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隻因為你
安好整理完手頭的文件,一抬頭,窗外的天已經完全黑透。天越來越涼,黑的也越來越早。
手機響起,梁洛約她晚上吃石鍋魚,想著最近閑暇的時間都被莫懷遠占了去,這幾天他出差,剛好趁著這個機會跟老朋友敘敘舊便應了下來。再說,目前她跟莫懷遠狀態還算穩定,是時候知會梁洛一聲,免得她再神神秘秘的替自己安排相親了。
走出學校攔了車,直奔過去,梁洛已經占了位置,見她進來,趕忙起身拉著她去挑魚。
安好突然想起跟梁珂吃的那頓飯,是不是姓梁的對魚都有特別的嗜好,也是那次吃魚遇上的一連串意外,讓她跟莫懷遠的關係突飛猛進。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子笑的特別‘淫’/‘蕩’,說吧,戀愛了?桃‘花’開的滿臉都是。”梁洛‘交’待完服務生將魚做成微辣,轉身看見安好抿著‘唇’笑意全寫在臉上,忍不住開口刺‘激’,“是不是我那遠方表哥,上次撞見他我還問他來著,他就知道笑,一點信息也不願意透‘露’,不過,你倆的笑倒還真是一樣。”
“你說的是司正南?”安好腦子裏飄過在山上的情景,他說好‘女’孩是不‘抽’煙的,她‘抽’煙所以不是好‘女’孩,後來遇上聶冰,他出麵解圍,其實滿打滿算,兩個人沒見上幾次,隻能說有那麽點熟悉,至少在人群中相遇,可以一眼看出並喊出名字來。
“對呀。”梁洛笑的好不得意,回到座位,指了指桌上的茶壺道,“來,先替姐姐倒杯茶,謝謝姐姐做的大媒。”
“不是他。”安好拿起茶壺倒茶,“我們後來見過幾次,不過,都是偶遇。還有一次,他跟聶冰在一起。”
“什麽!”梁洛被茶輕嗆道,清了清嗓子瞪眼問,“聶冰有沒有怎麽著你?”
“我想不通,她好像對我怨念極重,洛洛,你說,當初是她對不起我,怎麽我覺得在她眼裏,好像是我對不起她呀。”安好搖搖頭,當初形影不離,誰能想到誰走到現在這一步。
“她就是個神經,你別理她。”梁洛把茶杯重重的一放,支著下巴想了想,繼續道,“不過,上次我在酒吧跟幾個老同學聚在一起,大家聊天的時候提起她,好像她是跟齊楚舸那‘混’蛋出了國,然後又一起回來了。可是,她回國後並沒有進齊楚舸家裏的公司,而是自己找了家不大不小的合資企業呆著。”
“可能她是想證明自己吧。你也知道,她一向心高氣傲。”安好擺‘弄’著手裏的茶杯,輕輕道。
“我感覺不像,現在聽你說她對你態度惡劣,我覺得事情可能不是我們想的那麽簡單。你說,是不是齊楚舸跟她在一起後,卻又對你念念不忘,她便心有不甘,後來齊楚舸病了,她覺得他更加不靠譜,於是兩個人便崩了?”梁洛越推越覺得可能‘性’很大,忍不住興奮起來,幹笑幾聲,解氣的道,“‘奶’‘奶’的,我就知道,人賤必有天收,好好,你等著看吧,這對狗男‘女’絕對沒有什麽好下場。”不怪梁洛心狠,當初出事那會,安好徹夜徹夜的哭,又不吃東西,後來撐不住高燒不退,她日夜不分的守了她兩天兩夜。眼見著那麽幸福快樂的人,心口上被刺一刀,緊接著背後又是一刀,痛得翻天覆地的時候,最親密的爸爸打電話過來問好,一個沒忍住在電話裏放聲痛哭卻分散了爸爸開車的注意力。那輛用她生日做車牌的大卡衝進懸崖,車上的人再也沒有醒過來。
那時的安好,痛得差點放棄自己。而那個時候,她便想,老天就是見不得人太幸福,它一妒嫉就要把給予的幸福統統收回去。
原來老天才最不是東西,原來,天堂地獄,離得那麽近。
梁洛沒有少詛咒過齊楚舸和聶冰,安好聽得已經見怪不怪,從前聽,心裏會發慌,很多種滋味湧上心頭,她隻覺得無力難過。現在卻隻有淡淡的落寞,或許真是命,命中注定,她必須一邊受傷一邊學著成長。
魚被端了上來,白嫩的魚‘肉’躺著黑亮的石鍋裏,加上幾根大段的青蔥香菜,香氣繚繞。
“吃吧。”安好提起筷子提醒道,哪想到筷子還沒落下,手機在包裏叫囂起來。她翻出來一看,莫懷遠來電。
想了想接了起來,溫柔的聲音便響在耳邊,“忙什麽呢?”
“跟朋友吃飯。”安好如實匯報,他出差這幾天估計很忙,偶爾隻能在吃飯的點上打個電話過來問候一下。
“吃完早點回去。”
“嗯,你吃了沒?”安好知道他是提醒她注意安全。
“快要吃了,我趁開餐前的功夫,出來打電話。”
“那你趕快進去吧,免得別人等你。”她催促,想著他那樣的人,應該到哪都是座上賓吧。
“安好,我想你了。”電話那端的人似乎不好意思,說完便噤了聲。
“嗯。”安好隻覺得耳根一熱,輕輕嗯了一聲也不說話,電話裏隻餘下悠悠的呼吸聲,“我也一樣。”還是說不口那麽直接的話,“早點回來。”
“有人來找我了,我進去了,你到家後給我發個短信。”
“好。”
“等我回來。”
下一秒,電話已經被掛斷,隻有嘟嘟的提示醒響在耳邊,安好收了電話,抬頭看見梁洛眯著眼睛緊瞅著她,大有嚴刑‘逼’供的架勢。
“我討厭屈打成招。”安好直接將她的表情忽略掉,低頭吃魚。
“那你就自覺一點。”梁洛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嘖……早點回來,我等不及要見你了,哈哈,幾壘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你太不純潔了。”安好搖頭笑笑,“他出差了,等他回來了,介紹你們認識。”
“這還差不多,你嘴一向緊實,怎麽搗也搗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還是等我自己用眼睛去發現吧。”梁洛這才滿意的去夾魚‘肉’。
“記得那時候,把你的氪金狗眼擦亮一點。”安好好意提醒,有這樣不離不棄的閨蜜是件很幸福的事吧。你開心,她比你還開心,你難過,她比你還難過。她突然很滿足,滿足的胃都撐了。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
莫懷遠搭最快的航班回城已經臨近十一點,把行李扔給同行的助理,取了車便直奔四季‘花’園。
這麽心急,卻隻因為那一句,我也一樣。我也一樣,想你。
儀表盤上的字數不停攀升,他的心跳也跟著加速,十天的行程硬是被他壓縮到一周解決,本打算明天回,卻硬又調到今天晚上。
提前出現在她麵前,她的表情會是什麽樣子,會不會驚叫出聲,抑或是開心的一頭紮進他的懷裏。
他很期待。
路過甜品店,買了芒果慕斯,打包好重新上路。小區‘門’衛已經認識他了,看到他的車便開了大‘門’。
下了車,有電話進來,是母親的。
問他幾時回來,順便提醒他,生日記得回來吃飯。還說那天會有客人會來看他,不要太驚喜太意外更不要回去太晚,讓一大家子人等他。他笑著都應下來,心裏卻想著,到那時,她別太意外才好。
隻是不曉得莫安琪的點子想的怎麽樣了。
很晚才散場,吃石鍋魚的地方離小區近,她便回了這邊,梁洛本打算過來蹭‘床’,被她哄開了。莫懷遠其實來得並不多,可是,屋裏居然到處是他的氣息。梁洛一來肯定有所察覺,那今晚誰也別指望睡覺了。
‘門’口的拖鞋,茶幾上的水杯,浴室裏的‘毛’巾,漱口杯,一藍一粉的卡通牙刷並排而立。安好衝了澡,趿著拖鞋邊擦頭發邊出‘門’。
剛走到客廳,‘門’口傳來哢噠一聲,她的心一跳,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莫懷遠推‘門’進來,客廳裏沒有亮燈,臥室裏暖黃的燈光映照出來,隻見一襲人影背光而立,她就這樣被籠罩起來,看不清表情。立在那裏半天沒有反映,莫懷遠以為嚇到她,原來期望的情景通通沒有,卻依然不覺得失望,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她肯定心‘潮’澎湃,滿心滿眼裏,隻有他一人。
這就夠了。
見她還是沒動,隻怔怔的站在那裏,他將手裏的東西順手朝桌上一放,邁開腳步就朝她走來。
安好隻覺得腦子無法思考,剛才在浴室的時候,看著兩人的牙刷無比親密的靠在一起,她的心情□□的像在冒著泡泡。那一刻,她想他,無比想他。
想著他若是突然回到她身邊,會是怎樣的驚喜。現在他真的回來了,她卻是不信,怕是做夢,不敢動,生怕一動夢就醒了,他也跟著消失了,一切不過是空歡喜一場。
“安好,我回來了。”莫懷遠在離她還有一步之遙的位置停下,她的眉眼終於清晰起來,那雙明亮的瞳就這樣定定的看著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一樣。
原來不是夢,他是真的回來了,他在跟自己說話,說,他,回來了,就連他身上熟悉的煙草香也一起回來了。
巨大的驚喜在心頭炸開,不曉得誰點了燈,安好隻覺得眼前一片豁達光明,手一鬆,‘毛’巾便落了地,微微張張嘴,想說什麽卻終是被咽了回去。這一刻,她把別扭矯情統統收起,也不管此時衣冠不整,張開手臂便撲了過去。
什麽都不重要了,她隻要知道,現在此刻,他隻為她而來了。
圈住他緊實的腰,仿佛一切都不會再飄來‘蕩’去,就那麽踏實的落了地,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汲取著他身上熾熱的溫度,她的心,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