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我……怕洗澡
這是司徒安然平時在地下研究室累的時候,就休息一下的房間。裏麵裝了個很大的圓床,還在周圍搞了些花樣,弄的有些情調。最重要的是……之前顧淺溪一直記得的那個旋轉樓梯,被安放在了這裏,通往上麵,就是不知道通往的是哪。
還說沒人在乎的東西……這都當寶貝似得放在房間裏了!
顧淺溪抱著曦兒坐在了床上,曦兒紅腫著眼,可憐兮兮的看著她。顧淺溪慢慢蹲了下來,替他將頭發撥弄好。但是他頭發一碰,顧淺溪就看見有些頭發掉落在自己的指縫間。顧淺溪身子一震,曦兒連忙聲音弱弱的道。“媽媽,隻是掉幾根頭發,沒事的。”
顧淺溪心疼的摸了下他的頭,曦兒的皮膚很好,表皮很薄,細看可以看見裏麵的血管,隻是顯得很是蒼白。曦兒有點局促的縮了縮小身子,似乎受不了顧淺溪的眼神般,抓著床上的被子想遮住自己。
顧淺溪嗓音嘶啞的開口。“曦兒,怎麽了……”
曦兒眼睛哭的紅彤彤的,吸了吸鼻子,抓著司徒安然的被子擤了擤鼻涕。“唔……曦兒昨晚沒洗澡……爸爸說,曦兒沒洗澡,媽媽就不會要曦兒了。”
“曦兒不喜歡洗澡?”
曦兒點頭,大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你時,就像一隻小狗,那眼神看的顧淺溪心軟了又軟。“我……怕洗澡。”
顧淺溪不由疑惑,“怕?”
曦兒吸了吸鼻子,從被子裏麵鑽出來,小爪子拉著顧淺溪的衣服。“爸爸……爸爸每次都把自己埋在浴缸裏,呆好久好久。我以為好玩,那次自己嚐試了一下,那感覺好難受。我每次看見爸爸那樣,都怕再也看不見爸爸抬起頭了……”葉掛東南枝
曦兒說到這裏時,眼睛一紅,眼淚像水龍頭一樣簌簌的掉。“爸爸說……是他害媽媽掉進去的,他說那種窒息的感覺……應該是他來才對。二爸爸說,爸爸從三年前就這樣了,一開始都是喝醉了,就把自己埋在水裏麵,誰都拉不出來。”
“有好幾次,我都看見爸爸埋進去,我想把爸爸拉出來,可是我拉不出來……嗚嗚,媽媽,如果爸爸也跟媽媽一樣不見了……曦兒……曦兒怎麽辦?”
顧淺溪身子猛然一怔,呆呆的看著曦兒,宛若石化。曦兒就趴在她的懷裏哭,小肩膀一縮一縮的,讓顧淺溪的心也跟著慢慢柔化。
什麽叫做三年來,每天都把自己埋進水裏麵?
敢情說這三年來,要不是袁清和曦兒,蘇承墨就要把自己淹死了?
什麽叫做,是他害自己掉下去的?
是!他是保護曦兒,事先預料到了曦兒會出事,曦兒能活下來,確實是他的功勞!
可是他明明答應不會再欺騙自己的,明明答應不會用曦兒來做誘餌的!她在三年前,醒來時看見手邊的矽膠就明白了曦兒是假的,也明白了他當時的做法!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能原諒也是一回事!可是……她哪能不怨?
假曦兒什麽時候被抱走的她不知道,一醒來是從床上變到了車子裏,蘇承墨還給她喂了安眠藥!她希冀的想從蘇承墨的嘴裏聽見他接下來的安排,可是蘇承墨偏偏不說![進擊的巨人]庫洛洛穿越成艾倫
經過之前容煙兒、母親的事,她該怎麽去信任他?
他後麵解釋了那麽多,但是他沒解釋另外一些事!
第一,當日他冒著槍林彈雨的衝過去,不讓容煙兒受那麽一點兒的傷,難道是因為組織裏麵的命令?
第二,容煙兒在他手機裏麵的通訊錄第一,又是怎麽回事?手機明明都從懸崖上掉下去了,他都要要求司徒安然找回來,又是怎麽回事?
第三,3號讓他選擇時,他看容煙兒那個眼神又是怎麽回事?
第四,進監獄的那一晚……她看到的又是怎麽回事?
這些他都解釋過嗎?沒有!而她呢?她這一路過來,何其艱難,就連她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堅持到了現在!
如果可以安樂,誰願意選擇堅強?如果她還能夠像以前一樣無憂,誰願意選擇像現在這樣曆經風霜?
這是她多少次,以血淚拚出來的?這些年的遭遇,這些年的血淚史,她都願意在那個時候相信他!聽到他承諾了那一句好,她就真的傻到以為他答應了,她就真的以為曦兒會無憂,不會被拿去做棋子!
他不知道的是,這是她僅剩的一點信任!是看見他第一次抱曦兒時,那樣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弄疼曦兒的那幅表情,換取來的信任!女總裁的貼身男友
她從沒怨過蘇承墨,三年前放任她被關進監獄,沒怨過蘇承墨那一晚侵占了自己,更沒怨過自己在醫院被人硬生生踢掉寶寶時,蘇承墨沒在身邊!但是她這一次,是真的怨了蘇承墨!
他千算萬算,算漏了她對曦兒的感情!千算萬算,算漏了再經曆過一個寶寶死亡之後的那份再擁有寶寶時的寵愛!曦兒對她來說,意味著所有的希望,所有的企盼!所以她跳江時,義無反顧。可是看見那是矽膠曦兒時,誰來體諒下她的痛苦?!
蘇承墨做的是沒錯,她是應該去原諒他,畢竟他保護了曦兒!可是誰來體諒下,那種從死亡線上好不容易睜開眼,結果看見讓自己險些喪命的是個假嬰兒時,那種又哭又笑的癲狂?
那一刻,她就在沙灘上像個瘋子一樣,這樣的她有誰見到過?
蘇承墨不曾見過!曦兒不曾見過!隻有她自己知道,是怎麽堅持著,才沒讓自己真正瘋了!
蘇承墨這三年,好歹有曦兒陪著。她呢?被扔進一個荒島,像個剛學走路的小孩,叢林裏每一步都仿佛充斥著死亡!她發燒時,發的暈暈乎乎,都要警惕有沒有野獸找到這裏。她燒的昏昏沉沉時,還被一隻小蛇,順著手臂纏了上來,那雙冰冷的小眼,就一直盯著她!當時,她的反應不是毛骨悚然,而是……解脫!
現在想想,那種解脫何嚐不是她的心理寫照?
那個時候,她身邊可有人陪著?可有這麽個懂事的曦兒陪著?跟蘇承墨比,究竟誰比誰要過的辛苦,要過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