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讓很多人,難以入眠的夜晚。
楊磊卻顯得很淡定。
徐彪這次難逃生天,必死無疑!
還是先坐山觀虎鬥,才能安享漁翁之利。
這是父親教他的。
隻可惜,今天是父親的頭七,他卻沒能拿徐彪的腦袋祭拜父親的亡靈。
為了信守對馬宏偉的承諾,讓徐飆再多活20小時。
回到半島酒店。
楊磊泡了一個熱水澡,這才打開手機。
他出門行動的時候,手機一般關機。
開機一看,全是七姑娘的留言。
看得出來,七姑娘已經拿他當成自己人,生怕他有個閃失。
楊磊躺在浴缸裏,將那把象牙雙齒梳的圖片發送給了她。
收到圖片,七姑娘愣了一下。
“這是什麽材質的梳子,不像是玉梳。”
“象牙雙齒梳,送給你的,喜歡嗎?”
楊磊發送完這句語音,嘴角一勾露出會心的微笑,心裏感覺有股暖流在湧動。
他對感情的表達,顯得很含蓄。
不知道七姑娘能不能感受到。
這段時間,腦袋裏麵的那根弦,一直崩得緊緊的。
隻有和七姑娘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有罕見的鬆弛感,對她也有了別樣的情愫。
“象牙製品?不是受海關管製嗎,買了能帶回來?”
“放心,我有辦法親自送到你手裏。”
“謝啦!你吃晚飯了沒有?”
七姑娘問完,臉上微微泛著紅暈,心裏甜絲絲的,就像喝了蜂蜜水似的。
“剛吃完,正準備洗個澡,早點休息。”
“那我不打擾了,晚安。”
七姑娘握著手指,伸指將圖片放大,仔細看了看,發現這把雙齒梳,做工真的很精美。
一定價值不菲。
楊磊會想著給她買禮物,完全超出了預期。
他,該不會也喜歡上了自己吧?
七姑娘想到這裏,小心髒噗通亂跳起來,前所未有的羞澀和期待感湧上心頭。
此時。
晏影也回到了酒店。
生無可戀地躺在**,手腕和腳踝還有些疼痛。
身上沒有帶金瘡膏,隻能用礦泉水瓶,裝點溫開水活絡散淤。
越想心裏越氣。
不知道如何才能夠製服楊磊。
栽在同一個人手裏三次,這對晏影而言,無異於奇恥大辱。
想到被楊磊襲吻的事情,更是又氣又臊。
翌日。
楊磊提前等候在嘉德拍賣會場樓下。
馬宏偉遠遠看見了他,並沒有前去和他打招呼,隻是吩咐司機將邀請函送給楊磊。
他們分開入場,來到拍賣會現場。
楊磊坐在最後一排。
環顧會場。
沒有看到徐彪的身影。
仔細觀察了一下入場的賓客,卻發現不少牛鬼蛇神,有人身上帶有管製刀具和暗器。
看來,對這個元青花瓶感興趣的人,大有人在。
楊磊的手指,細細把玩著一枚金錢鏢。
原本附著銅綠的金錢鏢,經過他一番盤弄之後,顯得油光錚亮。
上麵篆刻的同治通寶幾個字,也格外清晰。
看起來不像是古董,更像是贗品。
楊磊在金錢毒鏢鏤空的圓珠裏,放了一顆軟筋溶血散。
徐彪就是用這藥,毒殺了父親。
他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拍賣師登場了。
徐彪也出現在馬宏偉的身旁。
他戴著墨鏡和口罩,身著一襲黑色西裝,包裹得嚴嚴實實,生怕別人認出似的。
楊磊的眸中,閃動著一抹戾色。
殺父之仇,讓他內心難以平靜,湧動著滔天的恨意。
手指捏緊了那枚金錢毒鏢。
最終,選擇了克製。
小不忍,則亂大謀。
坐等徐彪完成接下來的操作,才不至於影響馬宏偉此行的計劃。
楊磊戴上了眼鏡。
豎起夾克的衣領,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裏。
拍賣開始了。
不出意外,徐彪在馬宏偉請來的推手配合下,完成了他接下來的表演,最終以三個億的天價拍下這樽元青花瓶。
全場嘩然!
媒體記者的鏡頭,都對準了徐彪。
徐彪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了交接儀式,成為了元青花的擁有者。
完成交接儀式,徐彪也隨後離開拍賣會現場。
抱著裝有元青花瓶的保險箱,登上一輛黑色的轎車。
馬宏偉扭頭看了一眼楊磊,發現他並沒有跟出去,這才放下心來。
楊磊依舊坐在拍賣會現場,欣賞接下來的拍賣。
他剛才看到,已經有超過三路人,尾隨徐彪出去了。
這些人是誰,楊磊不得而知。
但他明白,汪家肯定不會輕饒了徐彪。
晏影也對那個花瓶誌在必得。
至於尾隨而出的三路人,究竟是殺手,還是保鏢,楊磊沒有興趣研究,而是打算靜觀其變。
馬宏偉已經透露給他,徐彪是乘坐下午三點鍾前往東南亞的貨輪出境。
距離貨輪出發,還有幾個小時。
先讓牛鬼蛇神打先陣。
接下來,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這個孫子,全身而退。
隻不過,拍賣會並沒有太多的亮點。
近幾年,天價拍賣古玩的人,大多為了轉移資產。
隨著外匯的管製加大,隻能靠這種方式將錢弄出境。
楊磊顯得興致缺缺,還是熬到拍賣會結束。
走出嘉德,馬宏偉朝著楊磊問道:“小楊,坐我的車回羊城吧。”
“羅叔,我有兩件寶貝,能否幫我捎回去?我想留在香江,再去荷裏活淘點好東西。”
楊磊從口袋裏,掏出象牙雙齒梳和犀角篦,遞給馬宏偉。
“怎麽想著收這些東西?”
馬宏偉微微蹙眉道。
“您要覺得為難,那我另想辦法。”
“難倒是不難,我還是有辦法弄回去,就是這些東西很難出貨。”
“我是買來送人的。”
“你真不打算跟我一起回去?”馬宏偉還是有些不放心道。
“難得來一趟香江,昨晚逛了一陣荷裏活,可惜店鋪都快打烊了,才淘了點小玩意,我準備帶些好東西回去。”
楊磊沒說實話。
馬宏偉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還是提醒了一句:“徐彪淪已經是喪家之犬,後半生還要遭到汪家的追擊,何必沾染不必要的因果呢?你前途無量,惡人自有天收,得饒人處且饒人,跟我一起回去吧。”
“馬伯伯,謝謝您幫我這麽大的忙,我真的是去淘寶,沒別的意思。”
“那你好好保重,切記別幹傻事,回到羊城,去我家裏拿你的東西。”
馬宏偉拍了拍楊磊的肩膀道。
“多謝馬伯伯!”
楊磊深表感激。
要不是馬宏偉幫忙,在當前的行情下,不可能這麽快套現元青花瓶。
目送馬宏偉離開之後,楊磊這才前往維多利亞港。
此時,徐彪已經抵達維多利亞大酒店。
他給船老大打了個電話。
“彪哥,我馬上安排馬仔來酒店接您上船,等裝完貨,三點準時開船。”
“行,我在房間等你們。”
徐彪收拾好行李,將元青花瓶放進行李箱,準備出門。
晏影已經來到了酒店。
她沒有上樓,而是坐在樓下大廳。
這時候,尾隨徐彪的幾個黑衣人,已經驅車來到了維多利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