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你到底是誰!

白家丟了一個白大爺,白老太太如遭雷擊,白大奶奶更是集結了白家所有的人沿著陳河尋了七日七夜,終於是在下遊找到了一具已經泡腫了的浮屍。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

然而因為那具浮屍已經腫的什麽也看不清了,甚至於麵目微微有些腐爛,隻能依稀通過身上的衣服和飾品辨認出了這就是白家的白大爺。

靈堂,經幡,哭聲震天。

白家的喪事辦了整整九日九夜,白老太太在靈前哭暈了不知道多少次,幸而大房終究是留下了一脈,也算沒有斷絕,葉芳華抱著孩子去陪著白老太太,白老太太多多少少是感到安慰了些。

到了第十日早上,金絲楠的棺材終於是下葬了,也許宣示著白啟賢是真的死了。

葉芳華抱著麟哥兒在屋子裏一下一下的顛著,眼中充滿了溫暖和柔情,這一下她和她的孩子終究是徹底的安全了。

“大奶奶,蕭少夫人請您去之前您住過的秋菱別院一敘。”

聽著夏婉來稟報,葉芳華點了點頭,將孩子交給了身邊的嬤嬤,吩咐好好照顧著,而後抬腳就朝著外頭走去。

夏婉瞧著葉芳華這一身素縞,發間帶著幾朵素白的絹花,疑惑道。

“大奶奶不換件衣服嗎?”

葉芳華搖了搖頭,繼而冷笑道。

“穿成這樣去送一送那已死之人,不是極好?”

說罷,抬腳走了出去,直到葉芳華已然離開了院子夏婉這才反應了過來,自家大奶奶似乎已經變了,變得更加堅強、果斷甚至於決絕狠辣!

這都要歸功於蘇妞妞,隻不過而今這樣的大奶奶的確是能夠在如此險惡的宅院之中活下去了。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看小說就上文人書屋

可是沒有人愛她,她隻能這樣孤獨寂寞的守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如一尊行屍走肉一般,這樣真的幸福嗎?

夏婉深深歎了一口氣,知道這已經超出了自己所能夠想的界限了,在葉芳華回頭之間踩著小碎步飛快的跟了上去,至少大奶奶的身邊還有她陪著她,他們互相慰藉。

葉芳華之前住著養病的秋菱別院。

別院的後頭有一處小小的暗牢,尋常是大戶人家用來處置犯了大錯的下人的,而今裏頭空空蕩蕩的全部留給了一個人。

暗牢的牢門打開,葉芳華隨著蘇重黛緩步從階梯之上下來。

地牢之中的白啟賢十天來第一次看見陽光,抬手遮住了眼前的光芒,眯著眼看著走進來的兩人。

自從那日畫舫失火,他跳入水中,結果在水中被人打暈了之後,等到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便已經處在這牢房之中了,無論他怎麽叫都沒有人出現,隻有一個又聾又啞的瞎子每隔一天提著泔水來給他。

愛吃不吃。

“芳華,娘子,快救我出去!之前的事情是我錯了,我在這裏已經受到懲罰了,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娘子,我回去之後一定好好愛你,此生此世永永遠遠同你在一起,專心致誌的愛護我們的兒子!”

白啟賢看見蘇重黛的一刹那就知道這件事情必然是她攛掇著葉芳華去做的。

此時此刻的白啟賢仍舊還肖想著用舊情感念葉芳華,希望她能夠憑著那一點點可憐的愛意將他帶離這裏。

然而他卻始終不明白,此時此刻的葉芳華的心早已經硬成了岩石,即使白啟賢再如何的花言巧語,仍舊是沒有任何的用處,唯能夠讓人嘲諷罷了。

“白啟賢,八年來的痛苦,我孩子的性命!我的性命!你以為僅僅用‘錯了’兩個字就能夠彌補的嗎!”

葉芳華的眼中滿是冰冷,所要流的眼淚早就已經流幹了,剩下的隻有一顆支離破碎的心。

心硬如鐵,大抵都是被逼出來的!

“白啟賢,當我愛你的時候,你是我的一切。而如今我已經不愛你了,你便什麽都不是了!”

說完這些,葉芳華便不願再看見白啟賢這淪為階下囚的模樣。

越是看著,她越覺得當初的自己怎麽會愛上這樣一個人!

“娘子,娘子!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白啟賢心中很明白,這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哪怕葉芳華在恨他,他也要抓住最後活命的機會。

這個時候,葉芳華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白啟賢,冷哼一身,陽光之下,她的身上如淬著一層薄薄的霜雪,仍有眼光再烈,仍舊是化不開。

“你我的丈夫已經死了,今日棺材已經入土了。你又是誰?”

聽到這話,白啟賢的心抽搐了下,看著那重重的鐵門落下,葉芳華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所有的希望破碎了。

此刻此刻這樣的地獄之中,隻剩下白啟賢和眼前這隻催命惡鬼。

“你這妖孽,蠱惑了我的妻子,勾引了我三弟!難不成真的還想吞了我白家?”

瞧著眼前的男子如此憤怒,蘇重黛冷蔑而笑,開口道。

“對於區區一個白家,我還不放在眼裏!白啟賢,你若是還想要活命就回答我的問題,你若是不想活了,我也會讓你生不如死!”

蘇重黛的話猶如地獄而來的魔音,一聲一聲響起在白啟賢的耳邊。

許久之後,白啟賢抬頭問道。

“你想要知道什麽?”

輕笑,看著眼前的白啟賢,這個男人果然是個識時務的,隻是卻仍舊是那麽讓人惡心。

“你和幻音閣是什麽關係?當年蘇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你有參與了多少?”

聽到蘇重黛忽然問這個問題,白啟賢立即警惕起來,眯著眼看了蘇重黛半晌,瞧著那張同當年的蘇家大小姐蘇重黛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還有這個丫頭也是姓蘇,之前她所做的一切的一切。

白啟賢的心頭忽的升起無限的恐懼,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蘇重黛,身子往後一縮,緊緊地貼著石壁,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夠讓他安心一些。

“你是……你……”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是什麽!”

眸如利隼,落在白啟賢的身上,蘇重黛的唇瓣溢著冷戾,如地獄而來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