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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日落西山。

老人與無之法則十分焦躁的站在鑄命池邊,死死盯著池水的每一個變化。

“日落了。”老人眯眼瞥了瞥天邊那一抹斜陽,沉聲道:“還是沒有動靜嗎……”

無之法則搖了搖頭,不說話,眼睛卻從未離開過鑄命池的位置。

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守著自己那點麵子,林凡若出了三長兩短,玄的靈魂一同殉葬,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今日愚蠢的舉動。

“這個屏障,就真的無法破掉麽。”老人摸了摸仿佛擺設的血紅屏障,蒼老的臉上有些異樣的紅潤。

兩人在這一天之中已經嚐試了許多次打破屏障,可惜都是無功而返,非但沒有擊破這個屏障,老人還受了不輕的傷。

他畢竟已經老了。

“這是玄親手布下的屏障,你覺得憑你我之力,有希望將它破掉嗎?”無之法則表情平靜,語氣裏沒有不屑,沒有鄙夷,沒有輕蔑,唯有一絲對玄的尊重與不可置疑的崇拜。

老人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追問,坐在池邊望著血紅的池水發呆。

直到日頭真正消失在天邊,這片天地再次陷入死寂的黑暗。

鑄命池仍是沒有什麽動靜,但老人與無之法則都知道,池內的情景絕非是眼前所見這般平靜。

事實也正是如此,雖然鑄命池的表麵風平浪靜,可池水當中卻是一片詭異猙獰的翻騰景象,而且池水的溫度就連池外兩名先天地而生的強大存在都感到有些棘手甚至束手無策。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再是他們能夠幹預的了。

一個是億萬年前,諸天萬界真正君王的手筆,一個是承載著他靈魂的少年。這兩者間的碰撞,別說是破虛,就算是無上真神,都未必有資格插手。

無之法則皺著眉頭,越來越後悔自己的草率行動。

“現在後悔也沒用,還不如快點想辦法。”老人拿眼看了看他,冷笑道:“更何況,他若是死在你這,你的麻煩恐怕不會比害死玄的後果更小。”

“那就來一個殺一個。”無之法則冷聲說道。

老人搖了搖頭,繼續觀察池子裏的狀態。

池水中,林凡已經徹底安靜下來,整個人的身體都陷入沉眠狀態,隻是仍有意識的在吸收著鑄命池中蘊含的力量,每一次呼吸,都會有一股紅流順著他的口鼻湧入,進入體內。

那個逆字此時早已經沉寂下來,沒有了動靜,不過此時逆字吸收了大部分鑄命池的力量,已經變的鮮豔通紅,乍一看幾乎和池水融為一體。

呼……呼……

林凡的呼吸十分平穩,而且還有一種奇異的節奏感,四周血紅的池水忽明忽暗,竟是跟他的呼吸節奏極為吻合。

就連林凡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究竟是怎麽了,那種詭譎的節奏感,非但沒有讓他感到異常,恰好相反的是,這節奏使他幾乎與鑄命池內的生命連為一體,雙方不分彼此,共享著力量。

這個發現,使得林凡內心深處漸漸安靜下來,很顯然的是,鑄命池經曆了兩天內的狂暴,已經逐漸接受了林凡這個不速之客,雖然說直至現在,鑄命池的攻擊仍然沒有停止,但較比方才,算是平緩了許多。

至少,林凡現在可以安然麵對,並且分出心神來觀察自己體內的情況。

說起來,經曆了這麽久的衝擊,他體內的致命之處居然產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就比如丹田氣海,原本應是修者身上最為脆弱的地方,現在經曆了鑄命池的衝撞,已經擁有堪比荒古之體的強度,還有一些隱晦的穴道,經曆鑄命池的一番衝撞,也都各自有了些提升和強化。

鑄命池的存在,或許就是將投身其中的人變得更加完美,直至沒有弱點。

現在林凡雖說還沒有挺過三天,但是鑄命池所帶來的好處已然顯現出來。

想要獲得多少,就要付出多少。盡管這段時間鑄命池的衝擊讓他苦不堪言,不過卻也讓他的實力有了大幅度晉升,甚至還破開了月神留下的瓶頸,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想到這裏,林凡微微一笑,沉寂不動的身體,緩緩動作起來。

他照著池水翻滾的痕跡,慢慢挪騰身體,雙眼睜開,直望池底那一片漆黑的景色,心中有了決斷的意思。

“這池水畢竟有生命和智慧,與它這樣耗下去,結果很可能是兩敗俱傷。不如趁現在它失去了大部分力量,而我又處於全盛狀態,孤注一擲,將它的生命抹殺!”

林凡腦子裏跳出來的這個念頭,幾乎是億萬年間從來沒有人敢想過的。玄留下來的鑄命池,即便是破虛強者都不敢輕視,更別說是生出破壞的念頭,哪怕是曾經有幾名驚才豔豔的存在進入池中,也隻是想著老老實實安然度過三天的修煉而已。

像是林凡這般,緩過氣來以後沒有想著怎麽更努力更倔強的保命,反而生出一股狠辣之氣,要與池中長久生出的智慧生命拚個高下的家夥,古往今來,或許就隻有他一個。

假如讓老人跟無之法則知道林凡在鑄命池內並沒有性命危險,相反還活蹦亂跳,甚至想著該怎麽殺死鑄命池中億萬年衍生出來的珍奇生命,恐怕兩人絕對會麵麵相覷,大罵這小子活該被困其中。

鑄命池裏曾經死過多少強大存在,多少天才人物?他們的魂魄與一身修為的精華都沉澱在池子之中,最終化成了這神奇到難以想象的生命,它的智慧與能力怎麽可能會平凡?

當然,盡管林凡有著這樣的想法,卻也不是一時愚昧的衝動。

這段時間裏他與鑄命池一直處與僵持的狀態,但因為有逆字幫助吸收池水裏的力量,鑄命池很顯然已經有些後繼無力,漸漸的失去力量。

這樣下去,本來不太可能的事情,也就能夠做到了。

林凡心裏想著,同時用餘光打量了一眼那個逆字,暗忖月神為什麽會有這樣強大的東西?卻又不去掌控它的力量?

咕隆!

突然!

林凡神色微微一變,凝神看向了池底。

水池深處,兩道光芒直射而出,帶著不可抵擋的氣勢,朝林凡的方向奔來。

林凡見狀當機立斷,古劍鏗然出鞘,劍鋒蕩開水波,攔在了那光芒之前。

咕隆——咕隆!

池水依舊翻騰不休,底端湧出來的可怕氣息,令林凡神情劇變。

“看來你也有跟我相同的想法啊。”林凡收斂心情,輕聲一笑,長劍揮動之間,池水頓時洶湧翻滾,而他也趁著這個間隙,向池底衝去。

既然鑄命池已經向他挑釁,那如果不回應它的話,林凡便不是林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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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天界,還好嗎。”

屠域。

小小一襲白衣,宛如畫中之人,語氣中帶著些喃喃的意味。

站在她身邊的,則是曾經的海域聖女,燕傾城。

兩個同樣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站到一起,幾乎讓天地都為之失色。

不同與小小溫婉可人的模樣,燕傾城的美,是一種極具攻擊性的美。不過此時的她顯得比從前憔悴了不少。

聽到小小的話,她抿了抿誘人的紅唇,強作精神,笑著道:“以林公子的本事,在天界應該也不至於受了欺負。”

“那可是天界。”小小看了她一眼,柔和的目光中,帶著些疲倦與心痛。

燕傾城沉默了。

是啊,那可是天界。

放在以往,她還會鄙夷的問上一句天界是什麽?可當妖族入侵的風波之後,諸天萬界漸漸浮現在人界眾生眼前,那些恐怖的實力與擁有大神通的強者,都讓他們有種自己似乎是井底之蛙的挫敗感。

而且當那日死亡之主強勢出現帶走林凡的時候,更是讓燕傾城明白了,真正站在諸天頂端的強大人物是多麽可怕的存在。

燕傾城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試圖拋開心裏那一絲煩躁的感覺,說道:“我們現在隻能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會安然的活下去了。”

小小聞言,沒有應聲,隻是頗為倔強執著的望著天,同時伸出修長白嫩的手掌,張開五指似乎要將天都抓破。

“小凡,等著我,我不會落後太多的……”

聽到她宛如宣誓般的話語,燕傾城唯有沉默以對。

“你們原來在這。”

忽然間,蕭虛子的聲音響了起來,有些苦澀的意味。

小小沒有回頭,倒是燕傾城回眸望了他一眼,禮貌著道:“蕭大哥,有什麽事嗎?”

“也不是什麽要緊之事,就是蒼生涅槃前輩說,他要去地界,這幾天便要離開。”蕭虛子小意的看了一眼小小,生怕提到地界會刺激到她。

小小十分平靜,也沒有回頭,隻是她的眼睛裏,多了一些莫名的神采。

“地界,倒是聽說過。”燕傾城微笑道:“既然前輩他要離開,我們也隻能相送了。”

“不光如此,前輩說,地界雖然凶險,但也是個修煉的好地方,如果我們有這個心思,可以隨他一起去地界磨練自己。”

蕭虛子說到這裏,微微一頓,繼續道:“我倒是有這個想法,現在蕭家暫時不需要我了,而且我的實力,也確實該有進一步的提升。”

“這樣也好。”燕傾城點了點頭,說道:“反正我現在也是一個閑人,倒可以隨前輩一同去地界見識見識。”

說完後,她的目光落在小小身上,眼神裏頗有些詢問的意味。

小小這時也緩緩收回了視線,低頭沉思片刻,語氣執著道:“我要去天界。”

“小小!”蕭虛子一楞後,急道:“那太危險了!”

“告訴前輩,我要去天界,請他幫我。”小小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執著的看了蕭虛子一眼。

蕭虛子被她這種眼神看的有些發毛,其實自林凡被死亡之主掠走以後,屠域中的人就每日都會注重小小的情緒,生怕刺激到她,讓她做什麽傻事。

但小小現在的情緒看起來似乎很穩定,可蕭虛子知道,這樣一來,她決定的事情,除了林凡以外就沒有人能夠改變了。

更何況,她現在的堅持,便與林凡的生死有關。

蕭虛子見她如此堅定,倒也不好再說出什麽勸解的話來。

其實將心比心的話,這件事情若是落在他的身上,想必他也會不顧一切的衝向天界。無關於自己的實力,無關於自知之明,隻因為那個人很重要,重要的能讓自己舍棄生命,忘卻一切眼前的阻礙,僅僅如此,便足夠了。

“我會與前輩商量的。”蕭虛子心裏歎了口氣,卻也並沒有直接答應下來。

因為林凡的身份到了天界或許並沒有死,可是小小若是冒失的殺上門去,絕對會被那些大人物隨手之間殺掉。

一個不足歸一的螻蟻,在天界,想必會舉步艱難,更別說是救人出來。

小小也許知道這些,可她神色間沒有任何懼怕,有的,僅僅是一往無前的堅定。

或許她從前十分懦弱膽小,時常需要別人的保護,或許她曾以為,隻要有那個並不寬厚的肩膀,自己就可以一直無懼風雨。

可是,那個曾經會義無反顧擋在他身前的人仍不知死活,而她,現在雖沒了依靠,卻學會了堅強。

她默默在心裏想道,既然我離開了你的庇護,那麽這一次,就換我來保護你吧……