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4章 太後召見
“這怎麽行呢？如今朝廷上上下下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侯府，特別是那些個禦史大人，筆杆子可不饒人。若是送的禮物過重，那豈不是連累了侯爺？”雲姨娘聽著桃花這麽說，麵露急色。
看著這兩個人一來一往的互動，桃花就知道她們這是打起了自己的主意。就不說平齊氏有多想將自己趕出侯府，現在反倒留她。實在不叫人懷疑那是不可能的。
“那姨娘的意思呢？”桃花顰眉看著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雲姨娘被桃花看的有些不自在，看了一眼平齊氏，扭捏了許久才道：“侯爺生辰的事，俾妾已經和姐姐商量好了，這裏裏外外都需要錢。雖然不想大舉操辦，可這些年府中的收入實在是微薄。不如你就負責出這宴會的銀子，你看如何？”
這是明擺著讓自己做一回冤大頭了？她就不信了，偌大的侯府幾千兩銀子會拿不出來？這其中沒有鬼才怪，桃花看著雲姨娘笑了笑：“姨娘，你這是說的哪裏話？侯府再怎麽樣也不可能連幾千兩銀子拿不出來吧？我可隻是知道這西郊有一座別院，單單這座別院就有幾萬兩銀子。如今你卻說侯府吃緊，這不叫人生疑嗎？莫非有些奴才欺了主子，將侯府的東西私吞了？若真是這樣，這可不行。夫人你管這家，如今卻管出這檔子事來。莫說義父會不會責怪你了，就連皇上，太後她們也會責備吧？”
平齊氏瞪了一眼啞口無言的雲姨娘，早知道這小賤人不會這麽輕易的答應，她還是鬼使神差的聽了雲姨娘的話。這下事情搞砸了看她如何教訓她。
桃花喝了口茶，將杯子放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兩個人互相傳遞眼神。雲姨娘臉色一紅，瞧見桃花看著自己訕訕的一笑：“雖這麽說，不如……你就出一半。相信府裏還是能夠擠出一點的”。
“府裏的事，什麽時候是姨娘管了？照我說，義父生辰的錢我全出都沒問題。可若真讓這才不長眼的奴才期滿了去可對侯府不利，現在是貪了侯府的銀子，保不定今後還以為自己才是侯府的主子了呢。若是夫人覺得吃力，我倒是可以叫雲香幫幫。這些奴才可不能再讓他們無法無天下去”桃花一邊說著，臉上還帶著笑容。杏眼彎起，好像月初的新月。
這一句句的話都在暗示，侯府什麽時候成了雲姨娘說話。平齊氏和雲姨娘一向不合如今卻出奇的合拍。可就算是再合拍各自心底有鬼那可就難說了，如今桃花這麽一說無非是離間了她們又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平齊氏陰測測的看了一眼雲姨娘，更是不耐她懷疑自己。扭了脖子看著桃花有些咬牙切齒：“這府裏哪裏輪得到俾妾說話，隻不過是代姐姐說了罷。太後她老人家哪裏來的功夫管我們侯府的事。郡主莫不是不想盡這分孝心？”
好大的一頂帽子蓋子自己的頭上，桃花至始至終都帶著笑容，可看在他人眼裏卻寒冷徹骨：“姨娘這是給我帶了頂帽子了？我雖然有大把的錢，可這錢卻不是冤枉錢。若不是夫人和姨娘將府裏搞得烏煙瘴氣，現在沒錢居然找一個小輩要。說出去，簡直丟了義父的臉麵。如果你們真的無法管好這侯府，本宮倒是很樂意幫著管教一下這幫奴才”。
說到這裏，桃花眼睛故意往站在平齊氏身邊伺候著的徐麽麽瞧了一眼。自從上次吃了苦頭，徐麽麽就對桃花很是忌憚。見到桃花看了一眼自己，嚇得手裏的茶水都倒偏了。低落在平齊氏身上，燙得平齊氏滿屋子跑：“你這奴才怎麽搞得”。
“夫人饒命，老奴該死”被平齊氏怒斥了一聲，嚇得徐麽麽慌忙的跪在地上，雙手不停的拍打著的老臉。
聽著滿屋的掌嘴的聲音，桃花心情一陣舒暢。雲姨娘起初也有幸災樂禍，可很快就掩飾了過去：“姐姐快些回屋換身衣裳吧，這奴才也真是的。好歹也伺候了這麽多年了，怎麽冒冒失失的”。
桃花笑著看著雲姨娘，轉過臉滿臉笑容的看著濕了一身的平齊氏，語氣帶著虛偽的關心：“雲姨娘說的對，徐麽麽年紀也不小了。許是年老昏花，留在身邊也是個累贅，依照雲姨娘說的。還不如換個年輕貌美的服侍，這樣看起來也賞心悅目”。
這話可算是說到平齊氏的痛處了，這雲姨娘想當初也是她身邊伺候的二等丫鬟。之後不知道刷了什麽手段，爬上了忠勇侯的床，甚至懷了孕。生了個兒子夭折之後，卻又一直得侯爺的寵愛。
平齊氏早就將雲姨娘恨到骨子裏麵去了，眼珠子冒著火苗咬著牙齒瞪著雲姨娘。雲姨娘將桃花全家罵了個遍，她隻不過是一時的嘴快就被鑽了個空處。這哪裏是一個小丫頭片子的心計，簡直比她這個鬥了二十幾年的宅鬥高手還要狠：“姐姐，你瞧我這嘴。你可知道我這人口直心快。可莫要讓人挑了事！”。
平齊氏雖然知道這是桃花故意挑撥離間，但是還是對雲姨娘痛恨有加。可想起今天的目的就強壓著心底的恨意。要徐麽麽跟著去了裏屋去換衣服。
雲姨娘瞪了一眼桃花坐了下來，瞧著桃花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著丫鬟剛剛送上來的糕點，心裏的氣就更加的多了。她就不信她鬥不過一個鄉下沒見過市麵的丫頭，可惜她忽略了。若是桃花沒見過世麵，又怎麽會擁有桃花庵這麽龐大的財團呢？
“郡主，桃花庵這麽大的生意。說出去沒錢實在是難以相信，這也不讓你出多少，不過是幾千兩銀子罷了”雲姨娘隨看著桃花生氣，可無奈今天的目的是讓桃花心甘情願的將銀子掏出來。
看來這雲姨娘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是頂上自己的口袋了？桃花這下冷下臉麵來了：“要本宮掏錢也可以，不過本宮想問一下。府中少說也有不少的田產，莫不是姨娘貪墨了？不然這麽急著要本宮掏錢？”
“我……俾妾哪敢貪墨，這府裏的上上下下可都是姐姐在把守著”被桃花這麽一說，原本就是做賊心虛的她，現在不由的急惱了。
桃花冷眼看著，這府中的事雖然是平齊氏在把持著，可廚房以及門口的都是她在把持。莫以為她不知道，早在剛剛進侯府的時候她就找人將資料交到她手上了，她那點肮髒事她知道可是一清二楚。
“廚房和大門不都是姨娘的人嗎？廚房的出入可是大了，就比上個月姨娘讓人去領了人參血燕不說，昨日大門的小廝張思，可是收了禮部尚書的禮。還有……”桃花笑著看她，櫻唇中一個個說著這些日子府裏發生的事。
可每當她說一個，雲姨娘渾身就越加的顫抖起來。目光看著桃花有驚恐和懷疑，到最後變成了忌憚：“你……，這些你怎麽知道的？”
她可是在桃花身邊安插了些人，雖然不能進了桃花身，可也能打聽些事出來。如今桃花一件件的說出她叫人偷著幹的事，心裏不由的拔涼拔涼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桃花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可看在她的眼裏是格外的刺眼。
雲姨娘咽了咽口水，看了屋裏一遍，見沒有平齊氏的人才鬆了一口氣。怒瞪著桃花，道：“你究竟想怎樣？”
桃花忽然覺得好笑，一直都是她們在找事，如今卻問起她想怎麽樣。看著雲姨娘慌亂的表情，桃花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斂了下去：“雲姨娘最好莫要再想著用本宮的銀子填了你們挖的洞，否則莫怪本宮一不小心，將你們做的事都說給了侯爺。本宮可不是說說這麽簡單，可是有證據在手的”。
雲姨娘嚇得跌坐在凳子上，她可不敢懷疑桃花所說的話。慌忙的喝了一口水，看著桃花許久之後才無奈的點點頭。
沒到一會，平齊氏總算換好了衣服出來。看向雲姨娘，見她臉上依舊含著嫵媚的笑容，才確定她們沒聊什麽。
重新坐了下來，皺著眉頭看著若無其事的吃著點心的桃花：“你可是想清楚了？”
“沒想清楚，這話該是本宮問夫人。這孝道本宮一個人單獨的送了。夫人和姨娘那一撥，我也就不摻和了”桃花挑起了繡眉，麵對不死心的平齊氏感覺到不耐。
平齊氏目光看向雲姨娘，幾次給雲姨娘使眼色，可雲姨娘卻似沒瞧見。實在是沒辦法了才道：“雲姨娘你怎麽說？”。
見平齊氏提到了自己，也不敢繼續裝下去。笑了笑道：“郡主說的也對，畢竟她一個作為義女的實在不該出大頭。傳出去丟了咱們侯府的臉麵，容易被說咱們欺負這麽一個義女”。
“你……”平齊氏沒想到雲姨娘會轉移話，氣的渾身發抖的瞪著雲姨娘。心裏卻想著方才這兩人究竟說了什麽？居然讓雲姨娘這麽快就變換了陣營。眼睛轉過桃花身上，桃花正喝了口茶見她看著自己笑道：“夫人看著本宮做什麽？”
平齊氏不由的抽了抽嘴角，她這一次可算是倒黴到家了。恨恨的瞪了一眼雲姨娘：“既然雲姨娘都這樣說了，那你自個單獨的準備一份吧。不過過些日子，有不少夫人小姐來。甚至有不少朝中忠臣，你可莫要丟了侯府的臉麵”。
桃花冷笑，到現在還給自己找不痛快。她倒要看看那日她想耍什麽花招？桃花應了聲，便懶洋洋的起了身，欲要離開芹屏樓。
這時候，門口的人卻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道：“夫人，太後的懿旨到了。公公已經被安排在華堂喝茶，正等著呢”。
桃花愣了，這個時候太後的懿旨下來是為了什麽？這太後她也隻是聽過，卻從未見過。希望這一次是好的靈壞的不靈。
平齊氏也很詫異，要說起太後。一直對侯府不待見，今天居然下旨。這下她的臉色也開始凝重了起來，時不時的疑惑的看向桃花。
桃花翻了個白眼，就算她再厲害，也不可能搬得動太後她老人家。見到桃花同樣和自己一樣困惑，平齊氏才收起了心神：“你趕緊派人去小姐院子裏，還有叫人點上香燭準備迎接懿旨”。
桃花跟在平齊氏身後，這個時候她不適合露出鋒芒。一路快步的走到華堂，一個身穿著宮中的太監服，兩鬢斑白，麵上卻如同麵粉一樣蒼白，唇瓣卻塗了殷紅的蔻紅的公公正享受著下人們的伺候。
“命婦參見公公，公公從宮中出來一路辛苦了。若有招待不周，還請公公海涵”平齊氏臉上擠出一抹笑容，將剛才在芹屏樓的那事暫且忘記。
“忠勇侯夫人客氣了，雜家今天隻是帶了太後她老人家的口諭。香燭就免了吧，雜家還有事需要回宮交代”采公公放下茶杯，依舊坐著見平齊氏如此客氣。臉上帶著自得的笑容。
平齊氏聽了這話心情算是好了些，就怕太後無緣無故降罪到侯府。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之前那樣僵硬：“還請公公告知太後的口諭”。
采公公點了點頭，站起身瞧著滿屋子的人。屋中的人紛紛下跪高呼千歲，等待他傳口諭：“太後老人一直聽聞忠勇侯之義女賢良淑德，近日更是聽聞太子妃桃花郡主也頗有讚賞。所以特命雜家帶桃花郡主進宮見見”。
桃花打了個寒顫，真的是好的不靈壞的靈，見屋裏的女眷都看著自己。她也不好繼續裝不知下去，起了身：“有勞公公了”。
走出侯府，見著門口停著好話的轎攆桃花眼花了。正要一隻腳踏上去，背後就響起了司徒明允的叫聲：“等等，桃花。我隨你一同進宮”。
司徒明允追趕而出，臉色依舊是蒼白。身子看起來單薄的厲害，看著他擔心的樣子。桃花不由的感動：“多謝皇孫殿下，你身子還未好。怎能如此奔波，還是不必了”。
“不行，宮中本宮比你熟悉。來人將本宮的寶馬牽來”不等桃花繼續說下去，已經吩咐侍衛拉上了他的坐騎。
站在桃花身邊的采公公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時不時的還皺起了眉頭。陰陽怪氣的聲音在一次的響起了：“皇孫殿下這是信不過雜家嗎？雜家帶桃花郡主進宮那是奉命行事。難道還會害了郡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