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獨寵,狂妃很妖孽 051 口舌之戰

宮裏已經來了人催促,姬沐離仍舊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那薛公公直擦冷汗,心裏幽怨不已,怎麽就接了這麽一個哭差事呢,真是折磨人!

雜家的王爺哎,你就饒了雜家吧。皇上還等著雜家回去複命呢,您就不能給個準信兒?

“十一啊,還不給公公奉茶。”姬沐離懶懶地斜坐在軟椅上,半眯的眼皮子微微撩起,朝劍十一站著的方位掃了一眼。

“是,爺。”劍十一立馬回道,轉頭就走,看那樣子是準備去沏茶。

薛公公嚇得從椅子上彈跳而起,連忙衝兩人擺頭擺手,“不,不不,雜家就不勞煩劍公子了,雜家這就要回宮複命了。”

開玩笑,要劍公子給他一個宦官沏茶倒水,這不是要他老命麽?!

“雜家告辭了,王爺和劍公子留步!”

懷中揣著浮塵,那薛公公一溜煙地走了。再在這炎啖王府帶下去,遲早得折了他的壽。

“薛公公,王爺似乎沒說什麽時候進宮。”旁邊同來的打雜小公公好奇地問。還沒得到準信兒就回去複命,薛公公是越老越糊塗了麽?

“你個蠢貨,跟皇上說個籠統的時間不就得了,再待下去,你想讓雜家早死麽?”薛公公敲他一記。

小公公不解地撓頭,“那怎麽個籠統法兒?”

“就說明晚的宮宴之前。”薛公公甩了甩手裏的浮塵,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

小公公徹底折服了,啊了一聲,“這樣也成?”

“誰都知道皇上寵愛咱們炎啖王,遲到個一兩天有什麽大不了的,孤陋寡聞。好好跟雜家學著點兒,以後還指望你接班兒呢。”薛公公認真教導道。

兩人漸行漸遠,回頭望去,炎啖王府外的兩座銀坨做的獅子看起來真是威風凜凜。

“爺,王妃已經準備好了。”伺候梳洗的老嬤嬤前來稟告道。

姬沐離這才彈了彈袖口,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子,“跟王妃說,可以進宮了。”

這話才出口,忙又伸手讓那老嬤嬤稍等,眉頭擰了擰,悠悠道:“先問問王妃累不累,若是身子疲乏,叫她先睡上一個時辰再出發。”

那老嬤嬤在府中呆了多年,即便早就練就了麵不改色的本事,此時也不免小小地驚詫了一番。

看來,這雪璃國的公主本事不小啊,才見一麵居然就將他們家王爺迷成這樣!

水依畫聽了老嬤嬤的轉話,眉頭略一挑起,這姬沐離為她考慮得還真是周到。她真要接受他的建議,睡上一個時辰再去宮中覲見皇上,豈不讓人落人口舌。

“走吧,不要再耽擱了。”水依畫淡淡道。

依舊是那輛豪華的車駕,姬沐離倚著水依畫而坐,眉宇間露出疲憊之色。

水依畫推了推他,“王爺是不是弄錯了,這一路上車馬勞頓的是妾身,而不是王爺,怎麽看起來王爺比妾身還要累。”

姬沐離沒有骨頭似的靠在她的軟肩上,幽怨道:“夫人好沒良心,為夫日盼夜盼,終於將夫人盼來了,因為知道夫人這幾天抵達我火羽國,都沒有睡一個好覺,本王真是比夫人你還要累上百倍啊。”

水依畫看著他這般無恥潑皮摸樣,完全沒有一點兒王孫貴族該有的氣質,眉頭突突地跳。

正要譏諷幾句,哪料回頭看去的時候,這人已經睡了過去。

呼吸變得均勻,眉宇間的痞意和不羈在這安詳的麵容上已不見了蹤跡,隻是那眉頭微微蹙起,也不知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或者是身體不適?

水依畫目光落在這張俊若神袛的臉上,看著看著眼裏的火氣和不耐便滿滿湮滅了下去。

為何一點兒防備都沒有,就不怕我殺了你?

水依畫輕歎一聲,歎的是什麽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隻想要推開他的手扶在了他的肩上,讓他更好地靠在自己身上。

她一定是吃錯藥了,水依畫想。不然,她怎麽任由這個才見過一麵的男人靠在自己身上睡覺。

水依畫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卻沒見靠在她肩上那人嘴角一點點兒勾起,笑得狡猾。

小狐狸,難道你不知內力深厚的人可以隨時調整呼吸快慢麽,至於疲憊之態,爺最近確實有些累,但不至於累得睡過去。

這樣偷笑著,沒想到竟真的睡了過去,嘴角那得逞的笑意都留下了一分。

直到進了皇宮大門,姬沐離才幽幽轉醒,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夫人,到哪裏了?”姬沐離依舊保持趴在他肩上的姿勢,目光清湛,恍若嬰孩。

水依畫看到他一副迷蒙的樣子,不由玩心一起,拍了拍他的腦袋,低笑著輕哄道:“乖,還有一陣子才到,你再睡會兒。”

姬沐離的眼睛有一刹那變得亮亮的,然後慢慢沉澱下來,居然真的哦了一聲,將頭枕在她的大腿上,雙眼一闔,繼續睡大頭覺。

水依畫看得一愣,無語至極。

剛才那是開玩笑,誰讓你真的又睡了?!可是看到他那副累極的樣子,水依畫竟然沒有叫醒她。

水依畫連忙一閉眼,果然是那種臉惹的禍。隻要看他看久了就容易陷入一種莫名的氣流中,舍不得讓那張美如謫仙的臉露出什麽不悅的神色。

馬車停下,外麵響起了公公尖細的聲音,水依畫沒再看他,將他推搡到一邊,率先跳下了車。

“夫人,等等為夫。”姬沐離立馬被她一搡,立馬從熟睡中“醒”了過來。第一次是真睡著了,第二次是裝的。

前來迎接的薛公公見狀不由一怔,這王妃夠膽大包田兒的,居然撇下王爺一個人先下馬車。不過,麵上依舊笑得春風和煦,“王妃和王爺可算來了,讓皇上和大臣們好等。”

“還請薛公公代為傳報。”水依畫客氣疏離道。

“傳炎啖王和雪璃國捧月公主覲見——”尖細的聲音高唱起來。

兩人每過一個大門檻,門口的公公便會大聲重複一句。

直到看到那敞開著的威武正殿大門,最後一道傳聲響起,水依畫明顯感覺到,那大殿內有無數道目光朝她射了出來,好奇的、狐疑的、譏諷的、鄙夷的,還有嫉妒和幸災樂禍。

“別怕。”姬沐離忽然抓著她的手,知道她不喜歡這種場合調戲他,便隻在手上捏了兩把,眉宇間的笑意恣意不羈。

水依畫低笑了一聲,“王爺,你覺得我需要怕什麽?”

姬沐離目光微微一沉。一個心不在這兒的人自然什麽都不怕。可是,畫畫啊,這皇宮裏的事本就像一個大漩渦,一旦進去就難以出來了。你還是乖乖當爺的王妃吧。

瞅了水依畫兩眼,眼裏帶著勢在必得的自信。

威武大殿裏,文武百官早已站定,為了等這炎啖王和雪璃國公主,他們將近等了整整一早上,心裏難免有些怨忿。

雪璃國的送親使臣溫瑾軒半個時辰前便已入殿,還被他們皇上一番慰問和客套,最後自然是命人抬了把金絲綴花椅子,賜他雅座。

守門公公最後一聲高唱落下,殿裏的人齊齊朝那傳聞中的女人看去。

殿門口一個穿著粉色長裙的女子與炎啖王並肩而來。

待走近了之後,群臣看到這女子身上的著裝,心裏不由一驚,紅霞追雲織錦裙!

由皇宮裏精挑細選的上好紅玉碾碎成粉,嵌成了織錦裙上的片片紅霞,將上等純銀融水成絲,織就了織錦裙上的朵朵白雲,還有金玉鑲雲邊、瑪瑙綴腰間。

這等耗費精力和功力的裙裝乃是皇上特意為茹妃打造的,隻可惜東西還未做成,那人便先一步走了。後來這件裙子下落不明,沒想到如今竟穿在了茹妃的兒媳身上。

群臣吃驚,高座上龍威盡顯的皇上姬洛風卻欣慰不已。茹兒,你看到了沒,離兒終於有了自己心儀的女子。

近看,那女子麵若桃李,膚如凝脂,眸如星辰,竟是一副絕色之貌,可惜跟姬沐離走在一起,那份絕色便不算太過耀眼了。

水依畫沒有想到一件裙子便引起了這麽大的轟動,說實話,這件紅霞追雲織錦裙還沒有以前在雪璃國穿的那件銀絲玉縷紫衫衣好看,穿著也不是很舒服,因為這衣服的分量有點兒重。

瑪瑙金銀什麽的全往上堆,她穿的不是衣服,而是一堆珠寶吧?

至於姬沐離,他這會兒有些後悔,不該叫她穿這件衣裳,為了宣告所有權,卻讓人其他人生出覬覦之心,豈不是得不償失?

往過湊了湊,姬沐離挨得她又近了些。

“雪璃國捧月公主水依畫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兒臣給父皇請安。”

兩人一前一後行禮道。

眾人聽後集體生汗。王爺,你當這是大清早單獨見皇上呢,哪有在這個點上請早安的?

姬洛風聽後卻很高興,“皇兒和兒媳都無需多禮。”

連兒媳都叫上了,看來皇上對這雪璃國公主很滿意啊。若是有腦子的人這會兒肯定不會說些不中聽的話掃興,但是哪裏都有那麽幾個喜歡挑事兒的。

“皇上,微臣有些疑問想問這捧月公主。”一個五品文吏出列,稟道,掃向水依畫時,眼中難掩鄙夷之色。

姬洛風也想看看這女人有何本事叫自己兒子看上,便漫不經心地應了句,“我火羽國和雪璃國已結友誼之好,愛卿們有什麽疑問隻管問使臣和公主。”

聽聞這話,坐在雅座上的溫瑾軒微微凝眉。

那文吏得到允許,愈發膽大了,群臣亦有些蠢蠢欲動。

“微臣聽聞雪璃國有才貌雙全的蓮月公主,敢問捧月公主,為何嫁來的不是這蓮月公主,而是你一個聲名狼藉的大臣之女?!是你們雪璃國國君舍不得嫁愛妹,拿你頂替?還是你自告奮勇,想要嫁來我火羽國,當這炎啖王王妃?!”

此話一落,姬沐離一個眼刀子掃過去。多管閑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水依畫卻忽地低笑出聲,看向他的眼神宛如看一個白癡,“這位大臣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來我雪璃國指名道姓求娶王妃的,是你們柳淵柳大人,鋪上十裏紅毯迎接我的,是你們炎啖王,至於公主之名,更是吾皇賜予我的,一切皆是兩情我願之事,哪容你來置喙!”

說到最後,冷睨他一眼,氣勢淩人。

“你!”那文吏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另一個大臣則立馬接了話,咬住她的名聲不放,“據說捧月公主你出嫁之前便已聲名狼藉,乃是一個水性楊花不知廉恥之人,不知傳聞是否屬實?若是屬實,公主你實在配不上我們王爺,更是侮辱了我火羽國臣民!”

水依畫哈了一聲,一眼瞪過去,“這位大臣真是消息閉塞,難道你不知我水依畫早已在雪璃國澄清一切,傳言純屬子虛烏有!就算我真是水性楊花之人,我又如何配不上你們風流多情的斷袖王爺!我倆一個水性楊花、一個風流無恥,那更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那人被她說得目瞪口呆,顫著手指她,“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

這話分明是在貶低他們王爺,眾人紛紛看向立在女子身邊的姬沐離。

他麵色緊繃,看起來正處於暴怒的邊緣。

哼哼,這不知死活的女人敢這般詆毀他們美如神祗的炎啖王,純粹是找死。誰不知道炎啖王雖美不可觸,那顆心卻是全黑的,對那些冒犯無禮的人手段更是殘忍至極。

溫瑾軒搭在椅子把兒上的手不由收緊,警惕地看著姬沐離的動作。

眾人正等著看好戲,哪料那男子緊繃的臉驀然間一鬆,竟哈哈大笑起來。

“王妃說得好!咱倆就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一雙冷厲的眸子掃過殿中眾人,大聲喝道:“本王就愛王妃這樣的,你們再多說一句廢話,別怪本王對你們不客氣!”

群臣噤口,紛紛避開他的視線。

剛才那一眼宛如魔鬼的嗜血冷目,生在那樣一張天神般的臉上,真是太駭人了。

“父皇,王妃受了驚,兒臣先帶她回府了。”姬沐離朝高座上的姬洛風道了一句,不等他回答便已攬著水依畫的腰肢,朝殿外大步離去。

姬洛風也不惱怒,反而欣喜,衝著兩人的背影提醒了一句,“皇兒,明晚記得帶著兒媳參加宮宴。”

“知道了。”姬沐離遠遠應了一句。

溫瑾軒若有所思地盯著兩人消失的地方,眼底深處沉沉浮浮。

而王子皇孫隊列中射出幾道怨恨嫉妒的目光,隻是一瞬便又消失不見。

“哈哈哈……”姬沐離高興地笑了一路,攬著水依畫的腰肢,怎麽都不肯鬆開。

“夫人,你方才在殿中說的一番話真是精彩,為夫更喜歡你了。”姬沐離不顧她的反對,將整個人抱坐在了自己腿上,大掌在她腰間不規矩地摩挲。

“王爺說笑了,妾身剛才無意冒犯了王爺,王爺竟也不怒麽?”水依畫掙紮,卻發現這人的臂力大得驚人,自己都掙脫不開,最後隻得放棄。

沒想到這炎啖王竟是個武功高強之人,她方才明明使上了內力,卻依舊如石沉大海,半分動彈不得。

水依畫不由有些挫敗。以前遇到的那騷包妖孽如此就罷了,仗著武功高強占盡了她的便宜,沒想到這姬沐離也是一個德行!

“夫人說的都對,本王為何要怒。我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雙,誰都不及咱倆般配。”姬沐離笑著道,眉眼之間全是勾人的笑意。

“你別笑了!”水依畫有些煩躁道。

“我在殿中不僅說王爺和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更說王爺你風流無恥,王爺難道覺得這話也沒錯?”水依畫斜睨他。

“……這一句當然不算,本王的心裏隻有你一個。”姬沐離湊近她頸間吸了口香氣。

“姬沐離,你的謊話說得可真是溜。那麽你府中那群男寵又是怎麽回事?”

姬沐離滿不在乎地回道:“他們都是些擺設而已,畫畫,你要相信我。”

這句話一出,水依畫猛地回頭看他,眼中寒意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