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是否許諾一生?
知道人沒事兒,簫誠也就安心了,找了被子把人裹嚴實了之後他就下廚做晚飯去了。
鍋碗瓢盆伴菜香,等何柏睡醒了緩過來之後,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睜開眼睛,何柏發現大廳裏很暗,唯一的光線就隻有電視銀屏晃過來的顏色,下意識的去找人,抬頭之間就發現簫誠正在看自己。
那張被光線分割的臉像是照片的底片一樣,不過雖然棱角分明,剛毅冰冷,但好在是那雙眼睛卻是暖的,緩緩地在黑暗中正閃著細碎的光。
“哥?”
剛睡醒,何柏的嗓子有些啞,不過好在精神狀況還不錯,簫誠看著他沒說話,隻是起身遞給他一杯水,然後就轉身進了廚房。
何柏喝了水之後拉開被子也跟了過去,廚房門一開,雞湯的鮮味就飄進了鼻子。
饞貓一樣,何柏懶趴趴的湊到簫誠身邊,看著他撇去上麵的浮油,然後揀去薑片和蔥段,加鹽和白胡椒粉。像是藝術大師在修飾自己的作品一樣,神情平靜而專注。
似乎對於簫誠的“無視”有些不甘心,何柏繞到他的身後從後麵將人攔腰抱住,然後開始像貓一樣用腦門在簫誠的後背上磨蹭。
“怎麽啦?”簫誠停下手中的工作,側過臉碰了碰小孩兒的額頭,拉長的聲音裏帶著寵愛和些許無奈。
“沒事兒。”何柏不磨蹭了,轉而把臉埋進簫誠的後背,悶聲悶氣的說“我就是想抱抱你。”
想抱抱你,想從你身上汲取某種溫暖,喜歡你的味道,他們是這麽讓人安心,這麽讓人癡迷,愛上你,得到你,雖然已經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也還是止不住的想貼近你,不是怕失去你,而是靈魂已經不受控製的轉變為你的寄生體,他們統統不肯在我的身體裏悄悄的思念你。
“恩?”
“你怎麽這麽好呢?”
關掉火,簫誠挑起眉毛思量了一下,然後把小孩兒從身後拽到自己麵前抱著,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臉頰說道“怎麽了?下午的時候不還罵我流氓來著的麽,這麽快就變掛了?”
何柏被他說的臉一紅,把臉歪到一邊狡辯“那,那個時候我不是開玩笑的麽,你怎麽還當真了······”
看到何柏即別扭又有些急於解釋的樣子簫誠就笑了,豪情滿滿的把飯板和飯碗交給他,然後俯身一臉大爺相的對他說“讓我不當真也行啊,將功贖罪,你就盛飯去吧。”說完他就當了甩手掌櫃,笑嘻嘻的站在一邊看著何柏盛飯端湯忙得不亦樂乎。
晚飯其實很簡單,主食是花豆米飯,菜是素的,一道涼菜--熗拌苦瓜和一道小炒--黑白菜,桌上唯一的葷腥就是雞湯,可是即便如此何柏也還是吃的很多,理由一是他餓了,理由二是簫誠的手藝真的很合他的胃口。
吃過飯,照例是何柏洗碗筷,簫誠收拾桌子。等一切都收拾妥當了兩個人就去山下辦退屋手續,當然車也是要順便還到租車行的。因為火車是半夜的,所以服務台給兩個人訂的車是十點半的。
何柏臨走的時候悄悄送了那個服務台小姐一盒巧克力,為的是表示對她幫助自己的感謝,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這一個舉動竟然把那個小女孩兒感動的眼睛都紅了,當即拿出照相機,非要給這哥倆照張相放到“遊客紀念欄”上。
何柏當時一聽就想拒絕,可讓他更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身邊的簫誠竟然伸出手,大大方方的攬住他的肩膀讓女孩子給照了一張紀念照,並且給那個女孩留了個地址,拜托她把照片多洗出一張寄給他們。
鑒於一向不喜照相的簫誠如此狗血的舉動,何柏立刻就徹底慌張了。強作鎮定一團和氣的和工作人員道了別之後,剛一出門,何柏就把簫誠拉到沒人的地方,然後一臉焦急的問簫誠“哥,你沒生氣吧?”
簫誠一聳眉毛沒說話,隻是那雙眼睛在黑暗裏亮的有些不自然,何柏知道這位爺一露出那副模樣就是等著他解釋呢!
何柏心一橫,然後就把送人家小姑娘巧克力的理由說了,最後還用了好幾個強調句,“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謝謝她,真的!”
而此時的簫誠則一邊聽一邊安靜的看著他,其實他知道,這小子哪會有什麽更多的意思,說白了八麵玲瓏之下他就是一純水的孩子,記得他們臨走的時候喬洛裏還特意單獨連線自己,那通電話裏的言語中有威脅也有心疼,她說何柏就像是一隻小狗,外表聰明可愛,又精又靈,可是實際上他很傻,傻到別人隻要對他真心好那麽一點點,他都會全心全意不計代價的對那個人付出,所以簫誠你要是敢對不起他或者傷害他,那麽別的她不敢說,但她保證最起碼喬家一定不會坐視不管輕饒了自己。
傷害他麽?簫誠苦笑了一下。
溫暖的手下意識的拉住何柏,簫誠平靜的對他說“我沒有生氣,隻是不喜歡照相,不過和你留念,我覺得還是挺好的。”
何柏聽他這麽說就忽然安心了,然後就順從的讓簫誠“牽”著往別墅走。
當走到一個燈光昏暗的拐角的時候,簫誠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忽然回頭問何柏“小柏,你喜歡這裏麽?”
何柏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愣,之後直接傻傻的點頭,緊接著他就看見簫誠笑著對自己說,那我們以後每年都來吧。
腳還在重複著行走的動作,可何柏卻在心裏默默的重複著簫誠的話。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著簫誠願意對他許諾一生,可是他明白,即便這隻是一張空頭支票,他也還是願意抱著這個想法開心很久,甚至為此回味一生。
(花花:疼愛何柏這個傻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