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獨寵,狂妃很妖孽078 詭異的黑河
姬沐離雖然是笑著,那笑還算得上是妖嬈奪目了,美得讓人自行慚愧,但是東方陵可沒忽視掉他眼裏湧上來的那股子陰冷,身體不由打了個寒顫。
“畫畫啊,你在車上呆著,本王去看看那通緝令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姬沐離朝水依畫笑了笑,撩開車簾子輕巧地跳了下去。
別看他跟水依畫說話時是柔聲細語的,這柔聲細語中分明帶了兩分咬牙切齒。
水依畫揉了揉額頭,有些無可奈何。
“劍十一,跟著你家爺,別讓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來。”水依畫立馬朝車轅上的劍十一吩咐了句。
劍十一絲毫沒覺得水依畫的話有何不妥,幹脆利落地下了車,緊隨姬沐離其後。
東方陵奇怪地咦了一聲,“王妃,你有沒有覺得劍十一最近變得溫柔了許多?要是擱在以前,你吩咐他做什麽事,他鐵定不會去,就算會去也要先擺個臭臉。其實我早就發覺了,這一路上十一都是心不在焉的,情況不對勁兒啊。”
水依畫聽他在一邊嘀嘀咕咕,微微一笑。自然不同了,這小子現在心裏掛念這府裏的某人呢,能心無旁騖就怪了。
不過,水依畫並不打算告訴東方陵,免得這小子好奇心作祟,要纏著劍十一問到底。她算是發現了,東方陵的求知欲和好奇心都十分濃厚,一興奮起來就會唧唧咕咕不停,要是把劍十一煩死了,劍十一那臭小子肯定又會埋怨她。
“東方陵,那通緝榜上究竟寫的什麽?”水依畫問。
一聽到這個,東方陵的臉色立馬變成了菜色,重重地哼了一聲,“火麒王端木碎風簡直狗眼看人低!我好歹也是萬毒藥聖的第一弟子,就算第二重身份也是逍遙宮的青龍護法,可是這端木小兒居然隻給了五百兩的懸賞銀,連老子的畫像都沒有貼出來!”
水依畫聽後嘴角微微抽搐,敢情這小子還想自己的畫像貼得滿處都是?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通緝犯啊?!
抱怨了一大堆後,東方陵終於消停了一會兒,然後麵帶不忿地看向水依畫,有些疑惑道:“為啥我就是五百兩白銀,而王妃你卻是五百兩黃金?端木碎風那家夥的偏見也太明顯了吧!”
而東方陵不知道的是,一開始的通緝榜上,他的賞銀隻有一百兩白銀,水依畫的是一百兩黃金,這段時間賞金一直在漲,便漲到了現在的數額。
“通緝榜上可有我的畫像?”水依畫打破他的碎碎念,一句問到重點。
東方陵收起心裏的幽怨,回道:“王妃放心,雖然那畫像跟王妃有五六分相似,但總歸是男裝,王妃現在穿的是女裝,要蒙混過關容易得很。”
水依畫還想問什麽,但見遠處姬沐離已經黑著臉踱步回來。
兩步跨上車,一手順勢將水依畫箍在自己懷裏,朝劍十一冷冷吩咐道:“十一,走吧。”
“不過一個通緝令而已,無須擔心。”水依畫捏了捏他箍在自己腰間的手,示意他沒事。
但是,姬沐離壓根不是在氣這個!讓他不爽的是,那畫像竟然與他的畫畫有五六分相似!一想到畫畫的相貌在東耀國貼的遍處都是,心裏的怒火便唰唰往上躥,恨不得將那些見過這些畫像的人都殺了,更想把作畫的端木碎風給砍成一片片!
唯一欣慰的就是那畫像上的水依畫是男裝打扮,眾人看到的也隻是一個目光清冷的俊美公子,不然他當場就會將那通緝榜扯下來,撕成稀巴爛。
哼,說本王的畫畫偷了火麒王府中的貴重東西,全是放屁!畫畫連那幅流傳數百年的古畫都不稀罕,你火麒王有啥東西值得畫畫看上的?
“畫畫,到我的懷裏來,等會檢查馬車的時候,記得把臉藏起來。”姬沐離身上的怒氣還沒消,說話的聲音都是低沉沉的,帶著一絲極為察覺的陰霾。
水依畫揚唇笑了笑,嗯了聲,聽到城門處守門兵的說話聲越來越大,直到馬車慢慢停下來之後,水依畫忽然伸手扒開了姬沐離的衣襟,露出一大片結實白皙的胸膛,然後整張臉貼了上去,連唇瓣都幾乎吻在了那光滑緊繃的肌膚上,雙手也環在了他的腰上。
姬沐離雖然知道水依畫這是在替他塑造一個風流公子暖香在懷的形象,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激蕩了,身上的氣血直接往身上的某點兒湧去,憋得他渾身發熱,耳根紅透。
這……這根本沒法忽視!那軟軟的唇瓣正跟他肌膚想貼,鼻翼處噴出的氣息一簇一簇地打在他的胸前,剛好就是那心髒砰砰亂跳的地方,弄得他全身發酥發麻,還有那胸前柔韌的高聳,此時因為兩人緊密想貼,隱隱變了形狀,就那麽軟軟的綿綿的、壓在了他胸前。
最要命的是,他因為練武的關係,感官極其敏感,懷裏女子這些不經意的動作都被一點點放大,撩撥得他呼吸加重,渾身發燙。
“別緊張,他們認不出來。”水依畫察覺到他呼吸不穩,以為他在緊張,於是在他腰間輕輕拍了拍,示意根本沒有事。
?!
姬沐離要不是覺得時候地點不對,此時最想幹的事兒就是將水依畫一把拎起來,在她形狀飽滿的臀兒上狠狠敲打幾下。
他都快被撩撥得爆炸了好不好!這該死的小狐狸居然還什麽都不知道?!
沒多久,車外有兩道腳步聲雜亂地走了過來。姬沐離立馬用內力平穩了呼吸,順道將不小心被撩撥得發燙的地方給壓製了下去。
“兩位軍爺,裏麵是我家少爺和少夫人,這會兒正那啥著呢,實在不方麵……您看,這……”東方陵深諳此道,順手就將兩錠銀子偷偷塞到了兩位守城士兵的手裏。而劍十一隻皺著眉在一邊幹等著。如果不讓通過的話他就直接拔劍。
兩位士兵對視一眼,動作迅速地將銀子塞到了自己的袖袋中,眼裏明顯帶了饜足的笑意,“我看你們也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出來遊玩的,不過最近我們火麒王丟了件重要的寶貝,每個人沒輛馬車都必須走走過場,我們往裏瞧上一眼就行,絕不為難你家少爺和少夫人。”
東方陵麵露為難,然後低聲道:“既然如此,兩位軍爺就看上一眼吧。”說完朝車內恭敬地問了聲,“爺,東耀國的火麒王丟了寶貝,正在尋那竊賊,現在兩位爺想要瞧瞧車內。”
話畢半響,車裏才傳來一道懶懶的男聲,“哦?既然如此就讓兩位小哥瞧瞧好了。”這聲音極為好聽,卻因為慵懶帶上了一絲蠱惑人心的妖媚,不管男女聽了都是心裏一麻。
東方陵領命,慢慢伸手撩開了車簾子,確定兩位守門兵看清裏麵的情形後又將車簾子放了下來。
兩位守門兵還維持著嘴巴大張的樣子,口水哈喇子都快順著嘴角流下來了。
娘啊,好美的男人!
車簾掀開,他們一眼便看到了纏抱在一起的兩人,女子的頭埋在男子敞開的胸膛裏,所以看不到那女人的相貌,而他們也完全沒有心思去關注那個女人了,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簡直美得可以勾魂攝魄!
男子身子後仰,枕著一直胳臂,另一隻胳膊將懷中美人牢牢地禁錮住,而他的頭也略略揚起,使得那雙狹長的眸子呈現一種睥睨蒼生的情態,仿佛他看到的一切都是不值一看的螻蟻,而那眼睛裏盡是冷意,又幽深無比,一眼望進去仿佛就要連同整個人一起坍塌進去,將人的魂兒都一起吸進去了。
明明是一雙沒有任何多餘情緒的冷眸,可他的嘴角偏偏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似譏似諷,卻又風流不羈、不可一世。
水藍色的袍子被他穿得不倫不類,胸前露出的一大片肌膚緊繃有力,美人臉藏於其中,兩人衣袍交纏,女子的淡紫色衣裙仿佛經過了男子不斷的蹂躪,變得褶皺不堪。不僅衣衫糾纏,兩人緊密貼抱在一起的動作更是像是已經融為一體。
本該是極為淫靡的一幕,放在這麽兩個美人身上卻相當和諧養眼。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打量他懷中的女子,那雙睥睨一切的美目頓時一淩,眼中閃過一道極為瘮人的殺意和戾氣。
兩個守門兵被那一眼驚駭得心髒驟然一縮,然後下一刻車簾子落了下來,裏麵的所有風景都被掩蓋其中,再也窺不得半分。
兩人咽了咽口水,停留在腦海中的還是那一雙頓轉淩厲的眼睛。好美的男人,可惜這男人看起來不好惹。
“兩位軍爺,不知現在我們可否同行了?”東方陵將兩人的驚豔看在眼裏,心裏鄙夷不已。
等到兩人傻乎乎地點頭,早就不耐煩的劍十一手中馬鞭一甩,馬車噠噠地進了城。
按照萬毒藥聖所給出的路線圖,這蠱疆位於整塊大陸的最東邊,也就是東耀國的東麵,嚴格來講,蠱疆並不屬於東耀國,隻是要去蠱疆的話必須經過東耀國的東烈城——東耀國最靠東的一座城池。
皇城位於東耀國中心,要去東烈城則會經過皇城,不過在水依畫的暗示下,東方陵和劍十一決定繞道走。
姬沐離看在眼裏,隻當未見。笑話,你們幾人以為繞過了皇城,本王就不去找麻煩了?
於是,在繞過皇城的第二日,趁著幾人在客棧裏睡下後,一個人影從客棧裏飛快地閃了出去,直直朝皇城裏的火麒王府飛去,懷裏還不忘帶上個火折子。
次日清晨,出現在幾人麵前的姬沐離神清氣爽,嘴角帶笑,籠罩在周身的那一丁點兒陰霾都消失無蹤了。
東方陵不解摸了摸腦袋,對劍十一嘀咕道:“十一,果然還是住客棧舒服,連爺在休息一晚後都精神倍爽了。”
劍十一直接送他一個白眼球,“難道你昨日沒有察覺到主子出去?”
“沒有。”東方陵老實地搖了搖頭。主子輕功無人能及,想幹任何事兒都能神不知鬼不覺。
與此同時的火麒王府。燒了一夜的大火終於被熄滅了。
一幹滅完火的侍衛垂頭立在廢墟之前,不敢抬頭直視。
在他們麵前負手立著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此時他麵色沉冷地盯著被燒成廢墟的兩間偏殿,臉色陰蟄得可怕。
“王爺,屬下等會立刻查清楚失火的緣由!”侍衛長站了出來,表情有些頹然。
端木碎風看了那廢墟幾人,淡淡道:“查什麽?難道有人專門放火不成?既然是不小心失火,以後多注意些便是。好在這裏麵都沒住什麽人。行了,都下去吧。”
眾人聽後更加自責,有序退了下去。
端木碎風等人走了之後,一個人立在這廢墟麵前,慢慢伸出手露出了攥在裏麵的東西,眼裏卷起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怒氣。
他方才一直攥在手心裏的東西赫然就是一個用過的火折子。
燒了他兩座側殿,卻專門把作案的火折子留在現場,分明就是在向他挑釁!很好,如果讓本王找出了你,本王一定要讓你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百倍的代價!
水依畫幾人一路避開巡邏士兵,終於抵達了東烈城。隻是一路上東方陵花掉的白花花的銀子讓水依畫看得肉痛。
姬沐離見她心痛,樂得哈哈笑了起來,摟著她道:“畫畫啊,就這麽點兒銀子,都不夠咱塞牙縫兒的,心疼啥呀,等回府了,我叫你瞧瞧咱府中的金山銀山,包你看得眼花繚亂!”
水依畫有些心動,但還是睨他一眼,恨恨地擲出一句,“姬沐離,你個敗家子兒!”
“畫畫,你嫌我敗家的話,那以後你來管咱府裏頭的錢。”姬沐離笑眯眯道。
“姬沐離,你還是別笑了。”水依畫移開目光。
“為何?”丈二摸不著頭腦。別人想看他笑,他都懶得笑呢。這小狐狸還嫌棄他。
水依畫皺了皺鼻子,調過頭看起來窗外的風景,過了許久才不甘不願地吐出一句,“誰叫你笑起來比我還好看了,活脫脫的一個大妖孽……”
姬沐離:“……畫畫,長得好看不是我的錯,而且在我眼裏,畫畫你比誰都好看。”
“離我遠些!”一巴掌拍開他探過來的爪子,水依畫就算看風景也不再看他了。她才不承認剛才一不小心就被這死妖孽的笑容給攝住了。
從東烈城繼續往東走,人煙越老越稀少,到最後隻聞蟲鳴鳥叫,再沒有絲毫人煙,而樹木叢林也越來越茂盛,隱隱間竟覺得有陰氣一波波襲來,詭異至極。
幾人早已棄了馬車,改為徒步,這種地方連馬匹都行走不開,隻能靠自己。雖然棄了馬車,但東方陵卻把自己的兩個大包袱帶了過來,一個讓劍十一背著,一個自己拿著。
其實,在進入這片林子之前,他們在最後一個小村莊落過腳,剛開始那些村民還十分熱情地招待四人,尤其是看到幾人俊美非凡,就更有禮客氣了,但後來一聽這幾人要一直東行,村民臉色紛紛一變,當即開始攆人。有幾個好心的村民還私下裏勸告不要再往東去。
“爺,王妃,你們說那些村民為何忽然變了臉,難道他們也知道蠱疆的事情?以為我們是去蠱疆,怕我們把什麽晦氣傳給他們?”東方陵皺著臉問,隨後又嘟囔一句,“蠱疆真有這麽可怕麽?”
“我想,他們應該也不知道蠱疆的存在。至於為什麽聞之色變,或許是有人走出這片林子後再也沒有回來,他們將林子盡頭的地方視為不祥之地。而我們要去這不祥之地,自然也是不祥之人了,他們沒拿掃帚攆我們就是好的了。”水依畫接話道。
“畫畫,他們要是拿掃帚攆你,我一定擋在你前麵。”姬沐離不忘隨時隨地地調情。
水依畫直接無視掉,劍十一和東方陵已經習以為常了,一開始感慨於主子的無恥,聽得多了隻能佩服主子的持之以恒了。啊對了,還有內容的多種多樣,每一句竟然都不帶重複的。
打開圖紙掃了一眼,水依畫抬眸看向深處的林子,朝幾人道:“過了這林子的盡頭應該就是臭老頭所說的黑河,等渡過黑河,我們就離蠱疆又近了一步。”
“那黑河應該快到了吧,都走了這麽久了……”東方陵嘀咕了一句。
沒有人答話,因為幾人都不知道答案。
四人在林子裏一直朝東走,累了就歇息一會兒,休息好了又繼續走。除了寄生蟲叫和不知名鳥獸的怪叫,這深林裏靜得可怕。
“十一,我們大概走了多久了?”姬沐離的臉色也慢慢沉了下來。這林子未免也太大了,而且周圍有些陰森森的,越往深處越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爺,據我推算,應該有將近三個時辰了。”劍十一望著頭頂的天空,有些擔憂地回道。他們進入這片林子的時候還是清晨,現在卻已至下午了。
“難道這片林子要走上幾天幾夜才能走出去?師父他老人家怎麽沒跟我說呀,混蛋師父,回去一定要——”東方陵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被水依畫打斷:“先別走了!”
姬沐離聞言立馬叫住在前麵開路的東方陵和劍十一,兩人不明所以地看互相看了一眼。東方陵不解地抓了抓頭發:“爺,王妃,為何不繼續走了,難道前方有異常?”
水依畫沒理會他,微微眯起眼睛,清亮的眸子帶著少見的淩厲盯著深林裏的某處,過了半響,回頭看向緊貼在她身後的男人,“姬沐離,你的內力高強,你感受一下,前麵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我總覺得遠處有活物在緩慢地移動。”
姬沐離先往她盯著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後也慢慢眯起了眼,像鷹隼一樣銳利的視線直逼前方,稍許,他忽然輕笑一聲,:“畫畫的感覺沒錯,前方確實有個活物。或者說,不止是個活物,還是個人!”
東方陵一聽這話,登時拉著劍十一又往前跑了幾十步路,瞅了瞅叢林掩映之後的那東西,待看清那緩慢移動的東西,雙眼頓時一亮,叫喚道:“真的是個人,就在那站著……不對,不是幹站著,那人在緩慢地行走!看樣子是累壞了。好家夥,竟敢孤身一人進這陰森森的林子,這人的膽兒也太肥了罷,或者說他是不要命了?”
劍十一順著他的視線超前看去,仔細瞅了幾眼後,回頭看向兩位正主兒,遲疑了一下,問:“爺,王妃,我瞧著那人倒像是個本地人,要麽……咱們去看看?說不定這人能帶我們走出這片林子。”
水依畫先前離得遠看不清楚,這會兒也走近了一些,仔細看了看,咋舌道:“一個人也敢來這種地方,看來這人不是自恃無恐地能走出這片林子,就是這人壓根把命都置身事外了。”想了想,水依畫勾了勾嘴角,“看著倒像個普通人,這會兒應該是走累了,不如順便幫上一把,說不定我們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那人行走的速度極慢,右手上似乎還拄著個棍子,或許他在刻意保存體力,也或者他是在這片極大的林子裏迷了路,所以不得不慢慢探索前進的方向,沒多長時間,便叫水依畫幾人給給追上了。
東方陵一提氣,大著嗓門在那人身後喊話:“前邊的那位老頭,先停一停!哎呦喂,您老不要命了你啊?前邊一沒金銀二沒美人的,你趕著去投胎麽?”
那人雖然拄著根木棍還駝著背,但他頭發烏黑,看起來倒像個壯年人,東方陵叫他老頭也是在找樂子。
那人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往前走,等到東方陵叫出第二聲後,猛地轉過頭來,伸手揉揉眼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在這陰森的林子裏遇到了別的人。
這時,幾人已經離得不大遠,都看清楚了這個人的長相——這是個外貌平凡的中年男人,唇上掛著一撇八字胡須,隻是他一臉病態,看起來極為憔悴,身體很瘦,風一吹就能倒下似的。一雙眼睛也有些渙散和迷離,沒有什麽神采。看到幾人的那一瞬間,那雙渙散的眼裏終於匯聚了光,裏麵明顯閃過驚喜,還有一絲絲防備。
“爺,此人像是得了不治之症,恐怕沒幾個日頭可活了。我就說這麽個陰森詭異的地方怎麽會有其他人,原來這人本來就活不長。”東方陵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觀察結果。
望、聞、聽、切之後,方可準確地診斷病情,可是東方陵乃萬毒藥聖的關門弟子,醫術本就高超,加之這人的病情已經顯而易見,所以下出這種結論並不難。
“東方陵,你身上有沒有帶什麽大補丸?”幾人走近這中年男子後,姬沐離問了句。
東方陵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撇了撇嘴,不甘不願地從懷裏掏出一瓶,倒出一顆遞給這中年人,“喏,大補丸,吃了之後保證你立馬就有精神了?”
八字胡中年人狐疑地盯著他手中的藥丸,想了想還是一口吞掉了,朝幾人抱了抱拳,“多謝幾位兄台。”
等到自己身體舒服不少後,這人才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四人,眼中閃過明顯的驚豔,看來他是遇上高人了啊,不然這些人怎麽長得如此俊美。特別是最前麵的這個男人和女人,長得美極了,就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子和仙女。
難道他已經到了傳說中的聖地了?中年人的眼神又開始迷離起來。
“不知老哥你為何出現在這林子裏?”水依畫沒給他多歇息的機會,立馬問道。
中年人恍然回神,有些迷離地盯著眼前的幾人,喃喃道:“我是來找傳說中的聖地的……”
一番解釋後,幾人大致了解了這人的情況,這人名叫王五,因為得知自己不久於人世,最後一狠心,幹脆丟妻棄兒,獨自一人去找傳說中的聖地。傳說去了這聖地後便能長生不老,永葆青春。
王五說到這兒的時候眼中明顯填滿了貪婪。
又是一個俗人。水依畫立馬就沒了談話的欲望,甚至有些厭惡這人了。
拋棄妻兒就為了找這傳說中的狗屁聖地!人生的最後幾個日頭何不留在家中陪妻兒呢?
問了半天,這人根本啥都不知道,口中就念叨著幾個字,“聖地”、“長生不老”。
東方陵還算好心,勸這人早些回去,可這王五像是魔怔了一般,非要找到那傳說中的聖地才罷休。一時之間,幾人都有些不耐煩了。他們也聽出來了,這人口中所說的聖地十之八、九就是那歃血族族人的地盤——蠱疆。有很多以身飼蠱的歃血族族人確實能夠活到幾百歲,與常人相比的確算是長生不老了。
幾人繼續往前走,那王五就跟在後頭,怎麽甩都甩不掉。
“早知道就繞道走了,結果啥消息都沒探到,反而帶了個累贅。”東方陵的語氣滿是嫌棄。劍十一雖然仍是抱劍直走,臉上表情不變,可那眼中也分明帶了幾分不耐煩
王五自動屏蔽掉幾人的嫌棄和不悅,那樣子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跟著幾人了。
姬沐離察覺到水依畫心中的不喜,也便皺了眉,湊近她耳邊低聲道:“畫畫若是厭煩他,不如我就地取了他的命可好?”
水依畫睨他一眼,“由他吧,不會礙我們的事就行。”
“畫畫你就是心太軟了。”姬沐離嘀咕一句,嘴角卻漾過一抹笑。
雖然隊伍裏多了個閑人,但幾人的行程絲毫沒有因為這人減慢,反而是這王五仿佛全身爆發了什麽力量似的,竟然能一直跟著四人不掉隊。
走走歇歇,大概過了三日,眾人才終於走出了這片深林,正要打算鬆一口氣的時候,眼前的奇景卻讓幾人驚得瞪大了雙眼。
“我的娘啊,這就是圖紙上標注的黑河?!”東方陵最先驚呼出聲。
那個叫王五的八字胡更是激動得差點兒跳起來了,“這……這真是奇觀!對麵一定就是聖地!”
“嗬,還真是黑河……”水依畫輕喃一句,然後抬頭望了姬沐離一眼,沒想到姬沐離也正好在看她,目光有些深邃。
“畫畫,不如我們原路返回好了,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姬沐離微微擰眉,擱在以前,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現在他的畫畫陪在他的身邊,他反而生出退縮之心來。
“來都來了,說什麽傻話,你不想解身上的嗜血蠱了,你不想跟我……了,嗯?”水依畫說到最後,笑得神秘。
她的話叫一向厚臉皮的姬沐離倏然調轉頭,然後一抹紅色從臉上一直延伸到了脖子根兒。
“好,那我們繼續……”姬沐離垂頭應道。
幾人望著眼前的景象,神色各異。
出現在幾人麵前的是一條又寬又長的大河,隻是這條河的顏色竟然是詭異的……黑色!若不是水波浮動,這哪裏能看出是一條河,分明就是一片黑色的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