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人盡量地很低調,待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裏休息,距離周圍的難民有一個不小的距離。
留了一部分人在原地看著行李,一部分人則去周圍尋找看有沒有野菜什麽的食物。
周圍來了不少的難民,他們停下來後,也都開始在周圍尋找起了野菜。
可是,曾經鬱鬱蔥蔥的山林,早已經被搜刮空了,如今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蕭瑟的景色。
深秋的風無情地吹過,樹葉早已落盡,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在風中顫抖。
不少難民們,艱難地在林子裏晃悠著,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們的衣衫襤褸,有的甚至隻能用破布勉強遮擋身體。饑餓和寒冷讓他們的臉色蒼白如紙,空洞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絕望。
他們努力地擺動著腦袋,四處張望,渴望能找到哪怕一點點可以果腹的東西。
但是,地上光禿禿的,周圍都看不到一顆草,就是樹皮,樹葉都被路過的難民,扒拉了吃掉。
在他們走出很遠之後,才偶爾見到一棵沒被拔掉的野草,但也早枯黃了,在風裏搖晃著,顯得蕭瑟不已。
然,就這麽幾根黃不拉幾,不知名的野草,也能被難民們瘋搶一通。
出來尋野菜的,也都是村裏潑辣的婦人,在這混亂之中,也搶到了一把幹幹的野菜,跟一些樹皮。
……
另一邊,陸永福,陸永壽兩人,則拿著水桶,跟幾個村裏人一起,去河邊打水去了。
因為南邊的難民太多,為了避免過多的接觸,他們往最北便走去。
此處水流稍微有些湍急,但是不深,到了河邊,他們先是洗了把臉,就用繩子綁上水桶,丟進河裏開始打水。
而就在陸永福將水桶扔進水裏時,隻聽,碰的一聲響動,陸永福還以為是水桶撞到了石頭,擔心水桶撞壞,趕忙拉了上來。
水桶剛提上岸,陸永福便瞪大了眼睛,驚訝出聲:“有魚!”
聽到陸永福的聲音,陸永祿,曹獵戶,陸守吉,跟陸順六幾人都湊了過來看。
然後,就看到水桶裏頭,正有一尾小臂長的黑魚,不由都瞪大了眼睛。
“天爺,好肥的魚,今晚是不是能喝魚湯了!”
“打個水都能打到魚,這河裏的魚是有多少啊!”
“我也來試試!”
……
說著,曹獵戶就將水桶丟進了河裏,但片刻拉上來,水桶裏並沒有魚,不免失落。
旁邊的,陸順六兩人也去試了,打上來的也隻有水。
陸永福安慰大家:“嗨,這種事情,哪能一直發生。剛估計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也是。”
曹獵戶幾人歎了口氣,嗬嗬道:“不能太貪心哈。就這一條大肥魚,燉成湯,大家喝了,也能補上一補呢。”
“是啊。”
幾人說著話時,陸永祿也丟了水桶去打水,等提上來後,也是一愣,拽了拽陸永福的衣服:“大哥,魚!”
聽到陸永祿的聲音,其他人紛紛望去,果然,就看到水桶裏,赫然又有一條大肥魚!
“好家夥,你們兄弟二人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啊!”
“你說,再讓永福他們兄弟二人打兩桶水,還能不能再打上幾條魚來?”
陸守吉本是玩笑地說了一句。
陸永福跟陸永祿還真試了試,然後,就又打了三條魚,這又可以煮三鍋魚湯了!
幾人興奮得不行,提著水桶高高興興地回去了。
等回到休息處時,村裏人已經生好了火堆。
善大娘他們挖野草也回來了,正將一小籃子的幹菜葉子,獻寶一般拿出來。
“看,廢了老鼻子今兒搶來的。這些夠咱們煮一鍋野菜湯喝了。”
善大娘幾人明顯很為這次的結果滿意。
村裏其他人也都紛紛說上兩句好話,也是苦中作樂了。
然而,卻有人非要破壞氣氛。
邱氏一臉的苦色,哭著抱怨道:“又是野草,在這麽吃下去,咱們沒病的人也要生病了!更別說其他還病著的人了,吃得不好,身體如何能好啊,嗚嗚嗚,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邱氏說的也算是實話。
大家的情緒瞬間就下來了,不少人低著頭唉聲歎氣,有人默默擦眼淚。
朱老太拍著懷裏的樂寶,不時地咳嗽兩聲,她已經感冒好久了,要不是樂寶從空間裏兌換的藥,偷偷給她吃,估計朱老太都挺不過來。
但是,現在還沒好利索,時不時的都會咳嗽上兩聲。
樂寶小手摸摸朱老太的臉,想著晚上的時候,偷偷再兌換些藥,給奶奶吃下。
朱老太又咳嗽了兩聲,開口道:“有野菜吃就不錯了,你看多少人連野菜都沒得吃。”
邱氏抿了抿唇,嘀咕著:“咱們明明不是有肉可以吃嗎,若是……”
說著,眼神看向了一旁的奶山羊:“將這羊給殺了,給大家夥補補,說不定大家的病就都能好了。”
此話一出,周圍數雙眼睛,都盯上了樂寶的奶山羊,有的甚至吞咽起了口水。
朱老太臉色都變了:“胡鬧!這是樂寶的口糧,她還這麽小,沒了這奶山羊,你是想讓她死嗎?”
邱氏心虛的低下了頭,但還是忍不住嘀咕:“若是有羊肉補一補,能救活咱們一村子的人啊。而且,說不定,周娘子吃了羊肉後,就能下奶水了,樂寶不也有口糧了。”
“混賬!”
朱老太十分生氣,指著邱氏大罵,但因為太生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一旁的趙雨蘭趕忙上前幫朱老太順氣。
一麵指責邱氏:“三弟妹,這羊現在是咱樂寶,跟珠珠的口糧,除非我死了,否則,誰也別想動我家羊!”
周圍村民表情訕訕,他們餓得後背貼著前胸。
現在,他們除了一袋玉米,一袋粟米,就是牛羊了,但是,家裏的牛,老一輩的觀念太深,沒一個人舍得殺。
自然而然,就盯上了樂寶的羊。
這時,族正開了口:“你們真是糊塗了,這些天,村裏的孩子,也都喝上幾口羊奶,才能好好的。咱們這麽努力的或者,到底是為什麽,不就是為了孩子們嗎,這羊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殺。”
他話音剛落,陸永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族正爺說得對,咱們這麽努力的活著,不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嗎。這奶山羊的奶水一直都很充裕,除了我家珠珠跟樂寶一天的吃食外,還能剩下給村裏其他孩子喝上幾口,這些天,孩子們也都是這樣,才不至於生病,這奶山羊不能殺。”
說到這,頓了頓,一旁的陸守吉接著開了口,略微有些激動。
“而且,咱們可還沒到迫不得已的地步。不就是想吃肉嗎,喏,這裏有!”
說著,便將剛剛的奇聞講給了大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