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我定義

“等等等等!你們給我把話說清楚,把我綁來的到底是什麽人?……咦!這裏到底是哪兒啊?”追著那師姐妹倆跑出房門,剩下的話還來不及說,我就被眼前巍峨的建築群給驚呆。

這飄渺在雲端的仙山峰巒疊起,無論我怎樣抬頭都看不到頂峰。建築群中流淌而過的流雲,帶著怎樣也掩飾不住的仙氣,仿佛誤入天宮仙境一般。這到底是哪裏啊?根本不是我印象中,中國該有的地方。難道,我被綁架到海外?

一個晃神間,那兩個白衣女子就消失在眼前。偌大的仙宮之中,似乎就隻剩下我一個人,無論我怎麽喊叫,都不再有人聲回應。

“喂!人都去哪裏了?這到底是什麽地方?丫丫個呸的!我的電話呢?我要打電話報警!”實在轉到無力,我就斜倚在朱紅色的圍欄上,吼叫這些沒營養的話。怎麽樣都掩飾不住的就是,心底毛毛的感覺更甚獁。

因為,我在這個仿若仙宮的地方轉了很久,幾乎把每間大殿和房間都看了一遍。這裏麵沒有一點我可以想象得到的東西,更沒有一樣現代社會標記的電器。古色古香的環境雖然美輪美奐到了極致,卻那般不真實。這裏倒是和我從前到過的道觀有幾分相似,卻更原始到令人覺得害怕。

“現在是早修時間,她們都去上早課了。……你的身體,好些了嗎?”突然,背後傳來一聲極其好聽的聲音。清雅中帶著毫無凡塵雜質的純淨,我想就算是天宮仙子的聲音,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猛然轉頭循聲望去,隻見彎曲的回廊盡頭,站著一個同樣一身白衣的男子。因為身側滿是流雲,隱隱約約之中更添他自身完美純淨的仙氣。那張豔若桃李的俊顏雖然沒有一絲表情,卻可以把每個五官都展現絕美到,沒有一絲瑕疵。

清澈沒有一點雜質的桃花眼,雖然和傳統裏電力十足的桃花眼並不想象,仍舊完美到令人心醉。明顯沒有塗抹一點胭脂,那白xi的臉頰自然透著健康的粉紅。薄薄的櫻紅色唇瓣兒,自然勾勒著完美的弧線曼。

這男ren真美!異於我見過所有的美男子,全身自然散發著無可掩飾的仙氣,美的仿若九天仙子。難道,這裏真的是天宮?而他就是傳說中的神仙?

好不容易能定住心神,直直看著美男,我驚訝的問。“你……你是誰啊?天上的神都像你這樣漂亮嗎?”

白衣男子微微一怔,在流雲間向我飄來。咦?真的是用飄的哦!他果然是個神仙!

還沒等他飄到我身邊,我就疾步迎了過去。在他還來不及躲閃之前,就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別怪我為什麽會有這麽孩子氣的動作。這是神仙啊!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碰到的,既然被我好運碰到,我自然要努力把握一切機會,讓他實現我的願望再離開啊!

“神仙哥哥!既然我有幸來到天宮看見你,你是不是可以幫我實現一個願望?也不枉費我們一場緣分?”拉著白衣美男的袖子,用盡所有力氣裝可愛,就是盼著他可以一時心軟,為我成全心願。

白衣男子垂眸看著仰頭裝可愛的我,桃花眼一閃而過驚訝,之後變成微微的彎,輕聲問。“你有什麽願望是要實現?”

他……這算答應我了?興高采烈的搖晃著他潔白的袖子,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笑的好像偷腥的貓。

“我想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因為我還有很多放不下的事,還有一個放不下的人。神仙哥哥,既然你會飛,法力一定很高強,達成我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肯定不難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得到!”迫不及待的說著願望,完全沒有看到原本純淨無波的眼眸,突然風起雲湧的變換。

然,當我再次對上他的眼眸之時,又是那般淡然到毫無情緒的樣子。“隻是一個人嗎?”

“……呃!好吧!我說錯了,是兩個人。”除了表哥,我當然還記掛姑姑。都是我自己不好,是我太過任性,讓最親的親人傷心,讓最難割舍的骨肉分離。隻有死過一次的人才能大徹大悟,那些從前糾結不能諒解的事,等到死過一次後,才能真正的了解。我現在知道錯了,我真的好想回去,親口向姑姑道歉。

雪白袖子中的手突然反轉,當我意識到他出手之時,兩根微微冰涼的手指已經扣住我的動脈。他的身手好快,果然是個神仙啊!

“你的腦子果然傷的不輕,現在的你哪裏都不合適去,還是先在這裏住下來吧!等你好了……我會命人送你回家。”說到後來的時候,白衣男子的話語微微一頓。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可以聽出一絲絲的不愉快。

把神仙惹不愉快,還要送我回家?額滴神呐!難道,他是要把我送到地獄,然後轉世投胎嗎?

想到這裏渾身打了一個大大的冷顫,在他就要鬆開我的手腕之時,我又反手抓住他的袖子。根本就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突然雙膝一軟就跪倒在他麵前,用上能想象到最哀怨的口氣,大聲嚎道。

“不要啊!神仙哥哥,你們做為神仙,天宮應該不缺糧食吧?那你肯定不少我一個人吃飯,我保證,我的食量很小的。所以你就把我

tang留下來吧!不要把我送走,我不想家了,誰都不想了!真的不想了!我就想跟著你,誰都不想了!”順著他垂落的袖子下滑,說到最後幹脆抱住他的大腿,連鼻涕帶眼淚全蹭了他白淨的袍子上。

白衣男子微微斂了斂眉頭,那張俊美非凡顛倒眾生的臉,還在努力保持著平靜。奈何看見我這般埋汰的造型,再好的忍耐力也要破功。

“想留下,隻有拜師這一條路。你當真願意舍棄七情六欲和家人,從此清心寡欲常伴青山綠水,苦心苦身的修行嗎?”白衣男子袖子一掃,就將我和他分離出三米遠。站在安全的距離之後,清雅之聲有些不確定的問。

“我願意!”無比認真的回答他,心底卻不是這樣想的。如果我有的選擇,當然不會願意做什麽沒有七情六欲的神仙。但是現在,我寧願陪著神仙枯坐,也不願意下地獄去和鬼怪玩恐怖極限。我從來不是個壞人,但我也不是個好人啊!如果到了地獄,那我到最後絕對就是弄個四分五裂的下場。所以,我回答的相當痛快,一絲猶豫都沒有。

“好!那你今日就拜在我門下,按照輩分,你應該叫……定毅。”白衣男子看了我一會兒,確定我沒有悔意之後,就告訴我這樣一番話。

定義?靠之!本姑娘還叫口訣呢!沒想到看著挺清雅的一個神仙,居然給自己弟子取了這樣一個俗不可耐又奇奇怪怪的名字。

“神仙哥哥,能改一改嗎?這是什麽怪名字?人家不要叫!”揪著自己的衣角,我小聲弱弱的抗議著。

“不能!還有,以後要叫我師傅。”白衣男子半飄在空中,那宛若神邸的姿態,真是酷斃了。

師傅???不知道為什麽,當我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腦海中自動放映出另一張,宛若冰雪神雕男子的臉。然,這一閃而過的男子根本沒有留下什麽印象,短暫的記憶之後,我就什麽都記不起來。

“我不要!叫神仙哥哥多好啊!……你不喜歡啊?那不如,叫神仙叔叔?……你別這樣看人家嘛!小說裏不都是這樣寫的嗎?女子叫神仙姑姑,男子自然要叫神仙叔叔啊!難不成,還叫神仙姑父?那你這樣一個大美男神仙,豈不是吃虧了?”越說聲音越小,隻因為白衣男子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大好。

雖然,他那張清雅毫無表情的臉上,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麽變化。然而,我卻極其敏銳的發現,他有些不高興。“神仙……哥哥,你是怎麽啦?我哪裏說錯了?你告訴我嘛!我改就是了!”

如果不改,你把我丟到地獄去,我就真的是杯具啦!

“雖然現在的你呱噪,我仍舊不想你記起從前。”白衣男子微微搖了搖頭,似乎在自言自語,聲音小到即便我和他隻有三米遠,仍舊沒聽到。

直到我跟著白衣男子上了天培山封頂,直到我住在這個更加空曠卻極其奢華的院子裏,直到我跟著他進行第二天的早課。我才知道,他就是救我上山的那個,傳說中落英和落丹的師叔祖,名字叫做祁殊言。

而他,居然是這座仙山,清心觀的首席弟子,位份和排名都是第二,僅僅次於觀主智清真人。但是祁殊言的師傅,也就是我的始祖,並不是智清真人,而是已經離山的智慧真人。

所以,當祁殊言當眾宣布要收我為徒,並且把所有清心觀的道士都召集起來,給我進行正式的拜師禮之時。整個清心觀都沸騰起來。誰也想不到,已經達到開悟級別的祁殊言,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收徒弟入門。更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會收到明顯腦子出了‘問題’的外來之人。

然,清修之人有清修之人的規矩。她們講究道法自然,也講究緣分天定。所以,她們之中雖然有羨慕嫉妒恨的,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反對,更沒有一個人當眾勸阻祁殊言。呃!當然,還要除了幾個眼神奇怪,欲言又止到最後全部咽回肚子裏去的女子。她們……應該是祁殊言的師妹,也就是我的師姑。

清心觀雖然人口不少,但是由於道觀太大,除了早課時間大家聚在一起以外,其他時間多半是看不到人的。第一代就觀主和我始祖兩個人,第二代弟子很繁盛,卻都是觀主的親傳弟子。我始祖隻有我師傅一個徒弟,而我師傅祁殊言也隻有我這樣一個徒弟。算起來,智慧真人還真是把一脈單傳的習慣,也傳給了弟子們呢!

至於第三代弟子,也就是定字輩子的,那就更多了。不過,大家平日清修來往並不多。所以,我到現在還沒有把師傅以外的人記清楚。每日怯怯的跟在師傅身後,多半時間都在用心打量,這群‘仙人’到底都在做什麽。

話說,神仙修行的日子,那真是無比的無聊。每日不是盤腿打坐,就是修煉法決和燒香。每次都把我的雙腿坐麻到沒有一丁點感覺,但是看到其他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仍舊閉目端坐在自己蒲團上,我怎麽能好意思說,我的腿麻了,所以準備休息

一下呢?所以,在我糾結了很久以後,我終於想到一個好辦法。

一直坐在祁殊言的身後,別人都是閉眼睛修行,唯獨我是半眯著眼睛。沒辦法,誰叫修行這麽無聊,修煉法決那麽繞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在肚子裏弄什麽行氣,搞的我總是覺得肚子好漲,難受到不行。所以,就做了那麽一次以後,我就開始四俠尋找好玩的東西,結果尋來尋去,最後發現,整個大殿最好玩的東西,那就是清雅絕色的祁殊言背影。

要說這人美,果然連放屁都是香的。清心觀所有修行道人,無論男女皆是一身純白的道袍,除了必須仔細看才能發現不同的暗紋以外,無論款式還是質地都是一模一樣的。可是,整個清心觀幾千人穿下來,我就發現祁殊言穿的最好看。你看看人家那個背影,線條流暢分明,寬寬的肩膀卻極其圓潤,窄窄的腰身卻不顯柔弱。坐在軟墊蒲團上的臀部,那叫一個形態完美。嘖嘖!這麽一個極品美男,怎麽就能舍得清心寡欲,跑到這種地方搞什麽清修呢?

“又想去如廁?”祁殊言和我是單獨的支係,所以我們的位置也和別人不一樣。她們人多聚集在大殿中央,而我們卻是偏離集體,在正東方之上。人少,所以我們說話也方便一些。

然,就祁殊言這樣一句話,卻讓我不經意之間臉紅起來。別以為我突然變得淑女,實在是因為次數太多,別說祁殊言到底有沒有察覺到。就連我自己想想,都覺得自己的謊言太過拙劣。哪裏有人一個時辰去十幾趟的?我又不是小狗,怎麽可能有這麽多**?

不過,我若不這樣說,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得老實的點點頭,小聲回答。“是啊!”

祁殊言仍舊盤腿坐在蒲團上,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眸,隻是微微的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連鞋子都沒穿,躡手躡腳的踏上幹淨的地步。剛想繞過祁殊言走偏門,卻在這時,好巧不巧的絆在自己的長裙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和這裙子有什麽深仇大恨,這已經是這些天,他第n次絆到我的腳。卻是我摔得最慘的一次!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我這次摔下去的,有些不是地方。

“啊……”我的‘啊’字還沒發出去,就被祁殊言下意識的捂住,悶悶的聲音又被他灌回我的口腔。當我們近到一定距離之時,聞著他身上誘人的玉蘭香,卻隻能這樣大眼瞪小眼的望著彼此,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我保證!我絕對不是故意裝柔弱,也不是故意裝失誤跌到祁殊言懷裏的。我隻是被不習慣的長裙擺絆倒,然後身子一歪就直直砸向他。當自己像個半身美人魚一樣窩在他懷中,額頭直直劃過他光潔的下巴,抬眸就可以看到近在咫尺櫻紅色唇瓣兒之時,我就傻到想尖叫。好在祁殊言手疾眼快,迅速製止我愚蠢的行為,要不然……呼呼!我估計這大殿內幾千人,誰都不會有心思修煉,都想和我換換位置了吧?

那雙淡然的桃花眼,沒有因為我們的姿勢而有一絲波瀾,還是那般嫻靜的注視著我。我靠在他懷中,被他扶著的姿勢也嫉妒ai昧,左臂直接挨上他的左胸,奈何那裏的心跳一樣沒有變化。這人……還是個男ren嗎?哦!我忘了,他是個神仙,根本就不可能有七情六欲。

“神仙哥哥……”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選擇用口語對他說。

祁殊言低頭靜靜的看著我,那雙清雅的眼眸中空洞洞的。呃!被怪我用這麽不正常的形容詞來形容他。實在是因為,這太不正常啦!本姑娘我可是要什麽有什麽,就這樣被他樓在懷中,他還能保持泰然,那他不是空洞洞到無欲無求,又能是什麽呢?不怪我沒有魅力,實在是因為對手實在已經脫離人類級別,根本沒有原始衝動了啊!

就在我想不出要說什麽,而他又完全沒有表情之時。這個清雅到不像人,這個已經是半仙的男子,終於說出一句正常人可能說出的話。“我的腿麻了!”

我一直都以為,她們這些神仙已經脫離疼痛感,竟然全都是強忍著的。娃哈哈!原來,神仙哥哥也和普通的凡人一樣,他也有知覺,他也會疼,甚至還會為此而害羞。哈哈!這個重大的發現,實在是太超乎我的認知能力了。

我強忍著可能憋出內傷的笑意,迅速從他的腿上跳起來。看著他原本就泛著粉色光暈的杏腮,變得更加緋紅,那張絕世的俊顏,變得更加靡麗。搞的我自己心頭癢癢的!這樣一個大美男,唉!多看一眼都覺得是自己的福氣啊!既然神仙哥哥也有凡人該有的意識,甚至因為自己的不舒服,而放我這個明顯偷懶的人去緩解不舒服。那我是不是應該想辦法,讓他也舒服一些呢?

呃!說的有點繞。其實我的意思就是,能不能想點什麽辦法,讓久坐於蒲團上的祁殊言好過一些,不要因為長時間的修煉而腿麻到不敢動呢?

邊蹦蹦跳跳跑出去防風的我,腦海中就在飛速運轉這個問題。雖然這裏是仙山,但是對比現代化的城市,這裏明顯還有很多不足。所以,我一定要想個現代社會的好辦法,讓祁殊言以後的打坐生涯,都好好的沒痛感。

然,我剛離開

祁殊言,他的身邊就坐下一位白眉白須的老者。老者慈眉善目中帶著一絲玩味,仿若老頑童一般和藹可親的樣子。更是沒有一點身為人師尊的自覺,和祁殊言一樣望著我蹦跳離開的身影,竟然單手環在祁殊言的肩膀上,挑眉輕笑著問。

“我看,這不是你給我找的徒孫,而是徒妻吧?”想的沒錯,這慈眉善目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天鉞王朝的國師,祁殊言的師傅,我的師祖,智慧真人是也!

“徒兒,拜見師傅!”知道智慧真人環上祁殊言的肩膀,他才發現師尊大人已經歸來。向來沒有表情的俊顏終於出現一絲變化,尊敬和感恩中帶著一絲愧疚。言罷,便要起身跪拜。

智慧真人微笑著搖頭製止他的行為,倒是拉著祁殊言的手腕站起來。師徒二人向大殿後方走去,皆是用內功傳話嗎,外人根本沒聽到他們的對話。

天培山常年雲霧繚繞,一般的花不能在這裏盛開。然,仙山必定有仙山獨特的花種,而且這種花燦若朝霞,名為霞光蘭。漸變的紫色隨著花期演變而變化,開滿整個大殿之後,美的仿若絢爛的紫霞。

智慧真人領先走在霞光蘭中,身後恭敬的跟隨著明顯心事重重的祁殊言。師徒二人就這樣走了很遠,直到走到飄渺峰之間。智慧真人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自己唯一的愛徒。如果可以,他自然不願意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祁殊言不僅是清心觀的希望,更是他畢生願望的希望。當年他把隻是滿月的祁殊言帶上山,為的就是他可以從小就斷絕七情六欲,有一天能夠飛天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