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洞房夜

就像花青雲說的那樣,娘絕對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好看的小說。她這個人,什麽都可以不計較,唯獨在花青雲這個女婿身上,她用盡了所有心思。可能是對比自己曾經的遭遇,她才會這般疼愛一心愛我,什麽也不求的花青雲。

在我將事情重複說了一遍,花青雲又跟著做出無數保證以後。娘才肯點頭,對我要求一大堆東西以後,才同意後天出席我和水淩澈的婚禮。

兩天之內,我去了兩趟郡守府,就連禮服都是容城滕衣為我準備好的。讓我去試衣服其實是次要,主要還是為了培養我和水淩澈的感情。

經過這麽多風波以後,我和水淩澈原本就沒有的感情,還怎麽可能發展?不過就是他看我無語,我看他別扭而已。

即墨夜非帶人給我們倆送禮服進來,見我們倆各自端坐在一側,眨了眨深紫色的眼瞳,笑著打破僵局。“喜服送來了!你們倆要不要現在穿了就拜一次堂?”

我看了一眼還是熟悉銀衣的即墨夜非,從上到下仔細的看了一遍。怎麽看都覺得他越來越美,就連從前看不順眼的滿頭小辮,現在都覺得打從心底喜歡。

不由得放柔聲音,回答。“衣服本就是按我們身材尺寸做的,不會有什麽問題。你看過就好,我不想試了。”

即墨夜非轉頭看了看水淩澈,水淩澈卻是仍舊處在失神中,根本不知道他帶人進來。無奈的搖搖頭,看著水淩澈的眼神有著諸多包容,轉頭吩咐小廝。“陪表少爺進房試喜服。”

小廝領命,帶著一直回不過神來的水淩澈下去試衣服。

屋內少了其他人,即墨夜非自然的坐在我身邊,輕聲說。“管家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多想也是無意的。不如就接受淩澈,他是個好男子,等你們相處久了,你自然就會發現他的好。”

聽了他的這番話,我是說什麽都忍不住心底的痛楚好看的小說。轉頭認真的看向他,不加思索的問。“夜非,看著我迎娶別人,難道你不心痛嗎?你這樣撮合我們,真的是出於真心嗎?”

即墨夜非一愣,深紫色的眼瞳閃過複雜,最後卻是避開我的目光轉向他處。“錯過的東西再美好,也是錯過了。管家婆,你現在要做的是珍惜眼前人。”

“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愛水淩澈。”我抓起他的手腕,強迫他和我對視不再逃避。

即墨夜非靜靜的看著我,一會兒才勸道。“與花青雲第一次見麵,你就愛他嗎?如果你不給他機會,怎麽可能讓他住進你的心裏?既然有緣分相遇,有緣分相守,你就該給淩澈一個平等的機會。不試過,你怎麽可能知道自己到底愛不愛他?”

我擰緊眉頭看著即墨夜非那張嫵媚妖豔的臉,毫不給彼此機會的開口。“你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為什麽支持他嫁給我?甚至,你比容城滕衣還積極,希望我們夫妻和睦?夜非,我真的搞不懂你,明明你的心裏有我,為什麽還要親手把另一個男子推給我?這樣做,你的心不會痛嗎?”

聽了我的話,即墨夜非用力將自己的手腕抽回。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手腕,仿佛我的體溫燙到他一般,用力的捏住,平靜的回答。

“錯過就是錯過。即便我和滕衣沒有,我們也已是不可能的。就像你迎娶花青雲一樣,我除了真誠的祝福以外,什麽都不能做。管家婆,淩澈和你想的不一樣,我比你更了解他,所以才篤定你會愛上他。隻有你們幸福,我才能沒有愧疚。”

聽到這裏,我突然覺察出一絲希望,忙追問。“愧疚?你為什麽要對我們愧疚?”

深紫色眼瞳看著我,慢慢回答。“如果不是我,你和滕衣不會有相識的必要,就不會夜宿在郡守府,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你和淩澈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無論你們誰不好,我都會和你們一樣感同身受。所以,就算為了我,你們都要幸福好看的小說。管家婆,你能答應我嗎?”

原來,他心底的愧疚竟然為了這個。我看著即墨夜非,唇畔溢出苦澀的笑容。

從前,總以為我和即墨夜非是同類,我們能玩到一起,能說到一起,有著相同的愛好。可是,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他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我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很重感情,而他,比我更甚。甚至到,不惜忍受心痛,將我和別的男子推到一起。

即墨夜非啊即墨夜非!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為什麽什麽都能忍受?哪怕,我們的幸福會碎了你的心?

我無力的雙手撐在桌子上,低垂著頭掩蓋心底的異樣,長長的發絲劃過,遮住我同時滑落的淚水。

輪回分界線

在天鉞王朝,一個女人娶小侍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除了正夫以外,就算是側夫進門,也不會有多隆重。

但,水淩澈這個名義是郡守表弟,實際是容城滕衣親生胞弟的男子成親,有多隆重是可想而知的。就算我一直持消極態度,婚事全權由容城滕衣操辦,還是風光無比,排場勝過我迎娶花青雲時數倍。

這一日到來的賓客,有很多都是我不認識的,既然都是衝著容城滕衣的麵子,我也懶得搭理。好幾個媒公前跑後顛張羅著各種規矩,我們倆是沒有一點笑容,聽話的木頭人,人家說什麽我們做什麽,搞的媒公說什麽佳偶天成等喜詞的時候,自己都覺得虧心,越念聲音越小。

據說,水淩澈的父母早亡,水淩澈從小就是在容城滕衣家長大的,容城滕衣的父母也已經就去世。今日高堂上,隻坐著同樣沒有一點喜色的娘接受跪拜,另一邊是做為正夫的花青雲,他要是能笑出來,才有鬼呢!所以,這一樁喜事辦的相當‘嚴肅’。把所有賓客看的直皺眉,暗地裏猜想什麽,可想而知。

一切繁複的程序結束,我和水淩澈被送入洞房好看的小說。還是相對無言坐在一起,看著跳躍的龍鳳紅燭呆呆得各想各的。

“水淩澈,無論你相不相信,你消失的紅貞,真的與我沒有一點關係。”好久後,我還是忍不住開口說。

他原本水靈清澈的俊顏,在今日一襲紅色喜服下映襯的嬌媚起來,那雙如柳葉一般的美目陰陰低垂,紫紅色的唇瓣兒似乎塗過胭脂,呈現出誘人的豔紅。工整挽起的長發,兩條紅色的發帶吹在長發之中,明明應該很精神的新郎官,卻是癡呆呆的坐在喜;上。

聽了我的話,他動了動僵硬的唇瓣兒,似乎好幾天都沒說話的嗓子,張開之時試了幾次,才能勉強發出聲音。“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願娶我,卻不能接受你的不負責任。施婉韻,我隻要你一句話,隻要你承認是自己犯錯,是你自己一時衝動才要了我。我馬上同意與你合離,徹底退出這根本就不歡迎我的施家。”

這一天下來,我們三個人的態度是什麽樣,他怎麽會不知道?這裏從上到下所有人,沒有一個是歡迎他的。他都知道!可是,他丟了名節,丟了身體,若不要一個說法,他就是死都不甘心。

合離嗎?我比他更想。隻是,這說不清道不清的關係,他要我怎麽給他一個說法?說我真要了他?我根本沒有,明明很確定那的男子不是他,我又怎麽可能承認出口?

“水淩澈,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圈套。我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也仔細分析過。最可能之人是古楷昊,隻是暫時找不到他的這個動機。因為,你嫁給我,他就多一個敵人。可是,郡守府之內除了他,不應該有算計我們的人。所以,我現在無法給你一個答案,也無法認下不是自己做過的事。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查清楚幕後之人,還你和自己一個公道。”

水淩澈看著我,深思之後卻是不相信。“我的要求如此簡單,你還是不肯承認?既然是這樣,那我也隻好拿一輩子和你耗,反正我的一生已經毀在你的手中。除了認命跟你一輩子,再也沒有其他辦法全文字小說。”

“即便,我永遠都不能接受你?”他的篤定激起我的叛逆,我挑眉冷聲問。

“我已經嫁給你,已經是你的侍。你的不能接受,無非就是不會和我同房而居。你放心!我水淩澈雖不是什麽名門貴公子,這點骨氣和操守還是有的。你若不給我一個交代,就是你想入我的房,我也不會同意。”沒想到,水淩澈知書達理的外表下,也是個倔脾氣。

我站起身,看著靜坐在;上的水淩澈,肯定的回答。“好吧!看來我們已經達成短暫的共識,接下來的日子,想必誰都不會主動找誰的麻煩。以後在我家,我會讓所有下人都拿你當我弟弟一樣對待,包括我自己。你需要什麽就找青雲,他是個善良的男子,不會與你為難,你也沒必要為難委屈自己。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說完,我端起桌上的合巹酒離去。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這合巹酒不適合擺在他房裏,不如拿去逗逗花青雲,哄他開心才算物盡其用不浪費嘛。

手指剛碰到水淩澈的房門,我就想起另外的一件事,在他詫異的目光中,我又走去窗口,打開之後四處看看,發現沒有其他人,才撩起裙擺費力的爬上去。

跳下去,關窗之前,對上水淩澈清淩淩的眸子,我傻傻一笑,解釋道。“這些下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如果被人看見,新婚之夜我就丟下你去找花青雲,那你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唉!奴大欺主,你以後也要學的厲害一些,如果有困難就去找青雲,他會幫你的。好啦!我走了,你早點睡。”

說完,也不等水淩澈的回話,我就關上他的窗子,從陰暗的小道,一溜煙跑向花青雲的房間。時辰已經不早了,再磨蹭下去,隻怕花青雲那小心眼又要多想,到時候怎麽哄都哄不好,遭罪的還是我。

到了花青雲的房間,我也沒敢走門,當我打開窗戶,悄悄爬進去的時候,嚇了花青雲一跳。

他捂著胸口,本就大大的眼睛瞪到圓,問道全文字小說。“你怎麽從窗子爬進來的?”

我將合巹酒放到桌子上,無奈的聳聳肩。“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花青雲滿腦門黑線,走過來拉住我的手,硬是把我的頭按低,說道。“你怎麽不分日子胡說八道?今個兒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不說吉利話也罷了,哪裏還有開口詛咒自己的?趕緊吐口水,告訴過往神靈,你剛才是有口無心,不是那個意思。”

按照他的意思吐了口水,起身之時我卻是環上他的細腰,臉頰貼上他的脖頸,嘿嘿傻笑著問。“那麽在乎我啊?連隨便說的一句話,你都要當真。”

他就勢抱住我,尖尖的下巴抵在我的頭頂慢慢摩挲。“傻瓜!你是我的命,我不在乎你,又要在乎誰?”

我眯起眼眸,壞壞的笑起來。“這還差不多!不枉費我的一番心意!你看,這是什麽?”

說完,一指桌上的合巹酒。花青雲眨了眨眼睛,不太確定的問。“這是……合巹酒?”

我點頭,笑著解釋。“我說過的話自己都記得。我希望每天都給你一個洞房,洞房之前不喝合巹酒,又怎能算是一個完美的洞房呢?所以,我在走之前,把合巹酒給順來。夫君!就讓我們共飲著甘甜佳釀,然後早些歇息吧”

說到最後,我的話直接變成京劇腔。逗得花青雲搖頭失笑,直接俯下頭吻上我的嘴唇,訴說著無盡的愛戀。

我還是忍著困倦,起了一個大早,又偷偷跑回水淩澈的房間,敲了窗戶示意,裏麵沒有人應聲。我以為他還是生氣所以不想理我,正在琢磨是退是進的時候,窗子打裏麵自動開了。

水淩澈一身耀眼清澈的水藍色長袍,襯托著他本就極其水靈的俊顏,更加完美全文字小說。打開窗子的一霎那,他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一切又回到那夜前,我們隻是初見時。

“這麽高,需不需要我給你拿個凳子?”他看著我淡淡一笑,得體的音容笑貌顯示著他良好的修養。

我有些怔愣,想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轉變過來。就連昨日成親,他都是一臉癡呆,完全是在想不開和我慪氣。這不過才,他怎麽就想明白,變回從前了呢?

我搖搖頭,從窗子爬進去,他沒用手直接接住我,提前準備好凳子,看著我跳下,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了,出門吧!”

我點頭,先他一步打開;房門。

“恭喜夫人、二老爺!祝夫人、二老爺早生貴子,恩愛百年!”剛剛來到門前等候的小廝微微怔愣後,馬上俯身請安。

水淩澈唇畔一直都是微微的笑意,從袖口中掏出紅包,打賞給他。“外麵風霜露重,這辛苦你了!這是給你的賞錢,前方引路吧!”

我在他身側看著,和水淩澈一樣明白。這個原本應該在新婚夜,鎮宅守門的小廝,根本沒有聽話,昨夜也沒有睡在門外。可是,當我看到小廝對水淩澈的恭敬和感恩後。我終於明白,什麽叫做恩威並施。

想必這個小廝,以後一定會乖乖服從水淩澈的領導。他,果然是大戶人家出身,比我和花青雲治家的手段,高明太多了。

當我和水淩澈走進大廳,娘已經坐在高位等候。花青雲坐在右側第一個椅子上,應該還是有些不適應我身邊突然多出一個人,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我在洞房花燭夜陪的也是他。可是,在看到我們並肩走入的一霎那,還是難掩失落。

我隻好對他努努嘴隔空親一下,用力表示對他的愛意。他才臉頰紅紅的低下頭,唇畔帶著一絲無法掩蓋的笑意好看的小說。

“女兒給娘請安!”來到桌前拿起茶杯,跪地之後將茶杯舉過頭頂。這是女子在娶夫後才有的儀式,平日雖然也有早晚請安,卻不需要如此隆重跪地。

“小婿給娘請安!”水淩澈跪在我的身邊,和我進行著同樣的動作。姿勢比我優美,幅度比我更大,一言一行標準至極,在我眼中已經達到無可挑剔的級別。除了他依舊沙啞的嗓子,其他全部都是完美無缺。

娘看了看我們,將我的茶杯接過去喝下,拿起紅包放到我的手中。沒有去接水淩澈的茶杯,直接訓話。“水公子,無論你婆家有什麽勢力,既然你嫁給韻兒,成了我施家的人,你就要遵守施家的家規。在這個家裏,青雲是正夫,他最大。從現在起,你凡事都要聽他的,以他為尊。你,可記住了?”

水淩澈舉著茶杯已經有了一會兒,因為動作太過標準,所以更加難受。再加上娘訓話,故意用慢速語調,這會兒看著他的手臂,都已經明顯顫抖。他卻是恭敬的低著頭,在娘說完以後,溫言回答。“小婿謹遵娘的教訓!”

娘這才接過茶杯,喝下後同樣遞給水淩澈一個紅包。

娘一心護著花青雲,但她到底不是惡人,也不會刁難人。如此做,無非是給花青雲一個心理平衡,更是給水淩澈敲一個警鍾。在這個家裏,無論這個男子婆家的勢力如何,都不可能有一個男子的地位超過花青雲,我不會同意,娘更不會同意。

水淩澈謝過娘,在桌上端起另一杯茶,走到花青雲麵前,雙膝跪地,再次將茶杯恭敬的舉過頭頂,說道。“小弟淩澈給正君大哥請安!”

花青雲有些意外的看著水淩澈,農村基本都是一家一個丈夫,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小侍進門的時候,還有向正夫請安這一禮。

轉頭看了看我,又看向娘,在收到娘示意的眼神後。轉頭看向水淩澈,到底是心軟,他先接過茶杯,見滿屋下人,隻得正常才開口訓話全文字小說。

“淩澈,你嫁給婉韻,我們就是兄弟。我比你早進門一個月,對這個家比較熟悉,以後若有什麽需要就來找我,我會把你當弟弟一樣照顧。”

水淩澈抬頭看向花青雲,發現他烏溜溜的眸子裏滿是真誠之時,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花青雲端起茶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也送了一個紅包給他。隨後,伸手扶起水淩澈,淡笑著請他坐在自己身邊。

我坐在高位,身邊是母親,看著下麵兩個美男子老公。呃!甭管真假,反正名義上都是我老公,看著就是很舒服。淡淡而笑,對母親說。“娘,咱家新添了人口,我和千耀又早出晚歸沒個準確的時辰。不如,就把中飯和晚飯的規矩改了,都各自在自己房裏吃吧。這樣,大家時間自由一些,菜品也可以隨意一些。您看,怎麽樣?”

娘看了一眼水淩澈,既然知道我和他不是真的夫妻,自然明白我這番話的意思,就是希望給他一些自由。唇畔揚起一絲笑意,我和水淩澈少見麵再好不過。“這樣也好。”

正說著,小惡魔揉著眼睛從門口進來,一張粉紅色的小嘴快撅上天,嚷著。“老板阿姨、老板姐姐、青雲哥哥,呼早!”

念了一通,發現自己少念一個人。轉頭認識的看向水淩澈,眨巴眨巴大眼睛,問道。“咦!這個漂亮哥哥是誰啊?”

我滿頭黑線看著小惡魔,這臭小子不會記性這麽差吧?我昨天娶水淩澈的時候,就屬他鬧的最歡,怎麽過去,他就不認識他啦?

花青雲溫和一笑,回答。“這是你老板姐姐昨天新娶的水公子,水淩澈啊!”

小惡魔跑到水淩澈身邊,左轉右轉看了他半天,誠實回答。“淩澈哥哥?今天的他和昨天的,為什麽一點都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