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雨過天晴
(親親們,上一章我昨天又補了將近一千字,大家不要忘了看)
一記寒星閃過,周筱筱頓時後背涼了一下。她看見簫誠以一種秒殺的眼神看著自己,之後又很快平靜了下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簫誠老半天回了她一句,然後他一邊接過周筱筱手裏的東西一邊又附了一句“謝謝。”
周筱筱看著簫誠回複前態,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七分害怕三分歡喜,但她不知道,自己剛剛竟在小鬼門關虛晃的一圈,換句話說,她剛才差一點兒就被簫二爺真的秒到了。
握緊的拳頭慢慢放鬆,簫誠拎著水杯和熱水袋走到點滴室,老遠的,他就看到何柏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窩在角落的椅子上,蔫蔫的,自己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鬆鬆垮垮的,高高的衣領掩過他的下巴,這把他整個人都顯得小了一圈。
大概是感受到了這邊的目光,所以何柏下意識的往這邊看了一眼,當他發現是簫誠回來了,他的眼神先是驚喜的亮了一下,但之後那種歡喜很快就暗了下去,而且不光是暗了,小孩兒還半逃避的把目光移開了。
二爺皺著眉自我厭惡,覺得心頭像是紮了一大把細針,刺疼的感覺連他自己都快有些承受不住了。
與之前的生氣不同,簫誠這會兒換了張臉,沒笑,半虎著,嚇人夠用,但與壞心情已經沒什麽關係了。
周筱筱的話他聽得明白,雖然說得極端了一些,但事實擺在眼前,自己的話對於何柏來說,估計也隻比這個糟糕,不會比這個好。
同性戀,小眾,gay,這些也不過是說的好聽一些的詞匯,但大體上,人們還是會用玻璃,搞基,兔子這類的詞匯去私下裏形容“他們”這類人,其實異性戀也不過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已屏蔽#,他們對異性不管喜歡與否都會有生理上的反映,就像自己,以前為了發泄欲望,不愛一個人該做不該做的也都做了,但到頭來,感覺也不是很明顯,甚至沒有什麽鮮明的記憶。
有些撓頭的走過去,簫誠站在何柏的麵前,把熱水遞給他,然後把熱水袋墊在何柏打吊針的手臂下麵。
因為那張臉還是板著的,所以何柏從始至終都很乖。
全都忙完了,簫誠挨著他坐下來,何柏不太敢看他,所以視線向下,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簫誠腳上穿的還是家裏的拖鞋。
黑色的,左腳那隻上麵有一個搖來搖去的狗尾巴圖案,右腳那隻上麵有一個深紅色的狗骨頭。這是當初他挑的,兩雙,自己的比他的小兩碼,本來以為太可愛簫誠不會穿,可是沒想到他把眉毛皺了幾次還是一直穿到了現在。
“哥······”何柏心虛的耷拉著腦袋,小聲叫人。
“恩?”
“是麽。”簫誠回答得很淡,之後把手繞到何柏身後把人單手抱住,歎氣道“算了,你也別這樣了······反正都有錯,上午我要是不把話說得那麽狠估計你也不會自如此······”二爺想了想,讓何柏把腦袋靠到自己的肩上,然後又問:“話說回來,你白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兒啊?”
何柏躊躇三秒,最終小聲的說出了五個字:“今天是夏至。”
夏至?簫誠皺眉,之後迅速了悟這其中的含義。
原來昨天是自己的生日。
TMD,為鳥毛他就壓根沒把事兒放心上呢!可是要說起這一天,連他自己都不在乎了怎麽還會注意到有人在乎他生日?二爺回想好像從高中起他家就沒人在意這一天了,除了老媽每一年會給自己買個死甜的蛋糕放到冰箱裏,其他的,也沒人再提醒他這個誕生之日了·······額······不對,現在細想想自己老媽才不會買那種東西,按她老人家的習慣,應該圖省事兒實在直接往卡裏打錢才對·······但如果是這樣······難道說······
“以前的蛋糕都是你買的?”
“哎·····?!”何柏抬頭看著那雙黑的沒邊的眼睛,沒想到簫誠會在這會兒功夫翻起這種舊賬,所以心裏一突,頓時結巴,嘴巴暫時性失去語言功能,可饒是如此的左為難右為難,最後他也還是點頭了。
二爺見狀先是錯愕,之後直接扶額。
原來這孩子一直站在原地等著自己。
原來自己一直在被默默關心,卻全然不知還亂發了脾氣······
簫誠糾結,愧疚的滋味一時間讓他內心酸澀不已。反複躊躇,二爺最終深覺言窮詞盡,於是傳說中的簫死狗同學隻能選擇最死狗的方式,轉過頭狠狠的親一下他家小孩兒一口,然後直接道歉。
“小家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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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有時候一千種合理的解釋都不會比一句真誠的道歉來得實在,雖然對不起和我愛你一樣隻有三個字,但他們的力量絕對可以相互匹敵,中國人講言簡意賅,而眼下這三個字也的確發揮了他該有的作用,理由有三,第一,簫誠基本不說我愛你,第二,簫誠基本不說對不起,第三,他是簫誠,他基本不需要道歉。
於是,這樣導致的後果就是在那天早上,何柏乖乖的被帶回家,然後乖乖的被簫誠抱進臥室裏剝光,最後乖乖的被裹進被子裏睡覺休息。
大概是藥的效力發揮了作用,所以何柏很快就睡著了。
簫誠其實也已經疲憊不堪,一周的忙碌早就讓他睡眠不足了,但眼下他看著身邊睡著的小家夥,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有種不舍得合上眼睛的感覺。
額頭貼著額頭,此時何柏的燒熱已經退得差不多了。二爺自念這陣子的養肉計劃估計又要從來了。
不過還好,好在他們發現問題時間還算及時,好在他們還沒有把話說得太絕,好在他們還夠相愛,可以有餘地原諒對方。
其實從五一回來,簫誠就發現何柏在困惑,失去至親的傷痛讓這孩子在猶豫什麽時候該依靠他,什麽時候該自己獨立,所以,這小子才會想找工作讓自己忙碌起來,這樣,好讓自己借此脫離某些不成熟的心態,他怕自己變成包袱被人討厭,所以即使孤獨寂寞,不滿不開心他也都會通通埋在心底。
而自己,好像也走錯了路,回來之後,自己也開始拚命的工作學習,至於原因,之前他還想不通,但現在,他好像知道了,原來自己也在害怕,怕自己沒有本事再次成為他的依靠,於是緊張,困惑,無處排解又不敢跟他說,於是一味的努力工作,以為這樣拖著就可以躲過這一個時期,但事實上,事與願違,他們明明都在為對方著想,卻都走錯了方向,背道而行,看似很好,實際是在越走越遠·······
“看來,我是真的需要學習著相信別人了。”
簫誠低聲感慨,之後伸出手順了順何柏的頭發,俯身親吻小孩兒的睡臉,看著他咕噥著把臉往被子躲,二爺失笑。
個傻小子。
起身走到書房,簫誠打開電腦,把手機靜音,然後開始了實驗表格的收尾工作 。
張靜文的短信是在早上九點多傳到的,一共十幾個字。
“生日快樂,不知道買什麽,先打一千,不夠聯係。”
簫誠看看時間,心裏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怎樣,不過想來想去,他還是回了一句“謝謝。”
因為任務不多了,所以簫誠花一個多小時把東西整理好,傳給幾位學長之後,他就鬆鬆肩膀打算去跟何柏蹭覺補眠了。可是沒想到,他才站起來,桌上的手機就嗡嗡的震了起來。
二爺拿起電話,看到來電是張清浩,他以為是實驗出了問題,於是趕緊接起來。
但事實上幾句話之後簫誠就安心了,因為試驗沒有出任何問題,而張清浩打電話的主要目的是想問他能不能找到昨天來的那個孩子。
一提到何柏,簫誠不禁有些詫異。
“怎麽,老師,他昨天又去找您······給您添麻煩了?”
“不是啊,沒有的事兒!”怕產生誤會,張清浩趕緊解釋“是這樣,那孩子昨天來跟我道歉,後來走的時候書包散了,當時我看他走得急,東西撿起來塞進書包也沒看看少不少東西,然後我這邊現在撿到一個小盒子,裏麵是戒指,要樣子應該還挺貴重,所以我就尋思你能不能找到他,問問他是不是他掉的·······”
說著,張清浩在電話裏還形容了一下那個戒指的樣子。
簫誠聽完想了一下,把事情先答應下來,說自己會問問他。
之後掛掉電話,二爺不由得低頭思量何柏那天說的話,心裏琢磨著何柏說張清浩是同性戀這件事兒到底可不可信,因為依他對何柏的了解,那小子雖然毛躁了些,但還不至於那麽冒失。
可如果何柏說的真的,那不就代表著老張······是個同誌?
最簡單的推斷,卻帶了幾分驚心的味道。
猶豫不定,二爺最終決定致電周腐女,問問專業人士的看法,結果,周筱筱先是在困頓中半開玩笑的說誠哥你不會是想泡你老師吧?話說那家夥可是姓張,不是姓康啊,雖說都是師傅,但那麽有難度的一個人,可不是誰想泡都可以泡的啊·······
簫誠聽的皺眉,心想那是人,又不是方便麵,再說,張清浩都三十好幾奔四十的人了,老胳膊老腿老男人一個,就是白給,自己都未必會要,更何況自己家裏這個還這麽好呢。
“別瞎扯,說正經的。是還是不是。”
語氣強硬,某周無奈怨念,話說昨天自己可是值了個夜班啊!今天連老師都會幫自己劃事假,可這位爺倒好,攪了人家的好夢還敢和自己囂張·······不過,算了,誰叫他家小柏童鞋那麽招人喜歡呢,再說了,他簫少爺也難得有個困惑啥的,所以,這次咱就舍命陪小人吧·····
“誠哥”周筱筱歪著身子讓自己清醒一點兒“要我說,他看著是有點兒那個意思,可是你讓我這麽直接下定論,我也沒法說,這人啊,你也知道,光看表麵也未必看得出個一二三來,就像我們院的那位‘公主爺’,那還不是整天掐蘭花指,走一步三扭腰,可是人家就是能保持現狀賺吆喝,光明正大說自己是個純爺們,所以要我說啊,這事兒沒準······不過呢·······”話說到一半,周筱筱忽然停頓。
“說。”簫誠不耐煩,但還是等了。
“額·······其實這事兒也不難,你可以問他本人,這樣不是更準麽。”周筱筱語氣裏半調侃半真誠。她本以為簫誠聽了這話會堵她幾句,可是不成想,他竟然說了句我知道了,就把電話掛斷了!
看著手裏的電話,周筱筱挑眉暗自驚悚,但念及那是簫誠,周小姐轉而也就淡定的拋下手機繼續去找周公了。
但是,事實上後來簫誠還就真的問了。而張教授的回答很淡定很常規,他說我不是,但我比較雙性。
於是簫誠就知道,這廝的意思是我可以,但我不算同誌,換句話說,如果有機會扒掉羊皮,他也不介意回歸狼群。
無良的回到臥室,簫誠看到何柏還躺在床上睡得安穩,於是脫衣服,上床,不遠不近的躺在他身邊,補眠。
(花花:再死狗的狗也是忠犬,囂張的飄一下,繼續祈禱無錯字,哦嗬嗬嗬······二虐基本收尾,張教授作為墊底被秒被鄙視的好同誌,好群眾演員,馬上就要上演他悲催的情節了,大家有木有興致猜一下他家那口子是誰?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