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名衙差一聽,全部都走了過來,將地排車上的背簍,籃子,團箕啥的,一股腦往地上扔。

陸永福緊張地看著他們,就在官差即將打開他藏鹽罐子的簍子時,他緊張的額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嘴唇也開始發白。

拽著他肩膀的衙差立刻就發現了陸永福的不對勁兒,不由冷笑一下,喊停了那名衙役:“鄭陽等等。”

然後,鄙夷地看向陸永福:“東西,就在這裏麵對吧!”

他看了眼那還沒打開的簍子,說得十分肯定。

雖然知道要暴露了,可陸永福依舊裝傻充愣地道:“衙差大哥,小的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什麽東西?”

“哼,裝,給我繼續裝!”

衙差冷笑一聲:“查你個東西,你磨磨唧唧的,老子早覺得你不對勁兒了!”

說著,抬起一腳,踢向了那個有問題的簍子。

隻聽咻的一聲,簍子就飛出了老遠,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蓋子掉落,卻沒見任何東西從簍子裏滾出來。

那衙差顯然一愣。

另一名衙差當即上前,將簍子撿起來,然後衝著他們這邊搖了搖頭。

“沒有?”

抓著陸永福的衙差顯然不相信:“怎麽會沒有?”

撿了背簍回來的衙差將簍子提起來給他看:“的確是啥也沒有。”

而看到這一幕的陸永福,同樣也是吃驚的,隻不過,他神情恢複的很快。

那衙差不信邪,丟開陸永福,親自上前檢查了起來。

可等他將一車的簍子筐子全都檢查了一遍之後,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而陸永福已經徹底放下了心。

雖然他也不理解,但小命保住了呀。

不管是神仙保佑,還是妖精作祟,那都是保住他小命的神,真神!

“他娘的,害老子白高興了一場,啥也沒找到!”

衙差生氣地淬了口吐沫,衝著陸永福罵道:“你他娘的,你沒幹壞事,你害怕個屁啊!還磨磨蹭蹭,不肯卸車。”

陸永福依舊一臉憨憨的模樣:“官差大哥啊,俺剛不是說了嘛,是擔心簍子不好裝,耽誤您時間。

還有,你剛剛把刀架在俺脖子上,俺是鄉下小地方來的,沒見過這麽大的刀,嚇都要嚇尿了。”

“娘的,慫蛋!”

衙差生氣地踹了陸永福一腳,罵罵咧咧:“還不趕緊裝起來滾蛋。”

陸永福忍著腿肚子上的疼,忙是點頭哈腰:“是,是是,小的這就去收拾。”

說完,就麻溜跑去撿散落了一地的簍子了。

……

而另一邊,趙雨蘭抱著樂寶,帶著三個兒子進了鎮上後,就拐進了一個胡同裏,再也忍不住,抱著樂寶抹起了眼淚。

陸清合也跟著娘一起默默地哭。

見娘和大哥都在哭,陸清歡也是跟著哇哇地哭:“娘,娘,爹怎麽了,爹是不是回不來了,娘,嗚嗚嗚。”

陸清家也是低著頭,沉默地掉著眼淚。

看著這一幕,小樂寶的心裏那個著急啊。

她努力的將小手伸了出來,摸在趙雨蘭的臉上。

咿咿呀呀地叫著,想要安慰趙雨蘭,告訴他們,別哭了,爹不會有事的,她已經將鹽巴收回空間了。

趙雨蘭隻覺得樂寶是在安慰她,心裏一陣酸澀,不由哭得更厲害了。

“樂寶乖,不怕,以後咱們娘幾個相依為命,娘保護你們,嗚嗚嗚。”

聽到這話,陸清歡哭得更大聲了:“爹,我要爹。”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巷子外頭傳了進來。

“什麽叫你們娘幾個相依為命?那可不行啊,我這個當爹的,怎麽能不管孩子跟媳婦呢?”

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趙雨蘭猛的抬起了頭,看了過去,果然,就見陸永福正好端端地站在胡同入口。

“爹!”

陸清歡,陸清合,和陸清家當即站起了身,紛紛大喊著,朝陸永福跑了過去。

一個個抱著陸永福,哇哇地哭著。

“爹,爹,嗚嗚嗚,我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

陸永福挨個地摸了摸他們的腦袋:“好了,好了,不哭了,沒事了,沒事了。”

趙雨蘭也站起了身來,向陸永福看過來,臉上的淚水都還沒幹。

陸永福安撫了孩子們後,便向趙雨蘭走了過來,故作輕鬆道。

“你們可真是讓我一通好找啊,竟然躲到了這裏來。”

趙雨蘭眼淚卻掉得更厲害了。

陸永福一陣慌亂,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手帕來,最後幹脆舉起了袖子:“這,要不,袖子借你擦擦?”

趙雨蘭被他給逗樂了,嗔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真是嚇死我了,以後不準再丟下我們娘幾個了。”

陸永福忙是保證。

趙雨蘭這才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神來,詢問起了陸永福是怎麽從那些衙役手裏出來的。

陸永福撓了撓頭,小聲道:“這事兒說起來就怪了,我剛開始也嚇得半死,誰知道,那罐鹽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根本就不在車上。”

聽到這話,趙雨蘭也驚訝不已。

“怎麽會突然消失了呢?”

隻想到,這鹽本來就是神奇出現的,再神奇消失,好像也合理。

趙雨蘭不由看了眼懷裏的小樂寶,抱著她的雙手緊了緊。

猜測道:“咱家樂寶今兒個準是感覺到了什麽,才會哭鬧不止,非要跟著你來,這次多虧了樂寶跟著,咱們才逃過了一劫。”

陸永福也是點著頭,十分讚同。

經此一事之後,兩人便決定,以後他們做事,一定多聽聽樂寶的意見。

情緒安撫得差不多了,一家人便出了巷子。

誰知,他們剛出巷子沒一會兒,就遇見了之前賣鹽的精壯小夥。

此時,他正一臉焦急地在路旁走來走去,視線還不時地向小鎮入口看。

當他看到陸永福安全的進來後,頓時鬆了口氣。

陸永福給趙雨蘭說了幾句話,便向小夥走了過去。

兩人剛一碰頭,那小夥就開口道:“你沒事,真是謝天謝地了。”

陸永福小聲地道:“你們也沒事吧,今天怎麽忽然來了這麽多官差?”

小夥左右看了看,指了指一旁的茶棚道:“走,我們去那邊的茶棚裏說。”

陸永福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茶棚。

“是有人告發了。”

小夥說著,給陸永福倒了一碗水,小聲道:“幸好我們的人消息靈通,在官差來之前,就提前藏起來了。”

陸永福點了點頭,現在留在這裏的確危險,隨時都有可能被發現。

“那你怎麽沒有躲起來?”

陸永福疑惑地問道。

小夥喝了口水,才開口道:“我們知道消息後,就想通知你,奈何,不知道你的住址。我就先留在這,準備隨時截住你,看能不能救你一下。

可誰知,我就撒了一泡尿的功夫,小鎮入口就被衙差給堵住了,裏頭的人不給出去,外頭的人進來還要核查。哎,我都擔心死了,還好你沒事。”

當時在城門口,可謂心驚肉跳了,聞言陸永福心裏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