薔薇、木槿和鈴蘭先跟我過來。”三十六個人對於臨青溪來說已經不算少了,她名下的地是不少,但並不需要自己人去幹,她要把這三十六人都培養成自己的得力幹將,讓他們以一敵百。
“姑娘,下這麽大雪,您怎麽來了?”下雪天做什麽都不方便,下地幹活就更不行了,再說現在地裏都凍得硬邦邦的,那些荒地就是用鐵犁也沒有用。
“你們忙你們的,我有事再叫你們!”臨青溪笑笑,走進了茉莉幾個女孩子的房間。
到了之後,茉莉幾個女孩子正坐在屋子裏學繡花,白樺帶著幾個男的在屋簷下擦拭著農具,見到臨青溪進門,他們都很恭敬地站了起來。
大眉山這邊的下人沒有必要的事情是不會去老臨家的,他們的活動範圍很窄,幾乎就在大眉山院子附近。
第二天,就像臨遠山事先預想的那樣,又下起了鵝毛大雪。臨青溪吃完早飯,披著穆氏一個破襖就去了大眉山的院子。
臨六樂和臨五安改名為木槿和鈴蘭,臨十福改名為冬青,選擇留下來的臨七喜和臨六安改名為白樺和白楊,回京途中收留的那四名孤兒分別改名為國槐、黃槐、黑鬆和紅鬆。
所以,她就讓女的以花為名,男的以樹為名。好在,留下的三十六人,男女比例倒是差不多。
“你們能留下,我很開心。農家的日子雖然清苦,但我相信你們和我一樣都不怕吃苦,我不知道你們以前的身份是什麽,也許和我一樣都是農人的孩子,也許是商人之子,也許當過乞丐,不管怎樣,你們經曆了我所沒有經曆的苦難,而那苦難我希望從這一刻開始你們能夠選擇忘記,把那些當成是另一個人的生活。今夜之後,你們都將有一個新的名字,而且我會重新給你們安排事情做。”臨青溪打算一切從零開始,那麽跟著她的人,也應該有個新的開始。
吃完飯,臨青溪又讓人把篝火再燒旺一些,然後她讓茉莉搬來一個小四方凳,自己站在了凳子上,這讓她顯得高了不少。
晚飯很簡單,自己地裏種出來的菜,黃豆磨成的黃豆餅,雖然老臨家已經不再吃黑麵,但是白麵也吃得少,大米就更少了,黃豆漸漸成了主食。
“茉莉,讓人再重新點燃篝火,你和薔薇幾個人去做晚飯,今天我和你們一起吃。”臨青溪心中沒有任何的失落或傷感,此時的她,就像第一次拿著錢創業一樣,充滿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幹勁兒。
大眉山的院子變得安靜了許多,篝火快要燃盡了,天也要黑了。
一下子走了七十多人,就算臨家村再安靜,還是有很多人聽說了這件事情,他們都覺得,這些人之所以離開,是老臨家養活不了這麽多人,看來臨青溪沒有說假話,她真的把這段日子賺的錢都買了地。
拿著賣身契離開的人有臨大安、臨大壽這樣踏實肯幹又能力不錯的人,但臨青溪也明白,他們心中有牽掛,而這牽掛會讓他們的心始終不安定,倒不如放他們離開。
古代人在貧窮、饑餓、戰亂、死亡……的多重壓力下,渴望自由的程度讓臨青溪驚歎,一百一十二人甘願留下的隻有三十六人,其中二十二人是從屏陵縣送過來的,四人是她回京途中收留的那四名孤兒,剩下的十人是當初臨青溪收到的“禮物”,而且這十人都是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