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梁祝的愛情

似乎是猜到何柏在想什麽,秦勝也不在意,他隻是抱著胳膊摸了摸鼻子,然後笑著說“何柏,我沒猜錯的話,大家一定是跟你說過,季香蘭上大學是因為我的激將法吧?”

何柏點點頭,繼而問道:“難道·····不是麽?”

秦勝對此深信不疑立刻擺出一種習以為常的無奈。

“嘖嘖······”秦爺唏噓“真沒想到,在你們眼裏我能把季香蘭吃得那麽死。”

話裏有話,何柏怎麽會不聽出來,隻不過話都說到這兒了,他要是追問好像多有不妥。

不過秦勝也沒用何柏多問,秦爺一擺手,繼續說道:“其實當初我也不是沒在意過,有時候氣不過還偷偷跑去看她跳舞,何柏你是知道的,男人麽,心眼兒在那種時候其實也大不到哪兒去,當然,因為這事兒她也沒少和我吵,她說知道我在那裏她就會分心,可是他們是當時最被看好的一對搭檔,省文工團和我們本省的部隊甚至三番五次來要人,那一陣子,我真是覺得自己沒希望了。”秦勝說到這兒的時候又是一臉苦笑,何柏靜靜地聽著,也沒說話。

“但是”秦勝忽然皺眉轉折“有一次我去的時候,他們的指導老師竟然在罵那個男生。那次他們是在準備全國青年舞蹈大賽,聽說如果拿到金獎,就會被國家派去法國學習兩年。何柏,咱們不懂舞蹈,不曉得這其中的意義,但是香蘭後來對我說,這對於一個舞蹈演員來說,那可是一生都難得機遇。我記得他們倆當時出的舞是《梁祝》,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動作和音樂雖然配合的天衣無縫,但他們的老師卻說他們跳的沒有感情。”

秦勝邊說邊皺眉,隨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會影響到何柏,就忽然臉紅笑道“何柏,你都不知道,當時我趴在玻璃上偷看他挨罵,那心情叫一個好啊····”

看著何柏理解的笑笑,秦勝這才撓撓後腦勺,繼續轉回正題“可是等一會兒真的看他和季香蘭跳舞的時候,我才發現,還真是,這兩個人跳的就跟好朋友在一起鬧著玩兒似的,動作雖然好看,但根本就沒有什麽《梁祝》的纏綿悱惻,當然,我·····我也不希望他們有什麽纏綿悱惻,但是,如果按這個舞蹈來看,要是連我一個外行都看不出這其中有感情,那麽他們這個舞蹈也就沒有登上台麵的價值了。我記得當時那個指導老師氣得直跺腳,還喊他們說什麽這哪是梁祝,這TM就是倆花蝴蝶!”

秦勝學的惟妙惟肖,何柏見了忍不住笑出聲,隨後又問:“然後呢?”

“然後?然後這時候有一個在一邊正在指導學生練習的男老師就走了過來,我看見他讓那個女老師到一邊先休息一下,消消氣,之後他又把那個男生叫到身邊說要他和自己跳一下再試試。何柏,說實話,我從沒想過跳舞會給人帶來那麽大的觸動,明明是同樣的舞步,同樣的音樂,可這兩個人一跳竟然就能跳出那種歡快和傷感,直到他倆一曲跳完,我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練習室外麵看的淚流滿麵了。”

秦勝說話的時候表情好像還在回味當時的場景。何柏看他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可隨後他當聽到一聲歎息,他的神經就是一緊。

“其實那天季香蘭老早就看到我了,隻是她沒說。”秦勝的聲音不在波折,可這種平淡的味道竟然讓何柏想到了妝奩屍體的棺材,冰冷而黑暗。“後來,我送她回家,在道上她才跟我說她的那個搭檔其實是同性戀,而她很早就知道,她之所以不願意我去看,是怕那小子看上我,嗬,你說聽著很好笑是吧,可當時我卻笑不出來,因為之後香蘭又跟我說,他們這個舞可能不能演了,原因是那個男生喜歡的人就是那個和他跳舞的指導老師,而這個舞最初的編舞就是那個老師,所以,解鈴還須係鈴人,這支舞,除了那兩個人,估計是沒人能跳出那種感覺了。

‘之所以現在才出問題,是因為之前我們跳的舞都不含有愛情成分,隻要有默契和樂感就行,但現在不行了,《梁祝》要求的是生死相許,但我們之間有情而無愛,所以我們跳不出來。’······這是你們會長對我說的原話。”秦勝轉頭看了一眼何柏,眼神多少有些放空的意思。

何柏聽得明白,也知道這是一種動情極深才能體會的感情,脫離世俗,要的就是非你不可。

“我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麽樣了。但那一年那個男生出問題了,”不等何柏問完,秦勝直接接話:“半個月後他在趕來排舞的路上出了車禍,右膝蓋骨骨折,雖然聽香蘭說後期手術挺成功,今後也不用坐輪椅,但是再想跳舞已經是不可能了。”

何柏頓時聽的睜大了眼睛,而秦勝則是一聳眉毛,語氣轉為生澀:“說來有趣,那男生出事兒後,他們的參賽資格自然沒有了,不過最後,那支舞竟被那個老師和季香蘭做為嘉賓跳成了墊場舞,而那一屆比賽,雖然評出了各項獎項,但是最高的那一項金獎卻成了空缺,事後,季香蘭回來就對我說自己不會再走舞蹈演員這條路了,我當時嚇了一跳,問她為什麽,她隻是笑著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她不願意,也成不了誰的替代品。’”

(花花:又看到新人了,開心的甩尾巴蹭蹭!!!!!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