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領了命,就趕忙離開縣衙,趕往了戰俘營。

當他來到戰俘營後,立刻找到了負責看管戰俘的三千營統帥陳安邦。

“大人有令,要把這些戰俘都送到礦場去挖礦!”

燕雲地處西南邊陲,雖然比較偏僻,但未被開發的地方也多,其中各類礦產資源也十分豐富。

經過這幾年的探查,一共找到了七座鹽礦,五座金礦,十二座銅鐵礦,三十二個煤礦。

這些礦場有大有小,有些已經開采了幾年,有的還沒來得及開采。

江元讓這些戰俘去挖的礦就是煤礦,現在蒸汽機已經造出來了,鐵路的建設也已經提上日程,這些都是需要煤礦來作為動力的。

開采煤礦的難度不高,但危險係數很高,所以江元也舍不得用自己人,幸好抓了幾十萬雲蒙戰俘,這些人殺了也是浪費,留著挖礦是最好不過。

“最近給他們吃的了嗎?”師爺問道。

陳安邦笑笑:“放心,三天給一頓,就是吊著條命而已,沒開始幹活,不值當浪費糧食,好多都餓瘦了。”

“餓瘦了好啊。”師爺也猥瑣一笑,“礦坑裏麵太窄,那些雲蒙人吃的人高馬大膘肥體壯的,不好下礦,餓瘦些正好幹活。”

二人相視一笑,眼底都閃過殘忍的光芒。

因為是江元的命令,二人進行了簡單的交接過後,就由三千營派人押送著雲蒙戰俘前去礦場。

因為戰俘太多的緣故,三千營也不能全員出動,所以也在燕雲之地招募了許多本地的百姓做監工。

一聽到是盯著雲蒙人幹活,百姓們都報名的十分踴躍,不到半天功夫就招收了一萬多的監工,加上一萬三千營鎮守,這些餓的前胸貼後背的戰俘,根本就不可能鬧起什麽風浪。

很快煤礦的開采工作就正式展開,這些被餓了許多天的燕雲戰俘,好多都瘦了十幾斤,甚至幾十斤。

原本強壯的體魄,現在也是幹幹巴巴,有氣無力。

別說讓他們造反,就是逃跑都沒力氣。

啪!~

沾了水的鞭子狠狠抽在一名燕雲戰俘的背上,直接就留下一條鞭痕,血漬直接就滲了出來。

一名監工手中拿著鞭子,怒喝道:“誰讓你休息的?我盯著你呢,今天裝不滿一百車,你就別吃飯了!”

現在蒸汽機還沒有正式投入使用,車子不大,就是普通的翻鬥車,但一百車也不是個小數目。

那戰俘眼底閃過一抹恨意,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又是一鞭子抽了下來。

“還敢瞪我?再瞪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監工冷聲道,“反正在礦坑裏挖煤,漆黑黑的,看不見也沒關係。”

聞言,戰俘渾身打了個寒顫,連忙就推著翻鬥車進入了礦洞。

監工看到他乖乖聽話,這才露出一抹微笑。

“老張,還是你狠呐,你這鞭子都染紅了。”另一名監工咋舌道。

老張笑笑:“老李,你也別說我,你剛剛是不是去換鞭子了?這麽快就打斷了?”

老李也撓撓頭,笑的竟然有些靦腆。

“我管的那些個人不聽話,有個人還想反抗,讓我給打了個半死,現在乖乖挖礦去了,這些人,不,這些個雲蒙的畜生,就是欠收拾!”

老李的眼眶有些紅。

見狀,老張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

他們下手非常狠,但他們覺得這遠遠不夠。

在江元來燕雲之前,他們經常遭遇雲蒙人的侵襲,老張記得在自己八歲那年,自己的姐姐被抓走了,至今都沒有音訊,老李的弟弟更是被雲蒙人抓起來烤著吃了,簡直毫無人性。

這些痛苦,讓他們記憶猶新,所以才踴躍報名,喊著即便沒工錢也要來。

他們想當誌願者,想要給自己故去的親人報仇!

以前的燕雲就是地獄,他們從地獄中活下來,注定在心裏藏著惡鬼。

現在機會來了,他們心中的惡鬼也被放了出來,將要把自己所經曆的痛苦,百倍千倍的償還!

他們下手狠嗎?非常狠,但他們覺得這還遠遠不夠。

他們祖祖輩輩被欺負了幾百年,雲蒙人現在還的,還不夠利息。

“你的王八蛋竟然還敢偷饅頭?饅頭是給你們這種畜生吃的嗎?畜生隻配吃泔水!”

遠處傳來喝罵聲,一名監工正掄起鞭子,狠狠的抽在一個中年戰俘的身上。

他從地上撿起半塊饅頭,狠狠咬了下去,怒瞪著通紅的眼睛喊道:“饅頭是給人吃的,不是給你們這些畜生吃的,再讓我抓到你們偷東西,就剁了手腳扔進山裏喂狼!”

啪啪啪!~

鞭子狠狠地抽下來,將那中年戰俘打的皮開肉綻。

其他戰俘看了一眼,眼底閃過或憤怒或悲傷的情緒,但很快都收斂,連忙繼續幹活,一刻也不敢停下,否則就是一頓鞭打。

他們受了傷,戰俘營也會給治療,但隻是將濃鹽水潑灑在他們的傷口上防止傷口腐爛,這種痛苦,不是人能忍受的,所以許多人在見識過了戰俘營的手段後,就不敢再惹事。

隻不過,他們的日子實在是太苦了,之前不用幹活的時候三天一頓稀飯,現在要幹活了,三天一頓不夠,但也隻是一天一頓泔水,都是城裏運過來的廚餘垃圾,有的裏麵甚至還有金汁。

可即便如此,他們如果幹的活少一些,連泔水都沒得吃。

如果有人想自殺,就會被吊起來活活打死,要是有敢逃跑的,就打斷雙腿扔進礦洞繼續幹活。

總之,盡可能的讓他們活著,要是非死不可,也不能讓好死。

這不是什麽規定,而是不成文的默契。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中年戰俘縮成一團,嚇得瑟瑟發抖。

誰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蓬頭垢麵,瘦的跟幹鬼一樣的戰俘,就是雲蒙數十萬大軍的統領也門。

曾經意氣風發的他,現在為了個饅頭,差點讓人打死。

可他依舊要跪在地上,卑微的求饒。

“今天你必須拉一百五十,不,兩百車,要是不夠,明天也別吃飯了!”監工又狠狠地甩了他一鞭子,隨後抱著肩站在一旁,冷冷的盯著他。

也門很想哭,他這個雲蒙大漢,一輩子流血不流淚,現在卻非常委屈,非常想哭。

可他不能,也不敢,隻能忍著身上的傷痛,乖乖去推著車子,顫顫巍巍的進去挖礦。

今天挖不夠兩百車的,所以他明天一定不會有飯吃,可他不能不幹,因為他後天還想吃飯,哪怕是吃泔水。

也門的情況並不是個例,而是在這一座座煤礦山上無時無刻不再發生著的事情。

監工們都是燕雲的本地人,他們都被雲蒙人侵略,被雲蒙人欺負過,現在他們就是要將藏在心裏的狠,加倍的償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