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一手提著裙子,一手用帕子墊著鼻尖,一副這裏很髒的樣子。
聞言,一臉的為難道:“二嫂,不是我不願意下手幫忙。隻是,我從小到大,就沒幹過這種髒活累活。”
說話時,還將手伸出來上下翻著:“我不像大嫂,跟二嫂,生來就是幹這些的命。夫君說,我這手,白皙修長,就該是用來簪花,寫字的呢。”
“再說了,我今兒穿的這身衣服,可是縣城最新流行的款式,很貴的,要1000多文呢。這廚房裏到處都是油煙,再把我衣服弄髒了可怎麽辦,所以,還是辛苦大嫂二嫂來吧。”
王秀芬忍不住,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既然你不是來幫忙的,那就趕緊出去吧,別在這妨礙我們幹活。”
邱氏一臉傷心的樣子:“大嫂,你看二嫂她。我這不是回家這麽久,一直被村民們圍著,脫不開身,還沒見見你們嘛,二嫂就這麽不待見我,非要趕我走。”
趙雨蘭也是控製不住的翻白眼。
“行了,三弟妹,你二嫂也沒說錯,你若不是來幫忙的話,還是趕緊出去吧,我們這廚房裏頭,一旦忙活起來,可是很亂的,小心燒壞你1000多文的衣服哦。”
說著,趙雨蘭還從鍋底,抽出了一根帶著火苗的柴火,在邱氏麵前一揮,頓時是火星四散。
嚇得邱氏尖叫一聲,連連後頭,然後,就被一個袋子絆了下,差點摔倒。
生氣之下,伸腳踹到了那袋子上,嘴裏也是罵罵咧咧。
王秀芬看到,趕忙上前護住了那個袋子:“哎,三弟妹,你幹啥,這可不興踢啊,這裏頭的東西,可比你這身衣服貴多了,踢壞了你可賠不起!”
這下換成了邱氏翻白眼:“你可真能瞎扯,咱這四處漏風的廚房裏頭,也就這口爛鍋最值錢了吧!”
說完,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扭頭就準備離開。
然而,走到門口時,忽然想到什麽,又轉身回來道。
“對了,大嫂,二嫂你們也沒比我大幾歲,別總穿這麽老氣,看著活生生像我娘似的,也讓你家男人啊,給你們買幾身好看的衣服首飾,打扮打扮自己。”
說完,忙捂住了嘴:“哦,我忘了,你們跟我不一樣,我夫君是秀才。你們夫君是泥腿子,你們還得進廚房,下土裏幹活,穿不了這麽好的衣服。”
說完,就捂著嘴,咯咯笑著出了廚房。
王秀芬氣得是咬牙切齒,捶胸頓足的。
趙雨蘭冷冷看了眼邱氏離開的方向,開口道:“行了,別管她了,走吧,咱們先去給族正爺他們倒茶。”
“我就是氣不過她那囂張的樣子,不就一身衣服嗎,從回來,炫耀到現在,這要是穿個一萬的衣服,還不拿著喇叭,滿村吆喝。”
“沒事,管她炫耀呢,咱又不是真跟她說的一樣,沒有好看的衣服穿。”
“哦,對哦!咱們的衣服可比她個好看多了,等會兒忙完了,樂寶的百日宴正式開始的時候,我就去穿出來,狠狠打她的臉!”
兩人說著,便端了茶水,去了堂屋。
此時,堂屋裏頭,自然也是以陸永壽為中心。
族正的消息,總是村裏最靈通的,他喝了口茶水,忽然開口問道。
“聽說,你最近很得縣太爺的喜歡,還得了縣太爺的誇讚?這是好事啊,當今的縣令,與青州知府有些關係的。”
聽到族正的問話,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驚訝之聲。
“我以前聽說書的說過一個故事,說是從前有一個秀才,因為性格溫良,還非常孝順,得了貴人欣賞,一封信舉薦到了皇上麵前,後來那秀才沒有參加考試,就破格當上了大官呢。”
“哇,那永壽秀才是不是,馬上就能當大官了!”
“天爺,這是真的嗎?那我們族可是要出個官老爺了。”
……
村民們七嘴八舌。
紛紛詢問,陸永壽是不是真的。
一時間,全場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陸永壽身上。
就是樂寶都能感覺到,此時朱老太的緊張。
陸永壽沒有立刻肯定,也沒有否定,隻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才緩緩道。
“我與縣令大人隻是知己好友而已。”
如此回答,算是承認了,他與縣太爺關係的確好。
大家夥卻都一致默認了,陸永壽就是要當官了。
一時間,房間內,各種恭賀,恭維不絕於耳。
朱老太更是高興得不得了,在樂寶臉上猛親了好幾口。
看著屋子裏的小兒子,眼裏都是驕傲。
“樂寶,這是你三叔哦,多給咱爭光。”
樂寶眨了眨眼,沒做反應。
介於上次去三叔家不愉快的體驗,她對這個三叔,沒太大好感。
隻是朱老太明顯沒發現,滿臉笑容地就與周圍村民說話去了。
而麵對大家的恭賀,陸永壽表現的卻是寵辱不驚,更是獲得了族正爺的讚賞。
身為宴席主家的長房男丁,這種陪客,陸永福自是少不了的。
隻是,此時大家關注點都在他三弟身上,他便隻默默在一旁,扮演著陪襯的角色。
這時,有村民上了頭,笑嗬嗬地恭維起了陸永福:“永福哥,你真是好福氣啊,有陸秀才這麽優秀的弟弟,將來你們一家子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陸永福嗬嗬笑著,客氣道:“那裏,那裏,隻希望我這個當哥哥的,不拖累弟弟就成。”
陸永壽喝了口茶,想到什麽,當下開口道:“說到這個,大哥,作為弟弟,我不得不說你兩句了。”
陸永福不由頓了頓,看向了陸永壽,就見他將茶杯放下,才開口道。
“前段時間,聽說大哥去了趟縣城的秦員外家,可有此事?”
陸永福回憶了下,這段時間,他們也就之前為了確認大丫安全那次,去了趟秦家。
想來,陸永壽說的就是那次了。
陸永福多少有些意外,不知道陸永壽是怎麽知道的,但還是點了點頭:“嗯,確有此事。”
“大哥,這我就得說你幾句了。”陸永壽一臉嚴肅:“那秦家是咱二叔家的親家,人自己正兒八經的親家都沒上門,咱們這堂叔擱著八丈遠地,怎麽能去上門打秋風呢?”
此話一出,周圍眾人都是一愣,看看陸永壽,又看看陸永福。
一時都疑惑了。
就是陸永福也一臉的不解:“三弟,你這話,我怎麽有些聽不懂了?”
陸永壽隻以為陸永福是不想承認,當下語重心長道:“大哥,你不用裝不懂,這個事都在縣城裏傳出去了,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知道的?”
說著,歎了口氣:“大哥,你都不知道,因為這個,咱都得罪了人秦家了,害我被同窗們在背後,戳了不少脊梁骨,還差點影響到,縣太爺對我的評價,幸好,縣太爺他不是會牽連的人,這才沒有影響到對我的評價。”
陸永壽說完,就發現房間眾人的表情,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