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那個小家夥啊,性格很奇怪的,並不把利益放在第一位。比起利益來,他更在乎情!”江寒軒顯然對林峰頗為了解,有些玩味的看了江寒軒一眼,淡淡的說道。

“不過此事可涉及到他自己的性命,如果他來的話,未必能就得了那些同門,還可能把他自己也搭進去,而如果他不來的話,至少可以保證自己的性命。就算遇到這樣的情況,他難道還…”江丹封看著江寒軒,欲言又止。

“你們都是一類人,我問你封兒,如果換成是林峰在裏麵,要你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能將其救出,你會選擇怎麽做?”江寒軒淡淡一笑,轉頭朝江丹封問道。

江丹封聞言一愣,緊接著便麵色陰沉的不再言語。

“我不希望他和他的同門有事,我不想失信於人!”江丹封看著江寒軒,一字一頓的說道。

江寒軒很幹脆的點頭說道:“在這一點上你可以放心,取他們的性命,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好處。隻是…”說到這裏,江寒軒頓了一下。

“隻是什麽?”江丹封頓時緊張起來,如果因為他的關係而讓林峰陷入危險之中,那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隻是據我所知,那五嶽冰鼎與他的關係頗為複雜,雙方似乎已經成了一種極為奇怪的伴生關係,這種情況我以前從未遇到過。五嶽冰鼎對我們極為有用,到時候萬一因為這個關係而不能為我所用,說不得也隻能…”他頓了頓,單手向下一切。

在江寒軒到達瀛洲城之後不久,林峰一行人也緊隨其後的趕到了。

“這次回來之後我才發現,我竟然還成一個名人了。看看,這懸賞令都有些發黃了吧,嘖嘖,這話是請誰畫的啊,居然把我畫得這麽醜。”

林峰看著城門樓中張貼著的他的那張早已老舊的懸賞令,不勝唏噓。

他們這一行人多了一人,正是林峰順道回家時候帶出來的長孫雄。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裏,長孫雄把他父親當成了自己父親看待,不,是比自己父親還要尊重。除此之外,其自身修為了精進了許多,更在一顆偶然得到的千年仙參的幫助下,一句突破。

現在他的修為,已經可以和林峰當初遇到姬無傷時那個姬無傷相比了。

“哈哈!戲耍數派修士,大戰金劍門高手……,林少你的傳聞,市井坊間到處都是,有好多我聽了都覺得臉紅呢。”長孫雄哈哈一笑,朝林峰打趣道。

林峰翻翻白眼,心道這樣的出名,還是少來一些吧,幾乎次次都是九死一生。

姬無傷則抬頭看著巨大的城門,低聲說道:“總算是又回到中原了。”

本以為蠻荒民風淳樸,體修者眾多,是一處他這樣體修者的樂土。誰料那蠻王也是心機深沉之輩,手下更是壞的流水兒,以他現在的身份,再加上得知那麽多秘辛,如果還留在那裏的話,沒準兒什麽時候就會被秦廣帶著人給殺人滅口了。

“林老弟,你還有什麽人脈沒有?咱們隻有四個人,對方不知道會有多少高手,難免顯得有些勢單力孤,如果你能找來幾人助拳,就算萬一打起來,我們也可以保護你全身而退。”姬無傷如同老農進城一般左看右看,本想開口向林峰問一下今年的收成情況,誰想一開口又是關心之言。

“我這麽小的年紀,又沒怎麽出過師門,哪裏來的人脈。”林峰搖了搖頭,兩手一攤無奈的說道。

“可惜了,我認識的人都是江湖人士,就算請來了,也和沒有沒什麽區別。”姬無傷眉頭一皺,有些無奈的說道。

“姬,老伯!這次的任務很危險嗎?以你驅物境界和林少凝體境界的修為,都無法安然度過?”長孫雄看了一眼姬無傷,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之色,開口朝對方問道。

他和姬無傷都是魔教出身,如果放在原來的話,以他三流江湖人士的身份,根本沒有可能像現在這般平等的和對方麵對麵說話。就是現在這樣平常聊天,長孫雄的心裏還是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姬無傷則沒有那麽多想法,聽到長孫雄發問,撫須笑道:“修煉如同登山,在你登上山頂之前,覺得那山頂高不可攀,可當你真正爬上去以後,才發現上麵已經有不少的人了,而前麵更是有更高處在等著你。驅物境界雖然已經勉強算得上高手了,可像金劍門和獸神山那些大門派中,還是有一些的,隻不過修為達到驅物境界之後,那些人就大多開始潛心修煉,不再關心世事了而已。”

他轉頭看了林峰一眼,對其說道:“如果不是林老弟的事情,我想我也不會再摻和什麽修仙界的爭鬥了,找一處名山大川,或是海外孤島,潛心體悟天道,才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

“是啊!其實我也隻是想做一個普通的修仙者,每日跟著師尊修煉、參研煉丹之道,偶爾和師兄弟們下山去試煉、冒險,會為得到一件不錯的法寶而歡喜,也會因為犯了錯誤而受到師門長輩的責罰。”林峰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嘴裏喃喃自語。

“不知道為什麽,情況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說到這裏,他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邊上的姬無傷等人也都同時沉默了下來,除了林峰之外,他們還不是都一樣樣。風痕雷不過是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姬無傷也隻是希望有一個好的修煉環境,而長孫雄的要求更低,當年隻是想做一個庸庸碌碌過一生的紈絝子弟。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眾人現在都走上了與當初的設想完全不同的道路,是好是壞,誰又說得清楚呢。

眾人閑庭信步的走在瀛洲城內,享受著這大戰前的寧靜。江丹封雖然說得客氣,可林峰知道對方絕對是來者不善,五嶽冰鼎若是件尋常寶物,林峰拿其換李馨等人的性命再所不辭,可這東西是代替他心髒的存在,又怎能輕易交給別人。

戰鬥,不可避免。

“林老弟,對方說的那些話,你確認過了嗎?”

忽然,姬無傷開口朝林峰問道。

“什麽,有什麽需要確認的?”林峰一怔,眉頭輕皺的問道。

“當然需要確認!”姬無傷以手撫額,有些無奈的說道:“對方說他們把你的那些同門抓住了,難道就真的是抓住了嗎?笨啊,他們有沒有可能是逃走了,亦或是壓根兒就不在門派之中。你至少也應該朝對方要些證據出來吧,隨身物品,或者是信物什麽的,至少可以說明你的同門確實在他的手中。否則的話,萬一他們是空手套白狼,在那裏誑你,咱們豈不是自投羅網?”

“有這種事情?”林峰思量了一下,搖頭道:“不應該的,我從那些隕落的同門身上傷口看出,對方至少也有數名凝體期的修士動手,就算是我們的掌門張雲山,其實力也不過就是還神之境,根本不會是對方的對手。而且,江丹封他不是那種人!”

他的語氣非常堅決,顯然對江丹封極為信任。

“我的林老弟,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叫知人知麵不知心?”姬無傷一陣猛翻白眼,苦口婆心的勸道:“他是不是那種人你就這麽確定?人都是會變的,對方恐怕就是看準了你這種性格,這才讓他帶話給你。哎,你還是太年輕了。”

說到這裏,他輕歎一聲無奈道:“不過也無所謂了,現在摩羅世界風起雲湧,我也看出來了,誰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咱們索性去見識見識,看看這個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如果可能的話,把他解決掉,或者被他解決掉,一了百了,倒也幹淨。”

長孫雄一咧嘴:“您老留點兒口德吧,您這麽大的年紀,該吃的都吃過了,該享受的都享受過了,我和林少、風少他們可還都年輕呢,連家都沒成,可不想就這麽跟對方拚命!”

就在林峰在外的這段時間裏,藍琪在家裏可沒少“操練”他。時的長孫雄,已經完全突破了聖階,和凝體期的修仙者相比,都絲毫不落下風。

體修者每前進一步比起修仙者來都要難上數分,可是一旦突破瓶頸,其修為的增長也是突飛猛進。就像姬無傷,剛剛突破瓶頸的他,驅物境界以下就已經基本沒有敵手了,比起結念境界的修士,也不過是差在神念上。

“未戰先怯,此乃取死之道!”邊上的風痕雷見不慣長孫雄這樣的家夥,有些不屑的反唇相譏。

“你說什麽?你這個家夥,再說一遍試試看?”長孫雄雖然對林峰尊敬有加,可骨子裏還是帶著點那種江湖習氣,見風痕雷說話不客氣,立馬就急了,雙眉一立,怒聲問道。

“我說你這樣的家夥,到了戰場上也不過是給我們大家拖後腿的。”風痕雷自小生活在蠻荒,說起話來自然也是直來直去,長孫雄的怒喝非但沒有嚇住他,反倒激起了他自身的火氣。

“行了,都少說兩句吧,還沒見到對手,就自己窩裏反,成何體統!”姬無傷哼了一聲,長孫雄和風痕雷互相不懷好意的對視一眼,轉過頭去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