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那一夜的真相 必看
病房頓時陷入了一陣讓人窒息的沉默中……
將洗手間的門關上的那一刻,顧淺溪渾身沒了任何力氣,靠在門上,任由身子滑落下來,靠在冰涼的地麵上。圈著自己的兩腿,臉埋在雙腿裏麵。
那時候膝蓋跪下時,感受到的冰涼就如同現在這樣吧?
放任自己的思緒,回到三年前的那一天晚上。
這是第三天了,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自己把顧家的清高都丟到了哪裏去。要是母親看見,肯定會斥責她的吧?要是父親知道,肯定也會對她失望吧,肯定會寧願永遠呆在監獄也不要她這樣去求別人吧。因為,她把顧家人的骨氣給扔了呢!
可是,她不想去理會這些。什麽自尊、什麽驕傲、什麽骨氣,她都不想管,因為這些都沒有父親的命重要!如果她把這些全部放棄,能夠換回父親回來的一絲希望,隻一絲希望,她都會把什麽都拋棄!
但是,沒有!
一點希望都沒有!
她數不清跪過多少次,也不知道求見了多少昔日的伯伯叔叔。能夠讓她見上一麵,有機會說上話的更是少之又少。她沒有辦法,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最堅固最靠譜的戰友於楚楚被送走了,昔日喜歡疼愛她摸著她的頭說,“楚楚要是有你一半乖巧我就放心”的於伯伯勸她死心了。
還有曾經拉著她手,說要手把手教她下象棋,說她有潛力能成為棋壇高手的爺爺們,直接閉門不見了!
那時候她才明白,無助的時候是什麽感受!那時候她恨,恨自己能力不夠,恨自己沒有多學一點,恨自己不會說話,無法勸動叔叔伯伯們,無法讓他們相信自己的父親是無辜的。也後悔,後悔自己這前半生過的太安逸了,後悔自己在安樂居裏沉迷情愛,忘了父親常念叨的“死於安樂”。
她跪遍了所有能夠幫助她的人,沒有一絲成效。最後,她想起了蘇承墨,以前把她放在手心裏嗬護的,她的墨哥哥。
而如果時間可以輪回,她可以回到當初那時候,她不會選擇推開那扇門。
如果當初沒有推開,她是不是依然可以相信美好,相信真愛?她不知道,當看見蘇承墨的衣服散落在地上的時候,聽見裏麵高聲傳來的浪叫聲,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手,她推門走了進去!
兩具赤果交纏的身體,在進行讓人麵紅耳燥的床笫之歡。女人婀娜的身子就坐在男人的身上,兩頰羞紅的在親吻著下麵那人的胸膛。兩人因為顧淺溪的突然闖進,而暫停了動作。女人驚呼一聲連忙從他身上下來,拿過被子蓋住兩人。女人背影一閃開,顧淺溪就看見了在她身下的人。
嗬……熟悉到讓她心尖發顫的眉眼,那張臉的主人,可不就是在她每每午夜夢回都扯動心肝的蘇承墨嗎?她當時隻覺得天旋地轉,胃裏翻江倒海般的鬧騰,讓她控製不住當場嘔了起來。她嘔的厲害,眼淚跟鼻涕齊流,似乎要將脾肺都要給吐出來。
嘔了半天,她才有了一點力氣,看向他,他卻沒有看自己一眼!
手還搭在那女人的臉上,愛撫的摸著她的臉,薄唇含著她的耳垂。
這動作也熟悉到讓她笑出了眼淚!
哈哈!她十八歲,從青峰山回來的那天晚上,不知羞的坐在他的腿上,信誓旦旦的說。“等我長大了,我要把自己給你!隻給你!”
蘇承墨當時笑的彎起的眉眼,好似那山間綻放的鮮花,顧淺溪的心就隨著他彎起的眉眼,軟了又軟,都快化了。後麵這些年,蘇承墨一隻謹遵著最後的底線沒有逾越,他說,要等到合適的時候才要了她!
所以每每就算忍無可忍,都隻會放開她,然後去到洗手間自己解決。那時候顧淺溪還甜甜的想,她的墨哥哥很在乎她,隻有真的愛,才會不忍心要了自己呢!
可是,結果到頭來,卻是她自己一廂情願而已!
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想要她罷了!
現在他做的動作,可不就是他以前經常對她做的動作麽?他會含著她的耳垂,會哈著熱氣,然後逗得她像隻小貓一樣往他懷裏說,慵懶的說著不要。這麽熟悉啊……
而她這些天,得知蘇承墨在忙,父親出了那樣的事,得知他沒空的時候都沒有去鬧他。自己一家家跪過來,一家家祈求過來,忘記父親教的所有傲骨理論。而他,確實在忙,隻不過是忙著在其他女人的肚皮上做運動!
她眼圈一紅,理智也喪失了,隻記得後麵她控製不住,走上去衝著兩人一人兩耳光。
當時她在蘇承墨的眼裏看到了憤怒,雙眼赤紅!
蘇承墨從床上跳了起來,拉著她的手腕就往內室拖,她被他拉著跌倒在地上他也沒管。到了內室,他把她甩到了床上。她猶記得床上鋪著的是月牙白的被褥,上麵還繡著一朵朵綻放的牙白花朵。以及那之後,牙白的花骨朵上,落下的點點猩紅!
混著她的淚,滴落在上麵,像是暈開了的一朵朵紅蓮。
那一晚,他粗魯狂暴,她被他折騰的好像被一隻大掌一直托在雲端上,腳沒沾過地。他的用力,每一下似乎都要到最深處,把她的靈魂都撞出體外。無論她怎麽哭喊,怎麽拒絕,蘇承墨都沒聽進去。
他憤怒的雙眼,和那窗外的月亮,形成了她記憶中的,血紅色!
她本以為,這就是盡頭,可事實告訴她,這隻是開頭。是對她所有愛情,所有溫暖如玉的憧憬,所有可以肆無忌憚青春的……一個祭奠。一個,說“拜拜”的祭奠。
無止盡的折騰過後,那個女人闖了進來,染了丹蔻的手指撫上了蘇承墨的胸。她上下打量著顧淺溪,而蘇承墨站起來後,隻用浴巾將自己圍了一下,對於顧淺溪連看都沒看一眼。
他就讓她,這麽赤果果的四肢大敞,讓這個女人盡數看了去!
顧淺溪眼睛都幹澀了,流的不是淚,而是血。她渾身沒有任何力氣,隻能擰著自己的大腿,以刺痛換取的一點力氣,讓自己能夠動一下,翻身扯過被子蓋住自己。
女人可憐兮兮的眨著眼開口道。“承墨,她剛剛打了我!我們把她綁起來,送到警察局,以故意傷人罪起訴好不好?”
讓她不可思議的是,蘇承墨真的應了,他嗓音嘶啞的開口,“好!”
確確實實是他的聲音,也確確實實看著他開的口,可是,她還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這個曾經將她從青峰山上撿回一條命,讓她曾經起誓“墨哥哥,你救了我一命,以後我這命就是你的了!生生世世!”的人,隻因為她剛才扇了這女人兩巴掌,就聽了這女人的話,要將自己送到警察局去!
哈哈!
她笑了,是真的笑,沒流任何眼淚的笑!
笑自己的眼瞎,笑自己的愚蠢,笑這個世界上,恐怕找不出一個可以比她更蠢的人!如果楚楚還在,肯定會說,“顧淺溪,你蠢哭了!”
是啊,蠢哭了!可是,她為什麽哭不出來了呢?殘月掛在天空,清幽的月光照射著大地,怎麽這清冷就直接照進了她的心?她渾身顫抖,連牙齒都在抖,那一刻終於明白父親曾說的一句話,“最涼,不過人心!”
她想,她懂了!
那個女人依偎在他的懷裏,他就看著女人叫來保安進來將她帶出去。最後還是保安動了惻隱之心,將她抱出去時,不忍心拿了衣服給她穿上。
那天夜裏,下著傾盆大雨。她穿著保安給的衣服,被推搡著推到了酒店外麵,旁邊就停著那女人打電話叫來的警車。
看見警車的刹那,她才從悲傷中回過神來。她幡然醒悟,這是真的!蘇承墨,真的要聽從這女人的話,將她送進警局!
在冰涼的手銬銬上的瞬間,她才驚覺,她不能就這樣進警局。她一旦進了警局,父親的事怎麽辦?誰來幫著她瞞著母親?誰又來照顧母親,告訴母親讓她別擔心?
她怕,怕身體不好的母親會承受不了,更怕無法為父親在第一時間找尋到幫助。
她開了口,像破銅般的嗓子說,“蘇承墨,我不奢求你救我父親了,但是可不可以看在這二十年的情分上,別在這時候把我送進警局?”
蘇承墨依然雙目赤紅的看著她,慢慢的,她絕望了。從他的眼神裏、臉上,她看不出一點蘇承墨動容的樣子。
原來,這二十多年的情分,隻有她自己一個人記在心頭上,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在乎過!
這個冰涼的夜,冷的讓她骨頭發顫。她慢慢跪了下來,在大雨磅礴的夜裏跪下了,“我求你,別在這時候,晚幾天都可以。”
可是……沒用。她等來的,隻是那個女人扶著他轉身回酒店的背影。
溫暖的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女人摟著他的背影灼傷了她的眼。那時候,她徹骨的明白,什麽叫比絕望更讓人心寒,什麽叫……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