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你們無法白頭偕老!
他說完那瞬間,顧淺溪淚流滿麵。
誰可以來告訴下蘇大少爺,國歌等於情歌嗎?國歌可以當情歌來聽嗎?國歌真的適合在這樣的場合下唱嗎?
顧淺溪好後悔為什麽沒有比他先一步拿到話筒,為什麽給了他這個開口的機會,她真的後悔到恨不得捶胸頓足。
全場都寂靜了,摩梭姑娘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您……確定您剛說的是……國歌?”
蘇承墨非常嚴肅的點頭,顧淺溪淚,盡量拉開了跟他的距離……
壓根不給顧淺溪逃的機會,蘇承墨拉了顧淺溪一把,又把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他一本正經的看著顧淺溪,“我說預備,然後開始唱。”
旁邊都有人忍不住,非常不給麵子的大笑出聲了。顧淺溪想變成鴕鳥,在心裏碎碎念,我聽不見,什麽都聽不見……
“顧淺溪!”
蘇承墨忽然大喝一聲,顧淺溪下意識的行了個軍禮,高聲回道。“到!”
這動作一做完,顧淺溪再一次在心裏淚流滿麵。蘇承墨滿意的笑了,似乎非常滿意她的反應,眉眼都帶著笑意。“預備……開始!”
顧淺溪深吸一口氣,咬咬牙,反正丟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還在乎丟的更多一點嗎?
於是,顧淺溪滿腔的悲憤,化作了動力,唱的別提多慷慨激昂了。看著滿臉肅穆唱歌的蘇承墨,顧淺溪忽然覺得世界似乎隻剩他們兩個,之前的嘲笑聲都不見了。她似乎能從歌聲中依稀回憶起,當年第一次唱國歌的時候是在大會堂。她被蘇承墨帶著躲在角落裏,就看著所有的人都滿臉肅穆,滿腹力量的唱著那首旋律。
那時候,顧淺溪被這首歌唱的,體內有股東西在激湧。她當時不知道那是什麽,現在她明白,當時那感覺叫做,熱血澎湃!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
蘇承墨帶著她,反複唱了三遍,唱到最後有觀眾在下麵輕聲附和。等三輪唱完,蘇承墨眼眶微紅,像是想起了曾經熱血的過往。壓抑著激動的看著顧淺溪,微褐色的眸色深沉,像是有什麽情感要從裏麵迸發出來一般。他執著顧淺溪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深深的印下一吻。終極德魯伊
這一吻,比他之前給的任何一個吻,都讓顧淺溪來的有觸動。
忽然,掌聲如雷,響徹在這方小院子裏。
“唱的好!哥們你當過兵吧?我最敬重軍人了,我一定挺你!唱國歌,比那些唱著情情愛愛的歌曲,好太多了!”有真性情的人在下麵喊著,這句話喊得蘇承墨特別受用,微微揚起下巴,掃視一圈,最後望著阿婆。“我贏了。”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阿婆,這個被摩梭族看做是信仰的女人。她雖然容顏蒼老,但是離得近了看,才會發現她皺紋滿布之下的一雙眼睛,好像瀘沽湖那湛藍的湖水,清澈如洗,似乎能洞悉一切。
她這皺紋,代表的不是歲月,而是閱曆!
她手上拄著銀質拐杖,定定的看著兩個人,那雙眼似乎要把兩人都看個通透。這眼神很犀利,很容易給人一種威壓感。她慢慢開口,全場肅穆。
她說著她們的語言,顧淺溪聽不懂,是旁邊的摩梭姑娘翻譯的,她神情有些怪異。“阿婆說,你們……無法……白頭偕老!”
顧淺溪呆立當場,大腦一片空白。直到蘇承墨拽著她手的力道太大,傳來的刺痛感將她的意識拉回。顧淺溪垂頭輕笑,果然不愧是一族最有威望的女人,一眼就能把人看透啊。她跟他,本來就不能白頭。而且,她還不知道,蘇承墨現在所求得,眼裏看的,究竟是在看她,還是透過她看那個……容煙兒!
一片靜寂之後,蘇承墨抬頭看她,不卑不亢。“我贏了!”
“所以你必須給我祝福!”
全場隻有篝火燃燒的“嗶砵”聲在回應他,須臾後,所有摩挲小夥反應過來,將兩人圍了起來,滿臉不善的看著她們。蘇承墨怡然不懼,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他的眼裏似乎隻有坐在高椅上的這個女人。“而且,隻能是祝福!”
阿婆定定的看著他,沒有做回應,但是那眼神代表了她的態度。魔法邪徒
蘇承墨呼吸漸平,眼眸微眯,這是他發怒的前兆。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千鈞一發之際,司機小夥喊道。“蘇先生,阿婆是我們一族最尊貴最崇高的人,她說話的話,就是天山神靈帶給我們的旨意。她說的話從來沒有失靈過,阿婆在我們心裏就是神,就是信仰,就是神聖不可侵犯!如果蘇先生執意觸怒阿婆,那阿薩我無法再做你的向導!”
蘇承墨冷冷的看著她,薄唇輕啟,“若是因為我輸了,所以你才不給祝福,那我再唱一首!”
說完,他轉頭看向摩挲姑娘,“話筒!”
摩挲姑娘沒從他變臉的速度裏反應過來,蘇承墨怒吼出聲,“話筒!”
表情猙獰,嚇得摩梭姑娘差點把話筒掉在地上。他一把奪了過來,定定的看著阿婆,拿過剛才拉歌時摩挲族人放在旁邊的一壇酒,大大的灌了一口後,他啟唇,唱了一首“大刀向鬼子砍去”,歌聲激昂,卻沒能波動阿婆一點情緒。
他是真的五音不全,一首簡短的歌能從開頭就跑偏到結尾都沒找著調子。偏偏他那股認真的勁兒,讓人依舊能聽得熱血沸騰。他接連唱了好幾首軍歌,都沒能打動阿婆。
蘇承墨頓了頓,沉默了片刻,表情肅穆,“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
顧淺溪一直在旁邊看著他,看著他近乎執拗的瘋狂,看著他完全不講理的執著,看著他即便唱的難聽卻依然一臉認真。旁邊有人因為反差太大,一下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有人低聲的提醒,“哥們,軍歌不算情歌,這兒歌也不算啊,你趕緊換一曲。”
他會的歌真的不多,唱完兩隻老虎就唱“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一個熱血漢子唱著這樣賣萌的歌曲,違和感不是一般的大,周圍笑聲更大。顧淺溪也輕輕笑了起來,可是笑著,卻掉了淚。
心頭有一塊地方,不停的泛著酸意。
顧淺溪也拿過酒壇,大口灌了一口,跟著他一起輕聲開口,附和著蘇承墨的歌。蘇承墨收回目光,側頭看向她,那一雙眸子裏多了太多顧淺溪看不懂的東西,似乎裝著滿滿的深情。
這一刻,顧淺溪從他的瞳仁裏看見了,隻有她的影子,沒有別人,沒有容煙兒。
莫名的,酸意更甚,似乎還夾雜著眼淚的腥鹹。她不知道跟蘇承墨一起唱了多少首,她隻知道蘇承墨似乎把他所有會的歌都唱了一遍。久到她都忘記了自己在哪,忘記了旁邊還有誰。總裁來追,代駕小富婆
這時,阿婆動了,她那根銀質的拐杖敲打在地上上,發出“鏗鏘”的聲音。
兩人同時住了口,蘇承墨拉著顧淺溪的手,非常用力。顧淺溪看著阿婆,阿婆也在看著她。阿婆始終沒有開口,但是她從她的身上取下了一個銀質手鐲,看著顧淺溪示意她伸手。
顧淺溪雖然疑惑,但還是伸出了右手。阿婆搖了搖頭,執意拿起了顧淺溪的左手。將這個銀質手鐲戴在了她的手腕上,戴完後,她看向蘇承墨,旁邊的摩梭姑娘連忙開口翻譯。“阿婆說,讓你先下去,阿婆要跟這位姑娘聊一下。”
蘇承墨緊抿著唇,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悲,但是他這次沒有鬧,跟著司機小夥先去了車裏麵。院子裏的人也在摩梭小夥的勸說下,紛紛離場了。院子裏,頓時就隻剩阿婆、顧淺溪以及做翻譯的摩梭姑娘。
阿婆指著她心髒的位置,輕輕搖頭,她說。“你這裏,有血腥!”(這些都是摩梭姑娘翻譯過來的,但為了直觀一點,不再重複提醒。)
顧淺溪渾身僵硬的看著她,阿婆繼續道,“隻有這裏放下了血腥,你才能夠看清你這裏想的是什麽!”
“他,不適合你。跟他在一起,你會顛沛流離、家破人亡。”
這句話阿婆是一字一頓說的,眼神一直緊緊看著顧淺溪。最後八個字更是直直的砸在了顧淺溪的心裏,直到離開很遠之後,顧淺溪都沒能忘記這八個字:顛沛流離、家破人亡。
離開大院,顧淺溪回頭看了一眼阿婆,她坐在高椅之上,似乎也在回看她。這八個字好像算卦的人批命一般,重重的壓在她的胸口,讓她有點喘不過氣。
去車子的路上,摩梭姑娘友好的笑了笑,“姑娘,這個鐲子是阿婆的信物,也代表著你將成為我們摩梭族最尊貴的客人。阿婆執意讓你戴在左手,是因為這裏離心最近,阿婆希望它可以洗滌你的心靈,讓你早一點放下仇恨。”
顧淺溪看著手腕上的手鐲,隻感覺這戴的好像不是鐲子,而是那八個字。
“阿婆說,姑娘以後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可以回來找她,阿婆她會等你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