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別人來說或許如此,但對於你我來說,是他非他,卻要分個清楚明白。”
林凡站起身,低頭看著血妃完美無瑕的側臉,聲音微沉:“你到底是誰。”
血妃抬頭,似笑非笑的看了林凡一眼,隨即歎息道:“看來你的記憶還並沒有完全的蘇醒,我是血妃,鮮血的血,妃子的妃。”
見林凡還想再問,血妃便搖了搖頭:“對於現在的你而言,隻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便夠了,我絕不會害你。”
林凡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說實話,他對這個看起來柔弱,實則極為恐怖的女子有些忌憚,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何目的,他也不知道當年玄究竟為何將她鎮壓在那座大陣的最深處,但他的潛意識裏,卻始終有一些想要相信她的感覺。這種感覺並不強烈,隻是如同附骨之疽般慢慢慢慢蠶食掉他的防線。
林凡不覺得這是一種好的現象,他望向血妃的眼神中多少帶了一些防備之意。
血妃歎息一聲,緩緩說道:“你不必擔心我會加害你,而且要不了多久我就要離開了,既然回到了這世間,當年那些對不起我們的人,我自然要去一一討回舊債,你要做的便是成長起來,變成一個能夠擔當諸天之主這個身份的強者。到了那個時候,所有不明朗的東西自然會水落石出。”
說完以後,血妃站起身,輕聲說道:“現在,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林凡對上血妃的雙眼,拒絕的話始終說不出來。
血妃一指西邊,“去取回屬於你的東西,屬於諸天之主的身份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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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元神受到神火灼傷,衣袍已經燃成了灰燼,臉色鐵青,慘叫著吐出口黑血來。
他周圍震蕩著的元之法則已經隱晦不清,漸漸變成雲煙狀消散,反觀月神吸附於體表的那些月華神火卻依舊熊熊燃燒,甚至隨著他氣勢的攀漲,節節向天升起。
“月神,你阻止不了我,你阻止不了大勢所趨。”元神擦掉嘴角的黑血,緩緩站起身,表情平靜的可怕,絲毫見不到屬於失敗者的歇斯底裏。
月神聞言,心裏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
很快,他注意到元神那隱晦不清的元之法則,猛地想起元之法則所代表的意義。
“你……”
他的發問還留在喉嚨裏,元神的身體就猛地炸開,化成無數新生的元之法則。
舊的法則與新的法則交纏在一起,隨即形成旋窩,卷動的天際裂開數條傷疤,大量天地元氣從那些裂縫裏湧出。
這時候,哪怕是站在一邊旁觀的雲神都被震驚了。
他也看出了元神的想法,震驚於他的瘋狂!
元神這是要毀滅自己原本的存在,再與海納百川的元之法則融合一體,以自身億萬年孕育而成的神魂,加上法則之力,塑造一個更加可怕而又未知的存在。
這種融合非是力量上的融合,而是本源的融合,在這種融合之下,很可能會造就出一個諸天曆史中從未出現過的怪物!
在不遠處的雲神也是一臉的震驚,距離元氣旋窩並不算遠的他,也切實體會到了那旋窩中醞釀著的恐怖力量。
“他瘋了嗎。”
雲神有些愕然,望著已經湧現出一片灰暗之色的元氣亂流,無意識的呢喃自語起來。
不光是雲神,此刻就連月神也有些恍然失神,望著那片頻頻爆炸的元氣亂流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元神的行為,算是徹底的打破了世俗常規,比之當年無上真神襲殺玄的行為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打破自身的存在,就等同於毀滅了玄的恩澤,毀滅了曾經屬於他元神的一切榮耀,和元之法則融合為一,塑造嶄新的自我,成就新生。
雲神來到月神的身邊,同他一起看著那片瘋狂湧動的元氣亂流,深邃的目光似乎能夠看破亂流表麵那層陰霾,直透其中的景象。
良久後,他聲音微澀的開口說道:“我建議你應該趁此時機逃命。”
“我也有這個想法。”月神目不斜視盯著亂流中央,然後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可是我還很想見識一下,徹底打破規則誕生而出的怪物到底是什麽模樣。”
“瘋子。”
雲神聞言,腹誹一句,卻是沒有多話,稍稍退出一些距離,目光也始終停留在那元氣亂流周圍不曾移開。
元氣之中,有什麽東西正在孕化而生,平穩又強大的氣息緩緩從元氣中散發出去,給月神與雲神心頭造成極大的壓力。
雲神皺眉,手捏印訣,以自身氣勢震住那元氣亂流內散發出來的氣息,同時又讓許多浮雲聚集過來,如同茫茫雲獄,困殺尚未成型的那個強大怪物。
月神自然也沒有袖手旁觀,殘月天火熊熊燃燒,竟與雲獄形成某種完美的配合,潔白無比的雲中散落出月華神火,灼熱無比,卻又隱隱受到雲獄的某種加持,力量更有增強。
月神這是首次與雲神聯手,兩人的法則之力同屬於天空,自然會有些默契在其中。更何況當年天神座下,月神與雲神也算是小有幾分交情。
“合你我之力,或許能將他困在此地,但要將他誅殺,應是不足。”雲神捏著印訣的手指微微顫抖,臉色逐漸發白,很顯然是那亂流中正要孕生的存在已經開始極力抗衡他的雲獄圍困。那股強大的衝擊力,即便是他都不能小視。
月神點了點頭,月華神火再次從他指尖噴湧出來,雲獄受到他神火的加持,仿佛如虎添翼一般,流動之間竟然還帶上了些許如玉的光澤,幾乎凝成實質。
這樣一來,就算元神真的從元氣亂流中突破,恐怕也會被雲獄控製住,即便不能真正將他困死,也能給智神創造很多的時間,算是完成了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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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禁大山中,突然響起一陣雷鳴般的巨響,從那聲響發出的位置開始,周圍的樹木便被盡數壓倒,許多山體也隨著產生了裂紋,亂石轟隆滾落,塵土彌漫。
兩道狼狽身影從那巨響發起的位置飛了出來,開始劇烈喘息。
這兩人正是前來神禁大山中尋找玄之半身的智神與日神。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在這大山中,居然還會有高手埋伏,而且竟讓他二人吃了個暗虧。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智神,恐怕你也沒有想到我們會埋伏於此吧?”
念神背著手,從塵煙中緩緩出現,語調輕慢,帶有幾分嘲諷的意思。
在他身後,又有四道人影衝天而起,安靜的懸浮在空中,眼神都有些冰冷的望在了智神與日神這一邊。
智神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溫和一笑,臉上不見什麽焦急的神色,隻是緩緩的說道:“雖然是意料之外,但也應處於情理之中,隻是我不懂,你為什麽要幫他們?”
這個他們,自然就是指所有與林凡做對的人。
按照道理來說,林凡身為玄的轉世之身,自然應該受到眾神的擁簇,再次讓諸天之主的輝煌照耀天地,即便不是如此,這些被玄親自創造出來的眾神也不該站在他的對立麵。
而且,念神與其背後代表的葬天神曲一直以來都是中立勢力,當初陰陽之神發動針對於天神地神的陰謀時,葬天神曲這股無人可以忽視的勢力卻始終沒有任何動作,就像是當時的動亂他們毫無所查一般。
這樣中立的勢力,沒有道理,也沒有任何理由會站在陰陽之神的那一邊。
除非。
念神表情微冷,眼底那一絲譏諷不加掩飾,冷聲說道:“誰說我們一定要加入陰陽之神那一方?誰說我們必須要屈服?葬天神曲隱忍億萬年,早就擁有了自己稱雄的能力,我們何必要屈服於陰陽之神或是那個乳臭未幹的玄之轉世?”
“葬天神曲已經不必再忍耐了,我們完全可以做這諸天萬界的主人。”
念神陰沉著一張臉,說話間,他身後的四名高手已經將智神與日神圍了起來,四人手中各自捏著法印,漫天元氣隨他們的印訣變化而波動,這竟是一招由破虛強者聯手才能夠發動的合擊之法。
智神額間那點朱紅漸漸加深了顏色,他臉上依舊沒有緊張的表情,隻是淡淡的掃了麵前四人一眼,說道:“琴神,白神,玉神,花神,就憑你們四人的合擊之法也想困住我嗎?”
樣貌清秀宛如女子般的花神皺眉冷笑道:“如今你已是甕中之鱉,就不要再廢話,省省力氣去思考怎麽苟延殘喘吧。”
話音剛落,四道光芒從他四人手中噴發出來,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匹練,然後從天而降,將智神與日神所有退路盡數封鎖。
這一招的威力,足以傷害到生命之主與死亡之主那個級數的存在,哪怕陰陽之神都不可小覷,眾神之中,智神並不是以武力擅長,麵對這樣恐怖的一擊,他又該如何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