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你選擇婚姻

因為家裏還有生意,所以簫銘信當天晚上就帶著田淼離開了。臨走的時候,簫老大把那些照片掃描之後E-MAIL給簫誠,並在信尾附贈上了一句“好自為知”。

簫誠看到大哥的郵件,明白這是一種不是同意也不是不同意的緩衝。但是那一張張照片還是帶了讓人心驚的味道。被人監視,你卻不知道那個人在哪裏,簫誠堪堪望向窗外,眉頭深深皺起。

何柏下午還有場考試,不難,選修課的開卷考試。可是題量大,答案多,再加上中午簫銘信兩口子的到訪,種種理由讓他心存雜念也沒能像往常一樣提前交成卷子。

酷暑難熬,等他一身疲憊回到家的時候,簫誠正在餐桌前看書複習。小孩兒默默跑進廚房,灌下一大杯涼白開之後便抱著筆記本湊到簫誠對麵,牽過網線悄默聲的上網。

二爺抬眼瞄了他一下,之後又把眼神收回去繼續看書。此時屋裏很安靜,窗外的蟲鳴鳥叫格外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牆上的電子時鍾忽然滴滴的報個時。

六點整。

簫誠放下書,伸了個懶腰,然後敲了敲何柏的電腦。

“餓了,天太熱,不想做飯,咱今天晚上去夜市兒吃冷麵和燒烤成不?”

何柏抿著嘴點點頭,關上電腦,簫誠發現他臉上表情有點兒複雜,但是,他什麽都沒說。

換好衣服,兩個人並肩出門,一路上何柏跟許多剛吃過晚飯出來遛彎兒的老爺子老太太打招呼,簫誠偶爾陪笑,卻不說話,隻是有時候可能氣勢過於強大,讓人總是不太敢親近他。

走走停停,二爺最終選了一家人最多的攤位。烤串的師傅生的胖大,肩膀上掛著大花的毛巾,脖子上帶著筷子粗的金鏈子,真的假的不清楚,但很討喜。

簫誠挑了一處相對安靜的座位,很快有小服務員給他們拿了涼茶和菜單。

哥倆按各自的喜好點了十幾樣東西,然後一人一大碗冷麵。簫誠想了想後來又添了兩瓶啤酒,要冰過的。

烤製的東西熟得快,沒一會兒,服務員就幫著把東西上齊了。肉香濃鬱,鮮嫩裏帶著些許焦糊的香味兒,孜然和辣椒放的恰到好處,所以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顧著自己的胃,何柏先吃了半個烤饅頭,之後才喝了一大口帶著冰碴的冷麵湯。

那感覺,不是吹,真的很爽!

可是難得的,何柏卻沒有表現出什麽開心的樣子,他隻是一直悶頭努力吃著眼前東西,偶爾的,還會擦一下被煙熏到的眼睛。

簫誠在對麵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招呼服務員幫他再加三瓶啤酒和一個杯子。

豐富的酒沫順著杯邊淌下來,簫誠把杯子放到何柏的碗邊兒,聲音溫和:“陪我喝點兒?”

何柏手裏拿著一串脆骨,嘴裏脂香滑膩,看著杯子他愣了一下,之後點點頭。

“好,我陪你喝一點兒。”

喝一點兒,這個概念其實並不明確。半杯半杯的往下灌,直到簫誠拉住他的手,何柏才發現自己有些頭暈。

望著桌上五個空瓶子,何柏知道自己大概喝了兩瓶左右,說實話,這差不多已經是自己的極限記錄了,可一般人都是愁思易酒醉,而他現在則是心思越發的清醒。

飯吃完了,酒勁兒也上來了,暈暈乎乎的何柏有點兒興奮,他坐在那裏,看著簫誠把最後一塊肉吃下去,之後去付賬,然後又回來拉著他離開。

因為離家不遠,所以為了醒酒,簫誠把何柏帶進了附近的小公園。

少了白天的燥熱,夜裏的風相對更加清爽,何柏的眼睛漸漸眯起來,等到了周圍的人不多的地方,悄悄地把手臂纏到簫誠的胳膊上,之後五指下移,找到幹燥的手掌讓兩個人的手指扣緊。

“哥,找個地方咱倆坐一會兒行麽?”

醉意搖搖,完全撒嬌的方式,可簫誠卻在他的眼神裏看到了乖順懇求的亮光,於是二爺把他拉到身體一側,在下一個小路口直接左轉,過程安靜的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下了小路,沒走多遠何柏就看到了幾副鐵鏈子的老秋千。

秋千不遠處就是兩米來高的土堆,想來是這裏在維修,所以到處都是施工的痕跡,可小孩兒也不管髒不髒,甩開簫誠的手就跑了過去,之後一屁股坐在唯一完整的那一個上麵,傻笑著讓簫誠幫他推幾把。

簫誠慢騰騰的走到他身後,讓他抓緊了,然後才手上用力。

秋千漸漸劃起一個不大不小的弧度,何柏乖乖的坐在上麵,身子發沉,搖擺了幾下覺得不舒服就把腳踩在地麵上,讓秋千停了下來。

“怎麽?不想玩兒了?”簫誠站在他的身後,聲音溫和。

“哥。”何柏沒有回頭,聲音裏帶著些許笑意“你應該會結婚吧?”

恩?!

簫誠沒想到何柏會然提起這個,於是直接繞到他的身前蹲下,“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了?”

“哦······”何柏繼續傻笑著把聲音拉長“我,我好奇唄。”

簫誠知道他喝多了,但酒後吐真言,所以二爺索性直接坐在地上晃了晃手指問道:“我要是結婚,那這個戒指算什麽?”

何柏看著眼前晃動的大手,帶著幾分迷糊的伸手把它抓住,眼神鬆散“這個簡單啊,到時候交換戒指的時候,你把它還給我就行了,這個是我親手做的,所以如果你結婚了,你就一定得把它還給我,不然我的心就收不回來了······”說完何柏鬆開手,張開手臂猛的撲到簫誠的懷裏,二爺接應不及,差一點兒被他撲倒,因為怕把人摔著,所以簫誠趕緊一手扶地一手把人抱進懷裏。

“你喝醉了。”二爺苦笑,任由何柏把自己當做攀附物。

“我沒有。”何柏小聲爭辯,同時把雙臂繞過簫誠的後頸抱牢。

“醉了。”

“沒有。”

“怎麽證明?”

“證明?”何柏聞言扶著簫誠的肩膀晃晃悠悠的把自己撐起來,紅撲撲的小臉一開始疑惑,後來又開心的笑著湊上去親了簫誠一口。

“我現在知道我最喜歡你!”

麵對這個理直氣壯,聲音洪亮,毫不掩飾的孩子,二爺心裏頓時半苦半甜,話說要不是占著這地方偏,沒有人,簫誠現在也隻能拉著這個可愛的酒鬼趕快離開了。

伸手把人重新拉回懷裏,簫誠一邊拍撫著何柏的後背,一邊半開玩笑的小聲問他:“小柏,如果將來我真的結婚了,那······你要怎麽樣呢?”

本以為這樣冒險的問題會讓何柏掙紮,可是簫誠沒想到他竟然連動都沒動一下。

呼吸均勻,簫誠一開始還以為何柏醉酒睡著了,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聽到何柏用很小的聲音說了一句:“我會離開你。”

簫誠太過驚異,聽了就把人拉到眼前與自己對視,可惜眼前的人雖然眼神有點散,卻不帶著一丁點兒玩笑的意思。

“哥,到時候能不能不給我發請帖,我不想去參加你的婚禮。”

“我不會結婚!”

“哥,你結婚了以後我一定會離開這裏。”

“我不會結婚!”

“結婚以後能不能不要找我。我,我這人要麵子,我不想當第三者。”

“小柏!不要說傻話!”

簫誠盯著他,原本想讓何柏收回那些話,可他卻很快看到了小孩兒最讓人心疼得眼淚。

何柏笑笑,伸手捧住簫誠的臉,冰涼的手指撫上青紫的傷處,語氣像是備受割裂的疼痛“哥,我可能不聰明,但是我不傻。我隻是·······舍不得。”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舍不得離開你,舍不得把你交給任何人,可是我更舍不得你因為我受到傷害,那樣不行,沒有一點兒餘地的不可以,不然我會自責,我會難過,我會覺得自己是包袱。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或許沒有我,你的生活會更加美好,可是沒有辦法,從你說你要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得到的越多就越是離不開你,但是現在我必須清醒,我要強迫自己學會知足,學會忍受生命的殘缺,所以現實如果讓你太過艱難,那麽我就放手,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誰是一定要在誰身邊的,時間很殘忍,它既然可以用流逝撫平一切傷口,那它就一定可以讓我成功放下你,讓你開始正常的生活,雖然,這個時間可能會很久,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也許半生,也許一輩子·····可是我不後悔,因為為了你,我甘願雙手奉上這一生!

(花花:也不知道夠不夠虐,下一章兩個人就要曝光了······然後大虐就要開始了,寫這個真是費神啊········祈禱無錯字,飄走!要留言,要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