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才最近的日子過得非常不順心,首先,他的兩個好兄弟一個剛剛結婚,一個雖然沒結婚,但也是感情順利。每次和他們在一起,他總有一種單身人士被歧視的錯覺。

特別是阮淮崢那場聲勢浩大甚至上了新聞的漢婚後,他媽,就是徐夫人,每天在他耳邊念叨著,什麽時候給她帶個媳婦回來,容歆那樣子的就不錯。

拜托,他徐之才闖**情場這麽多年,什麽樣的女生能讓他甘願放棄一大片森林?

不過,他還是很期待能出現那樣一個人。

又是一年吃大閘蟹的季節,他屁顛顛地跟著容歆,非讓她去陽澄湖給他選一批好的,一次吃個過癮。

那纏人的本事,阮淮崢在一旁看不過去,直接將容歆摟了過去,冷冷地對他說:“別總纏著別人的老婆,有本事自己也找一個。”

徐之才氣得顫抖著右手指著阮淮崢,卻半天沒找到反駁的詞。哼,那是愛他的人太多,他一時選不過來。

他晚上抱著一大箱大閘蟹回家了,剛按照網上的教程將大閘蟹煮上,就聽到門鈴響了。

打開門,一個穿著家居服的女人正拿著一瓶醋站在他家門口。

徐之才的眉頭皺了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六分,不能再多了。

“有什麽事嗎?”

尤佳笑了笑,舉著手裏的醋:“今晚我們家喝醋,你有螃蟹嗎?可以借一點兒嗎?”

徐之才想:這女人是算好時間來的吧,而且怎麽知道他家有螃蟹?

尤佳態度誠懇,舉止大方,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所借的東西不符合常理。

徐之才被她真誠的眼神打敗,往屋內退了退,將門打開。

“進來吧,螃蟹正在煮呢,正好我家沒醋了。”

尤佳從門口進來,立馬走到廚房,看著鍋裏的螃蟹:“那正好我們互幫互助,這是正宗的陽澄湖大閘蟹吧?”

“真識貨。”不對,應該說她真的長了個狗鼻子,他剛煮上鍋沒一會兒,她就過來借螃蟹了。

難道這是最新的搭訕技巧?

徐之才摸著下巴看著尤佳,很好,這很特別。

自從那天借螃蟹事件之後,他似乎經常碰到尤佳,停車場、電梯裏,甚至在他父親的公司還能碰到她。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徐之才雖說談過不少戀愛,也遇過不少女生,但是尤佳和那些人都不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直到他這顆覺醒較晚的心被這個叫尤佳的人折磨得酸酸麻麻之後,他決定向容歆求救。

“聽你這麽說,好像是喜歡人家了啊。”

容歆最近迷上烘焙,徐之才打電話過來時,她正對著烤箱,認真地看著裏麵熔岩蛋糕的變化。

“這不可能,我之前喜歡的姑娘不是這樣的。”徐之才一口否決,“我就是覺得,這姑娘好像隨時隨地都能出現在我麵前,真的很神奇啊。”

“哪裏神奇了?你要是關注一個人,就會覺得每時每刻都能看到她。”

“是嗎?”徐之才疑惑道。

容歆拿著手機站起來:“你不會之前都沒真心喜歡過別人吧?徐之才,你不會吧?”

他氣急敗壞地阻止容歆繼續說下去:“你閉嘴!”

容歆向來不怕他,搖著頭,心裏感歎,他們這三個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純情,居然連號稱花花大少的徐之才都如此純情。

阮淮崢從容歆身後拿過她的手機,對著電話那端的人冷聲道:“誰允許你凶你嫂子了?”

徐之才心想:阮淮崢果然是見色忘友的典型。

容歆的話給了徐之才提示,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太關注尤佳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試著不那麽關注她,但一點兒作用也沒有啊。

尤佳下班,剛從車裏下來,正好遇到了剛停車下來的徐之才。

“這麽巧?”

徐之才笑了笑:“是啊,真的好巧。”

她上前兩步,拿出自己的名片,塞到他西裝的口袋裏,隨後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嘴角含笑,目光殷切:“能打電話給我嗎?”

徐之才愣在原地,看著她,似乎對她一係列的動作反應不過來。

尤佳挑了挑眉,眨了眨眼睛:“可以嗎?”

他在她的目光下,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可以。”

徐之才拿著名片,在客廳來回轉悠,從來都是他徐少爺追別人,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主動追他了?而且被追的他還表現得如此差勁。

簡直損害他一世英名啊……

這個電話打還是不打?

打吧,似乎不太好,憑什麽她讓他打就要打?

但如果不打,似乎也不大好,畢竟答應了人家。

兩個聲音一直在腦海裏打架,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讓徐之才感到身心疲憊。

他將名片扔到一邊,趴在沙發上:“算了,不管了……”

一夜都沒睡好的徐之才頂著碩大的黑眼圈,揉著頭發,走進了電梯裏。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著電梯裏的反光鏡,發現尤佳正站在自己身後,他嚇了一跳,良久才鎮定下來。

“早上好。”他尷尬地問了一聲好,想起昨晚沒有打電話,心底有些發虛。

尤佳從反光鏡裏看著他,眼睛瞪得圓圓的。

“不好。”

“嗯?”

“我等你的電話等了一晚上。”

“啊?”徐之才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不敢相信她真的等自己的電話等了一晚上。

尤佳低下頭,不再看他,聲音無比委屈:“你說會打給我的。”

他於心不忍,確實是自己先爽約。

“那……”

“所以你要賠償我。”

她的話接得太快,仿佛就在等他的反應。

徐之才目瞪口呆,張大嘴巴半天才發出聲音:“你要怎麽補償?”

尤佳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條縫,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在電梯門打開的那瞬間,在他的左臉上親了一下。

“那就勉為其難,讓你以身相遇吧。”說完,她便走出了電梯。

徐之才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電梯門自動關閉才反應過來,捂著怦怦跳個不停的心髒。

“難道這就是愛情?”

怎麽辦?他又想給他的愛情導師容歆打電話了。

他感覺他的森林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