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東宮失火

過年京中的達官貴人走訪親戚也算是常事,隻是許多下屬也乘此機會好好的巴結上層。舒殢殩獍自然這個新年也成俗套。

特別是元宵節,更是各府非常看重的節日。這日並非是要進入皇宮這麽簡單,更重要的是,女眷也可隨同各家的官人進入宮中。說是為了犒勞眾臣一年下來的辛勞,實則是變相的選親。

而忠勇候在今日卻給自己準備了這些,這讓桃花驚慌了起來。就算心底早有心思知道,啟承帝和忠勇候會在自己婚事上做手腳,隻是沒有想到會來的如此之快。

桃花換上了忠勇候送來的宮裝,這是一套青綠色的宮裝。白底內裏,繡著粉色的桃花。邊上點綴著翠綠的嫩枝。外麵掛著一件翠綠色的褂子,繡著依舊是粉紅色的桃花。隻是衣袖上的做工極其的精細,金色的描邊。點綴著細細的玉墜,如同珠落流水行雲色。

桃花頭上弄了個飛雲發髻,在她的要求下,隻插了一個桃花翠玉輕步搖。耳垂上也帶上了伶仃細墜月牙兒。

麵若桃花,彎彎的娥眉如同新月般俏皮,一雙杏眼水汪汪的像一潭清泉。

馬車停在侯府門外,按照忠勇候的話。平依荷雖然在三十晚在家宴中露了麵,但是今日的元宵節卻被依舊禁足了。

平齊氏站在門外,等待桃花出來。一見桃花隆重的裝扮,不由的一愣。隨後眼中閃過冷光,臉上卻掛著笑容。上了馬車吩咐趕車的小廝一聲。

宴席擺在禦花園中,按照宮中的規矩。女眷與男眷在宴席沒開始之前,都分站兩邊。平齊氏不愧是在京城呆了多年,一進禦花園就被幾家女眷圍攏住。甚至也有幾人眼睛一直盯著桃花身上瞧,讓桃花很不自然的找了個地方歇下。

“這不是桃花郡主嗎?聽說桃花郡主眼裏渾身銅臭味,果不其然站在宮門外都問到了一股銅臭味。”惠郡主身穿一身紫色的宮裝,衣袖上繡著粉黛玉蝶。要上的玉帶也是鑲紫色的琉璃寶石。一身的氣派顯貴逼人。朝著桃花娉婷而來。

桃花懶洋洋的抬頭看了她一眼,除了惠郡主之外,在她身邊的還有幾個少女。至於名字,桃花實在是叫不出來,瞧著這個樣子應該是某些大臣的嫡女吧。

這一次也不知道惠郡主是不是學聰明了,見到桃花將自己視若無睹,難得沒有氣的跳腳。而是和身邊的幾個少女繼續譏諷道:“今天可是元宵節,可不同往常的宴席。沒有幾分才華可千萬別出來丟臉。”

“是呀,誰不知道郡主你是京城第一才女。今晚定能奪得頭彩!”身穿著粉色衣裙的少女,滿臉諂媚的說道。眼睛還輕蔑的看了一眼桃花:“像某些人,隻知道滿身銅臭,庸俗至極。哪裏能和惠郡主你相提並論?”

“是啊,是啊!這種人怎麽和郡主你相比。”經過粉衣少女的開頭,其他的官家小姐也紛紛附和著。

惠郡主非常享受這種被捧起來的感覺,正洋洋得意的想要炫耀。卻見桃花懶洋洋的站起身,趕緊一手擋住桃花的去路:“怎麽桃花郡主是不是怕了?怕丟不起這個人,要提前打退堂鼓?”

桃花給了一個白癡的眼神給她,她還巴不得自己今晚平庸下去。希望啟承帝今晚不要注意到自己:“惠郡主是京城第一才女,我隻不過是滿身銅臭的粗鄙人物。不敢靠太近郡主,免得郡主沾染上了我這粗鄙之人的庸俗氣味,那實在是太不妙了。”

原本就洋洋得意的惠郡主,眼睛一亮。認為桃花這是真的自行慚愧才泱泱的要走人。好不容易有了這麽一次機會踩到她頭上,她怎麽會輕易放手?

“算你還算識相,不過桃花郡主就這麽放棄實在是太可惜了。難道你就不想在今晚讓皇上眼前一亮,或許你可以麻雀變鳳凰也說不定。嚄,我怎麽忘了,山雞始終是山雞,怎麽樣也變不了鳳凰。”惠郡主笑容得意的看著明歡歡。

桃花笑了笑,決定不和她一般見識。隻當是一隻跳梁小醜在自己麵前賣弄**:“多謝郡主提點,倒是郡主這隻鳳凰。可別掉毛了,畢竟落毛的鳳凰可比不上山雞。”

說完,桃花衝惠郡主微微一笑。便甩了甩衣袖,輕輕的不帶走一片雲彩。惠郡主氣的原地打顫,恨恨的瞪著桃花的背影:“暫且先讓你得意一陣,等一下看我怎麽樣你丟臉。”

“那就是桃花郡主?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吃虧的主。父皇居然封她為郡主,實在是讓人百事不得其解!”禦花園中,某一角落的人正好看到剛剛的那一幕。

“四哥與其猜測父皇的想法,還不如多了解京城中的局勢。”玄王淡淡的說著,目光卻隨著桃花的身影離去。

燕王鬱悶的看了一眼玄王,要不是玄王身子單薄的可怕,還有一張臉也蒼白如紙。真難以想象,一向對他恭敬有加的五弟,居然會調侃他。居然是為了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的身份實在是怪異。

“五弟你一向不關心朝局,今天倒是督促起為兄了!”燕王戲謔的一笑,目光盯著他發白的俊臉。

玄王的目光收回,抬頭和燕王相視:“四哥,你說今晚父皇究竟要幹什麽?”

剛剛還說著桃花一事,燕王沒想到玄王居然這麽快變幻話題,而且今天破天荒的猜測起了皇上的心思。

玄王好似沒有發現他的目光一樣,慢慢的走向人群。嘴裏卻說著:“不知道,她又會被被父皇賜給誰?”

五弟對她有興趣?燕王勾了勾嘴角,追上玄王的腳步:“會賜給誰我不知道,但是卻聽聞上次父皇親口許諾,今後的郡馬爺一定要得桃花郡主同意。”

玄王身體一僵,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燕王。接著又好像沒事一樣的走向人群中。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啟承帝終於姍姍來遲,跟在身後的有晉王的生母蓮妃。看來啟承帝對蓮妃甚是寵愛,而蓮妃今日身穿一件大紅色的宮裝,繡著牡丹花開,頭上弄了個仙女發髻,插著一株紫玉丹珠,丹珠正好丁叮在發髻中間。給蓮妃原本嫵媚的姿態,平添了一分貴氣。

看著啟承帝和蓮妃同時出現,燕王眯了眯眼睛。和玄王一同坐在左側的位置上。宮中的位置早已經按品級排列好,男女分成兩邊。

桃花被安排在右邊的左側的位置上,卻真好和惠郡主同一桌子。惠郡主得意的看了一眼桃花,輕聲的道:“桃花郡主,到時候可別丟了臉麵。若是沒辦法表演,最好提前認輸。相信皇上不會怪罪你的。”

桃花雖然不想出風頭,但是也不想丟臉。笑著看了一眼惠郡主,淡淡的道:“郡主還是擔心自己吧。話說多了容易閃到舌頭。”

“你”惠郡主氣的臉色發青,可是一想到可以壓住桃花一頭,臉上又蕩起了笑容:“既然你這樣找死,那本郡主就好好的讓你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鳳凰,山雞永遠是山雞。”

桃花微微一笑,並未接話。而是將目光轉向司徒明允那一邊。自從那日自己說了絕情的話後,就再也沒見到他。現在一看他,卻發現司徒明允看起來神色慘淡,無精打采的看著桌麵上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什麽使然,司徒明允似乎發現了桃花的目光。與桃花正好四目相對,桃花慌忙移開不敢再多看一眼。

啟承帝說了一些長篇大論,桃花根本就沒心思去聽,隻希望快點結束這宴會。果然,沒多久就到了各家小姐獻藝的時間。今日各家小姐都帶著尋得良緣的心思,表演都是十分的賣力。

“惠兒給皇外公表演一曲霓裳舞,這可是惠兒練習了許久的。皇外公可不許嫌棄。”惠郡主嬌滴滴的聲音響起,說話間有意無意的看向桃花。

桃花看著她幼稚的舉動覺得有些好笑,不怒反倒是衝著她一笑。立即遭到了她一記白眼。桃花無辜的抿起唇,這小妮子是跟她叫真了。

惠郡主的一曲霓裳舞確實是花了一番心思,但是在現代看多太多表演的桃花來說,卻也算是中上水準。

一曲完畢,惠郡主得了封賞,得意的走到桃花麵前:“桃花郡主不知道準備了什麽節目?好好的元宵節不表演一番實在是太可惜了。”

果然,她這話一出,大家的目光都向桃花。就連晃神中的司徒明允,也看向了她。目光有些閃爍,也有些希翼。

桃花看著惠郡主,一點也沒有她想想中的氣惱。而是笑著起身,向啟承帝行了一禮:“惠郡主的舞技實在是太精湛了,桃花自愧不如。”

惠郡主咬了咬牙,她沒想到桃花居然直接伏地做小。剛剛要譏諷幾句,就聽到桃花繼續說道:“桃花自歎才藝不如在座的各位小姐,所以隻好自娛自樂的彈上一首好了。”

說完,不等大家反映過來。走到古琴麵前,隨意的撩撥了一下,才緩緩的入座。偏頭想了想,決定彈一首高山流水。

三年來,忠勇候可算是下足了功夫,給她請了不少名家。教習琴棋書畫,桃花並不想出風頭,所以還是平平庸庸的好。

一曲完畢,並沒有一鳴驚人,但也不會落了麵子。比起惠郡主的一曲霓裳舞確實損色了許多。

玄王看著緩緩的走下台的桃花,目光轉動了一下,忽然覺得有趣的勾起嘴角。一旁的燕王卻是失望的搖了搖頭:“本王還以為這桃花郡主定是技藝驚人,不然怎麽會被破格封為郡主。可是今天一看,資質實在是太平庸。”

“四哥,居然覺得她資質平庸?要是我彈這一曲,定不能有如此效果”玄王笑了笑,忍不住的說出了心中想法。

燕王皺了皺眉頭,轉過頭看向玄王:“五弟,難道這桃花郡主有所隱瞞?可是琴藝並非其他的技藝,想隱瞞實在是難上加難。”

玄王隻笑不語,若是他剛剛沒看錯的話。好幾次,有幾個音她是故意彈錯,或者是故意托著拍子。

另外一邊的桃花,並不知道燕王和玄王的對話。隻知道,自己安然的度過了這個宴會。因為接下來確實是沒有什麽好值得關注的,而一邊的惠郡主卻洋洋得意。因為剛剛確實是隻有她奪得了頭籌,雖然桃花沒有她期待的那樣爛到極點。

宴會接近散去的時候,忽然遠遠的發出慌亂的驚呼聲,甚至有哭喊聲。這時候,也不知道誰身邊的太監,驚叫了出來:“不好了,是東宮。東宮走水了!”

那太監說完,宴會上立即慌亂了起來。不少人往東宮看去,啟承帝臉色不好看,站起身:“救火,太子在哪?”

這個時候,終於有人發現了異常。因為從始至終,太子都沒有出現在宴會。這下宮中對禦林軍紛紛亂了起來。

蓮妃見狀,立即解散了這一次的宴會。好好的一場宴會,就這樣的結束了。桃花鬆了一口氣,在人群中尋找著司徒明允,發現司徒明允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啟承帝身旁,臉色蒼白的可怕。

桃花也不想繼續呆在宮中,跟平齊氏出了宮門。坐上侯府的馬車離開了皇宮,至於東宮失火,回去讓雲香打聽一下便可知曉。

回到桃花小築,聽小翠來報,剛剛柳積羽得知東宮走水,來看了一下。桃花欣慰的讓小翠帶回消息,說自己安然。讓柳積羽不要擔心。

雲香回來,卻帶回了另外一個消息。說東宮走水,實屬異常。而太子也被困在東宮之中,今晚宴會除了太子不在其中之外,還有晉王也不在。

至於司徒明允,至始至終都跟在啟承帝身邊。聽了這消息,桃花既驚恐又鬆了一口氣。說到底,她還是擔心起了司徒明允。隻是,這種感覺並不明確而已。

這一夜注定,有許多人睡不著。桃花讓雲香搬了一張桌子放在院子裏,開了一壺桃花釀。麵對著月色,獨自飲酒。而東邊卻如同白晝一般,整個京城都被這火光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