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給我滾出兄妹酒樓!
馬車到了酒樓門前停下。
顧小北對白巧兒道:“你腿腳不方便就不要下車了,在車上等著我們吧,我們很快會出來的。”
“好,”白巧兒笑著點了點頭。
顧小北抱著小寶和白青笠、顧三林下了馬車,一起走向酒樓,還沒剛走酒樓,遠遠地就看到了裏麵的大概,甚至可以感覺到裏麵的氣氛有些凝重。
顧小北凝目看進去環顧了一眼,見酒樓裏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大廳中央,三三兩兩地圍著空桌坐著,就連陳九也還在,隻是每個人的麵上都有些惴惴不安,隻有陳九神色冷然卻沒有怒色。
顧小北看到陳九的麵色,不由的在心裏冷笑一聲,看來陳九已經知道是他們已經把小寶找回來了,但還未知是柳氏幫他們把小寶抱出來的,否則就不會這麽鎮定了。
把小寶塞進身邊的白青笠的手裏,顧小北跟顧三林對視了一眼,一起從容不迫地走了進去。
白青笠熟練地抱著小寶,也不跟著進去,隻走到門口,挨在門邊看著顧小北裏麵的眾人,嘴角噙著一絲絲的笑意,他知道顧小北自己可以解決這些問題,而且顧小北把小寶塞給她也是不希望他摻合的意思,所以也不急著進去幫她的忙,就在門口看著她大發神威好了。
“小妹,三弟,小寶怎麽樣了?”顧二野見到顧小北他們進來,立刻火急火燎地衝到他們麵前,急切地問了起來。
他剛才已經聽糯米哥說顧三林們找到小寶了,並帶著他去醫館找大夫看了。他本來想跟著去的,可是酒樓裏沒有人坐鎮不可以,所以他還是拚命壓下心裏的焦急,在酒樓裏留了下來。但心裏卻一直不安,現在見到顧小北他們回來,就立刻上前問小寶的情況。
“二哥,辛苦你了,小寶在門口,你出去看看他吧,這裏就交給我們好了,”顧小北拍了拍顧二野的肩頭。
顧二野立刻抬頭看向門口,果然看到白青笠抱著小寶挨著門邊,他立刻衝上前去抱著小寶上下打量了一遍,見他沒事之後,一顆緊繃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小老板!三老板!”顧小北和顧三林麵容冷峻地走進酒樓,還沒走到眾人麵前,眾夥計和廚師都站了起來,隻有陳九紋絲不動。
顧小北眼光凜冽地再次環顧了眾人一圈,不冷不熱地道:“人都回來齊了嗎?”
酒樓裏也不過幾個人而已,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所有的人是不是都在這裏,這樣問隻不過要立威而已,她要讓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這裏由他們兄妹說了算,誰也別想爬到他們頭頂!
“小老板,三老板,酒樓裏的所有全都在這裏了!”糯米哥素來是最得顧小北信任的,顧小北話音剛落,他立刻就上前一步,麵容凝重地大聲道。
顧小北冷冷地瞥了眼依然坐在空桌邊的陳九,隨手拿起身邊桌子上的筷子筒裏的一把筷子,狠狠地朝陳九砸了過去。“嘩啦!”筷子紛紛地砸中了陳九,然後紛紛落下。
“你為什麽要砸我?別以為你是老板就可以隨便砸人!”陳九立刻勃然大怒地站了起來。
“我們都站著,有你一個雇工坐著的規矩嗎?”顧小北目光陰鬱而冰冷地瞥了眼陳九。
陳九依然不服氣,梗著脖子怒氣洶洶地直瞪著顧小北:“那你可以叫我起來啊,為什麽要砸我?”
“要我叫你?你是傻的嗎?連這自覺的規矩也不會嗎?不會你不懂得看別人嗎?瞎了嗎?”顧小北毫不客氣地把陳九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後話鋒一轉,冷蔑地道:“再說了,對著綁架小寶的幫凶,我有必要客氣嗎?”
“啊?”“怎麽回事?”酒樓裏的所以人員都“哄”地一聲議論開了,不可思議地看向陳九,剛才糯米哥沒有顧小北他們的允許把敢把所以的事都說出來,隻跟眾人說找到了小寶並且顧小北他們帶著小寶去醫館看病的事,其他的一概不說,所以眾人還不知道陳九是綁架小寶的幫凶。
顧小北的話音剛落,陳九的身子立刻顫了顫,不過他到底是個十分圓滑的人,僅是瞬間的功夫就鎮定了下來,麵上依然紋絲不動,甚至刻意做出震怒地樣子,冷冷地瞪著顧小北:“小老板,說話可是要將就證據的!即便你是我的老板,而我隻是你們的雇工,你也不能這樣誣蔑我!”
“誰又空來誣蔑呢?那是浪費我時間而已!”顧小北輕蔑一笑,轉身的對顧三林道:“三哥,你把事情的經過都說出來,看看他還有什麽話可說。”
顧三林點了點頭,俊臉含霜地掃了眾人一眼,冰冷地道:“今天我二哥剛到廚房跟我說幾句話,我就上二樓小包廂去了,剛到小包廂就不見小寶了,大家來跟我說說,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怎麽會突然不見了呢?”
眾人立刻蹙著眉,猜測起來,“難道是外麵的人進來抱走了嗎?”“笨死了,幾句話的時間,外麵的人哪能避開眾人的耳目進來上了二樓抱著下來又出去啊?”“是啊,難道有鬼?”
“對,有鬼!可不是鬼神,而是內鬼!”顧小北立刻接過話頭,“那麽短的時間大家都知道外麵的人不可能進來把小寶抱走的,況且小寶也不會隨便跟陌生走,陌生人抱他他不情願也會哭的,外麵的人不敢冒這個險。所以,隻能說明我二哥下了樓,樓上的人立刻抱著小寶下來出了酒樓,而且這個人還是小寶熟悉的人,當時酒樓裏沒有客人,那隻能算說明是我們酒樓裏的人做的!”
眾人立刻麵麵相覷,雖然他們都覺得顧小北說得很有道理,但是現在說是酒樓裏的人做的,那麽他們誰都有嫌疑,所以都不敢輕易開口,怕自己一開口說錯了話,便被當成是那個抱小寶出去的人了。
“大家都不用擔心,如果不是你們做的我們不會誣陷你們的,我們已經知道抱小寶的人是誰了,”顧小北神色冷漠地道。
眾人知道她話中有話,都鬆了口氣,紛紛看向陳九,剛才顧小北剛進來就見到顧小北對陳九發難,並且說他是綁架小寶的幫凶,所以顧小北現在這麽就是確定陳九就是那個抱著小寶出去的人。
“合著你們還是認為我就是那個抱著小寶出去的人啊,那就直接說就好了,又何必再分析事情呢?”陳九冷笑一聲,“如果你們說是我把小寶抱出門口,那麽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呢?抱出門口,小寶也可以爬回來的,小寶現在已經在學走路了!”
“是啊,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才是關鍵的問題所在,”顧小北看向眾人,清冷地道:“糯米哥兄弟和尹嬸子應該還記得我們與周記酒樓比廚的事吧?你們知道那天為什麽我們兄妹出事了就來遲了嗎?”
尹荷花點了點頭:“當然記得!”
糯米哥感慨地道:“印象深刻!”
粽子弟憤怒地道:“聽說二老板和三老板還在那件事上受了重傷,很久才好,才來酒樓幫忙的。”
“你們想想,為什麽比廚前的那麽多天我們都沒事,偏偏在那天早晨出了事呢?”顧小北說完也不等眾人發問就繼續道:“因為比廚的前一天,我們酒樓裏有人把我們有禦廚菜譜告訴了周記酒樓,周記酒樓的人擔心比不過我們,所以才在比廚那天早晨對我們兄妹下了殺手,而那個向周記酒樓泄露我們有禦廚菜譜的人正是你陳九!”
陳九臉色有些蒼白,但依然鎮定自若,冷冷地道:“小老板,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是誣陷我,這讓我們做酒樓雇工的情何以堪!”
顧小北冷笑一聲,轉身對顧三林道:“三哥,你繼續說小寶的事。”
她當然沒有證據了,如果有證據就不會讓陳九逍遙這麽久了,害得她差點失去小寶,她說出那件事隻是為了亂陳九的心神,同時也在眾人心裏形成了陳九就是壞人的暗示。為接下來顧三林說的事更能服眾做個鋪墊而已。
“好,”顧三林點了點頭,把發現小寶不見了之後的事繼續說了出來,當說到發現小寶在周記酒樓裏的時候,他故意放慢了語氣,“我發現那是個圈套之後就去找了陳師傅的妻子柳氏叫了來,讓她進去幫我把小寶抱出來……”
顧三林的話還沒說完,陳九就勃然大怒,憤怒地衝了過來,揮手就給了顧三林一拳,怒吼道:“你竟然敢叫我妻子來幫抱小寶!”
“別打人!”“攔住他!”糯米哥和酒樓裏的男雇工都蜂擁上前,一把攔住陳九。就連顧二野抱著小寶也忍不住衝了進來。
顧三林被打得眼角青腫一片,顧小北看到這個情況更怒了。她似乎完全不怕陳九會打她一般,步步逼近陳九麵前,伸出手指指點陳九麵門,咄咄逼人地道:“你看,我三哥剛說出讓柳氏抱小寶出來,你就如此激動,說明你也知道那是個圈套了,知道裏麵有什麽事等著我們了,那分明就是你與周記酒樓串通好要給我們兄妹酒樓的人下的套,你還敢說不是你抱小寶出去給周記酒樓的人嗎?你敢做還敢不認賬嗎?”
看到了陳九這反應,又有顧小北緊接著下的斷論,酒樓裏眾人都完全明白陳九就是那個與周記酒樓理應外合,把小寶抱給周記酒樓的人了。眾人都滿臉憤怒地瞪著陳九:“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陳九完全不理會眾人的質問,眉毛倒豎地狠狠瞪著顧小北和顧三林:“如果我妻子有什麽事,你們一定不得好死!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即便你妻子出了什麽事也是你咎由自取,自食其果!我們還沒與你追究這事,你竟然還能如此厚臉皮地威脅我們,”顧小北完全不懼怕他的威脅,冷笑著道,說完這些話,她立刻轉身看向眾人:“你們大家都看到他威脅我們了,如果以後我們兄妹出了事一定是他做的,到時候大家一定要站出來給我們作證!”
顧小北心裏怒氣翻湧,既然你如此無恥厚臉皮,心狠手辣,隨時都想報複我兄妹,那麽我就先給你下了個套,到時候我們出了事,你也別想全身而退!
“小老板,我們都聽到了!到時候如果你們出了什麽事,我們一定給你作證的!”粽子弟立刻笑著應道。
“去,去,烏鴉嘴,小老板他們怎麽可能會出事呢?我們會保護他們的,”糯米哥笑著道,“小老板,你就放心吧,即使你們以後隻是破了塊皮,我們也會想到是陳九做的!”
“對啊,我們會給你指證的!”其他人紛紛附和。
“你,你們!”陳九被他們無賴般的話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隻能憤怒地握緊拳頭,狠狠地瞪著顧小北他們。
顧小北對陳九的怒氣視而不見,冰冷地道:“酒樓也有酒樓的規矩,今天你對小寶下了毒手,難保哪天你不會對酒樓的其他人甚至客人下手,所以,從現在開始你給我滾出兄妹酒樓!永遠不許再踏入兄妹酒樓一步,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陳九傲然地道:“你以為我很稀罕你這兄妹酒樓嗎?你們這麽破爛狹小的酒樓,我在這裏給你們做廚師已經是屈就我自己了,你們不僅給我那麽少的工錢,而且就連我親戚的魚也不買了,實話告訴你吧,我那親戚的魚蝦也有我的一份,否則你們以為我會為他的事如此心焦嗎?”
顧小北挑了挑眉,原來那魚蝦也有陳九的一份,她還一直以為他在幫他親戚,至少有些親戚情誼的,想不到原來是為了他自己!
陳九說到這裏,見到顧小北他們露出驚訝的神色,他更加得意了,趾高氣昂地繼續道:“你知道你這樣突然不收我們的魚蝦會讓我們損失多少嗎?突然沒有了銷路,我們就必須得從新找銷路,而為了能爭取繼續把魚蝦賣進這酒樓裏,我們即便沒銷路賣不出那麽多還必須得繼續天沒亮就去捕撈魚蝦回來,接受你們每天的檢驗!因著這種種,我早就不想在酒樓裏了,即便你不說,我今天也是要走的,而且我走得昂首挺胸,而不是被你們趕走的!”
敢情他說了這麽堆話就是為了證明他自己對兄妹酒樓的不屑,以及他不是被趕走的而是他自己高傲的走的!顧小北嘴角冷笑連連,真是事到臨頭猶未悔啊!既然如此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顧小北冷笑著道:“是啊,你可以證明你自己對兄妹酒樓的不屑,高調地自己離開兄妹酒樓,但是你做過的壞事永遠都不會在你心裏泯滅的,那些壞事永遠壓在你心裏一輩子,直至你死去,而且還會因為你的作孽自作自受,”說到這裏她話峰一轉:“你和周記酒樓下的圈套,我們沒有上當,但是你妻子卻是走了進去的,如果他們周記酒樓的人不認得是那是你妻子,以為隻是我們找來的幫手,那麽想必你妻子已經中了你們做下的圈套了。如此,你還有心情在這裏與我們爭論是否是被我們趕走的?不是應該是去看看你妻子有沒有出事嗎?”
陳九立刻頭被人當頭棒喝般,勃然變色,之前為了不讓太多人知道,他在與朱梅合謀這件事的時候並沒有讓周記酒樓的夥計知道所有的事,隻是下了命令讓他們辦事,讓他們把來救小寶的人引誘進周記酒樓的廚房而已,而且周記酒樓的人確實不認識他妻子。所以那些他和朱梅算計肯定落到了他妻子柳氏的頭上了!
被顧小北一語提醒,陳九立刻抬腳就想往外衝,他得去看看事情是不是真的發生了,還能不能來得及挽回!
陳九還沒走出一步就被人攔住了,他抬起頭怒氣洶洶地瞪著攔在他麵前的白青笠:“你想幹什麽?”
“小北讓你滾出兄妹酒樓,所以你要走可以,把這份解約書給簽了,然後記得把違約金送來酒樓給我們,否則就別想那麽輕易地走!”白青笠雲淡風輕地搖了搖手裏的解約書。
“簽就簽!”陳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就來拿他手上的解約書,卻被白青笠避開了手,陳九心裏焦急著,立刻舉起了拳頭:“我勸你別惹我!”
“我懶得惹你!但這解約書是我剛才寫的,你老板還沒得見過呢,總得先讓她過目吧?”白青笠漫不經心地笑著把手裏的解約書遞給跟著走過來的顧小北:“你先看看。”
“不用看了,我相信你!”顧小北搖了搖頭,剛才他們在與陳九辯駁的時候,她就看到他翻出紙筆坐到旁邊撰寫了,以她與白青笠的默契,她就知道那是解約書了,而她相信他寫的解約書一定不會有錯!
白青笠聞言,立刻眉開眼笑,心裏全是喜悅,把手裏的紙和筆拍到陳九手裏:“簽吧,簽了你就可以走了,不過過後違約金一定要記得拿來!否則我們公堂上見!”
白青笠把東西給陳九後也不再理會他,笑盈盈地走到顧小北麵前:“他還有半個月的工錢沒有領,但是我看到三林被他打了,就在解約書裏寫明他沒領的工錢就不能再領了,就當他給三林的醫治的費用了。”
“好啊,”顧小北笑著點了點頭。
他們身後的陳九一聽,氣得幾乎拿不穩筆,繚亂地簽了名,就扔地上跑出門,直往周記酒樓而去了。
白青笠拾起地上的解約書,嫌棄地搖了搖頭:“寫的字真難看,小北啊,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人比你寫的字難看的!”
顧小北嘴角微抽,怒吼一聲:“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