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怕你擔心,所以沒說!

看見他的笑容,顧淺溪心裏一凜。這份名單,她心裏清楚的很,在外麵無論花多少錢沒有渠道你也得不到。她要想弄到這份資料,目前能求助的除了於楚楚就是楚昊焱了。可是楚昊焱最近因為她跟楚家鬧得很僵,這一塊不好找他,而於楚楚到現在還沒個消息。他現在提起這件事,倒是真的抓住了她的心裏。

可是越是這樣,顧淺溪覺得這是個很大的坑。而這個狐狸就站在坑旁邊笑眯眯的看著她,“這裏就是個坑,還很深哦!”

但是,她還必須得跳!顧淺溪心裏有些不爽,凡是被人算計了,誰都會心裏不舒坦。有些不自然的跟他拉開距離,“你先說你的要求。”

他笑著彎了眼睛,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裏麵頓時好似波光瀲灩,一瞬間風華傾城。他似乎也喜歡微眯眼睛,但是他與蘇承墨不同的地方就是,蘇承墨微眯了眼睛那是表明了他此刻極度危險,尤其是他還轉動他手指上的戒指時,那感覺就好像豹子盯住了獵物一樣,讓人感覺到生命有了危機。

而他不同,他微眯了眼睛時,通常都是帶著笑意。隻是他每次這麽笑的時候,顧淺溪都沒感覺到他是發自內心的笑容。似乎他微眯著眼睛,是不讓人看見他眼底的淡漠一樣。偏偏他這樣看起來,很美,美得有點模糊男女界限。讓顧淺溪感覺好像是淬了毒的美酒,看起來香醇誘人,但是飲下去就是鳩毒,可以不聲不響的取人性命。

在顧淺溪打量他的時候,司徒安然就勾了唇角,輕聲的說。“我的條件還沒想好,但是你絕對辦得到。”

這簡直就是大陰謀啊!不對,是陽謀!因為他隻差把對你“有圖謀”這三個字,貼在他臉上了。

顧淺溪往後退了些,跟他拉開了距離。“你那麽神通廣大,我幫不了你。”

司徒安然清淺一笑,“別急著拒絕,這事隻有你能辦。而且我圖謀的事,對你沒有一點壞處。”

越是這樣不清不楚的說著,顧淺溪就越不想接受。蹙緊眉頭沒有開口,司徒安然也不強求,“我不急,你再考慮幾天。老大那裏今晚沒個人守著不行,他既然是為你的事受的傷,你去照顧著應該可以吧?”

顧淺溪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司徒安然在這裏呆了一會兒後,又問了一下任安素的病情,就走了。走的時候田伯還看著顧淺溪道,“小溪啊,這次救我們出來的是不是就是你這個朋友啊?”

總不能說是蘇承墨吧?以田伯那麽記恨蘇承墨的性子,一旦答應,隻怕會連夜要求轉院。顧淺溪隻能有些尷尬的點頭,然後立馬轉移話題,“田伯,不早了,你們先休息吧。要是母親半夜起來,今天還得麻煩你照看著,明天我會請個護工過來。”

“嗨,夫人之前待我那般好,能照顧你和夫人,田伯怎麽會覺得是麻煩呢。”田伯拍著顧淺溪的手,看著她手上包紮的紗布道。“你這孩子這幾天肯定也累壞了,先回去休息吧。這次是我的疏忽,我可以用生命向你和在黃泉之下的老爺發誓,下次就算拚了我這條老命,也不會再讓夫人受半點傷。”

顧淺溪心酸的搖頭,“田伯你快別這麽說,那群人一直在暗處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就等著看我們什麽時候露出馬腳讓他們抓到機會。這次不是你的錯,要不是我上樓,一切也不至於會變成這樣。”

田伯歎了口氣,抓緊著顧淺溪的手沒說話,眼眶幹澀著,今天流的淚已經夠多了。

顧母還在睡著,她睡著的時候,神情很安詳。即便是睡著,也保留著一方大家閨秀的姿態,端莊淑女。替她攏了攏頭發,顧淺溪幫她把被子好好掖好,才起身告別離開。

要去蘇承墨的病房,會先路過王胖子的病房。通過窗戶,顧淺溪看見王胖子正在裏麵悠閑自得的看著電視。因為手掌整個被包了起來,跟麵包似得,按不了遙控器。王胖子就用兩手夾著,用自己的下巴去點,倒也自得其樂。旁邊袁清手裏捧著筆記本,坐在燈光下不知道在忙活什麽。這一幕,倒也還算安詳。一語傾城

顧淺溪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看向蘇承墨。蘇承墨這邊就冷清多了,老四走了,隻有他一個人在病房裏。病房裏的燈亮著,蘇承墨半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似乎在發呆。似乎他越是一個人在的時候,臉就繃的越緊。

看著倒是有些孤獨,但是……他那樣沒有心肝的人會有孤獨麽?顧淺溪在心裏立馬把這個想法給推翻了,整理了一下情緒,敲門走了進去。

蘇承墨看見顧淺溪來的時候,臉上有幾分不悅。“怎麽這麽晚才來?”

“你讓他來叫我,我就來了啊。”

蘇承墨繃著臉,指了一下牆壁上的鍾,“我八點就讓他過去了。”

顧淺溪順著他所指望去,現在是北京時間八點過十分,才耽擱了十分鍾而已。沒搭理他的無力取鬧,夜裏夜風有點涼,今天她自己也忙活了一天都沒喝口水,倒杯水的功夫順便把窗戶給關上了。

蘇大少爺頓時不高興了,重重的幹咳一聲。見顧淺溪沒搭理他,又重重的咳了好幾聲,顧淺溪抬頭疑惑的看著他,他就別過臉,不爽的撇了撇唇。

顧淺溪不解的看了他半天,都沒明白他意思,還以為是把他窗戶關了讓他生氣了。隨手又將窗戶打開,一打開一陣夜風猛然灌入進來,涼了顧淺溪一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蘇承墨惱怒的瞪了她一眼,“開什麽窗戶?關上!”

顧淺溪被他吼得莫名其妙,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他現在是因為救母親而住院的,自己要讓著他。這句話在心裏念了兩三遍,才將不爽壓了下去,將窗戶關上。

蘇承墨不爽沒消退下去,看見某人壓根沒覺悟,又重重的咳了一聲。結果這一聲咳的自己被口水嗆到了,不住的咳嗽起來。

顧淺溪連忙拿過一張紙巾給他,給他倒了一杯水。蘇承墨一邊就著她的手喝著,臉色才算漸漸緩和了一些。

他喝水總能弄得下巴上麵會溢出水,顧淺溪都有些無奈了,拿過紙巾替他將下巴上的水全部擦掉。蘇承墨挑眉看著靠近的她,能看清她臉上的每一個毛孔,以及她眼底下的一圈青痕。從他這個角度看去,正好可以將顧淺溪弓身露出的一片風景。看見那兩座雪峰之上有著自己留下的痕跡,蘇承墨的心情莫名好了幾分。

幫他擦完嘴後,病房又沉悶了起來。蘇承墨眉毛輕揚,“開電視。”

顧淺溪替他把電視機打開,轉頭問他,“你要看哪個頻道?”

“財經。”

“哦。”顧淺溪應了一聲,調到了財經頻道。這個時間點,財經頻道正好在放當天的財經新聞。財經頻道向來比較枯燥乏味,而且今天請來了這個專家,說話死氣沉沉,緩慢的讓人直欲睡覺。蘇承墨看了半天,冷哼一聲,“胡說八道。”

他本以為播放這個頻道,可以讓顧淺溪沉沉睡著,但是沒想到看了半個小時,顧淺溪非但沒有昏昏欲睡,反而有些興致盎然,盯著電視機一眨不眨。蘇承墨有些不爽的動了動被子,顧淺溪就坐在他的床邊,他一動,顧淺溪就能感受的到。

可是顧淺溪竟然看出神了,壓根沒分出一點心思。蘇承墨的臉色沉了沉,“顧淺溪!”

顧淺溪才恍然回頭,不解的看著他,“怎麽了?”領主降臨:冰棺鑒寶師

蘇承墨跌著臉,“有這麽好看?”

顧淺溪抽了抽嘴角,“還好吧,聽他亂縐還是挺有意思的。”

“你聽得出他在亂說?”這下輪到蘇承墨驚奇了,顧淺溪很自然的點頭,“當然。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一個金融專家在這大侃帝(河蟹)國應該如何做,鼓勵這鼓勵那,抬高房價,刺激消費者不要繼續持觀望態度。也不談這樣會對金融有什麽走向,也不談帝國領導人壓根不會聽他怎麽說,光說這樣壓根沒從民生角度出發,光做學問寫論文,不是好笑嗎?果然是磚家,不過是磚頭的磚。”

顧淺溪說的起勁,一時說的多了。等她說完,看見蘇承墨有些驚訝,不由住了口,心裏有些懊惱。在蘇承墨麵前談金融,她也跟著磚家一樣,腦子灌水了。以他隻用了五年時間,就將一家收購的即將倒閉的公司做到了全國五百強,一點風吹草動都能上知名報紙的頭條新聞,這些金融之談,在他麵前跟班門弄斧有什麽區別?

蘇承墨抽回視線,微微挑眉,叫顧淺溪從旁邊的櫃子上把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

這個筆記本有些特殊,因為它一開機,畫麵是藍屏的。顧淺溪還以為是係統崩潰了想幫他重新開機,蘇承墨攔住了她,“幫我打字。”

說著,他念了一句英文命令。顧淺溪不明不白的按照他所說的,回車,然後把他剛才念得那一句命令輸入了進去,而神奇就出現了!

電腦得了指令,藍屏變黑,然後緊接著幾秒後,畫麵漸漸白了起來,彈出了一個框框。顧淺溪看了一眼,這語言不是英語,也不是常見的幾大語種,字母都似乎是連在一塊的,看起來有點像阿拉伯語。

彈出這個框框後,顧淺溪想問他接下來該怎麽做,蘇承墨用他那右手大拇指按在了屏幕上。畫麵頓時變得黑屏,在畫麵正中央有個像在掃描指紋一樣的圖案在轉動。將他的指紋讀取完畢後,又彈出了一個視頻窗口,驗證了蘇承墨的虹膜後,畫麵才停止了抽風,顯露出一個桌麵出來。

桌麵很簡單,隻有三個文件夾。到了這一步,蘇承墨忽然抬頭看了一眼顧淺溪,她立馬會意過來,聳了聳肩,坐到了一旁繼續看電視。

也不知道蘇承墨搗鼓了什麽,大概幾分鍾後,蘇承墨忽然開口道。“顧淺溪,你在英國未完結的學業,還想繼續去讀完嗎?我記得你就讀的就是金融專業。”

顧淺溪手驟然緊握,血液都近乎被這句話引起的回憶凍結成冰。

蘇承墨沒注意到,以為電視聲音太大造成她沒聽見,耐著性子又開口說了一遍。他沒有看見,顧淺溪背著他看電視的臉上,雙眼淚眼朦朧。

顧淺溪裝作不經意的連忙將眼角的淚滴擦掉,調轉了頻道停留在一個綜藝頻道上。

蘇承墨叫了兩三遍都不見人回頭,不由怒了,用腳踹了踹她。結果這一踹用了點力,扯痛了腰間的槍傷,蘇承墨疼的不由輕吸一口氣蹙緊眉頭。顧淺溪眨了幾下眼,確定睫毛上的淚珠都擦掉後,才轉過頭,裝作驚訝的看著他,“怎麽了?”

蘇承墨擰著劍眉看她,“跟你說的話,你都沒聽見?”

顧淺溪裝傻的看著他,“你說什麽了?”

看她一臉的傻樣,蘇承墨就有點氣,冷哼一聲別過頭沒再說。這正落了顧淺溪所要的,見他似乎疼的厲害,幫他把被子扯了下來,露出腰間槍傷的那一塊地方。

紗布上已經見紅,而且還是暈染了好大一片,一眼就能看出裂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顧淺溪輕吸一口氣,有些惱怒的瞪他一眼,“傷口裂開了你怎麽不說?”盛唐夜唱

蘇承墨冷哼一聲,“又不是小孩子,這點痛算什麽。”

顧淺溪有些無語,懶得跟他說,連忙走出去把護士叫了進來。這護士今天已經被他嚇過了,現在再來給他包紮,依然包紮不好。看見她畏手畏腳的模樣,顧淺溪有點無力的歎氣。從她手裏把醫用剪刀拿了過來,讓她去把醫生叫來。然後自己細心的把這圈紗布解開,露出裏麵的傷口。

傷口果然裂開了!

等忙完這一切,醫生也來了。不止醫生,連昨晚看見的院長也來了。

院長看見傷口後,臉色有些不好看,“小蘇啊,難道他們沒囑咐你不能坐著嗎?”

蘇承墨不以為意,“說了。”

院長看他完全油鹽不進,也不說了,揮了揮手讓醫生又給他縫合了一遍。等忙活了半天,傷口縫合完畢了,院長走的時候不再叮囑他了,而是看向了旁邊的顧淺溪。“他的傷口不能久坐,你後麵要注意看著點,別讓他坐起來。還有這幾天的吃食也要注意,忌辛辣、海鮮、牛肉等,口味清淡點。”

顧淺溪把他的囑咐一一記在了心裏,等這些事都忙完後,已經到了晚上10點。顧淺溪忙活了一天累的不行,疲憊的送走院長等人,回到了病房。蘇承墨躺是躺著的,但是那枕頭就墊的不知道多高了。

看了他一眼,顧淺溪問道,“要睡了嗎?”

蘇承墨不置可否的哼了哼,也不知道是應了還是沒應,顧淺溪還是起身去洗手間給他打了一盆水來。然後擰幹了帕子給他將臉洗了一遍,因為臉上也有幾道傷口,洗的時候必須小心點。顧淺溪注意洗臉的時候,沒注意到自己離他近了很多。

蘇承墨眉毛微挑,隻要他微微低頭,或許額頭就可以碰到她的胸前。鼻尖滿是她身上的香味,聞著這味道,蘇承墨有種莫名的心安。她的發絲從耳邊滑下,散落在他的臉上,柔軟又順滑。蘇承墨忽然張嘴咬住了她的發絲,顧淺溪抬起頭時,就扯痛了頭皮,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些怒意的將自己的頭發從他嘴裏救出來,沒有口水,但是顧淺溪心裏有些不舒服。

蘇承墨忽然開口問道,“你就沒有什麽想問的?”

“我想問的,問了你又會說嗎?”顧淺溪冷笑的頂了一句。

“你不問,怎麽知道我不會說?”

這對話不是電影裏經常放的對白嗎?顧淺溪有些好笑,將帕子放進盆子裏,挑眉看著他。“既然這樣,那我想知道我母親為什麽會被那群人抓走。”

本來顧淺溪就沒報多大希望,因為蘇承墨如果真的肯說,今天怎麽會談話都要避著她。但是沒想到蘇承墨今晚心情倒是不錯,略微停頓了一下,就說了起來。

“我上樓之前,無意中看見了在車裏的田伯。讓手下在下麵看著就上去找你了,而等我下來的時候就是你所看見的那樣,他們都不見了。從監控錄像中,我讓老四費了一點時間,才查到了西和鎮。我的回答,滿意嗎?”

“你有查到他們的背景嗎?”

“沒有。”

“那既然人不是你抓的,你為什麽要讓我誤以為是你抓走的?”

顧淺溪問完,蘇承墨頓了頓,看著顧淺溪因為不悅而顰起眉頭,他的眼神裏忽然多了一些顧淺溪看不懂的東西。

他說,“怕你擔心,所以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