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下)

一夜春情之後換來三件大事,第一,蕭何兩個人準備回國,第二,蘇家兩口子也準備回國,第三,簫誠琢磨著這家裏是時候該添個孩子了。

難得四個人聚在一起,第二天蘇華請簫誠和何柏吃飯,地方是唐人街的一家中式餐廳,隻可惜,上菜的方式都變了,店主給準備的也還是刀叉,至於筷子麽,竟成了裝飾,而食物的味道也明顯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歐式改良。

喬洛裏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一道菜吃了一半便鬆了手,連連對蘇華抱怨,說之前在網上看的,好多人都推薦這一家,說是極好吃的,可咱真的來了,怎麽就這麽個味道,土不土洋不洋的。

蘇少爺聽了便笑,順手拿了手邊的大盤沙拉遞過去,這才緩了老婆的急。轉回頭再看對麵兩位吃的老神哉哉,他才放下叉子端著檸檬水說了一句:“我和喬洛裏打算兩個月後回國。”

簫誠聽了頓了一下,之後繼續吃。倒是何柏,一臉關切的問起蘇華回去後要怎麽發展。蘇少爺見他們誰都沒個驚訝的表情便苦笑,說自己家本來就有老本買賣,這幾年出來,該看的也看得差不離了,回頭回國打算做出口貿易的生意。

說到底,家裏的那些產業還是不能扔的,老輩的基業,沒理由就這麽廢了,不過好在他也算是做這一行的,換了什麽都是生意,沒差的。

何柏聽他這麽說,點點頭,之後歪著叉子指指簫誠說真是趕巧了,我昨天也和我哥提這個來著,我們也想回國了。

蘇華一聽表情先是驚訝,之後立刻大喜,看著簫誠問:真的麽!?你也回?!

二爺斜他一眼,完事兒懶懶的回答說現在還不行,手頭上還有個項目,再者,國內那邊還沒聯係好,所以約莫著怎麽也要一年的。

本以為這麽說會打擊到蘇華的積極性,可誰知道蘇少爺竟然依舊高興,連著說好好好,一年也沒有很久,可以等的,到時候還能再聚就好。

那天吃完飯,何柏去衛生間,蘇華去結賬,餐桌上隻留下喬洛裏和簫誠兩個最不對付的人,喬小姐這一頓吃的不多,這會兒正在喝水,放下茶杯,她抬起頭看向簫誠,忽然說了聲謝謝。

簫誠聳了聳肩,然後用叉子插起配菜的西蘭花,放在嘴裏,嚼了幾下才說:別這麽說,誰其實都是需要朋友的。

朋友,不是愛人,不是親人,簡單來說不過是生命中本該最陌生的一群,可是日子久了,總會去相信,去想念,去把他當做知己,雖然有時候會互相損幾句,但誰都明白,在這些被戳穿的事實之下才活得最像自己,不必假裝,不必虛微,更不必小心翼翼,而這些,往往是成年人世界裏最奢侈的東西。

五分鍾後,何柏和蘇華相繼回來,一個說衛生間人有點兒多,一個說趕上飯口要結賬都不那麽容易。

之後四個人起身離開餐館,何柏和簫誠去送蘇家這兩口子回去,畢竟家裏還有個四歲的孩子,再怎麽交給管家喬洛裏這個當媽的也還是不放心。按理說懷孕三個月裏坐飛機不好,可喬洛裏不在意,她說現在基本沒感覺,除了嗜睡,不吐不暈,相比於其他孕婦,倒是真真享福的緊。

在機場,等到飛機要檢票的時候,一路都不多話的簫誠忽然問喬洛裏是不是還在做義工,喬小姐聽了點頭,說我基本每周都參加的,怎麽,你有事兒?

簫誠想了想,說那你有在福利院做過麽?要是有,能不能幫我倆選個靠譜的孩子,時間不急,一年半之內都好,最好年齡小一點兒,一歲之內最好。

喬洛裏聽簫誠這麽說,轉眼看了看何柏,發現這娃還在震驚的發傻過程中,便轉頭又問簫誠,性別呢?想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女孩兒吧。簫誠回答。

喬洛裏聽完應了一聲,說我知道了,我會幫你留意的。

說完,她就拉著蘇華和兩個人道別去登機了。

等看著倆人都走沒影了,何柏才瞪大眼睛湊到簫誠身邊問他“咱家要養孩子了?”

“恩。”

“真的?”

“恩。”

唔呀······何柏眨眨眼睛,之後臉有點兒紅,他本來想說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可回過頭,這話還是讓他咽回去了,因為此時他心裏已經有點兒小開心的想著這樣以後回家可就是一家三口了。

於是,轉年夏天,當喬洛裏抱著三個月大的女兒蘇盼在本城的家裏跟何柏視頻的時候,何柏正在星條旗的室內躲避著室外五十多度的地表溫度。

電子郵件啪嗒一點,一個女嬰的資料就出來了,中意的混血兒,出生在美國,孩子還不到兩百天,父母死於一起車禍,家中唯一的遠親條件超差不說,成員中還有一個因為強奸罪入獄的人犯,於是這可憐的孩子按照法律條款就隻能被送進一家鄉村級福利院了。不過說來也巧,喬洛裏一個關係很好的義工工友那時候剛好回家參加婚禮,知道這事兒便通知了喬洛裏,同時還很貼心的把這孩子的資料都拿給了她。

喬洛裏一看,也覺得合適,便找了何柏。

手續不難辦,領養條款也很合理,基本立了字據,除了頭幾年的社區家庭探訪,這孩子就和原來那家在沒有關係了。

何柏看完了跟喬洛裏說要回家跟簫誠商量一下,畢竟,養孩子不同於養貓養狗,兩個人都喜歡,才是正經的。

喬小姐聽了抱著女兒在大洋彼岸巧笑嫣然,說好啊,那我回頭等你消息,之後還擺弄著女兒的小手跟何柏揮了個胖乎乎的爪子。

當天下班,何柏把那孩子的資料那給簫誠,簫誠仔細看了,轉頭問何柏什麽意思。

何柏說這孩子的眼睛很好看啊,說完了無比期待的數著手指看簫誠。

二爺瞧見了就笑。

說起來,那陣子兩個人正忙著準備回國,簫誠忙完前一個項目不久,正一邊和國內的研究所聯係,一邊準備對現在的研究所提出辭職申請,而何柏則是早在一個月前就提出辭職,目前正處於工作交替的狀態,至於國內,何江陽老早就預定了何柏,隻等著他回來後好跟他一起管理何家現在的大好河山。

時隔一夜,第二天一早,何柏抱著筆記本給喬洛裏發信息,說就這個姑娘了。

半個月後,兩個人在區政府和社區的部門跑了將近一周,又被審核了一個月,最終,小家夥被一個胖胖的大嬸抱進家門,說了一大堆注意事項,又填了一堆表格,這繈褓裏的小姑娘才進了兩人的家門。

孩子現在快九個月了,可是因為照顧不當,顯得相當的瘦,不過好在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之後,三個人的奇特生活就開始了。

簫誠因為之前照顧過大哥家的那對龍鳳胎,所以換尿片抱孩子喂奶什麽的幾乎全能,提到這個還鬧過一個笑話,為了領養孩子,簫誠還去參加了一個社區組織的準父母學習班,進去之後倒沒多尷尬,話說在場學習的袋鼠爸爸也不少,但一天下來,總結成果的時候,簫誠當年練出的那些“本事”便技驚四座,後來一個月的課程他半個月就學完了,末了,老師又給了他一本育兒書他就光榮的提前畢業了。

小姑娘現在的名字叫何迪,當初兩人琢磨著這姑娘跟誰姓的時候,簫誠說讓她姓何,何柏說讓她姓蕭,爭執不下的時候二爺就抱著何柏耍流氓,說跟我姓?那叫什麽?簫寶貝麽?可咱家不是有你了麽,這不能重名啊,之後他就順勢上下其手把何寶寶吃幹抹淨了,以此來抵製某何的一切言辭。於是幾次之後何柏見自己爭不過,就讓這孩子進了何家,取名一個迪字,小名牙牙。

牙牙很乖,出乎意料的好照顧,喜歡笑,一笑起來咯咯咯的很響亮,哭起來卻唔哩唔哩的像隻小貓,平時最喜歡睜著大眼睛,一邊讓何柏喂她吃果泥一邊左看右瞧。不過大概是剛出生那會兒照顧得不好,所以經常生病,折騰的兩個大大半夜總要往醫院跑,然後趕著清晨再一起困倦的回家。

生活了突然多了一個孩子,簫誠和何柏的計劃便被打亂了不少,回家的日子免不了一推再推,而等他倆真的抱著孩子回家的時候,牙牙小朋友已經快兩歲了。

這期間何柏一直在幫家裏跑外出口這一塊的業務,而簫誠則選擇網上學習,在家自學進修了一段時間。

這樣的日子過得稍顯鬆散,卻很舒適,在有了孩子之後,何柏每天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著家裏的這爺倆互動,然後晚上他給牙牙洗澡,再講個故事。等孩子睡了,再被簫誠寶貝來寶貝去的抱去睡覺。

有時候,天氣不錯的下午簫誠會帶著牙牙在院子裏玩兒,玩累了牙牙就經常睡在簫誠的身上,白嫩嫩小娃娃嘴裏吮著大拇指,睡的舒服的時候還會附贈簫誠一灘口水甚至是一張神馬星球的原創濕意地圖。(小朋友噓噓了····親們懂得)

然後日子一晃就溜過去了,牙牙基本從兩歲大就開始在中國和星條旗之間穿梭,教育問題倒是和喬洛裏的女兒蘇盼一並解決,兩個丫頭從兩歲起就是光腚娃,喬洛裏在照顧她們的過程裏就發現何迪越長大越漂亮不說,還越發的溫柔可愛,於是這位蘇夫人便隔三差五的逗弄小丫頭,問她將來要不要給自己兒子蘇軾做老婆。而蘇軾呢,這小子跟他爹一樣,有時候那是相當的悶騷。基本每次被老媽逼急了,他都會口是心非,一邊拉著何迪童鞋的小手死活不放,一邊反駁喬女士說誰要娶這隻醜女。

有一回還鬧得挺大,那時候蘇軾十歲了,牙牙六歲多,小姑娘趕上換牙,門牙才少一顆,真是說話漏風但可愛勁兒十足的時候,那天在簫家,簫淨軒剛好帶著梁瑜珍來看簫廣雄和張靜文,結果兩人一進門就看到蘇軾把何迪推進了院子裏的一個小水坑。大夏天的,何迪小朋友的小白裙子立馬就沾了大半邊的泥,而蘇軾不但不扶她起來,還站在一邊橫她,說你去找昨天的那個小哥哥玩兒吧!我,我才不要娶你!醜女果然配醜男!

簫淨軒一聽就護短的彪火了,寒著一張臉,上前把眼淚巴巴的小丫頭抱起來交給梁瑜珍,完事就瞪著蘇軾說死小子!誰說她是你媳婦了!你想得美!告訴你!你以後想娶也娶不著了,我家小丫頭才沒巴著你!

當時蘇盼也在,小美人聽見簫淨軒那麽說她哥,就把嘴巴張成了O型,然後翻翻眼睛非常不夠意思的拋棄了他哥,追著梁瑜珍去找牙牙了。

要說二十幾歲的人教訓一個十歲的孩子,狠話是不能說的,頂多是嚇唬一下,但簫淨軒是誰,隨他老子簫銘信陰的要死,做事兒標準的嚇唬了你還得讓你難受著,之後當天晚上,簫賢侄一問他幺叔,才知道是昨天周筱筱十一歲的兒子趙寶國來了,小夥子憨厚又有耐心,被牙牙姑娘巴著玩兒了一天,撒嬌耍賴帶賣萌,估計是冷落了蘇軾。

簫淨軒心說這個簡單啊,這個容易啊,回頭把人找來繼續讓牙牙跟寶國玩兒不就好了,不過計劃還沒實施就被梁瑜珍猜中預先讓他打住了,梁同學那時候已經大二,基本半條腿陷阱簫家,但饒是如此簫淨軒還是對她一如既往的有求必應寶貝到不行。

梁同學製止簫淨軒之後眨眨眼睛問他,說我怎麽感覺他倆和咱倆當年有點兒像?之後簫同學聽了不滿,撇嘴的同時摟住女朋友的小腰感慨,說丫頭你說什麽呢,我當年哪舍得欺負你,我護著你都來不及呢,老蘇家的那個就是個小混蛋!

咳,話分兩頭。轉過來當喬洛裏晚上來接蘇軾的時候,就發現兒子蔫巴巴的,上車以後她一問女兒,蘇盼就把事情說了,說她哥今天都不理何迪,還把何迪推水坑裏去了。

“就是和我一樣的那條白裙子!全髒了啊!媽媽,牙牙後來都哭了。淨軒叔叔瞧見了,就跟我哥說牙牙以後肯定不嫁他了。”蘇盼人小鬼大,眼睛靈動的滾來滾去,小手比比畫畫的,配著蘇軾越發陰霾的臉,倒真是一幅晴天下雨的景象。

“蘇盼你到底向著誰!”蘇軾被妹妹說得超沒麵子,小夥子心裏委屈,想著今天不過是想氣氣牙牙,並沒想要把她推摔了,其實看到牙牙變成那樣,他也不好過,本來不想再說什麽的,大不了給個台階,說你以後要是不再理昨天那個小子,我們便沒事了,可誰承想竟然碰到了簫淨軒,這下可好,媳婦眨眼便沒了不說,牙牙以後也肯定都不跟自己玩兒了。

小夥子一路苦著一張臉,晚上和他老子洗刷刷的時候被二審,蘇華對兒子一向還挺嚴的,這會兒聽了也忍不住歎氣感慨,說照你這樣,牙牙還真夠嗆能搭理你了,聽老爹這麽說,忍了一天的蘇軾小朋友最終沒有像他的名字一樣變成文豪,倒是在衛生間哀嚎了起來,十歲的孩子大眼淚珠子掉的誇張,一邊哭一邊說可是牙牙昨天都不怎麽理我,還叫那個人哥哥,那,那我算什麽啊,啊啊啊啊······那悲慘勁兒算是徹底繃不住了,哭的他老爹蘇華都直咧嘴,最後大晚上的給簫誠打電話,爺倆湊一起給人家道歉,可惜簫家護短成性,簫誠想著自家小丫頭受氣了便一個勁兒的跟蘇軾說我看牙牙以後還是不要叫你哥哥了吧,你欺負她啊,我可不放心。鬧的這邊蘇軾又悲催了一通,蘇華心疼兒子心疼的頭如鬥大卻不知道該怎麽反駁簫誠。

這年頭果然女兒就是千金,金貴得很啊,蘇少扶額。

最後蘇軾被爸爸哄去睡了,電話換成喬洛裏來說,蘇夫人首先承認是自己孩子不對,不該欺負何迪,簫誠聽了沒吱聲,轉頭叫何柏來接電話,自己去洗澡,等他洗好了,那邊兩個好友也說完了。

窩進被子裏,簫誠把何柏拉進懷裏問結果,何柏說這事兒交給我,保證辦好不讓咱閨女虧了。二爺聽了便不再問,轉頭親著何柏的脖子跟他說有幾天沒做了,不然整一把?

何柏半推半就,一邊被簫誠剝幹淨一邊哼哼唧唧的跟他說:“明天你能不能把絡腮胡子剃了,唔·······本來我就臉嫩,你就長得成熟,現在這麽一弄,哎,你輕點兒·····讓,讓人家看著我才成年似的,啊,別咬我······不好,不好的。”

猛一看像是怪蜀黎調戲正太一樣,其實明明隻差了一歲好不好,何柏被脫光的同時眼睛蒙了水汽,圓嘟嘟的小嘴唇也被他咬得豔紅,那哀怨的小模樣倒真的像被強壓的小男孩兒。

簫誠一看立刻血往上湧,把人壓在身下的同時還應情應景的添了一句,那讓叔叔抱抱吧。

何柏聽了頓時無語,擰著身子不給抱,可惜他腰上怕癢,簫誠隨便撓上幾下,這活果果的強壓便很快成了和奸。

第二天兩個孩子湊到一起,喬洛裏給兒子講了一堆道理,何柏也幫著調節了一下,兩個孩子就又好了。隻是從那時候起牙牙的氣勢就開始暴漲,一路從蘿莉淑女直逼傲嬌女王,而蘇軾則越發的腹黑,學他老爹倒是學得像,何柏看著無奈,知道這變化都是兩家的爹害的,不過後來就無所謂了嘛,反正自家小女王十年之後總是要被蘇家小腹黑溫柔拿下的,女兒有好歸處也就可以了。

(花花:首先祈禱無錯字,其次,番外最後有點兒趕,不過不想再細寫了,人物分支太多,說一下剩下的CP吧,周筱筱的孩子趙保國最後把喬洛裏的女兒蘇盼拿下了,而簫蓉蓉則被喬洛裏的弟弟喬蔣雄拐走了,大致就這樣了,故事這回徹底完了,大家該撒花撒花,該留言留言~該收藏就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