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鍵,手機屏幕剛亮,便有電話進來,低頭一看,是梁珂。
“安好,你幹嘛關機?”按下接通鍵的下一秒,梁珂置問的聲音便在耳邊響了起來。
“充電呢。”安好解釋,下午出去辦事,打了N多個電話,手機電板沒撐住,天還沒黑就自動關了機。
“你跟莫懷遠還鬧著呢?”停頓了片刻,“怎麽他今晚的女伴不是你?”
“什麽女伴?”安好還沒轉過彎來,猛然想清,像莫懷遠這樣的男人,身邊總要有個如花似玉搭配著,才算妥貼,“阿珂你在哪?”
“一個什麽慈善會,你要來嗎?”梁珂詢問,“安好,你倆的事我聽莫懷遠說了,我一直不問是因為我覺得,感情的事情還得當事人自己解決比較好,不過這一次,我思來想去,好像你確實錯的多一些。”
安好打量著腳邊滿滿的行李箱,不自覺就笑了起來,“他的女伴漂亮嗎?”
“比你漂亮,也不知道莫大少看上你啥了。”梁珂如實道,“憑他的身價,峪城裏的女人可以隨便挑。”
“是嗎,他這麽走俏呀。”安好的笑聲愈發清晰。
“你笑什麽呢?安好,你真的不擔心散了場,那女人會邀請莫少去她家?”梁珂也跟著笑了起來,明明是很緊張的話題,居然被當成笑話一樣講,“過來吧,我找人去接你,靜也靜的差不多了,愛情裏的雙方應該是平等的,你不能一直等著他來爭取你,試著去爭取一下他,讓他滿足下虛榮心,這樣,他才能死心踏地呆在你身邊。”
“你跟明軾在一塊兒?”安好問。
“沒有,怎麽?”
“那樣的聚會,除了你們我誰也不認識,要是被人欺負,卻沒人維護,那人就丟大了。”安好想了想,“而且,我連件像樣的禮服都沒有。”
“OK,jiāo給我來辦。”梁珂打了個清脆的響指,“等我電話。”說完就收了線。
這女人,安好搖了搖頭,裝起手機,彎腰將地上的行李箱合上,拖著出了房間。
大大小小四五個集裝箱堆在客廳,安好將行李箱靠在旁邊,又進進出出好好檢查了一翻,確定沒有什麽東西落下,這才放心的籲了口氣。
其實就算梁珂今晚不來勸她,她也打算盡快去找趟莫懷遠的,手上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時間,那被冷置了一周的愛情也應該有個結果了。
接她的車很快來了,居然是台加長林肯,造型師還有禮服都準備好了,時間緊,所有的工作必須在車上完成。
安好覺得梁珂終於把千金大小姐的派頭在她麵前耍足了,目的地到達,車上也沒有足夠大的鏡子,安好匆忙的捏著手袋提著裙擺下車,她對造型師的水平很放心,被收拾過後的自己就算沒變成天姿國色,也應該難看不到哪去。
“OH,BABY!”有人向她迎來,緊接著是個大大的擁抱。
“阿珂!”看清來人,安好努力笑不露齒,“驚喜嗎?”
“嘖嘖嘖,怎麽一個美字了得。”梁珂拉著她就朝會場走,“莫懷遠見了你,眼珠子估計都會掉下來,哈哈……”
安好隻笑不語,跟著她款款走進會場,水晶吊燈光芒璀璨,穿著燕尾服的侍應端著剔透的酒杯穿梭在賓客之間。這才是莫懷遠的世界,男人個個氣質高貴,談吐得體,女人嫵媚卻又不失優雅端莊,光華照人。
“阿珂。”安好輕喚一聲,拖住了梁珂的手臂。
“怎麽?怕了?”梁珂挑眉,“行,給你杯酒,喝了,壯壯膽。”說著便順手從路過的待應拖盤裏取了隻高腳杯,遞了過來。
安好接了過來,淡黃的色彩,應該是香檳,目光輕越,會場發言台邊,高大挺拔的身影落入眼簾,就算是側麵,她也是一眼便認了出來。
他在笑,偶爾微微點頭,似jiāo談的極認真。
“他們在談事情,這樣過去不好。”安好輕抿了一口杯裏的香檳,澀澀的,從舌尖蜿蜒到心口。
“拉倒吧,不過是應酬,你看到他身邊的那位了沒?”梁珂不以為然的伸手去指,一點也不在意場合。
安好的目光順著她的指引又看了過去,這一看不要緊,那一襲湖藍色身影像是察覺了一般,突然就扭頭看了過來。
“啊哈!”梁珂冷笑一聲,“我其實今晚對她指指點點一晚上了。”
“為什麽?”安好不解的收回目光看向她,四目jiāo接對異xìng來講,電流直擊心底,或許是浪漫溫馨的事情,可是對同xìng來說,身份還頗敏感,那種滋味就完全變了味了,根本就是小刀,嗖嗖隻飛。
“不爽唄!”梁珂眨眼。
“莫懷遠又不是你的男人,你有什麽不爽的。”安好笑。
“嘖嘖,這麽淡定,真不嫉妒?話說,楊依倩招若你的那會,莫懷遠可是對你自信滿滿,現在,你別忘了,你跟他冷戰著呢,他可不見得像從前那樣百般維護你,你少了支撐,還有底氣跟他身邊的花枝招展們鬥嗎?”梁珂開始加料。
“嗯。”安好輕輕點頭,“我知道今時不同往日。”
“知道就好,放機靈點,別再惹莫大少生氣了,偶爾讓他贏一次罷了,你別總那麽死倔死倔的。”梁珂點了點她的眉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嘮叨的像個老媽子。本來她不是準備添亂的,可是,有些事情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莫懷遠這一周夜夜拖著項明軾幾個喝酒喝到半夜,一直沒給安好打電話見麵更別提了。她考慮後決定,還是適當的推波助瀾一下,誰讓這倆個家夥都是驕傲的人呢。隻是,她倒是意外,安好今晚格外的好說話,她邀她來,她居然就立馬答應過來了。
“我知道我們在冷戰,不過,貌似還沒到分手的地步,至少,欠那麽一句分手的話。”安好順手將酒杯放在身旁的案台上,“這位小姐,找我?”
“什麽小姐?”梁珂被她沒頭沒腦的話弄的一怔,轉身一看,湖藍色人影什麽晃到她旁邊來的?
“你就是安好?”音調上揚,掩不住的試探。
安好毫不避諱的打量眼前的來人,長得自然不消說,美豔不可方物,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前凸後翹,該有ròu的地方有ròu,不該有的地方絕對沒有,不能不誇獎下莫懷遠的眼光,夠犀利,上等貨色呀。
“你怎麽知道她是安好的?”梁珂饒有興味的問道。
“秦可菲。”來人直接忽略掉梁珂的問題,主動伸出右手。
“噢,秦小姐。”安好禮貌的握了下她的纖纖細手,迅速放開,“幸會,我是安好。”說完便抬手打量腕上的手鏈,碧翠通透,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阿珂,漂亮嗎?”
“人更漂亮。”梁珂默契打著配合,兩個人成功的將來人當成了空氣。
“餓了,吃點東西吧。”安好指了指案台上的點心,“我去拿盤子。”自助餐,自取自用,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唉,你最盡變得越來越能吃了。”梁珂取笑道。
能吃了?安好腦子裏有亮光一閃,瞬間即逝。
“安小姐怕是不敢麵對真相,所以化悲傷為食yù了吧。”秦可菲捂嘴笑的優雅。
盤子擦的很亮,像是打過蠟一樣光亮可鑒反shè出自己的臉,安好盯著盤子裏的臉,微微一笑,在她的詞匯裏,隻有化腐朽為神奇。
“秦小姐,我怕真相是你接受不了的。”不管莫懷遠對此女的感覺如何,至少,她清楚的察覺到此女對自己的敵意,主席曾經說過,對敵人要像冬天般的冷酷,再敢當她是軟柿子,她就讓她好看。
梁珂也不chā話,看著她倆夾qiāng帶榜你來我往,好不開心,啥時候都不缺看熱鬧的人。
燈亮緩緩黯淡下來,舞曲漸響,秦可菲撩了撩頰邊散落下來的發,無限嫵媚道,“我要過去了,一會懷遠怕是要找我了。”
“慢走不送。”安好點點頭。
“我要過去了,一會懷遠怕是要找我了。”梁珂嗲著嗓子,故意模仿道,還真有幾分相似,安好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安好,你真受得了?”梁珂扯著嘴角,“我都快受不了了,氣死我了。”
“要我幫你出氣嗎?”安好又抬了抬手腕,“這鏈子我喜歡,你的?出了氣,送我吧。”
“你身上的除了你打娘胎裏帶下來的,其它的全是我的。”梁珂大氣的揮揮手,“明明是給你自己出氣,居然敲詐我,什麽世道。”語氣裏滿是憂怨。
“想看戲?”換安好點了點她的眉心,不要總等著他來爭取你,試著去爭取下他,盡過力後,也不會再怪自己膽小懦弱,愛情不是全部,隻是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理當珍惜,若試過後,還是百轉千回解不開,那隻能當是無緣。
隻是,她沒想到,輪到她來爭取的時候,場景居然是這樣的。
梁珂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走吧。”安好拉住她的手。
“去哪?”梁珂反問。
“找莫懷遠呀。”安好也不看她反應,隻拖著她朝發言台的方向走去。
“莫先生,你好。”梁珂扯住大步的安好攔在背後,笑容可掬的開口打起招呼。
幾個有意向跟恒天合作的企業高層正拖著莫懷遠聊得不可開jiāo,聽到她的聲,莫懷遠倒覺得一陣驚喜,終於有打斷他們的借口了,表示過歉意便扭頭朝聲音源頭看去。
心神猛得恍惚,他覺得自己花了眼,怔怔的又看了兩眼。
“懷遠……”勾著他臂彎的女人嬌媚的提議,“我們去跳舞好嗎?”
安好默然,隻看著他們絞在一起的胳膊,心裏記著梁珂的話,現在你們在冷戰,你覺得他還會百般維護你嗎?冷戰,是的,是在冷戰,已經有一周沒有單獨見麵,電話也沒通過,她偶爾也曾懷疑,他們是不是在一起過,或許隻是她做了場夢,夢醒了,情也了無痕了。
“安好。”莫懷遠不可置信的開口,像是怕驚到什麽,聲音又低又柔。
“莫先生,你好。”安好輕點了下頭,算是對他的回應。
心潮奔湧,七天,不長不短,在這漫漫嚴冬,無人取暖,心涼似水。此時此刻,那個最想要的人就在眼前,夢裏多少次想攬她入懷,就算是這種場合,隻需要她微笑著道一聲,是我,我在這裏,那他就能不管不顧。可是,她沒有,她隻是客氣的笑著說,你好,莫先生,像極他們認識之初,生疏禮貌,還帶著隱隱的防備。
“懷遠,我們去跳舞。”似了解他此刻心頭天人jiāo戰,秦可菲用力挽住他的胳膊,怕他脫離自己身邊。
“好。”目光收回,已經冰涼一片,莫懷遠彎了彎嘴角,主動攬住秦可菲的腰,提步要走。
“好。”秦可菲笑的幾近妖嬈,轉身的一瞬間,鼻子裏輕輕哼出一聲。
梁珂眼見著情勢急轉,急的就要去瞪安好,哪想安好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捂住嘴就嘔了出聲。梁珂一愣,掌心被某人撓的鑽心的癢,她瞬間就反應過來,驚慌的扶住安好音調高了半拍,剛好夠麵前的人聽到,“好好,你沒事吧,又惡心了嗎?”
安好搖頭,拖著她就走。
“我說讓你不要來,你偏要,難受了吧,何必呢?”梁珂拚命抑住笑意,其實,她哪裏願意掉頭走,她多想看看秦可菲和莫懷遠臉上的表情又多精彩,安好呀安好,你這家夥,什麽時候,想出的這主意。
“我給你買的話梅你帶了嗎?不是讓你惡心的時候就含在嘴裏的嗎?”梁珂越說越有勁,“我車上有,走吧,呆在這裏隻能礙眼,我們回去。”
她們邊說邊走,會場人多,微微嘈雜,可關鍵的字眼,卻半點不落的落進莫懷遠耳裏,似zhà雷平地突起,莫懷遠隻覺得腦子裏嗡嗡的響,木然的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猛得一個激靈,沒來得及想就一把甩開臂膊裏的手,大步追了上去。
第五十五章
奔出會場大門,興好她們走的不快,莫懷遠三步並做兩步就緊跟了上去,眼裏隻容得下一人身影,直發柔順的散在後背,沒有盤任何花式,純白皮草披肩,黑色曳地長裙,步履款款,卻是要慢慢走出他的視線,抑或是他的世界。
心一疼,一個箭步衝到她的身後,下一秒就拽緊她的胳臂,不讓她再跨出半步。
“好好……”他輕輕的喚她的名字,夾帶著酸楚和無奈。這個女人,他總不知道要怎麽對她才好。放在心尖上疼了寵了,可她也似不在乎一般,說走走,說留留,來去那般自由,一點也不顧及他的感受。
隻因那一聲輕喚,安好覺得整顆心都顫了起來,她努力克製,回頭看著他微微一笑,“莫先生,有事嗎?”
“你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她的一聲莫先生像刺一樣紮進莫懷遠耳朵裏,可他沒空跟她計較,拖著她就要走。
安好卻沒想著跟他走,使勁掙開,提醒道,“莫先生,你真是太不解風情了,怎麽能棄佳人於不顧呢?還有,我很好,不勞莫先生費心,就算要去醫院,還有梁珂在,莫先生難道忘了,她可是護士長呢。”
莫懷遠聽著她得寸進尺,一口一個莫先生,沒完沒了的架勢,心頭上不知何時懸起把鈍極的刀,一下一下割著,疼的他指尖微微蜷起,似要將手心裏的ròu剜出來才會好受些。
梁珂本來安下心來看戲,聽見自己也被拖下水,忍不住翻翻白眼,這別扭的兩個人,安好也是,明明是來爭取的,這樣的態度,估計隻會適得其反,將莫懷遠推的越來越遠,真不明白,她是怎麽想的。
“安好,不要倔,不舒服就要去看醫生,不要考驗我的耐xìng。”目光緊鎖住她的眸,想從裏麵讀出泄露的情緒,可是,她卻也緊緊的看著自己,目光集中,沒有半點閃爍飄忽,那從她嘴裏吐出來的應該都是真心話,莫懷遠不知道是氣還是急,語氣突然逼人。
“哈……”安好不怒反笑,她搖搖頭,像是說著與已無關的事情一般,輕描淡寫,“沒有不舒服,就是洗了幾個晚上的冷水澡,可能涼到胃罷了。”
“你說什麽?”語氣裏有掩不住的怒氣,莫懷遠一把扯住她,將她拉得貼近自己,緊擰著眉心質問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安好挑了挑眉,臉上笑意依舊,隻是不帶一點溫度。
“安好,你真行!”莫懷遠也跟著笑了起來,他抬了抬下巴深吸了口氣,娓娓道,“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咬傷自己,就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嗎?OK,那我承認,你成功了,引起了我的注意不說,還成功的將我吸引,我莫懷遠自問活了三十幾年,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用過心,可是你呢,你是如何對我的?你背著我秘密無數,先是瞞著我跟你前男友見麵,再忽然告訴我要辭職,借口一大堆卻沒一個是真的,後來見了前男友家長失控,我不問,你就什麽也不說,還有,你有一套房子,不大卻是在畢業前就入了手的,我一直很想問這套房子你買的時候到底打算作為何用,你跟我呆在那套房子裏,有過一段很開心的日子,那段日子裏,你是把我當成莫懷遠,還是你前男友……”
“夠了!”安好厲喝一聲,像是要打斷說話的人,又像是提醒自己,要鎮定,要冷靜,“莫懷遠,你調查我?”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安好眯住眼睛,努力不讓悲傷溢出,他怎麽可以調查她,那他之前的寬容大度呢,都是裝的嗎?
“安好,七天,你連個電話都沒有,你什麽也不說,是不是我就應該同你一樣,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然後等著你來,緊接著不明不白的被判出局?”莫懷遠眼睛裏冒火,脾氣就要bào棚,他強忍著怒氣,等著眼前的女人回答自己的問題。七天,誰知道他這七天是怎麽過來的。演講那天,他滿心期待的以為她會出現,為此,他還特地問了莫安琪給她的入場券的座位號,結果,除了失望還是失望。今晚,好不容易她來了,他又驚又喜,哪想她居然用這般客氣婉轉的麵孔語氣對他,她不就是來徹底結束的嗎?臨分開之前,還不忘激怒他,被震出局,難道想知道原因的權利都沒有嗎?
“莫懷遠,在你得知我去見齊楚舸並照顧著他,在你得知我辭職是因為齊楚舸,在你得知我見齊母失控,在你得知我買四季花園的房子是為了跟齊楚舸長相廝守,在你得知所有所有真相的時候,你的心裏,有什麽打算?”冬夜的風,帶著幾分刺骨,吹亂了長發,安好伸手輕輕將臉邊的頭發撩到耳邊,語速平緩地問。
“你覺得我應該有什麽打算?”莫懷遠輕笑一聲,“安好,你到底仗著什麽,可以這麽理直氣壯的踐踏我的感受?”
“我仗著什麽?”呼吸的頻率都輕緩了下來,安好隻覺得乏力,像是有什麽支撐被抽走了一樣,她能仗什麽,不過是仗著,他愛她,很愛。現在看來,不過是她自作多情,自以為事罷了。
“你們倆到底怎麽回事呢?”梁珂終於看不下去了,走了上來,扯了安好一把,拉開兩人的間距,“莫懷遠,你也真是,安好來之前本來好好的,都怪你,沒事帶著那個秦可菲到處招搖什麽?你倆這不是還沒分手嗎?她就急不可耐的跑到安好麵前耀武揚威了,我告訴你,安好還是脾氣好的,要是我,早八百年就給她一耳光了。”她急著緩和兩個人針鋒相對的狀態,隻好又把秦可菲拖出來說事。
“她隻是我的助理,來這邊陪我出席慈善會。”今天這個慈善會是他跟另外一個公司起的頭,來的都是客人,本來他應該呆在會場好好招待的,結果,他卻為了麵前的女人扔下一切追了出來,可,這個女人,是怎麽回報他的呢?
“阿珂,我冷,我們走吧。”安好一把挽住梁珂的說,緊接著整個人靠了上去,身體的大部分重量轉移到梁珂身上,隻有這樣,她才能繼續站著不至於跌坐下去。
“安好……”梁珂察覺到她的異樣,立馬攬住她,擔心的喚道。
“我們走吧。”安好搖搖頭,目光裏滿是祈求,她快要撐不下去了,一點也撐不下去了。
“安好!”莫懷遠見她臉色越來越差,很是擔憂,想要關心,可一開口,話鋒不自覺就轉了,“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什麽都不想了。”還要怎麽想,裂了縫的鏡子,誰能將它修補回原狀?不過都是塗勞,現在他們的感情不就跟那裂了縫了鏡子一樣,猜疑、嫉妒、冷淡……已經讓原本應該甜蜜幸福的東西麵目全非,瘡痍滿目。
“你的意思是?……”莫懷遠不可置信,瞪著眼睛盯著她。
“阿珂,我們走吧。”安好拉著梁珂旋即轉身。
“我們去哪呀?”梁珂無奈地問。
“哪都好,隻要不是這裏就好。”現在的她,哪裏都能去,卻可能再也走不進那個男人的心底。
話已經說的再明白不過,而且她急著要離開,一刻也不願意同他呆在一起,莫懷遠終就是沒有去攔,他甚至覺得,就算去攔,也沒有辦法再改變什麽,望著她們漸行漸遠的背影,手握成拳,越捏越緊,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的厲害,他也沒有察覺。
上了車,梁珂就忍不住開始數落,一句緊接著一句,安好閉著眼睛養神,似聽非聽。
“我說安好,你今晚到底唱的哪一出,你倆現在這狀態,算是完了嗎?”梁珂說到口幹,見身旁的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坐在那裏,搖搖頭,停下來歇口氣。
“去石寧路的四季花園。”安好見她開著車亂轉悠,輕籲一聲,終於開口提醒,“其實就差那兩個字了,就算還沒完,也已經氣數已盡了。阿珂,莫懷遠心裏有氣有委屈,我本來打算讓他把氣和委屈全衝著我撒出來,別憋在心裏,等他舒服了,我再放低身段,撒嬌賣萌發嗲無論怎樣,反正好好哄哄他,這樣就什麽事都沒了。嗬嗬……沒想到……”
嗓子眼像是被什麽東西堵的嚴實,下一句,實在是說不下去,她收了聲扭頭看向窗外。
“你在四季花園真的有套房子?”梁珂聽著她的話,心裏也是一陣難受,“誰買給你的,不會是齊楚舸吧?”
“不是,那時我嚷著畢業了就要嫁給齊楚舸,我爸買給我當嫁妝用的,結果,沒用上。”安好無奈的笑了笑,笑的鼻子發酸。
“不想笑就別笑,笑的比哭還難看,安好,沒事兒,你還有我呢,啊,真難受,你哭就是了,哭出來會好受些。”梁珂見她笑著笑著就紅了眼眶,趕緊安慰道。
“我沒事,真的沒事。”安好搖搖頭,趁眼淚還沒溢出的間隙,用力深呼吸,終於成功的將淚意逼退了回去。
車窗外的景致迅速倒退,沒過多久,眼前的景致越來越熟悉。
“安好,你不請我上去坐坐?”待車停穩,見身旁的人推門下車,梁珂忍不住問道。
“不了,這房子已經讓中介掛牌了。”安好扶著車門,搖搖頭。
“安好,你該不會玩消失吧。”梁珂的聲音立馬變了,略略有些尖利,“好好的房子賣了,那你要住哪,大街嗎?”
“不會,這套房子,承載的東西太多,再讓我待在裏麵,估計會徹夜失眠。”安好解釋,“這不是還沒賣嗎,我趁賣之前,找個房子租下來住一陣先。”
“找到房子後,地址告訴我。”梁珂提醒,“還有,電話不準關機,我要隨時能找到你。安好,就算你跟莫懷遠拜了,我們還是最好的姐妹,不是嗎?”
“友情向來比愛情長久可靠,我還清醒,這道理自然明白,阿珂,就算沒了莫懷遠,我還有你,境地不會太悲慘,對不對。”
“當然,姐妹可是一輩子的,安好,照顧好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隻要是你不願意的事情,我都不為難你,不上去坐了,你收拾一下,別亂想,早點睡。”
“嗯,衣服還有首飾,找時間還你。”安好指了指身上的禮服。
“手鏈子你留下,其它的,統統收拾幹淨了再還,我有潔癖。”梁珂說完揮揮手,滿臉嫌棄。
“好,晚安。”安好對她揮身道別,隻到她的車子尾燈再也看不見,這才擰著裙擺上樓。
趁興而去的時候,她,其實怎麽也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算不算敗興而歸。
樓梯間裏回dàng著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心底有個聲音跟著響了起來,安好呀安好,你一直覺得自己拿捏的極好,現在終於明白了,愛情,從來都是沒有分寸可講的,它必須是一對一,必須是百分之百,必須純粹必須透明,現在你懂了卻已經晚了……
53.請柬
門被輕叩了幾下,莫懷遠手上的筆微微頓了頓,這才開口道,“請進。”
“莫總,有位叫莫安琪的小姐說是要見您。”秦可菲裝容優雅得體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睛緊盯著桌前男人,一刻也舍不得移開。
“讓她進來。”莫懷遠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好的。”秦可菲點點頭,轉身離開。
“秦助理,以後這種事,不用親自進來jiāo待,內線電話,你,應該知道用吧。”待她就要出門,莫懷遠冷冷提醒。
“是……是,我知道了。”秦可菲臉紅一陣白一陣,不敢再多呆,拉開門,趕緊走了出去。
“小叔!!!!”
莫安琪扯著嗓子像陣風一樣卷出辦公室,板著臉皺著眉,一副不開心的模樣,衝到莫懷遠身旁,不由分說拉起他的胳膊用力搖晃起來。
“我去看看,今天起的什麽風,怎麽把莫大小姐吹我這來了。”莫懷遠放下筆,推開椅子站起身,伸手溺愛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著問,“以前請莫大小姐來,您都不肯賞臉的呀。”
“我對開公司又沒興趣。”莫安琪翻了翻白眼,記起今天來的目的,趕緊道,“今天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怕電話裏講不清,我才過來的,小叔,你怎麽一點也不著急呀。”
“我著急什麽?”她沒頭沒腦的話,聽的莫懷遠莫明其妙,找不到重心。
“今天我們班開班會,輔導員應該例行參加的,結果你猜怎麽著?”莫安琪嘟著嘴,眉心擰的更緊,整張臉皺巴巴成一團。
“怎麽著?你是班幹部,是不是班級工作沒做好,被輔導員批評了?”從她進來的時候就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她的輔導員是誰,莫懷遠再清楚不過,可是,他卻不說那個人的名字,故意避開,好像隻有這樣,才不會那麽難受。
“什麽跟什麽呀,安好根本就沒去,去的那個輔導員,我連麵都沒見過。”莫安琪被他的表現很是不滿,她也懶得讓他猜了,幹脆一股腦揀自己知道的開始說,“開過班會我就去問,安好辭職了,小叔,這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嗯,她有跟我提過,要辭職。”他就知道,她不是簡單說說而已。
“對呀,已經辭了好些天了,我去她宿舍找她,跟她一起住的米老師說,她的辭職報告一下來,她就搬走了。”
“這個可以理解,她已經不是學校員工,自然就不能享受學校福利。”莫懷遠一副情理之中的樣子。
“小叔,你最近有沒有給安好打電話?”莫安琪像是發現了什麽,掏出手機就撥了出去,“你聽聽,仔細聽聽。”邊說邊舉著手機遞到莫懷遠耳邊。
“她的手機關機了,小叔,你們是不是吵架,安好辭職,是不是因為你?”這是莫安琪目前能想到的解安好突然辭職最好的理由。
電話那端果然隻有語音小姐甜美的提示音,莫懷遠伸手撥開莫安琪的手機,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徹底跌至穀底,他拉著椅子重新坐了回去,順手拿起一本文件,看也沒看翻開來就拿筆去簽字。
“小叔,你的文件拿倒了。”莫安琪一把扯開他手裏的文件,聲音抑不住高了幾拍,“小叔,你去找安好吧,越快越好。”
“我為什麽要去找她?”莫懷遠從她手裏拿回文件,平鋪開來,確定這一次拿正了,這才找到簽字空白處,筆尖灑脫的揮舞,很快簽好,又換了一本。
“小叔,你把安好弄丟了,會後悔至死的。”靜待了半晌,看他簽了一本又一本文件根本沒有要動的趨勢,莫安琪的耐心終於被耗光了,扔下話一跺腳轉身就摔門離去。
門框震動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莫懷遠隻覺得手裏的文件似永遠都簽不完一般,越簽越浮躁,連帶著太陽穴都突突的亂跳起來,終於忍不住,啪的一聲手裏的筆狠狠的朝牆壁飛向,落到地麵,已經摔的四分五裂。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鑰匙就朝電梯口衝去,下到停車場取了車,直奔四季花園。
剛爬到安好買下的那個樓層,迎麵就有一行人下樓走來,為首的那人邊走嘴裏還邊說,“房子裝修確實不錯,位置就更不用說了,業主是因為工作調動才想著出手,要不然,這麽好的房子誰舍得賣呀?”
眼見著他們就要與自己擦身而過,心頭油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莫懷遠想都沒想便直接攔下了來人,開口就問,“誰的房子要賣?”
“哎,你這人?”被他攔住的人個個莫明其妙的表情,好大會,才有人接話,“先生,您要是也想看房的話,麻煩請到我們中介公司預約,我們會盡快替您安排的。”
“我是問誰要賣房子,業主叫什麽名字,是不是姓安?”莫懷遠懶得跟他磨嘰,直接挑關鍵的問道。
“業主的信息我們都是保密的,就是這層右邊的房子。”那人轉身指了指房子的方向,當然不會直接告訴他業主是誰,雖然穿的有模有樣的,保不定就是別家中介的探子,要是讓他知道業主信息搶了他的房源那後悔就來不及了。
果然是,莫懷遠強壓著怒意,轉身下樓,邊走邊掏電話撥了出去。
一遍又一遍,除了係統耐心提示用戶已關機,再無其它,莫懷遠上了車,之前的怒氣不知道怎麽就煙消雲散了,餘下的全是懊惱,無力的將手機扔到儀表台上,踩下油門衝出小區。
圍著市中心轉了幾圈,他頭一次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打著方向盤將車靠邊,開了天窗,這才怏怏的掏出煙,點了根,悶悶的抽了起來。
辭職,搬出學校公寓,賣掉四季花園的房子,手機關機……這一步一步似要斬斷什麽,不留一點餘地,真是像極了她的xìng子,沉穩果斷,也相當絕決。
這一次,她是打算徹底的走出他的世界了,莫懷遠止不住的一陣泄氣,明知道愛情裏總有一方要先退讓,他總認為這次的事情,錯不在他,所以死撐著不願意低頭,他多麽想她能為自己放低一次姿態,原來現實總是朝著願望相反的方向發展。
這一次,他是真的將她弄丟了。
安好抽空回了趟四季花園的房子,終於找回了手機充電器,收拾東西的時候充著電,用完後卻忘記裝箱了。後來搬了家,要用的時候才發現找不見,又實在記不清到底放在哪,以為順手塞進哪隻箱子裏,等整理完行李後自然就出來了。哪想,所有的東西收拾完,還是沒見蹤影,本來她都打算放棄了,去介簽售房合同順帶最後檢查下有沒有東西落下,結果就看見了還chā在床頭chā座上的充電氣。
回去的路上記起梁珂的禮服應該幹洗好了,順帶取了,搬家的時候請了搬家公司,人多手雜,梁珂那晚讚助的首飾,她都包好了一直放在隨手攜帶的背包裏。
東西都帶齊了,不如直接給梁珂送過去,也好了了一件事,免得心裏總惦記著。
打定注意她便擰著禮服打車去了醫院,剛跨進特護病房住院大樓前廳,就看見項明軒滿麵春風的迎麵走來。
“項明軒。”安好怕他已經瞧見自己,也不躲了,直接開口先打了招呼。
“啊,四嫂,你怎麽來了?”項明軒被她喊的一愣,反應過來,立馬揚起花兒般的笑臉,回應道。
“你手裏拿著什麽?”他的小動作哪能逃得過安好的眼睛,見喊他的是她,他的臉上明顯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將雙手背到了身後,擺明有鬼,安好成心逗他,故意湊近了些,嚇唬他。
“沒,沒什麽……”項明軒空出隻手,揮揮擺道,“四嫂,你有空還是多關心關心四哥哈,別人的事,少cāo心啊。”
別人的事?安好心底頓時生疑,能讓她cāo得上心的事,真的不多,難道,項明軒手上的東西跟梁珂有關,沒時間多想,安好板起臉,將手伸到他麵前,冷冷道,“拿來,給我看看。”
“四嫂,不帶這樣的,我跟人約好了,現在就送過去,人家還等著我呢。”項明軒撓了撓後腦勺,一臉為難,“你今天來有事……”
安好知道他不會認真配合,還想故意把話題茬開,她越想越不對勁,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便閃到他的身側,一把就將他手裏的東西奪了過來。
“什麽東西呀?”安好捏在手裏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像是卡片,還用信封裝了起來,很正式的樣子。
“四嫂,不過是張賀卡,人家還等著我送過去呢,你還給我吧。”項明軒沮喪著臉,哀求道。
賀卡,這沒過節過年的,送什麽賀卡,難道是有誰家有什麽好事?安好哪裏會信他,總覺得他遮遮掩掩像是瞞了自己什麽,挎起裝禮服的袋子,騰出手,嘶啦一下便將信封撕了開來,卡片露出了一角,大紅的底色,還鑲了金邊,看起來很貴氣的模樣。
“還真是賀卡呀。”安好邊說邊繼續拆,“你去祝賀誰呢?說,老實jiāo待。”
項明軒盯著她手裏被拆得麵目全非的東西,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怪,像是等不下去了一般,不耐的扔下一句,“這張送你,我回去再拿一張。”說完掉頭就走。
“嘖……小氣包,不就是一張賀卡,還變臉了。”安好望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輕笑道,手上的動作沒低,終於完全拆開了,她收回目光一低頭,手上的卡片上,明晃晃的大紅喜字差點閃到眼睛。
手一抖,她飛速的翻開來,幾行字落入眼簾。沒錯,這是張結婚請柬,請的是誰她沒聽說過,可新郎新娘裏卻有她認識的人,出席項明軾先生,季雅嵐小姐結婚典禮。
新郎是項明軾,可是新娘為什麽不是梁珂,還有季雅嵐是誰?
安好的心不安的緊,她折好喜貼迅速塞進包裏,項明軒早已經逃得無蹤無影,將他抓回來問個究意是不可能了,其實她更擔心梁珂那邊情況怎麽樣了,不論怎樣,都得先找到人再說。想著她便邁著步子飛速朝梁珂辦公室方向奔去……
第五十七章
剛到梁珂辦公室門口,裏麵就有人推門出來,端著yào盤,帶著高高的護士帽。安好見狀,立馬攔了下來,“護士,請問下你們護士長在嗎?”
“不在呀。”小護士搖搖頭,“好像是有事請假了,昨天就沒來上班了。”
“這樣……”安好的心不自覺又沉了幾分,“能借你手機打個電話嗎?我手機沒電了,我是你們護士長的朋友,我有急事找她。”
“我見過你。”小護士眉眼彎彎,笑起來很親切的模樣,“你用吧,電話薄裏有護士長的電話,我先去給病人換yào,一會兒就回來。”說著掏出手機遞了過來。
安好道著謝趕緊接了過來,梁珂這假請的反常,很可能已經知道項明軾結婚的事兒了,她也真是,這幾天隻忙著整理房間,心想著反正也不會有人找她,手機沒電了打不著充電器就扔在一邊沒管,不知道梁珂有沒有找過她,她知道明軾要結婚肯定會很難受,沒人陪著她,會不會更不過好。
手機通了,卻沒人接,安好不放棄又重撥了幾遍,還是無人接聽。她是沒耐心等自己手機充好電再去找梁珂,掏出自己的手機拆開來取出手機卡,裝進小護士的手機裏,開了機,重新撥號過去。
那邊還是沒人接,安好不願意放棄,打了一遍又一遍。
“安好……”梁珂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掩不住的嘶啞。
“阿珂,你在哪,我來找你。”安好輕舒了口氣,終於找到人,雖說情況不太好,可也沒有最壞,她懸起的心,落下來許多。
“安好,我找不到項明軾。”梁珂忍不住哽咽起來,“我家怕我鬧,把我關在房間,不準我出去。安好,這一次,我覺得真的走到絕境了。”
“阿珂,先別這樣說,你家在哪,我來找你。”安好問道,又是這樣的情境,估計項明軾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就算不是軟禁,至少也限製了出行和同外界聯係的自由。
“你來找我又有什麽用,他還是要結婚了。”梁珂越說越是泄氣,聲音越來越低。
“阿珂,你別那麽快放棄,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他還沒結婚不是,一切都還來得及。”安好安慰道。
“早就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嗚嗚嗚嗚……芷馨死了,就來不及了……嗚嗚嗚……”
聽著梁珂在電話那端失聲痛哭的聲音,原來還理智鎮定的安好,心裏浮沉著各種滋味,一下子也亂到不行,隻握著手機,安靜的聽著她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也不知道該從哪裏說。
“安好,我怎麽辦呀,安好……”梁珂在電話裏無助的反複念叨,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有人推門進來,是借安好手機的小護士回來了。
“阿珂,我一會再打給你。”她說完就收了線,拿著自己的手機和充電器遞到小護士麵前,抱歉道,“護士,不好意思,我的手機沒電了,我找你們護士長有急事,等不及它充電了,可不可以先跟你換著用……”
“這樣……”小護士見她一臉焦急,又看了看她遞過來的手機,猶豫了下,終是點了點頭。
“太謝謝你了,你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我一辦完事就聯係你,把電話換回來。”安好欣喜的道謝。
小護士隨口就報出了自己的號碼,安好記了下來,這才邊道謝邊離開。
出了醫院大樓,腦子裏閃過一串熟悉的號碼,有些東西就算不用心記,久來久之卻慢慢刻在了記憶裏,揮之不去。
不是自己的東西,用著終不太習慣,安好按著鍵盤輸入,十幾個數字,居然很是費力,一咬牙,撥號過去,電話很快通了。
將近年關,公司各部門總結會依序進行,莫懷遠端坐在會議桌前,聽的一臉認真。
手機被調了靜音放在手邊,突然顯示屏輕閃起來,他察覺,剛打算順手掐掉,目光輕掠過去,看清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心口和手俱是一震。
怕是眼花,他抓起手機捏在手心,又確定了一次,真的是她,漫天的欣喜撲麵而來,像是生怕再不接聽,下一秒她就會掛斷,於是他甚至連場合都不顧了,迅速按下接聽見放在耳邊。
正在做匯報的人見他接了電話,立馬噤了聲,等待狀。
“莫懷遠?”安好看了看手機,顯示已經接通,可電話那端安靜的連呼吸聲都沒有,她的心撲嗵撲嗵越跳越快越跳越響,像是要撞穿胸膛一般。
“是我。”莫懷遠捏著手機的指端一緊,推開椅子起身走出會議室,緩緩道,“安好,是我。”
安好驀地鼻子發酸,她輕輕抽了抽,目光遠望,視野寬闊了,心態也平和了些,“莫懷遠,項明軾要結婚的消息,你知道不知道?”
“明軾要結婚?”莫懷遠也掩不住意外,“他真心要結婚,不會不通知我。”
“梁珂被家裏關了起來,出不來,估計明軾那邊情況也不樂觀,莫懷遠,我們……幫幫他們吧。”安好的聲音很輕,她想不清,為什麽這個時刻,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或許,他跟被命運折磨著的項梁二人,也是有jiāo情的,她便認為,他同她一樣,希望他們幸福所以會出手相助。
“我們……”莫懷遠嘴裏咀嚼著她話裏的意思,“安好,你想怎麽幫?”
“至少讓他們見上一麵吧。”感情的事,除了當事的兩個人,身旁再親近的人,也不過是旁觀者。當事人有當事人的想法顧慮,不是旁觀才能左右的,所以,他們兩個人的事情,還是由著他們倆自己解釋,不論這婚要不要結,先讓兩個人見上麵,說上話,心意如何,接著要怎麽做,且行且看。
“安好,等他們見上麵,我們也見一麵,好不好?”莫懷遠沉住氣,提議。
“非要嗎?”事情太多太亂,安好不確定,不確定聽到他的提議,心底到底是驚是喜是痛是無奈。
“非要不可。”他的語氣堅定,不容置喙。
“好。”安好應了下來,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能幫上梁珂他們,她是不忍那麽相愛的兩個人,被家裏活生生的硬拆開來,終生不得幸福,“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我好好想想,再給你電話。”
“好,那再聯絡,請盡快。”婚期已訂,要在婚禮之前解決問題,要不然,儀式過後,就算梁珂跟明軾見上千次萬次,也無力回天。
收了線,安好抬頭,冬日的陽光暖烘烘的,一群鴿子撲展著翅膀身姿輕盈的在樓宇間穿行而過,幾朵白雲悠悠,襯得天愈發的碧藍,心沒有之前那麽不安了,因為有人將事情應了下來,她深信,他會盡力去做,而且絕不會讓她失望。
調頭重新回到梁珂辦公室,找到之前的小護士把手機換了回來,現在,她要找個地方邊給手機充電,邊等他的消息。
剛過晌午,安好就接到莫懷遠的電話,jiāo待著她去一趟上次她母親來住過的特護病房。安好依言攔車趕了過去,到了病房門口,一推門,就看見房間裏站了好些人,條件反shè的剛想著要退,就被眼尖的莫安琪看見,呀了一聲,便直直朝她衝了過來。
“nǎinǎi,安好來了。”莫安琪開心的拉住安好,就朝房裏拖。
“安好,你來了呀。”病床上的人見了她,立馬伸出手,對她招了招,笑的一臉慈愛。
“阿姨,您還好嗎?”莫懷遠是怎麽回事,讓她來探病也不事先說一聲,再說,她現在跟他的關係,鬧成這樣,好像並不適合見家長之類的。
“我好的很,懷遠那小子上次被他爸嚇到,說什麽防患於未然,今天天氣不錯,非弄著我來做個全身檢查。不知道要怎麽折騰我這老婆子了,想了就心煩。”莫母見到安好很是高興,嘴裏自然數落著家人不是,本來她是十分不情願來的,可那個死小子哄她,要是她配合檢查,就讓她未來媳fù提前過來照看著,她自然願意跟未來媳fù多接觸下,一來能促進感情,二也能加深了解,最終,她妥協了,配合的入院做檢查。
“阿姨,懷遠他們都是擔心您的身體康健,看在他們一片孝心的份上,您就別跟他們置氣了。”安好笑著寬慰道,都說老小老小,年紀越大的老人,xìng子反而愈像小孩子,要哄著才行。
“nǎinǎi,你開心不?”莫安琪鬼靈精怪的湊過來,拍了拍安好,提醒道,“安好,你別隻顧著我nǎinǎi呀,還有很多人,眼巴巴的等著認識你呢。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是我媽,我爸是小叔的大哥,所以,你管她叫大嫂就好。”
“你個孩子,安好安好沒大沒小的,你應該叫小嬸啦。”跟莫安琪眉目都幾分相似的fù人,揉著揉莫安琪的腦袋,提醒道。
“她能大我多少呀,我叫她小嬸顯的她有多老似的,再說了,我打認識她起,就叫她安好,習慣了,對不對,安好?”莫安琪惱火的避開她母親的手,振振有詞的辯解道,最後,還不忘讓安好來肯定她。
安好隻笑了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她跟莫懷遠已經走到這般田地,說實話,以後是會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