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分開的開始
另一邊的上海,簫誠可謂忙得焦頭爛額,學校那邊要報到,公司這邊還開始了一期的初步宣傳策劃。二爺和李清蓮現在已經通通進了宣傳策劃部,工作期間,為了做到真的“一視同仁”,兩個人套關係走後門的簫家子弟和東家幺女的身份對任何人都要保密。
今年十一月公司要將走兩條路線,一批趕往中國內陸南部的三個地區,接連的參加三處小商品直銷展示會,而另一批則是要直銷歐美,因為對方在合同裏要求一定要趕上十二月的聖誕節,現在眼看著又已經是七月底八月初了,所以時間不免頗為緊迫。
現在加班成了家常便飯,偶爾工作的太累,李清蓮還會在餐廳一邊吃飯一邊跟大夥抱怨一下老板的黑心和壓榨。簫誠對此不太理解,事後他問過李清蓮怎麽能這麽說自己的父親,而李清蓮的回答則是:“可是那是事實吧?在家他雖然是我的父親,但是在工作的時候他還是我的老板,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在不同的時候是不能一視等同的。”
“那你就不怕以後你當了老板,你的員工罵你?”
“不怕,因為我讀完大學以後還是要投奔帝國主義的,所以跟這些人再見麵的機會,幾乎就是零了。”李清蓮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稀鬆平常,似乎事情本該如此。
“國外就那麽好麽?”簫誠皺眉。
“其實各有千秋,哪有事事周全的好地方。就連英國也不可能是滿地紳士的。”李清蓮眯起眼睛,想了一下笑著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落葉歸根,將來我的遺體是一定要運回國的,我是出去跟外國人做生意的,不是當走狗的。當初我出國的時候,我爸就跟我說過,李家人都是鴻雁,可以遷徙,但永遠不可以忘記哪裏才是家的方向,不然,那就不是鴻雁,是任人唯親的豺狗了。”
“我可以出賣一切,但是我不會出賣我的靈魂。的確,中國還有很多不足,她有很多問題尚待解決,大到台灣的統一小到民生的食品安全,可能這些在短時間裏都沒有辦法解決,但是相比與這幾十年的發展,我知道她已經走得夠快了,而且每當想到還有很多人在為她不斷的努力,我就會覺得自己即便不能在她身邊,我也是很快樂的。因為這裏有全世界最緊密複雜的家庭關係,最無私的軍隊,最勤勞的人民,當然,還有最好吃的食物,誠哥你曉得麽,這些,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最好的,沒有之一!”
自信的笑容,張揚的性格,堅定的意誌,簫誠看著眼前嬌小的女孩兒,他覺得這樣的女子的確有讓人駐足注目的魅力,隻是可惜,這樣的女子和自己一樣強勢,太缺乏本該天生的溫柔。
他們其實是同類,蟹一樣,通通外表堅硬剛強,甚至帶了幾分不羈的豪橫,但其實裏麵的心髒卻異常柔軟脆弱,最需要把它交給另一個人來好好飼養。
而說到飼主的問題,簫誠在想念自家何小貓的同時也想到了另外的一個人。
李清蓮的發小,陳廷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陣子太忙才產生了錯覺,要不然他還真的會覺得這個大自己五歲的男人最近是在處處針對自己。
陳廷芝,李家世交陳家的幺子,個子一七二,長相一般,因為上麵還有兩個哥哥,所以他基本沒什麽家業上的責任。說起來這人幾乎不像個老幺,因為他不但沒有一點兒離經叛道的意思,相反的,還是個相當老實的孩子,腦子還算不錯,讀書沒有很誇張的學曆但也值得父母驕傲了,隻是人有些細細,有的時候有些嘮叨,對一般人都不錯,就是對簫誠偶爾會挑剔些。不過介於東北人在性格上與南方人有著本質的不同,二爺思來想去也就權當自己是個粗人,懶得去計較了。
眼下的上海很熱,熱得大家脾氣都不太好,李家的公司在市區的辦公室位於一棟高級寫字樓中層,最近因為外麵太熱,大樓裏的中央空調又太冷,很多人一時間調不明白室內外溫差,所以感冒的情況頗為嚴重。簫誠每天跟著陳廷芝和李清峰跑來跑去,事情多,壓力大,本來就累,再加上少許的水土不服,眼下自然免不了成為感冒大軍中的一員,不過好在還沒發燒,就是每天鼻子堵得呼吸困難。
哦,忘了提了,其實在報到那天還鬧了個小笑話,那就是當簫誠去報到的時候才知道李清蓮竟然和自己同校。
老實說,開學之後,忙雖忙,但因為學校有宿舍住,不用那麽折騰,所以反而顯得現在的生活要幸福一些。李清蓮是學世貿經濟的,學院跟簫誠離得不太遠。一開學,單位工作的事情立刻就少了很多,隻有在每天晚上公司還會給他們發過來很多的郵件,並且在周末還要求他們回公司去充當“苦力”。對此兩個人都清楚是李家高層的安排,但饒是如此,每天的生活還是讓人忙的腳不沾地。
簫誠的工作薪水不低不高,上海消費水平很高,但他因為自己有工作了,所以生活費反而比以前要用的少很多,這讓他一度頗有成就感。
隻是來上海快一個月了,這期間張靜文沒有來一通電話,倒是簫銘信隔三差五會撥個長途問問他是否安好,缺不缺什麽,錢夠不夠花之類的,然後再“順便”說些家裏都好,都很惦記你的話,說來奇怪,明明每一次翻來覆去都是那麽幾句話,可是這卻讓簫誠偶爾莫名的想家,雖然隻有那麽一點兒點兒,但這對於簫誠來說,還真是第一次除了爺爺和奶奶以外有了想要牽掛家人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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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轉城池,撂下掰手指數過的日子,轉眼開學在即,何柏帶著二餅在租房裏生活了將近一周,最後無奈實在沒有人能照顧她,小孩兒隻得趁著還沒開學把她打包空運給大連的奶奶。
從機場回去的時候,何柏很意外的接到了簫銘信的電話,簫家老大言簡意賅,大概是說那房子何柏要是還想住著就繼續住著,要是不想住就給他打電話,他會幫忙處理。
何柏其實早就在想簫家什麽時候會打這通電話了,隻是他沒想到來電話的人會是簫銘信。
短短的猶豫了一下,何柏最終婉言自己不會再回去了,至於原因,大家差不多都心知肚明,所以他沒解釋,簫銘信也沒問。
掛掉電話,何柏坐地鐵回租屋。
這差不多是自己留在這裏的最後一晚了,該裝好的東西已經都裝好了,明天運輸公司會派人來拖走,眼看著回去無事可做,何柏提前一站下地鐵,去了就近的一家超市,買了許多吃的東西才大包小裹的往家趕。
到家以後,小孩兒便一頭鑽進廚房,然後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何柏一個人一邊做飯一邊用筆記本放歌聽,慢慢的,時光仿佛倒流到某個時期,那個時候簫誠因為剛進實驗組,每天超忙,所以那段日子都是何柏在做飯,等飯做好了,他就會站在廚房裏大聲的喊簫誠。而現在,何柏拿著碗,眯起眼睛抬起頭,剛要張嘴,卻在一瞬間根本發不出聲音。
屋子裏空空的,沙發上沒有小花貓漂亮的眼神,茶幾上沒有冒著熱氣的綠茶,就連客廳的地墊都收起來了,隻在地板上留一塊淺淺的痕跡。
何柏拿著碗,站在廚房裏望著空蕩蕩的客廳看了很久,之後他才端著碗筷走進小飯廳。
盛好飯坐下,小孩兒沒夾菜,埋頭連扒了幾口白飯卻沒有嚼,嘴巴添得太滿,何柏用力生硬的咽下去,之後他才咬著筷子望著滿桌子的菜,含糊而小聲的說了一句
廚房裏,電腦裏的旋律依舊溫柔的唱著。
“the people ask me how。( 別人問我有多愛)
how ive lived till now。 (我是如何活到現在)
i tell them i dont know。 (我告訴他們,我不知道 )
i guess they understand。 (我想他們會明白 )
how lonely life has been。 (生活曾是多麽孤獨 )
but life began again。 (我得到重生 )
the day you took my hand。 (就在我們牽手的那一天 )······”
(花花:結尾的歌曲叫做《and I love you so》歌名省去了much,大概是因為真愛無法計算多少,有很多人都翻唱過,不過花花最喜歡的是Don Mclean的版本(晚上一個人聽很有感覺),二爺也很喜歡這個曲子,因為是吉他曲,大家有興趣的可以去找找歌詞的翻譯,大概就是何柏現在的心情吧,不知道我拿著一章來當兩個人的新開始合不合適,祈禱無錯字,先撤了,希望大家喜歡這個故事,也喜歡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