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請叫我丁昊焱(二)
最可悲的是,非但衣服沒給,還被丁心白拽到了外麵。
於冰天雪地裏。拿一桶冷水倒在身上。
那是一種什麽冷呢……
錐心刺骨的冷,凍入骨髓,麻痹靈魂的冷。
冷到除了發顫,渾身發麻,沒有其他感覺。
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更沒辦法控製自己不去顫抖。
隻是……在這個冷之外,讓他更冷的,卻是丁心白的反應。
他牙齒都伴隨這種冷意,顫顫巍巍的發顫時,他可憐巴巴的去看丁心白。結果丁心白隻是冷眼看著他,一邊看。卻又自己慢慢落淚。
他小時候,還會經常去想。
他從未招惹過誰,更從未得罪過誰,他多無辜?可是有誰同情過他?
該怎麽痛苦,還是怎麽痛苦。那一天。恰恰是他的生日啊!
長大之後。他就沒去想過了。
可憐有什麽用?別人同情你了,又有什麽用?就算你什麽也沒做錯,誰也沒得罪,又有什麽用?
這個老天,說讓你什麽命運,你就得什麽命運!既然被注定了是個悲劇,那麽為什麽,隻能他一個人悲劇?
誰又能違背的過這個老天?
他不例外,複製品女人不例外,顧淺溪,也別想例外。
他想,或許他現在就是蘇承墨的那句話。
“既然我瘋了,這個世界,也別想太平!”
楚昊焱癲狂的笑著,張大著嘴,動作誇張。可是偏偏嘴裏。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在角落裏的攝像頭,什麽都拍不到。楚昊焱笑完後,看著牆角上,他自己劃下的刻痕。仔細一算,潛伏在她身體裏麵的病毒,應該差不多要爆發了吧?
所以,他的算計裏……
除了楚漢三。其他人,都按照他所預計的方向在走。
顧淺溪身死,蘇承墨也會跟死差不多,王澤廣不會好過。而蘇承墨那一幫人,也會陷入陰雲的籠罩裏。有蘇承墨在,他完全不怕楚漢三會得不到應有的懲罰,因為他清楚,蘇承墨並不是個溫良恭讓的大好人。
他正得意的計算著,寂靜的房間裏,忽然傳來了響動。楚昊焱頓時一個激靈,又恢複起呆滯憨傻的表情,歪嘴咧舌的側著腦袋,裝作昏睡。
門被人打開了,有一個人走了進來。腳步很輕,是個女人。感覺很熟……是淺溪!
不過這個淺溪,是他創造出來的複製品。
複製品女人走近了幾步後,來到了他的麵前,似乎在打量著他。約莫看了半刻中後,這女人說話了。“這裏就隻有我們,不用裝了。”
他假裝清醒,迷茫沒有焦距的看著前麵,很疑惑的蹙緊眉頭,又憨傻的想歪過頭繼續睡。
她冷笑一聲,“別裝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相信你失心瘋了,我也不會信。隻是可惜了容煙兒那個傻女人,為了你而死,卻連死後,都無法在你心裏留下點什麽。”
他的心,微不可察的狠狠抽了下。這感覺很新鮮,他以為心早就麻木了,沒想到最近接連好幾次都**了。
她這點小計倆,早在一開始,蘇承墨就讓人來試探過,所以他早已刀槍不入了。無論她說什麽,他都可以當做耳邊風。複製品女人在旁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他都沒抬眼皮子,裝瘋賣傻的繼續呢喃著“淺溪”兩個字。
直到複製品女人忽然發出一聲嗤笑,“其實我很佩服你,什麽都算計好了,最擅長就是去猜透人心。要是你沒這項擅長的本領,你一開始也算計不到顧淺溪頭上。從她出獄,到她後來跟蘇承墨聯係,再到後麵被她懷疑時,讓容煙兒去他們麵前故弄玄虛,挪開注意力。”
“不過最讓我佩服的,就是你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跑去海邊別墅,把人接回來。都說我裝模作樣的本領強,誰又知道,我這可都是跟你學的。”
他還是不說話,以不變應萬變。
她卻好像打開了話匣子,說個沒完,不停的在他麵前說著她自己的猜忌。“說到這裏,我有點挺好奇的。曦兒身上的病毒,是你解開的吧?容煙兒被捕之前,我看見你給了她一些粉末,說是必須揚在她身上,激發你曾經在醫院裏給她下的病毒。結果她沒有嗜睡,也沒有癱軟,反而還生下了一個聰明的孩子,中和了曦兒身體裏的毒。”
“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粉末,並不是激發病毒,而是中和病毒的吧?”她說到這裏,來了很濃的興致,湊近了很多,緊緊的盯著他,一字一句問道。“我很吃驚,首領。我可從沒想過,你也會有動同情心的那天。想當初,我在外旅遊,剛遇到你那會兒,你可是眼都不眨的將我全家和……他,在我麵前,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怎麽被剝皮抽筋死的,你也眼睜睜的讓我見證了一次活生生的滿清十大酷刑。”
“我當時可還跪在你的腳邊,磕的頭都破了,隻求你給他們一個痛快,還答應你所有的條件。你竟然都沒有動搖,還笑著掐住我的脖子,告訴我,‘隻有傻子,才會有那該死的同情心。同情心這東西,我早就把它吞了,渣都不剩。’。”
“也是你跟我說,‘沒有心的人,才能活得久,活的好。’”
“結果這麽喪心病狂的你,竟然動了你最鄙夷的同情心。哈哈……”她笑的很癲狂,口水都噴在他的臉上。楚昊焱心裏極度不爽的偏了偏頭。
“我最好奇的,那就是,你到底是因為什麽東西,而動了同情心?要說是因為顧淺溪太可憐了?怎麽可能,你為了讓別人重新信任你,還不惜跟惡鬼串通,讓他開槍打你一次。真槍實彈的,下手那麽狠,演的那麽像,怎麽可能是因為這一點?嘶——!”她疑惑的偏著頭,語氣耐人尋味。“可要不是因為這一點,那你又因為什麽呢?”貞亞縱巴。
“難不成……是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讓你想到了自己的往事?我聽說,那一晚顧淺溪在你麵前提到過在醫院被引產的那個孩子,把她的痛楚都說了一遍,難不成你就因此聯係到了自己,然後動了……‘凡心’?哈哈!”她大笑著像個瘋子。
莫非她也離瘋不遠了?
他在心裏冷笑,都瘋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